沈珍呜咽着，眼中氤氲着雾气，充满着对未知和死亡的恐惧，泪水几乎快要充满他的眼眶，她用力乱扯，摇头晃脑，拼命的挣扎着。
沈淮川挡在两人中间，用手去卸楚昱寒的力气，眼神毫不相让。
楚昱寒一身怒气，眉间冷意犹如皑皑白雪。
猩红的眼里都是恨意，目光扫荡在沈淮川的身上，一圈又一圈，那是浓浓的忌恨，□□焚身，更是恨不得要将沈淮川一整个拆解入肚。
沈淮川一个迅速转身，小心扶着沈珍，隔着手臂，另一只犹如魔术，从袖中掏出信封塞进沈珍低垂的手里。
沈珍微微眨眼，瞳孔放大，看向沈淮川，利落地收起。
直到沈珍稳稳站好。
沈淮川才松开，直接无视楚昱寒暴戾的眼神：“她没对我做什么，你又何必为难她？”
“你这是要杀了她吗？”
楚昱寒死死地盯着沈淮川的背影，就看着沈淮川在他的面前护着沈珍。
不过一面之缘，两人都能在这荷花池前忘情互吻，要是没有他的搅局，两个人怕是连床都上过了。
依照这个速度，或是叫着太医过来，晚上就能查出沈淮川的孩子来。
楚昱寒被这种想法吓了一跳，涉及到沈淮川的身上，他的神经总是绷得很紧。
见人终于转身，他的俊容染上冷漠，说出来的话是质问的语气，好像乱搞的人是他，乱情放纵自己的人也是他。
怎么？倒打一耙？
他楚昱寒来这是个错误，出手阻拦也是个错误。
他咬牙问道，“怎么？才见了一面，你就这样护着她？是不是还要朕亲自下旨给你们二人赐婚？”
沈淮川目光投向楚昱寒，不卑不亢地开口。
“你是陛下，你要杀人，我没理由阻拦，但我请你不要依我的名义去杀人，我和沈姑娘清清白白，沈姑娘是丞相千金，身份尊贵，我不是一介草民，配不上沈姑娘，还希望陛下不要坏了她的名声。”
楚昱寒唇角抿成一条线，低沉的声音让这更为死寂，侍卫和丫鬟早逃开了，楚昱寒的对面只有沈淮川和沈珍。
“沈淮川，那你护着她是在威胁朕？你是觉得朕不敢动你，不会杀你，所以你就挡在他的前面？”
沈淮川看着楚昱寒。
楚昱寒也在等他的回答。
夏日的风极小，沈珍出了一身的汗，腿仍旧是软的。
扑通一声。
清脆的声音响起。
是膝盖砸地的声响。
楚昱寒看着弯下腰，低下头的沈淮川，眉头微蹙。
沈淮川面无表情的跪在地上：“陛下是九五至尊，而我不过是卑微百姓，陛下想要杀我，何其简单，我又怎敢威胁陛下？”
楚昱寒冷笑出声，将人扶起，揽进自己怀里，“你为别人求饶倒是很能开口，就是不知道到了自己身上，还能有几分？”
又对着沈珍吩咐，“还不滚？”
几日未曾见过，楚昱寒真觉得沈淮川又瘦了，理由是抱在怀里似乎都能摸到身上的骨架了。
楚昱寒抱了许久，对于怀中人的安分十分满意，宜人的风景，漂亮的枕边人。
独处的时光让人心情畅快，几缕微风吹起发梢，伴随在我们两个的身旁，也拂去人心中的燥热。
平静下来，楚昱寒忍不住问：“喜欢这里的荷花？”
沈淮川只是看着那片荷花出神。
楚昱寒笑了，“你屋子门口也能种下荷花，要是喜欢，朕明日便让他们去挪栽，说起来，你屋子门口的位置是整个楚宫最适合栽种的地方。”
沈淮川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荷花开在这儿，开的有骨气，可要挪栽到别的地方，那就俗气了，若是能够有机会让他们自己选择，他们也一定会抛弃更好的环境，仍旧选择留在这儿。”
对于沈淮川的指摘，楚昱寒不以为意。
“有骨气如何？俗气又如何？若是将塘平了，寸草不生，更别说这些荷花了。”
“他们就算成了人，也不一定能够自由选择，这世间的事情并不一定都能如愿。”
这片河水流淌，不是死水，荷花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再一挪，撑不住，会死的。
沈淮川静静地笑了：“你是楚国君王，权势滔天，天下百姓无一不听你的号令，生杀掠夺尽在你手，你还有什么不能得到的吗？”
楚昱寒脸上的笑容依旧，含糊的说道：“人生在世，本就诸多不如意，我也并不是生来就是楚皇。”
沈淮川嗯了一声，唇角的笑意收敛，说道：“我大抵是太闲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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