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图书馆，两个人本想找个凉快的地坐一起，但进去后才发现几乎已经没有位置可选。
有的学院即将开始期中考，来图书馆复习的人不少。
他们最后只能选了个靠着门的四人桌坐下。交流方式也自动换成了手机上发消息。
贺祁：【你们学院也有期中考？】
夏汀禾刚打开电脑，贺祁就发了一条过来问她。
夏汀禾：【没有，但是我想早点开始复习】
上学期拿了第一，喜悦过后夏汀禾想的更多的是觉得靠了运气。他们专业厉害的人不少，除了付言辞，还有几个实力比她更强的。
可能只是因为其他人没发挥好，她正好又运气好了些，才有了这样的结果。
选择物理这一行时，夏汀禾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有天赋，但抛开付言辞的因素，总归也是因为喜欢才这么做的。
所以她也希望能真的在大学里学一点东西，拿出一点成绩。
不仅仅是为了未来。
贺祁：【那上次的事什么时候说？】
上次？
夏汀禾有些懵，转过头去看了看他，又眨了眨眼。
夏汀禾：【什么事啊？】
贺祁直接截了图发给她。
他指的是上周就发给她的那一长段话，当时急着要去上课，夏汀禾随便回了个好后，就忘记了给他答复。
现在又被他这么一提，夏汀禾再次想起了之前的场景，脸颊不由得一热。
夏汀禾：【……我还没看呢，待会儿再和你说】
贺祁这次没打算轻易就放过她：【行，待会儿是什么时候？】
夏汀禾：【吃午饭的时候】
怕他还继续追问，夏汀禾先截断了话：【我要开始复习了。你也先忙自己的事吧！】
贺祁见状，也没再打扰，拿了她的ipad登了自己的账号，随便点开了论文来看。
夏汀禾松了口气。
两个人相安无事度过了个把小时，夏汀禾按照计划啃完了专业书的一大半。直到被其中一个复杂的实验搞得有些烦躁，她起身去了茶水间接水。
这时候才抽空又看了眼贺祁给她发的话。
【怕你醒了之后又忘记今晚上说了什么，再发一遍给你】
【我从来没觉得你做的事对我来说是打扰，要是这么认为，那我从一开始就不会答应。不熟的、不想接近的人，我根本不会搭理，明白么？】
【前段时间没联系，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和你开口，毕竟是我情绪不好，让你不舒服了。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
【至于其他的，比如我对你的看法或者是态度。我们俩相处这么久了，不用我说，你应该也感受得到吧？】
隔了许久，贺祁又补了句：【感受不到的话，那以后我更加明显点，行么？】
再看一遍，夏汀禾依旧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其实就是那一刻的情绪上头，但是过了之后，很快就会平静下来。
真要到一起吃午饭的时候再说，夏汀禾当着他的面就说不出来了，于是站在茶水间里，她给贺祁回了一句：
【嗯，我知道了……】
下次就不要再提了。
发完消息，夏汀禾又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才回去。
她还没走到位置上，一往那边望去，就发现贺祁一直在看着她，脸上带着灿烂的笑。
他这副长相，本来就招女生喜欢。刚到图书馆的时候，就开始有人频频往他们这儿看，更别说他现在笑起来，看起来格外好搭讪的模样。
夏汀禾加快步子走了过去。
“去接水了？”她一坐下，贺祁就凑到了她耳边问。
“嗯。”夏汀禾轻声回了下。
贺祁又问她：“几点去吃饭？”
夏汀禾自然知道他对吃饭没什么兴趣，这么问肯定是有别的原因。
“十二点……”夏汀禾快速给了回答，又做了个“嘘”的手势，不让他再说话了。
贺祁就这么熬到了十二点。
到后面，夏汀禾都感觉到旁边时不时就有一道视线投过来看她。
她无可奈何了，只能拿便利贴写了一张，递给了他。
【不准看我，也不准和我聊天】
贺祁看完后，也给她写了一张：【嗯，那你也不准和别人聊】
夏汀禾皱了下眉，她什么时候和别人聊了？
看到电脑上宿舍群里弹出来的消息，她才反应过来贺祁说的是谁。
夏汀禾：【那是我室友】
贺祁：【昂，也不行】
贺祁：【还是说，你要区别对待我和她们？】
夏汀禾：“……”
你和她们有什么好比的？
夏汀禾拿他没办法了，只得暂时谁的消息都不看了，只看书。
等她完成了上午的任务，全部打卡完成时，图书馆里的一大半人都已经出去吃饭了。
夏汀禾看了眼时间，有些惊讶：“已经十二点二十了。”
她迅速整理了下桌面，转头对贺祁说：“我们去吃饭吧。”
贺祁这时慢悠悠地站起来，看着她，又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嗯，十二点二十了。”
心思昭然若揭——提醒她超时了。
“下次不会了……”夏汀禾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只得低着头，推着他往外走。
刚出图书馆，两个人还聊着天，忽地有人跑到夏汀禾面前。
“你好，我想问一下，你是夏汀禾学姐吗？”
面前的女生扎着高马尾，一身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十七八岁左右的模样，看着青春又有活力。
第一次被人这么称呼，夏汀禾恍惚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大三的学生了，对于大一大二的来说，确实是学姐。
夏汀禾点了点头，有些腼腆地告诉女生可以不用这么客气。
“太棒了，没想到在图书馆就碰见了。我是今年刚进来的大一的，之前在我们学院的优秀学生代表墙上看见过你，觉得学姐你好优秀啊。然后我自己也有一些问题想问你，主要是关于专业分流的，想听听学姐你的意见，我们方便加一个联系方式吗？”
她说的优秀学生代表这件事夏汀禾是知道的，但她从来没有关注过。
大学里经常会举办一些交流会、经验会，专业排名数一数二的会被邀请去给学弟学妹做分享。
夏汀禾从来没有过。
所以也是第一次碰上来主动找她问意见的。
女生看着她，眼里亮晶晶的：“本来之前想找辅导员要的，但是感觉还是自己主动出击会快一点。”
没等夏汀禾回话，女生又赶紧找补：“如果你觉得有些麻烦的话，不加也可以的！”
能够得到认可和赞美，没有人会不高兴。
夏汀禾连忙摇头：“没问题的。只是我的建议也是个人的想法，具体的考虑还是需要综合多方面的条件。”
见她答应了，女生连忙应了下来。
两个人就这么顺利地加了联系方式。
加完了，女生也没打扰，摆了摆手就告了别：“那学姐我就不耽误你和男朋友吃饭啦，我先走咯。”
女生一溜烟地跑了，留下了夏汀禾在原地尴尬地站着。
这一回，贺祁就站在她身边。不听到是不可能的。
夏汀禾只好当作什么没发生一样，转头看向他，想问他去哪吃。
刚开口，贺祁却勾了下嘴角，懒洋洋地对她说：
“走吧，女朋友。”
明明知道他是在调侃，夏汀禾却不由得感觉到自己心跳漏了一拍。
-
一整个白天都和贺祁待在一块，到了晚上，夏汀禾坚决不让他再跟着自己了。
这人老是会逗她笑，让她时不时就想和他说话。
被催促着回自己学校时，贺祁问她：“为什么？”
夏汀禾找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来：“我晚上要去实验室做实验，不是我们学校的进不去。”
“而且我可能会做到很晚才出来，所以你先回去吧。”
这个算是说服了贺祁。
等人真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夏汀禾又莫名生出一点异样的情绪。
似乎是有点不舍。
夏汀禾没犹豫，很快从管理员那拿了钥匙，进了实验室。
书上的东西总是理论偏多，要是实验复杂点，条件公式再多些，解释的文字就有几页纸。
大学的第一堂专业课，教授说的话，夏汀禾记得很清楚：“教科书也是人编的，免不了出错，尤其像我们这样知识在不断更新换代的学科。所以希望你们能养成自我思考的习惯，不要局限于书上的几句话。要是能自己动手做点实验，验证验证，那再好不过。”
“物理这个学科最吸引人的地方，就在于你有无限的探索可能性。不同条件、不同环境中，结论是千变万化的。”
夏汀禾今天晚上打算做的实验，就是白天看书卡壳的地方。
要是不在今天弄明白，她怕自己隔不久就忘了，于是吃完午饭后，便预约了实验室。
操作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夏汀禾不常来实验室，对仪器算不上非常熟悉，请教了一些师兄师姐之后才弄明白了个大概。
等做到最后，她一抬眼，实验室里已经只剩下了她自己。
把数据再一算，结果依旧是对不上。
已经到点了，管理人员来催，夏汀禾只好收拾好了东西回宿舍，又约了下次的。
-
一连着三天，夏汀禾都抽空去了实验室。
除了接触仪器的新鲜感外，就是数据的错误吸引着她了。
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夏汀禾总是会不厌其烦地去探索，不过不得不承认，到了第三天发现仍然没成功时，她确实有些挫败感。
当天出了实验室后，夏汀禾被室友拉着去附近的livehouse玩。
她其实没什么心思，到了场地仍出神地来来回回想着那些数据。
宁苒看出了她的烦恼：“怎么吗汀妹？实验还没成功吗？”
夏汀禾扯出笑容点了点头，宁苒就立即在下一次乐队问唱什么歌时举手，报了一首夏汀禾平日里喜欢的。
被室友拉着，夏汀禾很快又融入了氛围。
她打算往前坐几排时，突然发现原来自己旁边隔着一条过道坐着的，是付言辞的一个朋友。
她记得对方叫林越。
林越原本是好奇地往她这边看，但等夏汀禾一发现，林越便立即摆了摆手，表示自己绝对没有偷看。
夏汀禾也没放在心上。
隔了几天，她又去了实验室。
只是这一次，刚启动仪器，就发现自己的书里不知道被谁夹了一张纸。
她打开来看。
上面仔细地写着，她做的这个实验的易错点和难点。
正是她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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