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上午九点,谢临舟站在市图书馆门口,指尖捏着瓶冰镇可乐,瓶身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淌。他提前半小时就到了,却在台阶上磨蹭了半天,直到看见夏皖言的身影出现在街角,才猛地把最后一口可乐灌进喉咙。
对方穿了件简单的白T恤,牛仔裤,背着个黑色双肩包,少了校服的束缚,清瘦的身形更显利落。阳光落在他发梢,泛着点浅棕色的光泽,走过来时,连带着风里都飘着点淡淡的无尽夏香。
“挺准时。”夏皖言在他面前站定,目光扫过他手里捏着的空可乐瓶,“垃圾桶在那边。”
谢临舟“哦”了一声,转身把瓶子丢进分类箱,回来时手里多了瓶没拆封的蜜桃乌龙茶——是江夏昨晚塞给他的,说“Omega都爱喝这个,显得你细心”。此刻递过去,指尖却有点发僵:“给。”
夏皖言看了眼那瓶水,接过,又看了眼他泛红的耳根:“谢谢。”
图书馆三楼的自习区很安静,只有空调的低鸣和翻书的沙沙声。夏皖言选了个靠窗的位置,拉开椅子坐下时,背包带滑过肩膀,露出一小片颈侧的皮肤。谢临舟的视线不受控地黏上去,想起昨天晚上在楼梯口的冲动,喉结莫名滚了滚。
“卷子。”夏皖言把一叠物理模拟卷推过来,“先做这套,不会的圈出来。”
谢临舟盯着试卷上密密麻麻的公式,头都大了。他支着下巴看夏皖言,对方正低头写着什么,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他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侧脸的线条干净又柔和。
“看我干嘛?”夏皖言忽然抬头,撞进他直白的视线里。
谢临舟没躲,反而往前凑了凑,胳膊肘差点碰到对方的手:“问你个事儿。”
“说。”
“你是不是……对谁都这么好?”他想起那个被递水的beta,语气里带了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别扭。
夏皖言笔尖一顿,抬眼看他,眼底闪过丝玩味:“你指什么?”
“就……帮人讲题,递水,扶人去医务室什么的。”谢临舟说得含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夏皖言放下笔,身体微微后靠,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姿态从容:“谢临舟,你这是在…?”
“放屁!”谢临舟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引来周围几道侧目。他慌忙压低声音,耳尖却红得快要滴血,“我就是好奇。”
夏皖言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目光深邃。那眼神太过直白,看得谢临舟心里发慌,正想找个由头转移话题,手机却突然震动起来。是江夏发来的消息:【小谢救命!我跟陈茵絮在楼下咖啡厅,她爸打电话来骂她,她快哭了,我该怎么办?!】
谢临舟皱眉,刚想回“你不会安慰人吗”,就听见夏皖言说:“下去看看?”
“啊?”
“陈茵絮的情况,江夏一个人应付不来。”夏皖言已经站起身,拿起背包,“她原生家庭有点复杂。”
谢临舟愣了下,他从没想过那个总是红着脸、说话细声细气的女生,背后还有这些事。他跟着夏皖言往楼下走,看着对方清瘦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那些别扭的心思有点可笑。
咖啡厅里,陈茵絮坐在角落,肩膀微微耸动,眼泪掉在桌面上,洇湿了一小片纸巾。江夏手足无措地坐在旁边,手里拿着杯没动过的热可可,急得满头大汗。
“怎么了?”夏皖言走过去,声音放得很轻。
陈茵絮抬头,看见是他,眼泪掉得更凶了:“我爸……他说我考试没考好,让我别读书了,去打工……”
夏皖言没说话,只是从背包里拿出包纸巾递过去,又对江夏说:“去买杯热牛奶。”
江夏如蒙大赦,立刻起身跑向吧台。
夏皖言在陈茵絮对面坐下,耐心地听她断断续续地说。女生的声音带着哭腔,说家里重男轻女,说爸爸总是喝酒骂人,说自己很怕却不敢告诉别人。谢临舟站在旁边,看着夏皖言认真倾听的样子,心里那点别扭忽然就散了。
他这人,不是对谁都好,是对需要的人,才会卸下那层清冷的壳。
等陈茵絮情绪稍微稳定些,夏皖言才开口:“下周家长会,我让我妈来跟你爸聊聊。她是律师,或许能帮上忙。”
陈茵絮愣住了,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可……可以吗?”
“嗯。”夏皖言点头,语气平淡却让人安心。
这时,江夏端着热牛奶回来,看见陈茵絮情绪缓和了些,终于松了口气。
谢临舟只是看着夏皖言。阳光透过咖啡厅的玻璃窗,落在对方身上,给他镀上了层温柔的光晕。那股清润的无尽夏香气,混着咖啡的醇香,在空气里弥漫开来,让他心里忽然变得软软的。
他忽然觉得,或许这样也不错。
不用急着弄明白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就这么看着他,偶尔拌嘴,偶尔并肩走在阳光下,好像也挺好。
只是,当夏皖言转头对他笑了笑,说“走吧,回去做题”时,谢临舟还是没忍住,在心里骂了句:
操,这Omega真是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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