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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黄瓜咸菜丝

童二郎将另一个灶炉烧起来,不过半刻钟,陶瓮中的水已然温热,童白将案板上的包子放入垫了纱布的竹蒸笼里,架在家里专门烧水陶瓮上,“将柴抽掉,等一会儿。”等待的功夫,正好让包子进行二次醒发。

趁着这会儿,她掀开粟米粥瞧了眼,“差不多了。”

拿出些黄瓜来,利落地切片切丝。拍了几颗蒜粒,又滴上几滴胡麻油,竹筷利落地一拌一颠。咸菜的咸鲜、黄瓜的清爽、蒜粒的微辛与胡麻油的浓香便交融在一起,一碟简单却开胃的咸菜黄瓜丝便做好了。

童白夹了一点尝尝味道,满意地点了点头。在俩孩子期待的目光中,给他们各尝了一小口。

估算着时间掀开了蒸屉盖,包子比起之前涨大一圈。

“二郎,烧大火。”

水滚架上蒸屉,童白开始默默数数。她也不想用这个笨办法,但是没计时器的这里,她真不知道如何计时。

“吃蒸饼了。”一刻钟后,童白掀开蒸屉盖,冒着腾腾白气儿的蒸屉里,渺渺白烟中,显露出愈发白胖的包子来。“好了,可以吃包子了。”她心里想着,嘴上却扬声招呼道:“吃蒸饼了!”

灶屋内暖意融融,粟米粥的热气与包子的香气交织升腾,将屋外的寒意彻底隔绝。

“三娘,这会儿还烫,等一会儿阿姊给你拿,你先乖乖坐在竹凳上。”童白生怕孩子太小,被烫着。

去了主屋,童白抱起四郎,跟在白氏慢慢挪步的身后,往灶屋而去。

经过这几日顿顿不落的膳食喂养,别说三个小的,就连原本虚弱的只能靠汤药维系生命的白氏也明显有了好转。

可见济世堂的许医者说得对,白氏那口血是积郁太久加之身子太虚才呕出来的,不是要命的痨病。只要好好养着,补充营养,总能慢慢好起来。

大冷天里喝上一碗暖胃的粟米粥,配上咸菜丝,不要太舒适。

白氏看着孩子们狼吞虎咽,小脸上洋溢着她许久未见过的、鲜活的满足。

她迟疑着,小口咬下,温热的、裹着油香的汁水瞬间盈满口腔,焦脆的油渣混着清甜的白菜,朴素的食材竟迸发出惊人的美味。

齿尖陷进云朵似的面皮,温热汤汁混着猪油鲜香炸开,连日来被药汁浸透的苦涩味蕾仿佛在这一刻苏醒了,竟品出一丝白菜的清甜。

白氏不知不觉吃完了一个,又一个,正伸手去拿第四个。

“阿娘现在肠胃虚弱,不能多吃,”童白适时出声制止,声音平静,目光扫过二郎和三娘,“你们也是,一人两个,细嚼慢咽。”

童白只吃了两个半,还有半个,喂给了怀里的四郎吃了。

白氏伸出的手顿在半空,最终缓缓收回,捧起温温的装满粟米粥的碗,垂着眼睑,低低地“嗯”了一声。

腹中的暖意和舌尖残留的鲜香是真实的,孩子们欢快的咀嚼声也是真实的。

那些沉甸甸的、几乎将她压垮的悲伤和疑虑,在这满屋浓郁温暖的食物香气里,竟暂时被冲淡、被推远了,像隔着一层氤氲的雾气,一时难以凝聚成形。

童白抱着吃饱喝足、开始揉眼睛的四郎,轻轻放入白氏怀中。小家伙立刻抓住母亲的衣襟,满足地蹭了蹭。

怀里的重量温软而踏实。白氏低头看着四郎天真无邪的睡颜,抬眼望向灶火旁。

童白正利落地收拾着案板,二郎踮着脚帮忙递蒸笼,火光勾勒出两人忙碌而默契的侧影。

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悄然滑过白氏心底,混杂着未散的痛楚、一丝难以言喻的安定,还有深重的疲惫。

“今日的蒸饼滋味如何?”童白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宁静,她边擦着手边问。

“好吃,三娘喜欢!”三娘响亮地回答,嘴边还沾着一点油光。

二郎眯着眼,回味无穷:“真香!比……比记忆里任何蒸饼都香!”他机灵地避开了可能引起白氏伤感的“府”字眼。

白氏沉默片刻,指尖无意识地轻抚着四郎的背脊,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久病后的沙哑,听不出太多情绪:“你……是想挎着提篮,在坊内叫卖这些蒸饼?”她回想起童白这段时日常跑西市、买东西的举动。

童白手上动作一顿,抬眼看向白氏,有些意外她会主动问及此事,谨慎答道:“是,阿娘。我看坊里晨昏时常有大娘婶子们挎篮卖些吃食点心,便想着试试。”

“挎篮……”白氏微微蹙眉,目光扫过简陋的灶屋,“天寒,饼易凉。凉了,滋味怕是大打折扣。”她语气平淡,像是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童白没想到白氏会给出实用的建议,她思索道:“家中暂无轻便炉灶。明日我去布庄……看看能否买些厚实的布帛和絮,缝个保温的套子放在提篮里,或能多保一时热气。”她将“棉被”换成了更符合时代的说法。

“嗯。”白氏低低应了一声,目光落在跳跃的灶火上,过了几息才又道,“或许可以添置个小泥炉。那饷银,本就是为这一家子嚼用的。”她的话说得很慢,带着一种认命般的妥协。

白氏这般说,绝非内心放下了那早夭的爱女,只是……只是看着怀中四郎安稳的睡颜,听着三娘满足的咕哝,她不禁有些失神。

童白听懂了,点点头:“多谢阿娘。我记下了。”她顿了顿,看着白氏苍白的侧脸,放柔了声音提议,“阿娘,一会儿……不若您拿几个蒸饼给巷口的卢婶子家送去?今日还粮,承了她家的情。咱那独轮车,明日我还得用,要去城南菜园子买些白菜萝卜回来。”

“你去。”白氏几乎是立刻接口,下意识地将怀里的四郎搂紧了些,仿佛那是她的盾牌,“我……这病体,吹不得风……”

“阿娘,”童白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她走近两步,直视白氏双眼,“卢婶子家就在巷口,不过几步路。您去走动走动,于身子骨恢复有益。再说了,吴大伯与爹是同袍,两家常走动,日后二郎他们也好有个照应。”

白氏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避开了童白的目光,嘴唇翕动,最终却没有再反驳。她低头看着四郎,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中翻涌的抗拒。

当初她和阿娘在逃难路上染了风寒,偏心的爷奶以风寒会传染将她们卖掉了。现在身子在转好,但她怕出门又严重了。

童白不知道白氏心中的想法,她从原主的记忆中,知道白氏这病根在‘虚’不在‘毒’,只要吃好穿暖,少思少虑,总能熬过去。

所以白氏的身子并不如她以为的那般差。

将装满六个白菜猪油渣包子的竹篮递给白氏,童白从白氏怀中抱过四郎,“阿娘去送蒸饼吧,我会给四郎洗漱的。”

白氏再回过神来时,已然拎着竹篮站在巷道里。寒风钻进领口,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指尖掐进掌心,那点微痛却奇异地让她清醒。

怨吗?自然是怨的。

可怀里残留着的四郎余温,眼前似乎还有孩子们满足的笑脸,还有这篮子里实实在在、香得勾人的蒸饼,以及饱饱的肚子,无一不在提醒她。

得‘活’下去!

这个念头压过了怨怼和恐惧。

巷口的吴家就在眼前,她深吸一口气,迈开了仿佛灌了铅的腿,缓慢地朝吴家走去。

天擦擦黑,白氏回来了,童白接过空篮,目光掠过白氏比出门前稍显生动的脸颊,心中微定。

*

翌日,童白从白氏嘴里听来今日会是个大晴天,趁着天早人少,她带着二郎推着独轮车从坊西拉回两车的井水,将家里的大小水瓮都装满了。

做吃食生意,水质安全可是做吃食的头等大事。

早膳吃的是素馅煎饼和粟米粥,煎饼是卢婶子的回礼,馅料是野菜配着豆渣制成,微微发苦,却不难吃。

至于昨晚做的包子,童白分成了好几份,她将济世堂那份单独包好:“许医者这份我回来时顺路去送,另外两份,阿娘只需送到坊吏和崔家即可。”

上回白氏咳血着实凶险,原主去济世堂请医者,别的医者或避或推拒,只有这位许医者愿意上门一趟,虽说原主给了出诊费,但这份愿意出诊的情分,她却不能不记住。

见白氏虽答应的有些勉强,却也没拒绝,童白安心背上竹制的水筒,腰间系着那带着‘崔’字的旧钱袋,推着独轮车从南坊门出去。

长安城外廓城由一个个坊组成,坊内的道路是土路,但坊外的道路铺设了青石砖块。

新朝建立尚不满一年,史书中的盛世长安现如今还只是个经历战乱后、尚在恢复期的孩童。

前朝长安征兵好几回,街上穿行的妇人和小娘子并不算少见,身穿麻衣穿行其中的童白并不显眼。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是权贵富户家娇养的小娘子们的规矩。平民之家,睁眼便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样样都要钱。

比起被养在深闺,童白更庆幸自己穿到了个平民之家,虽然靠自己生活很辛苦,但也比像谢家小娘子那样为家族利益嫁给个自己祖父那般大的官宦做继室的好。

看着这些为生计奔波的妇人小娘子,童白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在这长安城立足,她唯一的倚仗,便是这一手琢磨美食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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