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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月至中天,虞疏晚如愿以偿地搬进了崔宅。

心中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了,虞疏晚看着院子里面地桂花树,自我安慰,至少不用沦落青楼了,陪一个,总好过陪无数个。

还有比她惨的穿越吗?

不过是中午的时候趴在桌子上小憩了一会儿,一觉醒来就到了这里,面临着一系列的问题,差一点点就沦落风尘。

唯一的好处是崔砚是个大帅哥,看来不是她吃亏,又或许人家压根就不稀罕她,只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

孟津送来的药膏真的管用,一涂上去,手上的疼痛就减弱了许多,冰凉冰凉的,一股草药香气。

崔府里的人真的很少,明明是四进四出的宅子,大多数的房间都空着,连仆人都是一人一间大房间,犹是住不满。

只有崔砚一个主人,他寻常都在衙署里面,天还未亮就出门,日落了方归,一年休息的日子屈指可数,一年之中还有个把月要去其他的州府办案,这里对于他来说,跟像是一个临时的住所。

崔砚是个工作狂。

柳管事是老夫人就留给崔砚的,一直都跟在他身边,府中的大小事情都由他统管,为人和善,一直等到所有人都吃过晚饭了,方拎着香油姗姗来迟,贴心地为虞疏晚安排了房间,同她说需要什么直说。

甚至于,有些热情。

前院扫地的老伯是崔砚外放的时候跟着一起回来的,负责府中里外的洒扫和花草树木,话不多,成日只愿和花草为伴。

虞疏晚奇怪的是,老伯看起来已经年过六十了,为何还会和崔砚远离家乡,不远万里来到长安。

厨娘柳娘子和柳管事是夫妻,做得饭菜十分可口,羊肉汤水里面加了白萝卜,熬得十分鲜美,她一连吃了三碗米饭。

当然,柳娘子对虞疏晚也是异常地热情,可见府中众人对崔公子的单身问题十分关心。

余下只有一个小丫鬟翠微和小厮孟津,孟津既算是小厮也算是书童,自打崔砚读书起就一直跟在他身边。

来之前,虞疏晚还以为是深宅大院,往来奴仆无数,想来竟是她狭隘了。

柳管事十分贴心地将她的房间安排在公子的院子里面,与公子的房间相邻。

房间和她在薛府的大许多,里面的陈设很简单,但细细看来每一件都不简单。

房间许是从未有人住过,虞疏晚来得太过突然,翠微抓紧打扫出来,房间里面还有着若有若无的灰尘的味道,内里书案、画案、琴桌、案几一应俱全,打扫得很干净。

角落的案几上焚着香,驱散了不适的味道,几扇窗户都大开着,夜晚的凉风吹进来,卷着香味飘落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转过四开扇的屏风,里面是一张大大的拔步床,挂着淡粉色的纱帐,纱帐上面用深一点的颜色绣线绣着一朵朵小小的桂花。

床上铺着淡粉色的被褥,上面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摆着两只玉枕。

虞疏晚摸了一下,柔软光滑,躺在床上,发现床顶上面挂着几只竹编的蜻蜓促织,应该是翠微挂上去的。

这小丫头倒是真的有趣,听说是南方人,旱灾一路逃难到长安,被柳娘子所救,后来就一直留在府上做事。

如此想来,崔砚是个不错的人,事情不多,府中的仆人都很忠心不惹事,人不多,但是也够用了,麻烦也不多。

举起自己烫伤的手,已经不是一开始红肿成猪蹄的样子,那药膏真的很管用,估计再抹三四天就差不多好了。

困意袭来,虞疏晚陷入了梦乡。

翠微担心虞疏晚半夜口渴,送茶水过来,看见虞疏晚已经熟睡,上前替她盖好被子,吹灭了蜡烛,轻手轻脚地退出去,小声地合上门。

端着茶水走到公子的房间,还亮着等,公子书案前看书的影子照在窗上,低头看见还在台阶上坐着,靠着梁柱之上打盹的孟津,用脚尖踢了踢。

孟津一激灵,睁大双眼,书从怀中滚落,看见是翠微,又将手缩回去,打算再睡回笼觉。翠微看见他这副困困的样子,小声劝说道:“你若是困了就赶紧回去睡觉,公子这边有我呢,你现下也看不进书,不如回去好好睡一觉,明日起早点温书。”

孟津回头一看,公子还在处理公务,摇摇头,公子忙了一天,晚上还得继续点着灯看书,他若是这时候回去了,岂不是太不争气了。

他孟津是公子身边的人今年他一定要考中,绝对不能丢公子的脸。

孟津原本只是崔家远亲买来的一个奴隶,可恶的是买他的那人有不好的癖好,他浑身是伤地逃了出来,又被抓了回去,绝望之际是公子救了他,并为他脱了奴籍。

公子为了救他,不惜告到了族长那里,最后救下他,但是状告长辈,也受了不小的责罚,老爷也因此迁怒公子,说公子是无情无义之人,连族叔都不留情面。

也是因为他,公子有了不好的传言,后来公子远离博陵,来了长安,成婚后流言蜚语方消散了,但,如今流言又起,其中隐隐指向他。

孟津烦恼不已,但是公子身边无人,若是离开了,换个人他又担心公子照顾不好自己。

房间里,崔砚写下最后的一个字,将笔放在笔架之上,微叹了一口气,捏捏眉心,烛光打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高挺的鼻梁,人中深长,利落的下颌线,在烛光的映衬之下,五官更加地深刻立体。

事情终于处理完了。

崔砚抽出压在最底下的家书,父亲上月从博陵寄过来的,撕开信封,不再是寥寥几句话,这次的纸张上写满了。

开头依旧是寻常的问候,通常在这里就结束了。

信中说道,张氏,为他寻了几个官家,年前抽出时间回去看看,若是合适,今年就可以定下来了。

接下来就是说他的弟弟,崔亭已经出发前往长安备考,叮嘱他千万将弟弟安排妥贴,照顾好弟弟。

余下,皆是寻常的话语。

崔砚用力稍稍用力揉了一下信纸,黄色的纸张上几道折痕,崔砚看着信上父亲熟悉的笔迹,烛火的光映照在他的瞳孔,忽明忽暗。

崔砚似乎是在发呆,眼神少了几分白天时的疏离感。

不知过了多久,崔砚将信纸折好,放回信封,重新压在书册的下面,拿出一张信纸,提笔,久久落不下,毛笔尖的墨水汇聚凝结,滴落空白泛黄的纸张之上,圆圆的黑,逐渐晕染开……

想来,过几日崔亭就到长安了,回不回都不碍事。

崔砚放下笔,将废的信纸靠近蜡烛,火舌舔上信纸,丢入火盆之后,一阵白烟,不过须臾,或作灰烬。

崔砚盯着盆中的活,忽然想起了虞三娘。

其实,他早已经见过虞三娘。

三个月前,他得到消息大月氏珍品于鬼市中现世,一路追查,查到了薛家酒楼,他扮作寻常客人去了薛家酒楼。

恰好遇到了舞姬跳舞,虞三娘容貌出众,很难不留下印象,一连几天,夜夜都出现在薛家酒楼。

虞三娘胡旋舞跳得极好,连教坊司的舞女都逊色几分,因此招来了不少慕名而来的客人,其中不少达官显贵,不乏好色之徒,跳上高台之上,企图做出不轨之事。

混乱之际,虞三娘从高台之上失足摔落,崔砚接住了她,似乎就那么一次,英雄救美中的英俊男子深深刻在虞三娘的心中。

虞三娘日日盼着英俊的男子前来,于是乎,写了情书委托小孩子悄悄交给崔砚,只不过崔砚再未来过。

再次出现已经是一月之后的事情。

虞三娘出身西域,祖上是大月氏的王族,发现了薛富贵将神树堂而皇之摆放在了大堂之中。

为了吸引崔砚的注意,她将神树景的秘密告诉了崔砚,并告诉他神树景的下落她知道,崔砚为了得到神树景的秘密经常出没于薛家酒楼,坐在角落之中。

他不确定虞三娘是否真的知道神树景的下落,毕竟神树景色已经消失了有十多年了,从未有人再见过。

虞三娘要让他去她跳舞一个月,一个月之后再将神树景的秘密告诉他。

不过,还未到一个月,虞三娘就病了,病症发得很急,很快就昏迷不醒,大夫说性命堪忧,崔砚曾悄悄潜入薛府探查,虞三娘确实是病倒了。

昏迷中的虞三娘总是喃喃着几个字,崔砚凑近了,“酒楼、酒楼……”

回去后的崔砚细细思索,传信给西域,终于找到了知道神树景的人,了然虞三娘口中之言就是在说神树景就在薛家酒楼之中。

虞三娘提供了线索,崔砚的计划原本是想帮虞三娘赎身,但是薛富贵不甘心轻易放手,若是以他的身份来做这件事情,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因此他想的是等薛富贵伏法后,舞姬会充入乐营,或充入官妓,或是私妓。

官妓不好脱籍,私妓就简单许多。

崔砚买通好了乐营中的人,让虞三娘入了私妓,再托人帮就虞三娘赎身你,换个地方过段时间后脱籍。

计划似乎是没有什么问题,但,宴席之上,崔砚发现虞三娘忘记了他。

不记得也好,少了许多纠葛。

一别两宽,换个地方生活,对虞三娘来说或许是一件好事。

崔砚就没将这些打算告诉虞三娘,不料,她倒是生出了许多事端,最后祝九彰也跟着掺和进来。

崔砚颇为无奈,想起今日上朝后陛下留下他吃饭,期间,说起长安城中的流言蜚语。

或许,留下她也是可以的……

而被蒙在鼓里的主人公正在呼呼大睡,若是知道崔砚的打算,虞三娘一定会气得跳起来。

来到新的环境,虞三娘完全没有一点不适应,一觉睡到正午,这也不怪她,实在是崔府的床太过舒服,贴心的翠微还在床下面垫了两层褥子,长时间睡在乐营中的硬木板床的虞三娘真的是一点都不舍得从床上起来,滚了几圈,看着外面的日头,才不情不愿地从床上起来。

在井水旁边打了水洗脸,折了柳条来代替牙刷,虞疏晚初来咋到之时十分不习惯,想着什么时候一定要把牙刷和牙粉捣鼓出来,真的太不习惯。

美人怎么能牙黄!

“虞姑娘醒啦!”柳娘子端着饭菜热情地和虞三娘打招呼,“洗干净乐就过来吃饭,刚出炉的羊肉包子。”

柳娘子将饭菜摆了满满的一桌,花胶鸡汤、羊肉包子、秋葵、小咸菜、烤羊排……

虞三娘刚起来,早上胃里没有东西,一下子吃不了这么多,看着一桌子的饭菜,有些犯难,“柳娘子吃了没?我们一起……”

话还没有说完,柳娘子打了一碗羊肉汤端到她面前,打断虞三娘的话,“我吃过了,你吃就好,要是不够我再给你做,你想吃什么不要客气,尽管说,我想法子一定给你做出来。”

柳娘子趴着胸膛保证道。

虞三娘不好扶了柳娘子的好意,将一桌子的饭菜吃得七七八八,说实在的,柳娘子的手艺真的不错,只是真的太多了,她摸了摸鼓起来的小肚子,打了一个饱嗝。

“还想吃点什么吗?”柳娘子问道。

“不用了。”虞疏晚赶忙摆摆手,“娘子做的饭菜非常好吃,只是我吃不下去了,下次吧。”说完,又打了一个饱嗝。

“吃饱了就好。”柳娘子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说道,“我就怕你们姑娘家的脸皮薄,不够也不敢说。你不必与我客气,我就喜欢做饭做菜,稀罕别人吃我做的饭菜,若是以后遇到什么想吃的了,只管与我说。“

柳娘子笑眯眯盯着虞三娘看,看着瘦弱,但是个能吃的,许是以前饿瘦的,怪可怜的。

虞三娘笑着点头,赶忙战起身,吃得太多了,肚子胀得难受,绕着院子散步消食。

若是崔砚真的只是她的老板就好了,他愿意给他打工。

虞疏晚走了几圈,感觉好一点了,柳娘子洗好碗筷拿着一包东西走过来。

不会是什么吃的吧?她的肚子真的再也塞不下一点东西了。

虞疏晚面露难色,走进了发现好像不是吃了,方松了一口气,还没开心多久,柳娘子就拉着她进屋子,“成日在府里呆着,无聊的紧,正好你来了,陪我说说话。”

她将一包黑布包的东西放在桌面上,柳娘子倒了两杯茶水,虞疏晚尝了一下,好像是昨天喝的茶水,翠微说是雀舌茶。

“这茶虽好,但是性寒,姑娘家喝一点就好,别喝多了。”柳娘子将黑布包打开,说道,“这是我娘亲传给我的,原本我打算是传给我闺女,没想到最后只生了一个小子,想来,留给你正好。”

黑布包裹之下是厚厚一沓书,虞三娘好奇,是什么书那么神秘,封面上一个字都没有,柳娘子翻开,虞三娘瞪大了双眼。

古代春宫图!

虞疏晚不知多和表情,只好尴尬地看着柳娘子,柳娘子翻开上面的书,指着上面的画面让她看,交缠的男女,画面,嗯,很露骨,旁边还有文字说明,在别人面前,她真的不好意思细看。

“害羞什么,以后该经历都得经历。”

虞疏晚实在是不好意思在别人面前谈论过这个,将书合上,为了赶紧打法柳娘子,说道:“以后有时间我会看的。”

柳娘子一听,急了,这哪儿能推到以后,公子过了年就三十二了,别人家都可以抱孙儿了,她家公子怎么就偏偏婚运艰难呢?

公子那么好的人,如此,她真的是对不起夫人的恩情。

成婚的事情遥遥无期,既如此,还不如先生下一儿半女,虞姑娘既然是能留下的,那就证明公子是不排斥她的。

柳娘子焦急地说道:“虞姑娘,你别听外面的人说的闲话,公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公子做事堂堂正正,从来没有别的污糟的事情,不过。”

柳娘子叹了一口气,“不过是运气不好罢了。”

虞疏晚觉得这个问题实在是不合适再谈论下去了,亮出了自己烫伤的手背,“娘子的话我知道,只是我的伤还没有好,等我伤好先再说。”

“一点小伤也不打紧的……”

“这不是一时半会儿有结果的事情。”虞疏晚说道。

好不容易将柳娘子劝走,虞疏晚坐下来,翻看柳娘子带来的书。

啧啧称奇!

上面的真的是应有尽有,非常地细节,堪称男女情事的百科全书,但,对于虞疏晚来说不算太过分。

毕竟更过火的她不是没见过。

但,虞疏晚显然是想简单了,午后,一位夫人带着一箱子的东西上门了。

翠微过来唤她出去的时候,她正躺在塌上无聊地翻阅着柳娘子带来的小黄书,不得不说写书的倒是真的有情趣,为了增加可读性,编了一个又一个的小故事,闲时看看解闷倒是不错。

翠微一来,虞疏晚立马藏在后面,生怕被人发现了。

“祝夫人来了,说是要见姑娘。”

祝夫人?

虞疏晚想起了祝九彰,这位祝夫人应该就是崔砚的姨母。

崔砚果真时大龄剩男,男女之事牵动着那么多人的心,连着带着纷纷过来关心她这个不起眼的小人物。

走进厅堂,上面坐着一位三十余岁的美妇人,穿着宝蓝色金色暗纹襦裙,外披着大红色薄纱,头上戴着金银簪子,面若玉盘,眉毛用黛石画得细长,唇间一点红,身材丰腴,气质雍容。

祝九彰和眼前得祝夫人长得有七分相像。

见到虞三娘走进来,上下打量,一会儿子点头,一会儿子摇头,似乎总有点不满意。

被人像是物件儿一样打量,虞疏晚有些不舒服,但好像,她现在就是一个物件儿,因为崔砚的存在而有价值。

虞疏晚压下心中冒出的一个个不舒服的小泡泡,摆出招牌的微笑,规规矩矩行了个礼,道:“虞三娘见过夫人。”

“转一圈。”

“啊?”

虞疏晚听话地转了一圈,等待祝夫人开口。

祝夫人看着眼前的女子,暗自琢磨,原来阿砚喜欢如此相貌的女子,想来她是以往是寻错人了,不知道按着这女子的样貌寻合不合阿砚的心意。

容貌和身段倒也还可以,就是这出身配不上阿砚,若是寻常书香门第的家的小姐,娶进门倒也无不可。

“你可念过书?”祝夫人问道。

祝夫人一开口,虞疏晚就想起《红楼梦》里黛玉第一天进贾府问的问题。

虞疏晚暗自笑了一下,说道:“父母过世得早,不曾读过什么书,些许认得几个字罢了。”

祝夫人点点头,道:“不必拘谨,坐下来陪我说说话。”

虞疏晚心底叹了一口气,坐下,余光看到祝夫人手上戴着的手镯,碧绿碧绿的一定很值钱。

祝夫人手动了一下,虞疏晚赶忙挪开目光,祝夫人褪下手上的镯子,道:“昨日方听九彰说你来了,今日匆匆忙忙上门,来不及准备,下次再给你备好的。”

祝夫人用帕子垫着将手镯给虞疏晚,虞疏晚迟疑了一下,双手接过,“谢谢夫人。”

祝夫人注意到虞疏晚手上的伤痕,惊叹道:“诶呦!这手上那么大的水泡是怎么弄的?眼瞧着就疼。”

“昨日不小心打翻了茶水,涂过药了,不打紧。”

“女子还是要爱惜自己的身体的,回去我让将特制的烫伤膏送来与你。”

“三娘谢过夫人。”

“今日好不容易来一趟,我便敞亮了与你说。你的事情九彰同说说过,你本没有资格进崔家得门,但,阿砚愿意,我这个做姨母的也就不会拦着。”祝夫人说道,“阿砚是个好说话,想来你也见识到了,崔家的公子,统共没几个人伺候,后院也没个正经的主子,但你也莫做了那逾越的事情,这崔府迟早都会进来新的夫人,只要你摆对了位置,我必不会亏待你,若你想要更多,可就别怪我狠心……”

虞疏晚带着招牌的假笑,听着祝夫人给一个甜枣,又给一个巴掌,循环往复……

祝夫人见虞三娘低着头,乖乖地听着她的话,很是满意。

原以为是个难对付的舞姬,过来敲打敲打,听话不惹事就好,阿砚身边需要个人陪着。

祝夫人最后说道:“你若是给崔砚生个孩子,我自会好好奖赏你,以后若是阿砚娶了夫人进门,就会将你抬为妾室,脱了奴籍,享一世的富贵。”

脱奴籍,享受一世的富贵,听起来确实是很诱人。

但,崔砚,虞疏晚抱以怀疑,毕竟在大唐,如此可以做爷爷的年纪,成为了大龄剩男,想来必不会如此顺利。

说不定真的有难言之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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