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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赵不镇的终极大发现

陈子慎发着愣。喉咙里干得像火烧。高僧不见了。他就这样摊着双手,跪在大慈恩寺前的阳光下。阳光如火,烧灼着他的骨头。

孩子不见了。孩子被他亲手递出去了。他睁着眼睛,也如瞎子一般什么也看不见了。

嘴唇干涸。他急忙舔上面的血沫。想。拼命地想。他慌张地撕开嘴唇,将那血往喉咙里倒。他又饥又饿。天啊。快想起来啊。那个跟他说话的和尚到哪里去了?

血解不了渴。【水——】他要水!一口水!清凉的水。他曾泡在水中。那里有一条大河。他用力吮吸。一只手把河水灌进他的喉咙。他像牛一样痛快地喝。

【孩子——】他向前摸索。四只蹄子踏着沙土。他拼命地喝。凉气直冲头颅。有救了。

【孩子——】他兴奋地甩着脖子,背脊拱起如山峦,筋骨里充满力量。他要一头把那洞口撞破。把那说话的高僧追上。把他高高挂在牛角上。

他不渴了。有人把水、米浆、粘稠的羊奶汤灌进他嘴里。他感激地看去。低着头,他看到一只狐狸的脑袋挂在他胸口上。狐狸笑眯眯看着他。两只爪子捧着硕大的木桶。往他嘴里灌进清凉、浓郁、柔滑得像丝绸一样乳白色的可乐。啊。真是太舒爽了。他像牛一样饮喝着。咕噜。咕噜。咕噜噜。

“惠顾。一百八一壶。”售货员对他说。

陈子慎快乐地一抹嘴角,放下可乐,大叫一声,“爽——”

浑身清凉,头上热出了汗,他用抓过瓶子还冰凉着的手抓了抓头发,好像把一头的暑气都搓去了。可乐冰凉,橘子阳光。

他们在一条嘈杂的街上。外面好像在搞大促销。店里的空调放出凉气。

陈子慎愉快地刷了卡,手指利落,将那张尊贵的黑卡在空中陀螺似的转了一圈。他发现售货员有点眼熟。

“哎,美女,今儿是什么节庆啊,不出去玩啊?”老毛病又犯了。他仔细打量女店员。这个眉峰有点险峻,鼻子有点冲煞,是贵人折难之相啊。眼睛。咦。她的眼睛好像一口深渊。其中青气萦绕。冰冷之极。

“呃,同、同道中人啊。”陈子慎大水冲了龙王庙,一时间有点尴尬。

售货员将一只鲨鱼玩偶举起来,抓着尾巴,将露齿大笑的鱼头狠狠抽在他头上。

陈子慎被一鱼头抽醒了。他们还在临川王府。

他急忙一瞧,孩子还好好的,被他双手抱着。红色的妖眼睛眯缝着,半睡不睡,吮着手指头。

嘈杂的人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高高的女声说,哟您也来啦。

咳嗽的老声说,是上根器啊,在哪呢在哪呢。

尖尖的男声说,乖乖儿快出来呀别躲着呀,都等着呢。女声错入:死鬼别挤着我。

又一个酸酸的妇人声说,这不老樵吗,您老神仙也好这一口了。孩童音错入:娘!娘快来吃肉!好香好香的肉滋溜!

另一个忽远忽近的声音说,咱长安城几十年没见过上根器啦,吃绝喽,绝喽,好味儿哟了不得呐。孩童哭闹:我要吃肉!娘!别拖我!

啪,一张牙口奇大的孩儿脸,忽然冲到光圈前,像撞上了一堵墙,鼻子眼睛嘴巴全贴平了,向后一拖,像一团红红的肉泥浆剥了回去。馋极了!那翻天的鼻头一鼓,凶猛地一吸,两只眼珠子先蹦了出来,孩儿尖叫——

啊上根器啊!我的上根器!肉!我的肉!

他呱哇大哭,被后面的东西拽了回去,夹在深红的人群中挤成长长的一条,半个头颅还在向前翘着,一张大嘴不甘心地发出哪吒一样的怒吼。

一张张红头瘩面的面孔,轰一下全贴了上来,扭曲着,兴奋着,趴着光圈外那一层黑暗里往里窥视。

一个个猩红的眼珠,涎着血光,滴溜溜在眼眶里转。

一排排张开的猩红牙齿,不像人,倒像饿急了的野兽,馋急了,焦急了,气急了,咔咔咔咔往前面啃,也不管啃的是什么,一个个啃得自己的嘴巴牙齿血雾淋漓。

于是牙齿尖了,锋利了,滴着血液,闪着红光,满口獠牙,咆哮怪叫,这些像人的东西彻底成了饥饿的野兽。

陈子慎眼睛完全直了。方才打了个盹。这外面的世界跟盹里完全没法比。

他根本忘了想为什么自己会打盹。

只知道抱个孩子,蹑手蹑脚,几乎要变成个皮影儿贴在聂影云脚跟上。一身的鸡皮疙瘩抖着落。

“大人,刚刚是不是你打我。”他的头像被锤过一样。喉咙却不渴了。他真喝了可乐?

聂影云呵呵一声,“你或许不知道,你卡里面的是你自己的阳寿。三个半月的阳寿换一口吃的,划算得很嚯。”

陈子慎脸都青了,“阳、阳寿?你咋不早说!”

天啊。他花999买了一块屏幕。180买了一瓶可乐。一千多。三年。他没了三年的阳寿。

聂影云呵呵冷笑,“你不是觉得我给你钱,又让你花,很无聊很傻吗?”

“我绝无如此想过!”陈子慎头皮发麻,阳寿!她居然能用一张卡刷了。他以为她只是个年轻点的神仙,做事全凭喜好。哪料到别人指缝里漏一点,就是凡人性命攸关的法码。

“大人本事了得,何不驱散了这些怪物?”他大声喊道。他是真有些受不了这些獠牙邪物。他们都想吃了他。

“防御亦是一种对策。”聂影云漫漫然道。

不动声色地,在夜空中投出一行字:

有本事,来抢啊!

——

“这能忍?”红影幢幢中,有人窃笑,“拘摩罗,给她点颜色瞧瞧!”

沙沙的雨声中,远处有人低低一叹,“适才入梦一窥,无功而返,得看诸位手段了。”

更远处的黑暗中,有人骂道,“秃子胆小,只敢动那凡人,爻娘,你来。”

——

光圈外的怪物蓦然暴躁起来。

陈子慎大受折磨。

这么一群怪物就在几步之外,对他流口水、咂牙花,时时刻刻都想扑过来,生吃他的肉撕开他的喉咙。那一口口尖牙,简直吓死他了!他都能想象得出被那些尖牙咬上一口、紧随而来的那种疼痛!他是人!不是砧板上的鱼肉!

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又被唤醒了。

他觉得外面那一层黑暗的隔阂根本就不牢固,说不定那些獠牙大口再撕一口这光圈就破了,这些东西一拥而上,他们三个都会顷刻间被吞入肚腹,太可怕了。

他不想看。但不去看,光听声音,更可怕了。

“大人啊快收了这些妖孽吧!”

他再次恳求,聂影云自有打算,不管他,眼看外面的东西越聚越多,几乎是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光圈暗淡了些,却还能安然往前走,一挨到深红,像大水冲开了龙王庙,獠牙们一溜儿滑开了。

光圈还能撑十分钟。

她心道,千载难逢的机会,你们总该出手了吧。

——

“千载难逢的机会!”黑暗中的人异常激动,“成了!看到了吗,望楼的灯亮了!哼,执笔人一定想不到,长安城里这些灯已经布置了五十年!爻娘,你看到了什么?”

爻娘的声音与其说是声音,更像是石子在牙齿上叩击的响声,不是女子的声音,更不是人类的声音,只是长短之间跳跃的一些似有韵律、又断续不成章的石子音。

或者说,这是另一种语言,一种流传于某个只有石头碰撞、只有荒野连绵、千万年都无人类生命痕迹的荒凉世界的语言。

在长短音律之间,却传递了格外清晰、冷静的信息。

【我看到了红月。一千三百年后的红月。】

——

“到底为什么啊大人,您观察够了吧?您瞧这孩子都快吓哭了啊!”陈子慎心力交瘁,有气无力,把婴儿递给聂影云瞧。

聂影云终于瞧了一眼,“你不觉得她很安静吗?”

啊?陈子慎连忙看那婴儿,真的很安静,睁着红眼睛,扁着小嘴巴,一声不吭的小可怜模样儿。她不是快吓哭了,她是吓傻了。

陈子慎不敢动阳寿,又焦急,又没辙,“大人您这么搞,这就我一个人吓得七上八下……”他一捂心口,怒道,“您总不会是想考验我吧!”

聂影云匪夷所思地瞪了他一眼,道,“慌什么。拉怪嘛,总得拉得足够多,才好一网打尽。”

我是诱饵?陈子慎听她语气,刚镇定了一点,就看到执笔人将脸转过来,幽深凉薄的神目,先盯着他,然后下移,落在那红眼睛妖儿脸上,唇畔含了一点霜冷的快意,她开了口,“小东西,能耐啊。”

——

今夜月照城楼。

纸巾兄窝在一个炭盆前瑟瑟发抖。炭盆的火很旺,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不够。再加。”纸巾兄牙关打颤,恶狠狠地怒盯着他的同伙。

坐在一顶宽阔竹椅上的酒客歉意地笑了笑,从旁边那一人高的檀木柜子里用火钳夹出了两根紫黑如矿石的骨头,投入火红的炭堆中。火势呼一下扬起来。纸巾兄长长吸了一口气,肩膀松懈下来,两只眼睛放出了妖光。

“不讲义气!执笔人有那么可怕吗?我这样那样左闪右躲还不是躲开了!你至于头都不敢冒吗?”

酒客由着他,一摇头,语调温柔,带着几分无奈的样子,“凡事嘛谋定而后动。你探个底,我才好一击必杀嘛。”

“你杀啊。”纸巾兄指着长安西北角,“喏,进去一炷香了,在那瓮里,困得死死的,你这时候,用你那什么手段给她来一下,叫她有进无出啊。”

“这是个危险的时机。”酒客笑笑,“她引着那群人走了半个小时,就是等着我们出手。”

“只有你。没有我们。”纸巾兄依旧恶狠狠瞪着他,竖起三根手指头,“三件!我丢了三件传家宝!价值百万啊!我的心痛得在滴血!”他真的捂住胸口,指天誓地,“混蛋!再也不上你的当了!”

“别担心。”酒客笑眯眯的,指了指长安边缘的黑暗处,“我说的‘我们’,是我跟他们。确实没有你。”

他向后一靠,懒懒地躺进竹椅上那张厚厚的深黑色狐皮子里了。

——

聂影云凑近。

“大人!”陈子慎护着小婴儿,“你别吓唬她。”

聂影云向他摊开双手,“把她交给我。”

陈子慎一下变得非常紧张,“大人想干什么?这孩子你已许了她三天时间!”

聂影云道,“你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

陈子慎急道,“那如果交给你,你能彻底救活她?也不会拿她做别的事?我是说——你说过你没办法,你是骗我的?”

他叫得很大声。并不是觉得聂影云骗他,而是怕她。

“我没骗你。确实没办法。”聂影云冷冷道,“你可以不用承受这一切。我来承受。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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