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鹤被老鸨一路拖拽到一个漆黑的房间里把他扔了进去。
他刚才与清风姑娘虚与委蛇半天装作被痴迷的样子降低她的警惕性,想要看看她接下来是想干嘛。
通过刚才的短暂接触,他已经明确知道清风姑娘肯定不是人了,但她身上却有一点点的仙气。
“仙嘛。”
李寻鹤冷哼道。
但是目前最主要的还是探清清风给予小厮的玉佩上为何会有长风卷的力量。
他七年前被镇压时,已经有很多怨气逃走,一个小小的地方不仅有白天河底那个巨人观,还有夜晚妖娆妩媚的清风姑娘。这两者都与长风卷脱不开关系。
刚才,清风姑娘派手下似乎是要抓林帆,李寻鹤不免有些担忧,林帆修为不错,但怕就怕在上了这个清风姑娘的当。
李寻鹤看了绑在自己身上的绳子,变出一把小刀,割了许久都割不断。
这绳子竟然还是法宝。
无奈,他好几番折腾,只剩下捆在双手的绳子没被解开。而且,他感觉这绳子似乎在吸食他的精气。
李寻鹤当即立断不在折腾,保存体力,观察了下周围。
这只是个普通的屋子,唯一特别的是四周没有窗户,静悄悄的,任何动作发出的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
唯一通往外界的门在刚才把他丢进去那刻就上了锁。
他也有耳闻,凡界有一种审讯方法,把人关进黑屋里断绝外面一切,时间一久这人不是疯了就是傻了,自然是让干啥干啥,像个被控制的傀儡。
但是,这对于一个修士来说是根本不够看的,修仙者常年闭关根本不怕这个。
所以,李寻鹤更偏向于清风是想把他饿死。
李寻鹤没那么傻去走门,那个清风姑娘既然用法宝把他五花大绑限制他的行动,自是已经知道他的身份,门口要不就是重兵把守要不就是有什么更厉害的法阵法宝。
但是这清风似乎对修士还是不太了解,李寻鹤早在被丢进去那刹那就分散出一缕神识附到了老鸨的头花上。
此刻他觉得清风暂时还是不想把他怎么着呢,心念一动,他附身到了老鸨的头花上。
此刻,他跟随老鸨的视线看向了面前的地方。
血,全是血,中间一口巨大的锅上方吊着无数的死尸。淋淋漓漓的鲜血不断流下来。还有一群人在旁边“狂欢。”
饶是见过这么多大场面的李寻鹤也不免觉得有些恶心想吐。
一些人,不他们已经不能称之为之人了。有的“人”自己拆了自己的手臂,用完好的那只手臂疯狂抽打着自己。有的“人”倒挂在高楼梯的扶手上,重重落下又爬起来,此般反复……
而老鸨没什么异常,正常的走了过去。李寻鹤想到老鸨对清风的称呼,以及这些人的惨状,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想法。
但未免打草惊蛇,李寻鹤并没有什么动作。
老鸨过来也不是为了他们,而是踩着不断流动的鲜血走向那口巨大的锅。
远处李寻鹤并没感觉到这锅的不同,但越靠近他头越晕,心中戾气增生,想要杀掉所有人的冲动。
他忙从头花中抽离出来,化作一个残影在上方看着。
只见老鸨不惧火焰从锅底燃烧的柴薪掏出一块晶石,小心翼翼的拿出来轻轻吹了口气。
这一刻,她动作无比温柔怜惜,但脸上狰狞无比像是看见了什么脏东西。
这翻怪异的举动像是精神分裂。
方才,李寻鹤的脑袋一直再痛,从这块晶石被掏出来疼痛就愈发剧烈。
他有感觉,这块晶石一定跟长风卷有莫大的关系,那些死人和这些活死人就是被这块晶石杀死的。
但还没想明白,他的灵魂就被狠狠扯了回来。刚有知觉后,被一脚踹飞到墙上,这一脚用了十成十的灵力,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李寻鹤顿时一口老血喷出。
地上的草席顿时被鲜血溅红,李寻鹤脸上更显苍白,玉冠掉落,发丝凌乱,更显脆弱一丝丝鲜血从嘴角滑落,他抬了抬手抚摸自己喘着粗气的胸口,果然灵脉被锁了。
面前怒气冲冲的人似乎变了一副嘴脸,轻轻走过来温柔的用袖子擦了擦他嘴角的血,还给他解开了绳子。
“公子这般好颜色,奴家疼惜不已,这是你怎么这般哄骗奴家。”
忽又换上一幅懊恼的神情,牙齿轻微咬着自己的下嘴唇,眉间流转柔情。
“奴家只是太爱公子了,你刚才瞧见的便是奴家的驻颜之术。若术成,便可以带着这幅面孔跟公子一生一世。”
大姐,真要是个普通人,不说被那杯加了毒药的酒给毒死,也不被那口大锅吓死,就刚才那一脚直接见阎王了,哪里来的一生一世。
李寻鹤心里腹诽不做回应,眉目却有舒缓之意。
清风瞧他神情,立马喜笑颜开,柔情道:“若是你愿意与奴家结为夫妻,自然不算外人,今日这事便可过去。”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般惺惺作态除却算计之外,李寻鹤觉得这个清风也有点疯魔。
他开口道:“夫妻?”
清风小意殷勤,将头靠在李寻鹤的大腿上,娇俏的回答:“我们喝了交杯酒自然是夫妻。”
一时间,屋里沉默了。
许是清风也想到那杯加了毒药的酒,站起身来往前走去,轻咳道:“我们还没拜过堂呢!”
“拜堂?”
“是的。”
李寻鹤越发觉得这人疯狂,刚才还要打死他,现在立马要跟他拜堂成亲。
他却缓缓躺了下午,背部依靠着墙,一边眉头高高挑起,一双桃花眼满是戏谑。
“若我说不呢!”
清风转过身来,柔柔的笑着。
都明白了,一个字,死。
想到这,李寻鹤也不装了,越发无赖,端着一口老大爷的口气教训道:“既然我都要是你夫君了,还不好好让人伺候我,夫为妻纲,三从四德懂吗?”
……
许久,清风咬着牙忍耐道:“这就唤人为公子沐浴更衣。”
“我还要吃饭。”
“好。”
“吃点好的,我不爱吃便宜菜。”
“好。”
……
一连提了好几个要求,清风的脸越发黑了。终于,在李寻鹤提出要个陪嫁丫鬟后,终于忍不住了,吼道:“你个大男人要什么陪嫁丫鬟。”
李寻鹤心中一凝,这声音……
随后还是委屈道:“小生家里穷,这般不能给姑娘聘礼,便是入赘,自然需要陪嫁丫鬟。”
清风被气笑了,也脑子一抽与他争论这无意义的事情。
“你入赘为何还需要我给你陪嫁丫鬟。”
又是一阵沉默。
清风也缓过神来,正然道:“你是想问林帆吧!”
果然在她手里。
清风两手一摊,无奈道:“自然是去抓乐,可惜这个人修为不高,却像个耗子似的,实在让人头疼。”
忽又恶狠狠道:“不过你既然提出来了,我自然要把他抓来,给你好好当陪嫁丫鬟。”
原本也想把这个小子也炼成晶石了。
李寻鹤微微点头,又把她气到了。
“在此之前,你别想耍什么花样。”
随后,负手离去。
这人果然精分,一会儿爱他爱到如痴如狂,一会儿恨他恨到气急败坏。
不一会儿,就有一群侍女抬着浴桶,端着饭食走进来。李寻鹤抬眼一看,果然,双目无神,都似被控制。
他试探道:“这水似乎有些凉了。凉了会冻死人的。”
其他侍女都无动于衷,但是端着饭食的那个侍女却闪过一丝疑问,随后恢复无神的状态。
随后,众侍女也没理过李寻鹤,关上门离开了。
李寻鹤走到饭菜旁,简单的白粥青菜,旁边却有一个大烧鸡。
比较傻的傻子会上来就吃,傻子会选烧鸡。聪明人会选白粥青菜,正常人会什么都不吃。
谁知道这清风又下了什么毒。
他用筷子扒拉几下菜把粥倒在浴桶里,烧鸡死的粉碎,弄的一片恶心。
又抬脚把浴桶踢翻,里面的水顿时流出大半,作出已经吃完饭沐浴更衣的假象。
弄完一切,李寻鹤的脑子非常乱。诡异的众人,血红的大锅,癫狂的清风,还有这教坊司似乎有正常人,以及林帆是否已经来了这船上。
一切的一切,太乱太乱,令人头疼。
李寻鹤在角落坐下,除了面前的一片狼藉,这里依旧是一片漆黑,静悄悄的,这般孤独,惶恐确实令人十分害怕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屋子的门被再次打开,一阵久违的冷风传来。
又是一个傍晚了,外面高高挂着一轮明月,正如他昨晚与这个清风见面的时候一样。
李寻鹤忽的说道:“这月亮似乎越来越圆了了。”
他记得当时观清风跳舞时,似乎月亮还没这般圆。
清风不答,见到这满地狼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怔了很久,眼里似乎带上一点笑意,不知道是不是李寻鹤的错觉,他的眼似乎红了。
只是一瞬间,清风又恢复原样。
李寻鹤早在一进门就发现清风明显的不同。他没有再穿那身红衣,换了一身轻便的白衣,头上还是那个白玉簪子,将一些头发用白色发带扎了起来,配的上那称的上冷漠冰霜却又绝美的脸,活脱脱像一个守孝的冷面小寡妇。
李寻鹤早已经被饿的头晕眼花,但是到此步还是贱兮兮的笑道:“怎么了,怎得这般寡妇打扮,不是要成亲嘛。”
清风也不装了讽刺的笑道:“迟早的事,提前穿了又如何。”
这几天,他一再忍耐这人的存在。若不是为了……也罢终于等到这天了,一切该有个结果了。
“哈,你不穿红衣成亲,我也得穿吧。”
“这简单。”
清风抬手,一把剑瞬间把他捅了个对穿。
李寻鹤呕出来一大口血,仍是不死心的道:“之前不还柔情蜜意的奴家奴家的嘛。”
清风把剑拔出来,又狠狠捅了进去。顿时,李寻鹤的衣服被鲜血染红,血流不止。
“这不是喜服了吗?郎君”
见李寻鹤痛的说不了话,她抬手从后面抓出一道黑影,扔到他俩面前。
面无表情道:“你刚才想为这个老鼠打掩护,真是错了主意。”
正是多日不见的林帆。
他的情况也不好,脸上满是血,身上左臂已经被掰折了。
但此刻,他看见李寻鹤比他还惨的惨状,泪流不止,义愤填膺道:“你这个畜牲,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这个草芥人命的畜牲。”
刚才,李寻鹤怎么激怒,清风都一个表情,似乎这些影响不到她。但现在却被林帆气笑了。
她原地踱步几圈,恶狠狠道:“草芥人命,呵呵,何为草芥,何为人命。”
“你们这群修士,满口正义。”
忽而又讽刺的笑,那笑声尖锐至极。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你们不管。六月飘雪,人间惨案你们不管。这都是凡尘事,修仙者不能管。偏我们,我们做什么事都是错。真是虚伪。”
林帆自诩为名门修士,何曾听过这般侮辱修士,大逆不道的言论。
他呛声道:“你这个妖物,杀了那么多人,老天怎么不降个天劫劈死你。”
清风再也维持不住镇定,眼眶猩红都忘了用灵力,直接一巴掌打在林帆脸上。
“你给我闭嘴。”
忽又调笑道:“天劫,你以为我怕吗。”
看她已经癫狂,李寻鹤用着仅剩的力气拉着林帆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再说话激怒她了。
待发泄完,清风擦干眼角泪水,挥一挥手,一群人将他们又用拿绳子绑住,拖了出去。
清风跟在身后,脸色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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