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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天色已暗,方家门口挂了两串长长喜庆的大红灯笼,客来客往,还热闹得很。

酒足饭饱后,一行人辞了方员外挽留,不紧不慢出了方家。

柳山和一桌的女眷聊得开心,多喝了两杯,被袖宝扶着要上马车,几步外的人群不知为了什么争执起来。

抬眼看去,其中一褐色衣袍的男人看着是喝多了,胡乱挥动双手保持平衡,脚步虚浮地向马车的方向过来。

“我不,不回去……”

韩英瞧这人满脸酒红,双眼迷离,抬脚往前走了一步挡在柳山身前,前后不过一瞬,对方突然脚下不稳,“扑通”摔倒在他跟前。

男人哎哟哎哟呼痛,撑着地摇摇晃晃起身,和他来了个四目相对。

韩英盯着那歪了的发髻没说话。

后者打了个酒嗝,慢半拍发起酒疯,瞪眼儿浑不吝道:“是,是你,绊我?”

另一个瘦高尖脸的中年男人见状,忙两步过来将人扶起往另一边走,赔笑脸道:“喝高了,爷见谅,爷见谅。”

柳山不高不低唤了声韩英,“走吧,不早了。”

她抬脚踏上车凳,绀蓝锦缎在灯笼的映照下暗暗浮光,寒梅愈加艳红。

醉酒男人视线一移,痴看了片刻,收了收下巴,歪歪扭扭站起来,冷不防猛地朝马车冲过来。

韩英本已转身,察觉不对后下意识出手,有力的手钳着对方的肩膀,男人一个趔趄往前扑倒,刚好撞在车凳上。

柳山本能要躲开,若是她自己定能安然落地,可身后袖宝毫无防备,两人撞在一块,眼看她要栽下马车,一道银白身影急急迎上去,揽过柳山的腰将人护住。

红宝石耳坠打在沈怜稚的眼皮上,他闭了闭眼,却避不开抱了满怀的袭人冷香,柳山的腰细,一只手就能揽住。

“阿姐,你没事吧?”仅仅短暂一愣,少年咽了口唾沫,镇定问道。

“没事。”柳山扶着他的肩头站好。

四周不少人看了过来,韩英将那醉鬼提着往路边拖,后者还浑笑着看她,嘴里念念有词:“不,不是罗刹……是,是大美人儿。”

柳山不理,带着袖宝弯腰进了车内,车夫扬鞭,不轻不重落下,马儿打了个响鼻,慢悠悠拉着马车动起来。

却听车夫忽然惊讶道:“哎,小公子,您怎么……”

柳山闻言撩开帘子,正正对上沈怜稚的脸,那双勾着眼角的鱼尾微微发红。

她问:“怎么过来了?坐外头不冷?快进来。”

少年头也不回:“我就坐外面,不进来。”

“喝酒了不舒服?”

“还好。”

另一头,韩英处理好那醉鬼,上了后面那辆马车,隔着段距离跟着。

柳山问:“那为何不同他一块儿?他得罪了你?”

少年没说话,对着她的背影似乎僵了一会儿,才闷闷回:“镇上的男人不老实,我守在外头。”

声音不大,刚好能让人听清,柳山愣了愣,这才轻笑两声,“那可要,多谢猫儿了。”

袖宝原本就忿忿,见沈怜稚上车,觉得多了底气,忍不住问:“小姐,可要叫人教训教训那醉鬼?”

柳山从车内摸出装果子的匣子,捡了颗佛手蜜饯塞进她最近,促狭道:“袖宝姑娘好大的官威……”

小丫头一噎,十分委屈:……“这要是在京里,无需小姐吩咐,自有人卸了他的手脚。”

言下之意,当然是想念曾经的风光。

“何必呢?”柳山柔声哄她,“咱们在这儿安生住着,图的就是个清静,若捡起从前那套,必有麻烦上门。”

话出口,袖宝还不甘心,却见沈怜稚探头进来,敛着眼,避开两人目光,轻声道:“我不会叫阿姐被人欺负,也不叫袖宝姑娘被欺负。”

袖宝闻言,顿时睁大眼睛,似是被小妖的善良惊呆了,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这一日三餐,倒也没喂出只白眼狼来。”

沈怜稚和人呆久了,能听出好赖话来,冷不丁被表扬,加上柳山含笑的眼神,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转头面向外头的西北风,觉得格外舒爽。

很快,马车出了城开始,在无人的小道上加速。

镇上的热闹越来越远,一片冰凉落道沈怜稚的鼻尖,他习惯性地嗅了嗅,下雪了,山野一片寂静,所有活物都老老实实躲在温暖的洞穴里,不愿犯傻在寒夜里探行。

袖宝两耳边只剩车轱辘声,四周静得出奇,忍不住搓了搓袖子:“小姐,这路上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怎的,害怕?”柳山问。

“倒也不是,有些不习惯,”小丫鬟忙摇头,掩饰地往车外看了一眼,月光昏暗,叫人心慌。当然,袖宝还不好意思说,她尿急。

她问那车夫,“咱们还有多久能到落霞庄?”

“走得快,最多两刻钟。”

袖宝哦了声,忍不住往后看,他们正好走在黑漆漆的中间,若出什么事,无论往哪个方向逃,都茫茫看不到头。

在心里骂了两句自己胡思乱想,正想回到马车,却见坐在马车外的沈怜稚不知看到什么,坐直身体看向前方。

她小声问:“怎么……”

马车后方却忽然炸响,只听噼啪几声裂响,小丫鬟猛地一颤,扒着门小心看去——

原本韩英和赵管事所在的马车已在原地四分五裂,只剩韩英跃下车板,警惕地提刀看向四周。

四面无声,他毫不犹豫一刀斩断勒绳,飞身上马后,将赵管事扔过来,沉声命令车夫:“加速前进,别停!”

车夫颤巍巍应了,扬鞭抽在马臀上,袖宝吓软了腿,因为马车瞬间疾走而往后倒,刚好倒在柳山腿边。

女子从座下抽出长刀,将已经倒了一手的赵管事拖进去,半蹲在还安坐在外的沈怜稚身侧,问道:“猫儿,前面几个人,你能看到吗?”

话音刚落,破风声骤然接近,柳山下意识要躲,只见少年随意一抬手,再摊开掌心,月色照见一枚漆黑的铁刺。

少年好奇:“这是什么?”

“暗器,偷袭用的。”

他有些稀罕地收了起来,回答她的问题:“后方有五人正拖着韩护卫,正前方有十人,左右两侧各十五人”

柳山握紧刀,好大的手笔。

却听沈怜稚轻巧问道:“阿姐,要杀了他们吗?”

柳山一顿,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惊世骇俗的回应,几乎要下意识反问一句你说什么,但多年的习惯让她止住这股冲动,迅速思考后,回:“要,一个都不能放过。”

也对,妖,合该天生就精通此道。

少年云淡风轻地往下安排:“杀了他们,得扔到深山去。”

她闻言,从紧绷的氛围里脱离,低头看着沈怜稚,明明手无寸铁、身着华服,好似被教成了一位富家公子,但野兽骨子里还藏着谋生的本能。

“不,得像人杀人一般,留下足够的痕迹让人发现。”柳山纠正道。

说完她进了马车,片刻后,车身轻轻一动,常人几乎察觉不到这种细微的动静,是沈怜稚跳了下去。

赵管事眼含不安:“小姐,你这是……”

她抬手摸了摸小丫鬟的脑袋,袖宝爱美,但多年规矩在身,今日赴宴有心打扮,最后也不过梳了两个小牛角似的发髻,再加以珠花装饰,漂亮是漂亮,摸着不舒坦。

“没事,很快就好。”

果然,前后约莫一刻钟,车身再次一动,车门被人从外面缓缓打开。

柳山知道是他,可看着那张精致天真的脸,亦忍不住握紧刀。

北风还没停,令人窒息的血腥味被兜头吹进来,袖宝几乎立刻捂嘴呕了一声。

借着月光,柳山依稀瞧见马车前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尸体。

她打算扶着门出去,抬手摸到一片湿润,沈怜稚站在马车边,“阿姐,外面脏。”

“嗯。”柳山应声,毫不犹豫跳下,想到什么,让袖宝递过来一颗夜明珠。

小丫鬟探出身子,眼底装着莹莹的惊恐,她瞟了一眼沈怜稚,逃似的收回目光。

至于张管事,自然也想不到身边有这等杀神。

柳山举着夜明珠绕尸体转了一圈,尚且温热的血染红她的裙摆,夜明珠又照向少年,泼墨似的血迹分布在他的脸上,莫名叫人想到野兽粗暴的进食方式。

他大约想不到若是换一个人站在这儿,早已被吓昏过去,忐忑地邀功道:“阿姐,这样可以吗?”

柳山脱掉外袍,几刀挑烂,抬手摸了摸沈怜稚鼻梁上的血迹,含笑道:“好猫儿,你帮了我一个大忙。”

沈怜稚莫名觉得耳热,张了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

柳山原本想问他要什么谢礼,但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你先上马车。”

后者不明白,但依旧听话照做。

柳山仔细打量这些尸体片刻,最后挑了个手心有疤的,举刀用力一挥,斩下半只手臂来。

她说:“赵管事。”

“小姐?”后者忙应声。

“把这个,送给柳璋。”

男人一愣,道:“是,是。”

袖宝顾不得害怕,从里面递了披风叫她披着,片刻后,车不紧不慢往落霞庄的方向赶。

赵管事大约缓过来了,过了一会儿,探头出来:“小姐,韩护卫他?”

柳山没说话,韩家中立,韩英更不坏,但今夜变故来得突然,若他实在夜袭中丧命,说出去也不过是顺其自然的事,但……

“他没事。”沈怜稚却突然开口。

“真的?”

“也好,”柳山回,她看向赵管事,“明日派人去查,这究竟是谁的手笔,”

后者缓了好长一口气,擦干额头的汗,问:“您心里有想法了吗?”

“你觉得?”

“若是齐王,便是刘兆良一案叫他察觉了异常。”

“老三的性情和康玄相似,历来是出手便要斩草除根的。”

两人想法不谋而合,柳山的声音像浸了雪水,听得人心发凉:“他若能沉得住气,也是个能成事的,可惜。”

赵管事勉强地笑了一下,像是觉得可怕,说出口来却是称赞:“小姐运筹帷幄,考虑周全。”

前有携私报复陷害朝臣,又谋害手足至亲,这样的错处被稍加运作,他还能继续当人前君子?

无论是为江山还是为自己,若有得选,臣子们都不想自己侍奉的是一位暴君。

“除此之外,玲玉信上陈国公急着办喜事,你当是为何?”

袖宝在宫里呆了多年,几乎立刻抓住关键词,她缓缓捏紧袖子,心如擂鼓,不自觉将心底的话说出了口,“是,是国丧……”

若遇国丧,皇室宗亲禁婚嫁两年又六个月,在京大臣禁二十一月。

夺嫡已然到了关键时刻,入局者便早早做好了准备,赵管事握紧拳头:“那咱们,自当更加小心。”

一时间车内沉默至极,沈怜稚听了个半懂,参与不进去,忍不住悄悄伸手拉住柳山的衣袖,

后者看着前路,或许察觉了并不点明,又或许没有察觉,沈怜稚觉得自己单方面被纵容,心底不合时宜地涌上几分愉悦,凑近低声问道:“国丧,是皇帝要死了吗?”

他不懂自己直白的话锐利无比,柳山动作一滞,回:“是。”

女子抬眸时自然带笑,只是说话时眼底藏着复杂情绪,趁着夜色,沈怜稚仔细打量着,可她心中在想什么,自己向来猜不透的。

女子早已冷静下来,甚至拿出帕子打湿了,细细地将他脸上的血污擦干净,像是随口问:“咱们初见时,你只被我一把剑就吓成那样,怎么今夜这样勇猛?”

妖杀人、妖作怪,都算不得勇猛,只凭各自性情喜好罢了,才见过方圆外嫁女,沈怜稚懵懂地感受到儿女情长,见不得有人想要伤害柳山。

可这样的情愫他还不明白,少年看着女子的神色,不知怎么心慌得厉害:“阿姐,我只想护着你。”

柳山笑,“逗你呢,紧张什么,”她随手将手帕扔出车外,“阿弟中毒之事,宫里是什么反应?”

张管事迟钝地抬头,明白这是在和自己说话:“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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