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陈思故?你怎么了?”顾年看着陈思故的样子,感觉他的确是有精神疾病,心里暗流涌动,不免有些心疼。顾年半蹲下来跟陈思故平视,想试图问明白情况。
“摩羯座……土星,克洛诺斯,野心和掌权……”陈思故突然转过头来,有些激动的问顾年,“你有野心吗?”
“啊……啊?”顾年有点摸不着头脑。面前这个小孩儿绝对不一般,让顾年有一种跟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人对话的感觉。
“你怎么了陈思故?”
陈思故直接坐了下来:“别和我讲话。”
顾年皱了皱眉,怎样才能跟陈思故沟通?
刚才陈思故在说的是星座的守护星、守护神、还有星座特点。看来这种冷门的知识不止自己一个人会记,眼前这个奇怪的小孩儿也知道。那要不然以相同的方式于陈思故沟通一下?顾年不免庆幸自己在长乐呆着,好歹知道点星座知识。
“……白羊座,火星,阿瑞斯,直率……”顾年尝试按照陈思故说话的格式来叙述别的星座。
陈思故的眼睛亮了亮,抬起了头,双手撑地似乎要站起来:“金牛座,金星,维纳斯,稳重……”
见到陈思故愿意开口,顾年松了口气,声音也带了点笑意:“双子座,水星,赫尔墨斯,灵巧。”
……
他们就这样说完了所有星座,顾年长舒一口气,也坐了下来。不过介于陈思故不愿轻易开口这件事说明他有强烈领地意识,顾年坐在了他五米处左右的位置。
“陈思故,你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好厉害。”
陈思故的双眼里看不清想法:“那你呢?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我呀……哥哥没事干嘛,所以就研究研究星座。”
“我也研究星座,可我有事干啊,我研究星座啊。”陈思故有些突兀的说。
顾年听出了陈思故句子里奇怪的语序,继续询问:“对呀,哥这也是在做事情。”顾年想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开口:“……弟弟,你什么时候研究的这些东西呀?……放学之后吗?”这句话顾年很早就想问了,感觉陈思故的状态不太可能去学校,怕刺激到这孩子,没往这方面去聊。现在如果陈思故一下子过激反应了,顾年也只能再耗上十天半月去哄好陈思故。
因为顾年觉得黄金十二宫可能是团体游戏,得先跟队友打好关系,或者……能跟队友正常沟通才行,不然进了两扇门之后保不准出什么事情。
见陈思故迟迟不回答,顾年心想他是好不容易愿意交流,又给自己搞得闭嘴了,暗暗任命,正打算走远一点给陈思故一点空间,小孩儿突然抓住顾年的衣服,紧紧不肯放手。
“顾年,你是害怕我吗?我是不是像个怪物?”陈思故的目光直视着顾年。
这这这是怎么了?顾年心中一惊,“不是啊,哥怎么可能觉得你是怪物呢?”
陈思故脸上露出厌恶:“我没有亲人,他们都被我杀了。你想当我哥哥吗?如果这样的话,我可以杀了你哦。”
顾年听的直冒冷汗:“不不不不,那个……算了,我就是顾年,没别的意思。”
陈思故看着顾年明显慌乱的神情:“你现在怕我了吗?是不是我就是怪物?”
“……陈思故,你把这些说出来就是为了让我害怕你,觉得你是怪物?”顾年的声音冷了下来,握住陈思故的手,“你把我杀了,我都不会害怕你的。”
陈思故的眼神里出现了迟疑和不解,顾年赶紧乘虚而入:“而且我即使被你杀了,也永远不会觉得你是怪物的。你没必要这样。”
他尝试抱住陈思故,此时陈思故有些崩溃,大脑宕机,任由顾年抱住。“我不问你其他事情了,我能问你,我是怪物吗?”
陈思故摇摇头,只是不说话。
“好,我违反了规则跟你说话,但你不觉得我是怪物。”顾年放开陈思故,“所以我是好人对吗?”
陈思故点头。
顾年总算松了一口气,刚才他运用了一个简单的逻辑欺骗,在陈思故提的两个问题里都用陈思故的极端操作:“杀”这个字回答,一时间会有一种把别人绕进去的感觉,感觉回答出来是个死循环。但其实只要稍微一想就会发现只是最简单的逻辑:回答了问题,拒绝了陈思故。这样短暂的镇住陈思故之后,顾年立刻将自己的好人身份甩出来,陈思故本来思维不于常人,会将人分为怪物和好人。现在自己应该会有金水在他那里,下面的沟通配合就简单了很多。
“好了,陈思故,到时候我们一起配合通关好吗?”
陈思故点点头,像是还没有从刚才的状态缓过来,顾年看了有些心疼。
好像有一位嘴毒冰块是什么心理治疗师,出去了要让他看看陈思故,顾年非常确定陈思故是心理方面有疾病。
顾年拉着陈思故让他站起来,身高保持与他一样,耐心的问:“你去哪个门?”
“摩羯。”陈思故动了动嘴。
“好。”顾年抬头看了看陈思故选中的门,又看看自己的射手座,“那进去吧,走。”
两扇门隔了十米左右的距离,顾年走到门口,望向十米外的陈思故:“你小心点儿昂!”不过陈思故并不理会顾年,直径走了进去。顾年也只好进了门。
进了门,顾年发现早有人在那里站着了。他一开始以为是某位**oss,结果越走近越发现不对。这个身影……
“卧槽……?”
那个人冷冰冰的回头,语调嘲讽:“没死就行吧,顾年。”
“楚暮辞???!!”顾年眼珠子都掉下来了,同时大脑飞速运转:楚暮辞这是什么情况?本来就是游戏里的角色混入我们其他人?这里的**oss?楚暮辞本体的分身?还是楚暮辞他们那条线也有这一关?顾年环顾了一下周围,没看见白赟,也没看见陈思故。那估计是楚暮辞他们也是两扇门,一个来这儿一个通往别处。那为什么楚暮辞跟自己跑一块了?系统看春晚小品吗?
作为开局已经吵了两架的二人,顾年对此命运安排堪称不满。
楚暮辞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顾年做丰富的心理活动,没什么语气的说:“为什么你们这么晚才来?”
顾年差点儿气忘了,还有个小孩儿要让楚暮辞帮忙开导一下:“陈思故那孩子,得先交流交流吧?我了解了解他得耗多少时间啊。”随后不太情愿的补充:“来来来心理治疗师,您待会儿问问诊,感觉他……心理有些问题。
“陈思故有自闭症。”楚暮辞看了给顾年一眼说,“你开导的还挺快的,沟通上了?”
本来楚暮辞是想嘲讽一下顾年,结果咱顾年是真被陈思故发了金水的人。他坏笑的点点头:“对呀,我跟他聊星座,他可聪明呢。”
楚暮辞被梗了一下,不过似乎的确没有想到顾年能跟15自闭症患者说上话。缓和了一下神色,闷声到:“先完成任务吧,结束后我去看看他症状。”
嘿嘿,扳回一局。顾年心里偷乐。
这是一个射箭场,最前方有一个被射中穿了许多次的玻璃屏障,千苍百孔。整个射箭场里灯光昏暗,唯一亮的电灯还时不时闪动一下,有些吓人。不过这至少是现实生活中可能出现的场景了,顾年稍觉安心。
不过,这个场景的规则在哪里?顾年本以为系统会像以往一样报规则,但是等了好久也不见下一步动作。楚暮辞明显也以为顾年到来就会有系统的提示音。两人对视一眼,顾年皱眉:“这……不告诉我们规则?”
楚暮辞思考起来,面前的玻璃屏障有过多缺口,但是并没有碎裂,二人身旁就是一桶箭和两只弓。
“估计是要射箭吧,但具体规则并不清楚。”顾年自问自答。
“你不觉得这个玻璃很奇怪吗?”楚暮辞突然出声质疑。他走上前抚摸玻璃,上面的箭孔和裂纹清清楚楚,几乎布满整面玻璃。“按照一般情况下玻璃应该已经整面碎掉,但这个玻璃还是存在,没有崩坏。”
“那……就是射箭次数不够?”
“但是我觉得不对劲,”楚暮辞总感觉怪怪的,“如果就让我们射箭的话,为什么会用一个已经损坏的玻璃?不应该让我们在一块完整的玻璃上寻找最快使整面墙破裂的受力点吗?”
这话说的没错,如果站在出题者的角度去设计游戏,绝对不会让参与者在一面坏掉的玻璃上射箭是为了让玻璃崩坏。
现在两人的思路都断了,楚暮辞想好好思考一下,顾年却大手一挥,拿起一把弓箭,左手握住弓把。
“你干什么?”
顾年正在调整姿势,回头看了一眼楚暮辞:“反正再思考也没有进展了,还不如射射箭放松放松。”他右手松弦,一支箭利落的飞出去,牢牢的插在玻璃墙上,墙面立刻有了新的裂纹,但丝毫没有整面崩坏的迹象。
楚暮辞沉默的看着射出的箭,再次开口:“你说……既然射的箭会留在墙上,那墙上为什么只有箭孔?”
顾年也反应过来:“啊?”
“现在有两种可能,一是本来场景就布置成这样,二是……”
“这边还有过其他参与者。”顾年接话。
“如果是场景本身布置成这样,那么让我们射裂玻璃的可能性很小。”
“如果是有其他参与者,既然系统留下了参与者的痕迹,那有两种情况,一是目的就是射碎玻璃,但上一批人没有成功;二是参与者往玻璃墙上射箭根本就不是通关内容,而是另有他法。”
顾年与楚暮辞共同梳理出了现在场上的思路,顾年也是的的确确见识到了楚暮辞的强者思维,几乎与自己的思路一模一样。
“那如果是你说的第一种情况,参与者没成功,会是什么下场?”顾年始终不理解这个点。
楚暮辞笑了笑:“会再次循环,所有人重启记忆吧。”顾年吃惊的看向他,楚暮辞耸耸肩,“我猜的。”
这个想法实在是大胆,而顾年更好奇楚暮辞这个想法的根据:“为什么你会这么猜?”
“扑克牌。”楚暮辞拿出了自己的大鬼牌,顾年此刻意识到这个空间内的两个人都是“大鬼”的身份。“它的背面是一个八字环形,你觉得什么东西是八字环形的?”
“……莫比乌斯环?”顾年瞪大了眼睛。
“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想,仅供参考。”楚暮辞收起牌。
莫比乌斯环是一个存在于三维空间但只有一个面的圆环,因为会沿着原来的路径无限循环,永远走不到头,象征着永恒。楚暮辞根据这个特性的想法让顾年细思极恐。现在看来,既然自己可以通过犯规重新获得身份,那在游戏中失败是不是也可以重新开始,一次一次再生,一次一次进行游戏呢?
但是,是否会在新一轮的尝试当中失去记忆却很不确定。如果全员重来,那行动是会与原来一模一样,还是有不同的动作?如果与原来一模一样的行动,那永远通不了关,重新开始的意义何在?
再或者,是不是自己就是重新开始记忆的那个人?
楚暮辞看着再一次停住不动直冒冷汗的顾年:“别想了,你现在就是你自己,不会是别人。”
他看穿了我的想法?顾年脑袋嗡嗡响,随后放弃思考:“我说你,提这个干嘛?还有你是不是早就有这个想法了,怎么这么冷静?”
“你不会是这副本里的NPC吧?”顾年严肃的看着楚暮辞。
“你不会就因为这个问题把脑子搞傻了吧?”楚暮辞挑眉,“继续射你的箭吧。”
“可是射箭有什么用啊,说不定上一个我们就是这样一直射箭,然后屁用没有,重新开始记忆了呢。”顾年开了个玩笑,“你尊贵,想想办法。”
“首先,我们不可能与以前的是同一个自己,第二这只是猜想。你不要杞人忧天了请。”楚暮辞回嘴。
“……”顾年沉默,“你说如果真的猜想成立,我们是不是因为斗嘴才失败的啊。”
楚暮辞:“……”
“哔———!”系统的背景音突然刺耳的响了起来,顾年感到一阵眩晕,随后竟直接昏倒在地。
“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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