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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三十三、谎言是能吸走万物的黑洞

天色渐晚,太阳将将落到西边的山头上,像一粒艳红的咸蛋黄。凉风习习,少了白日的灼热,却带着夏季傍晚特有的气味。小藜挽了挽被风吹乱的发丝,玲珑的手腕处一片瘀紫,是早晨奕涵攥出来的痕迹。她叹了口气坐回桌前,左手食指顺着右腕的瘀紫轻轻画圈,隐隐的疼痛将她带回白日——

“离他远一点!”奕涵刚刚跨过石坎,便转身逼视着小藜,脸色跟身后晦暗的天空无异。

“欸?”小藜被奕涵莫名奇妙的开场弄懵了,虽说他是店里的常客,但也仅此而已,他们还没熟悉到他可以对她的事情指手画脚的地步吧。

奕涵毫无热度的眼光掠过小藜,开口道,“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接近他,总之,你离他远一点。”

“这与你无关吧!”奕涵的态度让小藜不悦,她仰脸瞪着奕涵,柳眉倒竖,“而且你也看到了,现在是他在纠缠我,而不是我试图接近他。”

“谁知道呢?”奕涵的唇角扯出一道弧度,可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之前不是有人说过,越漂亮的女人,越会撒谎。我想,你也不会是另外吧。”

小藜紧咬下唇,秀丽的脸蛋气得通红,奕涵眼中的讥诮她自然看得一清二楚。她和奕泓初识于璟王府,那时她还是王府的丫鬟,而奕泓的身世背景她虽不了解,但也知道他绝非寻常子弟。这在旁人看来,确实是一种高攀,也不怪奕涵将她看作势利的女子。

“你们,什么关系…”小藜移开目光,试图平息内心因恼怒而变得急促的呼吸。从方才的情形,她拿不准他们的准确关系,但至少可以看出他俩并非生人。

“这跟你有关系吗?”奕涵轻轻地嗤了一声,他稍稍向前迈了一步,将小藜逼至墙垣。小藜抵着墙,直勾勾与他对视,亦不肯退让分毫。奕涵的脸落入眼眸,轮廓在她脑里越描越清晰,似乎勾动了一些尘封已久的记忆。

直到惨白的日光透过云朵缓缓下泄,她才恍然记起那个月光如水的夜晚。她愕然的瞪大眼睛,肩膀微微耸动,她好不容易才隐藏起来的情绪再次掀起波澜,没有恼怒,亦非恐惧,只是无措,“你是…”

“看来你已经记起来了嘛。”奕涵低头看着略矮于他的小藜,方才还故作冷静的姑娘此刻犹如惊弓之鸟,“放心,我并没有找你翻旧帐的意思。”

“你…你…你…”奕涵的语气轻描淡写,可还是让小藜的掌心出了层细密的汗珠,他显然已经不是那晚的懵懂小孩了,杨奕涵,难怪这三个字怎么这么耳熟,可是他不是应该在镰里面么,为何能够如此频繁的出入?

“这次可没被抹布塞住嘴,你怎么连话也讲不清楚了,那时扯谎的伶俐劲儿哪去了?”奕涵语带戏谑,他站直身子继续说道,“当时我信了你的话,只是因为我愿意相信罢了,所以我没打算追究那些陈年旧事。只是往后,你别想在我眼皮底下玩花样。”

这话或许现在听来,像是被愚弄多年之后的无力辩解,但却也是某种事实。那样拙劣的谎言,只要开口询问,自然就知道真假,可当时他并无意求证,而选择相信。现在想来,那时蠢不拉叽的自己,或许已经隐隐察觉,不管小藜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也不管杨昊璟有没有妾室,璟王府都不会再是他的容身之处,他要的只是一个逼自己死心断念的理由。只有绝了后退的路,他才能心无旁骛的在那条浸着血污的道路上奋力奔跑。

小藜撑着墙站着,奕涵已经退开站在离她几步之遥的地方,她捋了捋被汗水渍湿刘海。心中的疑惑一个个接踵而来,可僵硬的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响。她在王府潜了两年多,就是为了等奕涵回,故而完成任务后她就离开了王府。她自然知道谎言早晚会被戳穿,只是没想过她和奕涵还能有见面的一天。

云层开始变得薄透,阳光肆意撒落,带着热度。奕涵眯着眼眸,仰头看着越发澄澈的蓝色天空,过去的事情他无意追究。他不知她是何人授意,也不知他们的目标是谁,没关系,这些答案他自己会抽丝剥茧的查找,只是若有人想在他眼皮底下伤害师父或是师兄,他绝对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这不是建议,而是警告,否则就不止是这一点点疼痛了…”

手腕处清晰的疼痛让小藜从回忆中脱身,不知何时,她的左手紧紧箍着右腕,挤压着青紫的皮肉。她莫名的感到一丝恐惧,像是命运的齿轮压着心口缓慢转动,咯兹喀兹的声响令人毛骨悚然。

小藜深吸了一口气,撑着桌沿起身抬眼望去,此刻辽远澄净的天已被西斜的日光照得火红。这片绮丽的晚霞的另一端,奕泽趟着火红的夕阳,走过蜿蜒的长廊,在奕泓的房门前站定。

“进!”听到叩门声,奕泓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嘴角的疼痛让他轻轻嘶着口气。

得到回应奕泽推门而入,摇曳的烛火在昏暗的屋室中圈画着势力范围,奕泓端坐在桌前,指尖还掖着毛笔,浮动烛光将唇角的瘀肿照得分明,奕泽转身轻轻阖上房门。

“大…大哥…”奕泓放下手中毛笔慌忙起身,如果他没有记错,这大概是奕泽第一次登门。此刻奕泓紧张之余,心底到底有些雀跃。翕合的嘴牵扯着伤口,他用手捂着嘴角,口齿含混的问道,“您…找我…有事?”

“这,奕涵干的?”奕泽没有奕泓那么多情绪,目光淡淡的拂过奕泓的脸,整个左颊浮起了一指高,越靠近嘴角颜色越深。奕泽眉间的褶皱又深了些许,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看来这一拳是认真的,这小兔崽子是认真的想揍奕泓。

“不是!”奕泓见奕泽神情淡然,心底的那一点雀跃也便熄了火。他怏怏的扭开头,斩钉截铁的答道,“是我…我自己…不小心弄伤的…”

许是说得太过咬牙切齿,奕泓额角上的细小汗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排布,像一粒粒黯淡的珠玉,小小的,一粒挨着一粒。

他垂下眼帘,整齐的上牙紧紧磕着下唇,眼里最后的光彩湮灭了,原来大哥关心的是杨奕涵,而不是自己。其实,一开始他就知道的,从奕泽回来的第一天起,他就知道那双毫无波澜的瞳仁里没有自己的身影,可是内心深处还是忍不住期望,哥哥可以看到他,哪怕只一瞬。

“你娘刚才找过我…”晚膳前,奕泽想着跟泠泉去校场的练练手,不料两人刚出院门口就看见徘徊着的念茹冰。虽然她再三表示她也不确定,只是想请奕泽帮忙了解一下,但奕泽知道既然都找上门来了,多少都已经有些眉目了,至少不会仅仅只凭道听途说。或许他该感激她是把这事告诉他,而不是父皇。

“娘?”奕泓微微蹙眉,在心上人面前挨了一拳,而且是被矮自己一个脑袋的混账小子,这已经够丢人的了,如果再哭着喊着满世界囔囔,那他这张脸还要往哪儿搁?故而他离开时嘱咐过绍然,让他那两个随扈闭口不许再提这事,娘这到底是哪里听来的消息。

“她问过林绍然了,今早你们一起出门的?”奕泽将奕泓的举动看在眼中,大概也能猜出是怎么一回事了,他深吸了口气,试图压下胸中的怒火。

“我都说了!”奕泓指着唇角的瘀肿,重新对上奕泽的目光,神色倔强,“这事与杨奕涵没有关系,是我自己不小心,不管是谁来问,我的答案都只会是这个,就算爹,也不例外!”

奕泓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虽然平日对奕泽颇有微词,但也只敢在心底犯嘀咕。长幼有序,奕泽是他哥哥,这是事实,就像他是奕涵的堂兄是事实一样,跟承不承认无关。现今杨奕涵动手打了他,若是外传,自然不会有好果子。杨奕涵在他这个哥哥心中的分量他自然清楚,杨奕泽会亲自过问,不就是想要他这个答案么?

“你不想说,我不勉强就是了。”奕泽并没有理会奕泓挑衅的目光,他不明白奕泓突如其来的激动情绪,从奕泓平日流露的态度可以断定他并不是太欢迎自己,而他也无意介入他的生活。奕泽在转身之前抬手将一个瓷瓶抛给奕泓,“早晚各一次,擦在最严重的地方就好。”

奕泓握着瓷瓶,奕泽的体温从掌心蔓延开来,是他不曾触及的温度,他咬着唇不想承认,自己的确有些嫉妒。他看着奕泽的背影慢慢没入黑暗,心底的酸涩慢慢冒出双眼。

如果是杨奕涵呢,他是不是也只会这样轻描淡写的说一句你不想我就不勉强?或许自己对杨奕泽的敌视和厌恶,只是因为他分走了父亲的关注,却又不肯给自己分毫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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