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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始皇帝东巡病逝

始皇三十六年仲冬,朔风卷地,自瀚海一路南下,横扫齐鲁旷野,将天地间染成一片苍茫。东巡车队自琅邪台启程西返,绵延数十里的车骑在白雪覆盖的官道上缓缓挪动,如一条蛰伏的玄色巨蟒,劈开漫无边际的雪幕。道旁枯木枝桠上积满厚雪,被车队行过掀起的气流扰动,簌簌落下,砸在甲士的头盔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却转瞬被呼啸的风声吞没。

最前方的先导骑兵皆身披玄甲,甲片上凝着白霜,马蹄踏破冻硬的积雪,溅起的雪粒夹杂着冰碴,在晨光中折射出冷冽的光。骑兵腰间的长剑佩环偶尔碰撞,叮当作响,成为这死寂旷野中除风声外唯一的点缀。紧随其后的是数辆朱漆轺车,车厢两侧悬挂着玄色帷幔,帷幔边缘绣着暗金色的云纹,被寒风扯得猎猎作响,时而露出车内端坐的内侍,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前方风雪。

车队中央,那辆举世无双的金根车格外引人注目。车身以青铜铸就框架,外包鎏金,阳光下本该熠熠生辉,此刻却被积雪覆盖大半,只在转角处露出零星金芒,反倒添了几分肃穆。车轮碾过雪地,留下两道深辙,辙痕很快又被飘落的雪花轻轻填平。车顶矗立着一杆丈余高的玄龙旗,黑色旗面绣着五爪金龙,龙首高昂,仿佛要挣脱旗面的束缚,腾云驾雾而去。只是此刻寒风太烈,玄龙旗被吹得半卷起来,旗角不住地抽打周遭的空气,发出“啪、啪”的裂帛般声响,每一声都像是在叩问这冰封的大地。

金根车内,与车外的酷寒截然不同。车厢宽敞,铺着厚厚的匈奴贡毯,毯面上绣着繁复的鸟兽纹样,踩上去绵软无声。四角放置着烧得正旺的铜制熏炉,炉内燃着西域进贡的龙涎香,青烟袅袅升腾,在车厢顶部凝聚成淡淡的云霭,散发出沉稳醇厚的香气,驱走了冬日的寒凉与旅途的疲惫。车厢内壁悬挂着素色锦缎,上面用朱砂绘着山川河岳,正是大秦一统后的疆域图,从东海之滨到陇西戈壁,从长城以北到南海之渚,每一寸土地都标注得清晰可辨。

始皇帝嬴政端坐于车厢正中的玉榻之上,身下铺着层叠的貂裘,皮毛柔软顺滑,却依旧掩不住他日渐消瘦的身形。这位一统六国、开创万世基业的帝王,此刻已不复往日的雄姿英发。他鬓角的发丝早已染霜,眼角的皱纹如刀刻般深邃,原本锐利如鹰隼的眼眸,此刻也蒙着一层淡淡的浑浊,唯有偶尔抬眼时,才会闪过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他左手撑着榻边,右手微微颤抖,指尖泛着不正常的青白色——那是常年服用丹药留下的痕迹,也是连日来舟车劳顿与旧疾复发的征兆。

车外的风声愈发猛烈,玄龙旗抽打空气的声响穿透厚重的车厢壁,传入嬴政耳中,像是在催促着什么。他缓缓抬起右手,目光扫过榻前侍立的内侍赵高。赵高立刻会意,躬身上前,双手捧着一方素帛,小心翼翼地递到嬴政面前,又将一支狼毫笔蘸饱了墨,递了过去。

嬴政却没有去接那支饱蘸松烟墨的笔,而是目光转向车厢角落。那里跪着一名浑身浴血的卫士,是方才从北方加急赶来的信使,身上还带着长城沿线的寒风与血腥气。信使胸前的甲胄被利刃劈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浸透了衣衫,滴落在贡毯上,晕开一朵朵暗红色的花。他脸色惨白,嘴唇干裂,却依旧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眼神坚定地望着嬴政,等待着最后的谕令。

“取血来。”嬴政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威严,打破了车厢内的寂静。

赵高心中一凛,却不敢有丝毫迟疑,立刻从腰间抽出一柄小巧的银刀,走到信使面前。信使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微微抬头,将脖颈微微前倾。银刀闪过一道寒光,在信使的手腕上轻轻划开一道小口,鲜血立刻汩汩涌出。赵高连忙取过一个玉碗,接住温热的鲜血,又快步回到嬴政面前,将玉碗奉上。

嬴政颤抖着伸出右手,指尖蘸了蘸碗中的鲜血,目光落在那方素帛上。素帛洁白如雪,在熏炉青烟的映衬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他深吸一口气,胸口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得他眉头紧锁,脸色愈发苍白。赵高连忙上前轻拍他的后背,却被嬴政挥手制止。

定了定神,嬴政握着蘸血的指尖,缓缓在素帛上落下第一笔。他的字迹依旧雄浑有力,带着帝王独有的霸气,只是笔画间多了几分仓促与决绝。“镇北军永镇长城,不得班师”——十二个血字,如同一道道烙印,刻在素帛之上,带着不容更改的意志。长城以北,匈奴虎视眈眈,数十万镇北军是大秦北疆的屏障,一旦班师,北疆防线便会土崩瓦解,无数黎民将遭战火涂炭,他毕生心血铸就的一统江山,也可能因此动摇。

写完这一句,嬴政的指尖颤抖得愈发厉害,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素帛上,晕开小小的血点。他停顿片刻,闭目凝神,仿佛在积蓄最后的力气。车外的玄龙旗依旧在寒风中抽打,裂帛般的声响仿佛化作了北疆战场的厮杀声,化作了长城脚下百姓的哀嚎声。再次睁开眼时,他的目光变得异常坚定,指尖继续移动,写下第二句:“扶苏回京,继承王位。”

扶苏,他的长子,性情仁厚,心怀天下,虽偶有政见不合,却有着治国理政的远见与能力。让扶苏继承王位,守住这大秦江山,护佑万民安康,是他此刻唯一的执念。血字落下,素帛上的字迹淋漓,带着温热的温度,仿佛承载着帝王最后的期许与托付。

写完诏旨,嬴政缓缓放下手,无力地靠在玉榻上,胸口剧烈起伏,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望着那方染血的素帛,眼神中闪过一丝欣慰,随即又被浓重的疲惫所取代。赵高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将素帛收起,折叠整齐后贴身藏好,又扶着嬴政躺好,盖紧貂裘。

“加快行程,入骊山行宫。”嬴政的声音微弱,却依旧带着命令的口吻。他知道自己的时日无多,骊山行宫早已备好,那是他为自己选定的万年吉地,只是没想到,会以这样仓促的方式抵达。

赵高躬身应诺,转身掀开车厢门帘,对外面的侍卫长低声吩咐了几句。侍卫长立刻领命,高声传令下去,车队的速度明显加快了几分。玄龙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仿佛也在为这紧迫的行程而躁动。

一路向西,风雪依旧。金根车在重重护卫下,穿过一座座县城,越过一条条冰封的河流,朝着骊山的方向疾驰。车内,嬴政的气息越来越微弱,时常陷入昏迷,醒来时便会凝视着车厢壁上的疆域图,眼神复杂,似有万千话语,却已无力言说。赵高寸步不离地守在榻边,时而为他擦拭额头的冷汗,时而喂他喝几口参汤,神色恭敬,眼底却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阴鸷。

数日后,车队终于抵达骊山行宫。行宫依山而建,气势恢宏,宫墙由青石砌成,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庄严肃穆。车驾驶入行宫大门,穿过层层庭院,最终停在主殿之外。侍卫们小心翼翼地将嬴政从金根车中抬出,移入殿内的龙床之上。

殿内暖意融融,地龙烧得正旺,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香。太医们早已等候在此,见状立刻上前诊脉,片刻后,皆面露凝重,纷纷跪倒在地,不敢言语。嬴政躺在龙床上,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铅,他艰难地转动眼珠,扫过殿内众人,最终落在赵高身上,嘴唇动了动,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夕阳的余晖透过殿内的菱花窗,洒在嬴政苍白的脸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他的呼吸渐渐微弱,最终,头微微一侧,永远地闭上了眼睛。这位叱咤风云的始皇帝,在骊山行宫的暮色中,结束了他波澜壮阔的一生。

殿内一片死寂,只有窗外的寒风依旧呼啸,仿佛在为这位帝王的离去而哀鸣。赵高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跪倒在地的太医与内侍,眼神冰冷如霜。“陛下驾崩,此事暂不发丧。”他的声音低沉而阴狠,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气势,“谁敢泄露半句,诛九族!”

众人吓得浑身一颤,连忙磕头应诺,额头撞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赵高走到龙床旁,凝视着嬴政的遗体,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他缓缓从怀中取出那方染血的诏旨,素帛上的血字依旧清晰,带着帝王最后的威严,却即将成为他篡改乾坤的工具。

他快步走到殿外,召来自己的心腹内侍,低声吩咐了几句。很快,一方新的素帛被取来,赵高亲自研磨,手中的狼毫笔蘸满了墨,却不再有半分犹豫。他目光阴鸷,手腕翻飞,在素帛上写下与原诏截然不同的字句:“赐死扶苏、蒙恬、林燕、黎川。镇北军由王离接管。”

每一个字都写得力道十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却彻底违背了始皇帝的遗愿。扶苏仁厚,若继承王位,必不会容忍他这样的奸佞之臣;蒙恬、林燕、黎川皆是镇北军的栋梁,忠心耿耿,唯有将他们除去,才能让王离顺利接管军队,而王离早已暗中依附于他,届时,军权便会落入他的掌控之中。

写完新的诏旨,赵高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将原诏投入殿内的香炉之中。火焰瞬间升起,吞噬了那方染血的素帛,灰烬随着青烟飘起,最终落在冰冷的地面上,仿佛从未存在过。而那道篡改后的伪诏,被赵高小心翼翼地折叠好,盖上了伪造的皇帝印玺,随即派人快马加鞭送往北疆。

做完这一切,赵高走到殿外,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寒风卷起他的衣袍,猎猎作响,如同他心中正在滋生的野心。玄龙旗依旧在行宫的上空飘扬,只是那曾经象征着帝王威严的旗帜,此刻却仿佛成了他手中操纵棋局的道具。

骊山行宫的暮色越来越浓,掩盖了殿内的阴谋与血腥。始皇帝的遗体静静地躺在龙床之上,再也无法知晓,他用鲜血写下的遗愿,已被奸佞篡改,他毕生守护的大秦江山,即将在一场腥风血雨中,迎来命运的转折。而那支远在北疆的镇北军,那位于长城之下的扶苏与蒙恬等人,还在等待着来自京城的谕令,却不知一场灭顶之灾,已在风雪中悄然逼近。

旷野依旧覆雪,玄龙旗依旧在寒风中抽打,只是那裂帛般的声响,此刻听来,更像是一声沉重的叹息,回荡在大秦的疆土之上,预示着一个时代的终结,与一场乱世的开端。赵高站在行宫的台阶上,望着西沉的落日,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他知道,从这一刻起,大秦的命运,将由他一手掌控。而那道染血的真诏,早已化为灰烬,消散在骊山的寒风之中,成为了永远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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