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憎和允真郡主成亲两月之后,大夫给允真郡主测出了喜脉,府里上上下下一片欢喜。
今安变得越发呆木起来,有时候在院子里一坐就是一整天,从天亮到天黑。
偶尔来打扫的仆人用言语羞辱他,故意把他撞倒在地,他都无动于衷。
像个木偶一样,一动不动地盯着某个方向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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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真郡主有了身孕,段憎的房事便成了棘手的问题。
郡主身份尊贵,定是不允许段憎纳妾的。但这天下就没有不好荤的男人,与其等哪日让段憎领回来不三不四的人,不如主动给他找一个自己人。
允真和柳倾云提起这事儿,柳倾云灵光一现,道:“我这儿倒是有个人选,好拿捏又不用担心他今后不安分,等郡主把孩子生下来,再悄悄把他处理了就行。”
允真问是谁。
柳倾云说:“曦儿院里那个男仆,叫什么我倒是忘了。”
允真有些惊讶:“男仆?”
柳倾云道:“虽是男仆,但是个双儿,以前老爷找大夫给他看过,极难有孕,胆小怯弱,还是个哑巴。既不用担心他会怀孕,也不用担心他到处乱说,是个孤儿,将来也好处置。”
允真一听,确实是个好人选。
又有些迟疑道:“可男仆的话,夫君会同意吗?”
柳倾云笑道:“男人嘛,就没有几个讲究的,房中之事灯一熄管他是男是女只要能让他们舒服就行,况且这下贱东西以前爬过憎儿的床。”
允真惊奇:“母亲这是何意?”
柳倾云便仔仔细细将当初那件事说与允真听,说完又骂了今安几句,宽慰着允真段憎也就这一次中了套,在和允真成亲之前一直都是洁身自好的好男儿,成亲之后也没有什么花花心思,可以放心段憎对她的真心。
允真听后只是微笑,大度地说自己是不介意这些的。
柳倾云夸她良善。
第二天柳允真就跟段憎提起此事,段憎一听脸色一变,似有惊恐之意,义正词严地表示此事坚决不可,也跟允真保证自己对她一心一意,绝对不会出去偷腥吃荤。
允真虽然感动,但也不会轻易相信男人的口头之言。
这世上哪个有钱有势的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若不是自己郡主的身份,怕是段憎早就纳了两个美妾了,若真是这般洁身自好,当初又怎会被那个贱蹄子勾引了去。
允真一面表达自己的感动之意,一面体贴地说因为自己怀孕而不能服侍夫君而心有愧疚,若他不答应自己实在心有不安云云。
段憎只好先敷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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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一身夜行衣的段憎越过高墙,一路飞驰到一处隐秘的深林,直到看见月光下一抹挺身而立的高大身影,才收了腿脚稳稳站定在他身后。
他双手抱拳,朝面前的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喊道:“主子。”
被称呼为“主子”的人慢慢转身,茭白的月光照亮他的面容,赫然是一张和段憎一模一样的脸。
夜行衣“段憎”手放到自己下颌处,摸到一层面皮,从下往上一撕,露出一张陌生的脸来。
段憎看着眼前和自己身形差不多的人,面色微冷,不怒而威,问道:“何事?”
秦六抓了抓脖子,有些不自在地开口:“那个主子,允真郡主她,她怀孕了。”
段憎:“嗯。是你的么?”
“当然不是,我可不敢碰她!”秦六吓得眼睛都瞪大了,连连摆手,说:“这女人表面一副温婉娴静的模样,实则比那罗刹婆还要凶狠!她在平成王府的时候都不知道打死过多少丫鬟家丁了,来段府虽然安分了些,但歹心不改,那夫人的猫就是她让她丫鬟给折腾死的。”
段憎听到这儿脸色沉了沉。
“所以每次我都是点了迷幻香让她误以为我俩做了那啥的。”秦六委屈地抱怨:“主子你不知道,每天跟这么个蛇蝎女人呆在一起我有多胆战心惊,生怕哪天她发现异常把我做了,这可真不是个好差事啊!”
段憎在段曦出嫁前一天冒着风险去见今安,就是希望他能跟段曦离开,等自己的事尘埃落定后再去接他。但没料到今安这么倔,怎么也不肯走,他只好叮嘱他安生呆在段曦院里,哪里也不要去,什么也不要听,而自己也只能尽最大的能力去保护他。
那天之后,他便不敢再去见今安,他知道他一直在等自己,但为了今安不被段延盯上,他只能这么做。
段延派的人盯了他一段时间后见他没什么异动便放松了警惕,但段憎不敢放松。他和太子密谋扳倒段延这一党奸臣的事正到紧要关头,出不得的一点差错,否则就是万劫不复。
段延要投靠平成王,段曦和平成世子的婚事作罢,便让他娶允真郡主,他也只能隐忍答应。但他并不愿意娶那个女人,因而在成亲前夕,他就让一直学着模仿自己的秦六易容成自己的摸样,代替他虚与委蛇在段府,而自己也有了充足的时间跟太子谋划秘事。
一个月前段延离了府,段憎这才敢去见今安。但他没有让今安知道,每次去都会先吹了迷香让他沉睡。
不是担心今安露馅,而是怕自己会舍不得。
无论是复仇还是今安,他都要做到万无一失,他承担不起任何后果。
小猫的事是他失责,段憎看着高烧不止的今安,又心疼又愤怒,恨不得立刻就把那个丫鬟和郡主剜心剖肠。
“她的奸夫查到了么?”段憎问。
“查到了。”秦六道,“是王府的一名姓董的门客,为平成王密谋了不少脏事儿。”
段憎微微颔首,“派人盯着,先不要轻举妄动。”
秦六:“是。”
段憎见秦六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问道:“还有事?”
秦六面色发窘,迟疑道:“那个,主子,今个儿那郡主提了个事儿……”
段憎用眼神示意他说。
“额……她说,她说让夫人来当、当、当——当段憎的通房男侍……”
说完秦六就立马跪下,惜命道:“不过我立马就拒绝了,夫人可是我尊敬的主子,哪怕失演的我也万不敢对夫人有半分逾越。但是,我看郡主那意思,是铁了心要让夫人那啥……”
段憎眉眼压低,脸色沉得厉害。
秦六一面觑着他的脸色,一面嘀咕着:“您说这郡主是不是有病,哪有上赶着给自己夫君找通房的,我跟她说不要,她还不乐意呢……所以主子,现在该如何办?”
段憎敛了敛眸,面无表情说:“此事我自会安排,你只管当好‘段憎’这个人。”
秦六抱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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