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的人上门的那日,沈镜漪恰好早上刚去了一趟庄子,刚回府上走进正厅,迎面便碰见被人压制而来的沈渊湛。
前后左右都是衙门的人,将他压着带走。
沈渊湛面色难堪,瞥见沈镜漪时神情陡然变得狰狞不堪,死死地盯着她。
沈镜漪淡然地挪步让道,直面沈渊湛地视线,而后嘴角莞尔一笑,眼中满是讥讽。
那一刻她真真切切感受到沈渊湛对自己滔天的恨意。
身后沈渊渟小声提醒:“走吧。”
沈镜漪这才将视线收回,迈步走向书房。
沈渊渟带着人跟上去,擦肩而过深渊站之际沈渊渟道:“衙门应该不会扣押他太久的,亲信他的怕是会很快就将他赎出来,你先不要太嚣张,暂时不要太过分。”
沈镜漪摇摇头:“去将旁系的叔伯都召集过来。”
这次她绝对不会再让沈渊湛有任何机会接近沈家,有任何翻身的可能。
沈渊渟有些许无奈,却也没有再说些什么。
沈渊湛是被官府的人进门带走的,消息很快便传至那些老狐狸耳中,如今沈镜漪这边召开商讨,所有人都猜到沈镜漪的用意。
沈镜漪没有迂回,而是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的意思。
有人提出质疑:“沈二不过是被官府带走,事情还没明了,你就这般着急……”
沈镜漪打断其发问反问道:“你信官府会平白无故带走一个人吗?尽快和他脱力关系,不然皇商的时候难不成还要被其他世家抓住这个把柄吗?”
对方被沈镜漪的话堵得说不出话来,其他人则是犹豫不决,沈镜漪却没有给旁人更多机会:“表态吧!”
本就众人更倾向于沈镜漪,如今沈渊湛有出了这种事情,自然不成气候。
沈镜漪笑道:“看来不需要太过操心这件事情了。”
之后的一切都十分顺利,回到书房。
沈渊渟瞧着这个不同以往的妹妹,轻声道:“今天的事情要告诉父亲吗?”
“不用,”沈镜漪瘫坐在贵妃榻上,直接回答道,“父亲如今一日不如一日了,告诉他干什么,徒添悲伤吗?”
沈渊渟叹息道:“二弟这次若是在衙门吃了短板,父亲之前一直不想见他,只怕这次是绝对会见的。”
“那也得他出来才行,”沈镜漪闭着眼睛,“这个时候再去找父亲已经没有用了,以后更不会有用的。”
沈渊渟疑声道:“你觉得会有人站出来作证吗?”
“会有的,”沈镜漪抬眸看向沈渊渟道,“总会有人比我们更着急沈渊渟永远呆在那里永远出不来。”
沈渊渟静静看了沈镜漪许久,忽然笑了:“沈镜漪,你现在真的是沈家家主了。”
“家主?”沈镜漪挑眉,“我吗?”
“你不是吗?”沈渊渟轻笑,“其实你一直的目标都是沈家家主吧!至少在回家后你一直想要的都是沈家对吗?”
“不是啊!”沈镜漪看这沈渊渟笑道,“说得好像我是一个白眼狼似的。”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沈渊湛便从衙门被释放出来,一出来便直冲沈镜漪的书房。
“兄长你不用进去了,”沈镜漪将沈渊渟拦下,“回去吧。”
沈渊渟看向紧闭的书房道:“你就不怕他找你麻烦?”
“哪有怎样?”沈镜漪摇摇头,“再说了外面还有守卫,他不会令不清轻重的,你同我一起进去说不准还要被他一同骂,何必呢?”
她说着走向书房,却又被沈渊渟紧紧攥住手腕:“当真不需要我?”
沈镜漪回过头,冲着沈渊渟一笑道:“放心就好,兄长你先去歇息吧!”
沈渊渟没有松手,就这般静静地看着沈镜漪。
她不需要自己。
不知为何沈渊渟忽然心中顿生一种莫名的苦涩——好像即便没有自己,沈镜漪依旧会成为沈家的家主,自己的存在就好像只是加速了这个过程。
沈镜漪如今在自己面前愈发没有原本的柔弱,一切都好像是自己的幻觉。
僵持许久,沈渊渟松开手:“好吧,你进去吧,一切小心。”
“明天见。”沈镜漪笑道。
沈渊渟目送着沈镜漪一步步走向书房,直到门开门合,这才离开。
沈镜漪刚进门,便撞上沈渊湛打量的视线。
等候许久的沈渊湛直接咒骂道:“为什么方才我去东院便没有看见父亲?你做了什么?你把父亲怎么了?”
一句又一句的质问声中,沈镜漪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打量着面前这个面色干枯如同枯槁的沈渊湛,眼中满是轻蔑。
沈渊湛被官府扣押整整数日,不得好好休息吃饭,如今早就面色蜡黄,身上也因为许久在阴暗的牢房中,而沾上**难闻的气味。
沈镜漪冷淡开口:“我不知道兄长再说些什么?父亲就在东院好好休息呢,前两天还因为兄长的事情差点喘不上气来,父亲之前就说过不想看见你,你没有见到父亲应该在自己身上找问题。”
“你不要胡乱说话,”沈渊湛厉声道,“我究竟为何被父亲厌弃,我想你比我更加清楚,你真当我不知道你那些龌龊的事情?当初用来对付老鸨的手段如今用到家里了,玉兰姑娘好手段啊!”
沈镜漪没兴致同他说自己那些陈年旧账:“兄长你觉得是就是吧,如今我再怎么解释兄长也是听不进去的,不如尽快找个好军师参谋参谋,说不准还能少受几年牢狱之苦。”
这才是沈渊湛真正的痛点,那些书信都一直在三姨娘那里,如今已经送至衙门,当中经手的人大多听到消息便早已逃离四散。沈渊湛贿赂官员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就算是沈行之能起来,也是无力回天了。
沈渊湛死死地看着沈镜漪,一旁的亲信瞧着沈渊湛这般,也是按耐不住气愤道:“你已经是沈家家主了,为何还要对二少爷赶尽杀绝,二少爷也是为了沈家在努力,你回来后也是一直尽职尽责地帮助你,你就是这般报答自己兄长的吗?”
沈镜漪嘲讽地笑了笑:“现在说这些作甚?兄长会有今天说到底还是自己太不小心了,到底之前是帮我还是弄我,我想兄长要比旁人更加清楚。”
说完这一切,沈镜漪便不想再留下来瞧着沈渊湛狗急跳墙的后续,转身离开了书房,不想正恰遇见偷听墙角的谢泠月。
沈镜漪本不想搭理她,错身时谢泠月主动开口搭话道:“你被姑父认回家后,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想要沈家的一切?”
沈镜漪脚步一顿,看向一旁低着头的谢泠月:“难得见你这般聪慧一次。”
“刚才那人说的话很对,沈家没有一个人对不起你,”谢泠月梗着脖子看向沈镜漪,脸上满是怒气,“你回来却将整个沈家搅得鸡犬不宁。”
沈镜漪半眯起眼,眼神却透着一丝恨意:“别人或许没有,但是谢泠月你是最不该说这句话的人,不是吗?”
谢泠月到口的话哽在喉间,对上沈镜漪那满是冷意的眸子,隐约意识到什么,视线飘忽。
只听沈镜漪继续道:“你真以为小时候的一切我都不记得了是吧?或者说是我本没有联想道是你出卖了我。”
谢泠月脸色骤变。
沈镜漪话毕便转身离去。
沈渊湛辗转于衙门的事情之际,即便沈镜漪不出手捣乱,他身边的亲信也都四散离开,其中不乏一些小妾。
夜色的牡丹楼外。
歌姬焦急万分地站在后门,时不时看向那小巷,不想看到意料之外的沈渊渟,于是上前道:“能不能说几句话?”
沈渊渟冷冷看着她,许久,示意:“上来。”
沈镜漪一早去看望完沈行之,想着今日没什么事情索性,便早早独自去了牡丹楼。
一旁布菜的小厮瞧着房间只有沈镜漪一人,不免有些疑惑:“方才还看见大公子的马车,他怎么还没进来?”
沈镜漪抬眸,看向小厮:“你说他已经到了?”
小厮猛地一怔,而后连忙解释着:“牡丹姐一直是让我照顾小姐,方才在后院给小姐安顿的时候,瞥了一眼后门,隐约是瞧见大公子的马车了。”
马车内,沈渊渟看着刚上车便哭哭啼啼的歌姬,皱眉道:“说吧,你想说些什么?”
歌姬抬头看向沈渊渟:“这段时间二公子一直没有找我,甚至还有人告诉我他已经死了,后来我才知道是有人将他送进了衙门,可是没人告诉我接下我我该干什么?”
沈渊渟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歌姬神色难辨:“我就只想说这些。”
沈渊渟不想再听她狡辩,索性直言道:“为什么二公子会知道将军府的事情,有为何知道我同他走得颇是亲近?你应该得到不少钱财了吧?”
歌姬恼怒道:“是你先告发我的,不然我也不会被……”
“我只不过是按照殿下的意思办事,”沈渊渟冷声道,“是殿下这般吩咐的,你不过是殿下的一颗棋子,从前种种不过是逢场作戏。”
“我不信,殿下就这般遗弃我。”歌姬激动道。
沈渊渟微微摇头,不想再浪费口舌,冷声提醒道:“你把我同将军府的事情透露出去了,殿下迟早会对你痛下杀手,识相点就赶紧拿着钱财离开这里,不然哪天死榻上都无人知晓。”
歌姬没有说话,只是坐在原地瞪着沈渊渟。
许久,歌姬起身,临下车之前又看向沈渊渟道:“他明日若是杀我,不久若你没做好或没了价值,也是我这般下场,说到野心,你不比我小。”
沈镜漪回到房间,牡丹恰好也在。
除非有事情,一般情况牡丹都不会主动来这个房间打搅沈镜漪的心情或者好事。
“姐姐你想多了,沈渊渟怎么可能会插手牡丹楼的时候,再说了官府的人偷偷来又不是一次两次了,说不准是暗地里调查什么。”
沈镜漪躺在榻上,时不时看向门口,有些心不在焉。
“那你现在这副样子又是为什么?”牡丹轻笑道。
“没什么。”沈镜漪不太想说。
“你觉得我会信吗?”
“姐姐,帮我一个忙好不好?”沈镜漪许久,闭上眼睛,轻声道。
牡丹坐直身子道:“你说便好。”
“我不管用什么手段,”沈镜漪深吸一口气,“帮我再仔细将沈家所有人好好摸一遍底细,尤其是沈渊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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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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