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过来!”夜闻柳简直被面具人的话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关键是面具人在说完后还将手抬起来了!
他抬起来了!
不是大哥,你说话就说话啊,抬手是要作甚?是还想趁机摸他的额头吗?
“停停停停停!”夜闻柳眼睛瞪得老大,“我额头很好,你再晚看一秒就痊愈了。是我没看路撞得你,只不过你身上有点硬给我撞红了,我没有很想要你的道歉,你也不要对我动手动脚,谢谢!”
这人什么毛病,怎么跟花孔雀一样!
真怕再留要出事,他逃也似地离开了茅房门口的是非之地,独留下目光如炬的面具人。
见夜闻柳走远,面具人垂下了头。
……
终于找到回包厢的路,夜闻柳坐下后朝下一看,这是快结束了?
台上那人身着白袍、头发尽用头冠束起,手中折扇轻摇,如若细看,能发现那扇面上潇洒的写着两个字——无敌。
而这货就跟他扇子上的字一样傻逼。
没人再来挑战他就没人呗,他还在那贱兮兮的说着“人呢,没人了吗”、“无敌是多么寂寞”这种话,搞得像多了不起一样。但因为他的才学将上一位台上的人摁在地上摩擦,导致其他的人只敢在台下观望。
夜闻柳简直是看不下去了,本来在衙门那就忍了很久,面对官员他唯唯诺诺,面对一个啥都不是的无业人士他还要忍?就是出了事也有干爹替他兜着!
这还是容际亲口跟他说的。
不过容际的意思应该是想让他别有寄人篱下的压力,在定西县如何现在便如何,总归不是让他到处惹事的就是了。
夜闻柳原本还不屑,他能惹什么事?
不过现在,就凭着容际这口头上的承诺,夜闻柳就有了许多底气,台上的人无论是衣着还是文化都像有钱人家出来的,至于他家身份有多高就不得而知了。
总归不会越了容府去吧?
再不济他还有江双这个最坚实的后盾。
谁又能硬过太后娘家。
只不过是个弱鸡,应当没事吧?无敌哥最好别找家长,要是真找,那他也跟着找!容际硬不过他就一把鼻涕一把泪抱住江双的大腿!
夜闻柳想着,有些心虚。
不过事已至此,还能怎样?
他脚在椅子上一蹬,直直从二楼飞了下去。
他这手轻功一露,引得一阵骚动,纷纷震撼于他这不同凡响的出场。
落地后,他蔑视的看向无敌哥。
不就是装逼吗,他也会啊!
不就是比赛吗,敢跟他比诗吗!
他可是手握各种名诗的男人!随便拎出一首都能吓死这个小菜鸡,哪怕他并不会用,他可不屑于做这种将别人的成就揽在自己身上的损事,就是他自身的文化也够无敌哥吃一壶了,但这些诗也算是他上台的底气了。
就在他想开口约战时,竟有一人比他抢了先。
好吧,只怪他前摇过长。
听得那人道,“我来会你!”不过这声音好生耳熟。
夜闻柳抬起头,循着声音来源望去,此人一袭白衣、半披着一头墨发有天而降,宛若天神降临。
那人背对着夜闻柳,朝着无敌哥道,“我同你比。”
虽然但是,夜闻柳有些不爽,他的风头都被这个人抢走了!
他拍了拍这人的背,一句“兄弟你懂不懂先来后到”随着对方的转身卡在了喉中。
这人,怎么他妈的是那个戴着面具的奇葩!
真是冤家路窄,他单方面认定的。
“你说。”这面具男怎么还一副小媳妇做派,当真乖乖歪过脑袋凑到他嘴边任他说。
夜闻柳有些受不了这傻逼了,赶紧退到一边,做了个“您请”的姿势。
这个面具他暂时是不想看到了,他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给傻逼面具揭了。
无敌哥被两人先后落地整的有些懵,看到二人的互动后快速调回了状态。
“我当是谁,两只小虾米罢了!”无敌哥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装。
“呵呵,大话说在前,小心一会儿脸肿的五米高。”面具人一看就是对垃圾话毫不在意的人,这怎么行?夜闻柳直接化身嘴替,怼了回去。
“你!”无敌男被夜闻柳这么一噎有些急,看来夜闻柳是头一个噎他的人,“有辱斯文!”
夜闻柳给他翻了个白眼,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什么道理,嘴在他身上,他爱怎么说怎么说,听没听说过一句话,心态好赢一半。
这无敌哥如此不沉稳,面具人稳了。
不知是对自己很自信还是什么,面具人非常谦虚的叫无敌哥选第一轮比的内容。
夜闻柳给面具人比了个大拇指,真正的打击并不是让对方输了,而是要在对方最自信的领域击溃他。
无敌哥冷笑,“让我先选?好啊,你等会儿可别哭着下台!”他稍一沉思,竟是选了对联。
对联,顾名思义就是过年时贴在家门口两个竖条。
而他们比对联,便是先由无敌哥给出上联,面具人接下联;若是接出,则由面具人给上联,无敌哥来接。等其中一人接不上,才算结束。
“风吹笛声起。”无敌哥想了想,丢了句上联。
“桥看群鱼戏。”面具人在无敌哥话音刚落下时便接了上去。
从无敌哥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面具人接的怎样。
夜闻柳为他叫好,就是他自己也得略思考个两三秒,正期待面具人会说个什么样的上联,就发现对方好似瞥了自己一眼。
再看过去,又没有什么异样。
只听面具人道,“院中忽见剑影。”
无敌哥皱起眉,这个上联似乎时给他难住了,偏生夜闻柳这个嘴欠的还在一旁倒计时,更是扰人思绪。
“楼上恍瞥惊颜!”无敌哥在截止前接上了。
夜闻柳摇摇头,又是这种情情爱爱。他听面具人的意思,可跟情爱挨不到一点边。
“执笔书情寄所爱。”
“抚琴传思与旧识。”
两人又你来我往了几轮,无敌哥是肉眼可见的吃力,而面具人依旧是轻描淡写的姿态。
终于,在面具人又一次接下无敌哥的上联后,他丢下一句“炊烟黄草邻家人”,不止引得无敌哥无措,就是台下也议论纷纷。
身为长安城中长大的人,无敌哥哪见过什么炊烟、什么黄草,这句充斥着田园风情的诗让他没了头绪。
只听无敌哥在那吱吱呀呀半天,就是没憋出一句完整的下联。
“三、二、一!——”夜闻柳倒计时结束,嗤笑道,“什么无敌,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赢的上一个人。”
无敌哥瞪了他一眼,但他这一轮输了,只能愤愤闭嘴。
“行了,这一轮算我输了。”无敌哥说完,夜闻柳就不乐意了,他可不允许无敌哥糊弄过去,“什么算你输了?你就是输了,哪还有算不算的?你可是从头到尾被面具兄碾压,大家伙们都看着呢!”
面具人见要跑偏,出声道,“我选作画。”
这下换夜闻柳看不懂了,他瞧面具哥这才学,若是选作诗岂不是压着无敌哥打?怎么爆冷选了作画?
不好,瞧无敌哥这眼神,恐怕这作画是选到了他心坎上。
面具人给了夜闻柳一个安心的眼神。
不知为什么,夜闻柳莫名觉得他很可靠,哪怕他俩的交流根本不超过十句。
为了公平公正,作画用的都是茶楼准备好的东西,等小二将东西搬上来铺好,他们这才开始新一轮的比赛。
夜闻柳坐在小二搬上台的小木凳上,心里为面具哥捏把汗。
加油啊兄弟!一定要让无敌哥看看花为什么那么红,输了没关系,就算输了小爷我也能顶上,他直接让无敌哥见见什么叫人与人的参差。
蜡烛燃尽,两人同时停笔,将画作交给站在身旁的小二。
没错,画完后无敌哥又恢复了他“老子天下第一”的状态,挑衅的看着面具人。
“哼!上一轮你投机取巧,这一轮可没有空子可以叫你钻。我大人有大量,便让你先揭画。”无敌哥道。
哟,看来走的是“抛砖引玉”路线了。
就是不知道是抛砖引玉呢,还是珠玉在前了。
面具人也没跟他多言,在他看来谁先谁后并没有区别,他摆摆手,让小二将画作呈在众人眼前。
没错,这一轮的评委正是在场的所有人,画获得大多数人认可的人获胜。
作画,比的可不只是画功;要是你是一个穷酸文人,可比不过挥挥手就有一堆拥护者的少爷们。
无敌哥以为自己稳赢了,连面具人画的画都不屑于去看。
没想到,当面具人的画一呈现出来,台下就是倒吸冷气的声音。
夜闻柳皱眉,怎么是这个反应?
莫非画砸了?
好奇心使然,他偷偷瞄了一眼,只一眼,他就不动了。
怎么能是画砸了呢?
面具人画的是冬日之景,但他一改黑白之色,在岸上点了几笔红,赋予了冬的生机,他画的河也暗藏玄机,河中黑乎乎的几团似是正在畅游的鱼。
肃杀冬日的画,到了他手上居然活了!
夜闻柳可不信无敌哥画的能比这个还好,他心里已将面具人定为了冠军。
只要眼不瞎,明眼人都会知道选谁的。
这不,无敌哥画呈上来的时候夜闻柳都笑了。
画,是好画,可以看出绘画功底,不过跟面具人的画放在一块就被艳压成是幼儿园小朋友的画作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不装逼就没有打脸。
无敌哥也没想到自己就这么输了,特别是他发现自己的狐朋狗友也选了面具人的画。
他承认,自己是逊了点,但也不至于一点呼声都没有吧?
事实证明确实没有。
他灰溜溜的下台,离开前还回头剜了面具人一眼。
夜闻柳满意的点头,他上台本就是为了让这孙子下去,现在面具人实现了他想做的,他也没什么逗留的必要。
再加上他自己也没什么自信能比过面具人。
他给面具人比了个大拇指,无声道了句“牛逼”后,便从一边下了台,回了自己厢房。
从楼上默默看着面具人迎接众人的夸赞与掌声,夜闻柳心里为对方称好。他并没有嫉妒的情绪,这个第一本就是能者得,若是他有能力,也会与面具人争上一争,仅限以后。
面具人毫无争议夺了第一,这场闹腾许久的比赛就在气氛最红火的时候结束了。
天色也不早了,桌上堆起来的瓜子壳足以见夜闻柳在这坐了多久。
他拍了拍衣摆起身,手刚碰上门就感受到外面有一股力将门推开了。
看清来人后,夜闻柳笑了,“面具兄,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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