页面上的圈圈旋转的结果终于出来了，上面赫然显示失败两个大字。
数学老师只好再次重新搜索，画面回到熟悉的加载中。
结果还是失败，如此反复，他习惯于秩序和效率，这种无意义的等待让他微微蹙眉。
网络这么差吗？
他心生疑惑，抬头看向信号格，原本满格的信号，现在一格不剩。
不断改变着自己的位置，试图寻找信号，全然没有用处。
回到刚才的工位上，办公用的台式电脑也显示信号中断。
数学老师的眉头紧紧皱起，一种不协调感裹挟住了他。
他迅速检查了办公室内所有能连接的智能设备，无一例外，全部断联。
回去的路上，数学老师途径便利店特意进去，买了一些东西，收银的时候，发现店员要求现金结账。
状似无意地向店员探问：“这里的网络也无法使用？”
数学老师接过袋子时，与店员交流。
店员才反应过来，恍然：“啊，你是说网络的事，忘了你是新来的老师，我们离内陆有段距离。
加上深处在深林中，为了网络稳定，我们一直使用的是小樽特有的内网，这两天内网应该检修去了，时常这样，习惯就好。”
数学老师得到这个情报后，面上虽然显示了然的样子：“原来如此，谢谢了。”
内心却开始警铃大作，他立刻联想到自己不久前在网络上搜索过的、关于小樽庆典的种种信息。
尽管他没有直接输入杀人等之类的字眼，但谨慎的性格让他不得不考虑暴露的风险。
回去的路上，一种被窥视的感觉如影随形，如同冰冷的针尖抵在背心。
寂静夕阳西下时的路上，除了他自己的脚步声，似乎还混杂了另一个细微的、与他步伐节奏相合的声音。
他加快脚步，那声音也加快；他放缓，后者亦随之放缓。
他故意猛地闪身躲入一栋房屋的阴影后，迅速回头，道路空空如也，一眼就可以窥清全貌。
“错觉吗？”他低声自语，继续前行。
但那种感觉再次袭来，甚至更为强烈，更为不适。
已经到了令人反感的地步，这次两声脚步声，竟然完完全全重合在一起。
他十分警惕，故技重施，以更快的速度再次骤然转身。
视野中依然空无一人。
但这次过后，这种感觉就彻底消失了，非但没有使数学老师彻底放下心防，反而使警惕心提升至最高。
他紧绷的神经关注，周围环境的变化，加快步伐。
那拍视线里出现了熟悉的白色建筑，他还是没能彻底放下心，迅速开门、闪身而入，直到进去，“啪”的一声，亲手锁上铁门。
他久久观察着，依旧空无一人，只剩草木在风中摇摆不定。
紧张的心才微微放下来，他转身向室内转去，然后猛得回头，空无一人，才彻底进入别墅。
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别墅内之后，铁门外一道身影悄无声息一闪而过。
室内，狛枝凪斗已经用过晚饭。
数学老师检查了他的功课，男孩表现得一如既往的温顺配合，甚至带着点受宠若惊的谦卑，但那双浅色的眼眸深处，似乎总是游离着一丝难以捉摸的东西。
似乎是从上次谈话之后，狛枝凪斗就这么一直看着他。
互道晚安后，数学老师在自己房间内的浴室，独自洗漱。
数学老师正在卫生间洗漱，水声哗哗，流过他精炼干练的身体，最后流入瓷砖。
热水冲刷着躯体，闭上眼睛，一旦视觉被剥夺，其他感官就会变得异常敏锐，眼前是一片通红，浴室的灯正悬挂在他的头顶。
耳边除了传来哗哗的水声，他清晰地听到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异响，像极了有人正扒在窗沿向内窥探。
因自己这过于生动的想象而牵起一丝无奈的冷笑。他猛地睁开眼，就在这一瞬，浴室高窗外，一道黑影急速闪过。
瞬间，寒意从脊椎窜上头顶，数学老师迅速擦干身体、穿好衣服，毫不犹豫地冲出门外。即使在危急关头，他仍保持着惊人的理性，反手牢牢锁住了别墅的主门，以防入侵者。
他站在花园内，手持手电筒，发出一束刺眼的白光。
白光一束一束照在黑色的地方，显露出早已枯萎的植被和裸露的土地。
“我看到你了，私闯民宅是违法行为！”他的声音冷静而充满威慑力，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
花园里一片死寂，根本没有任何一个人，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他的幻觉，只有湿发贴在额际的冰冷触感提醒着他刚才的真实。
他回想着刚才清清楚楚看到的身影。
就在这时，寂静中传来了铁门被摁响的铃声。
“叮……叮。”
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明显，明显到刺耳的地步。
退缩从来都不是他的选择，在铃声的为伍下，他毅然朝着铁门的方向前进。
同时整个身体开始紧绷起来，做好搏斗的准备。
远远地就看到两道身影，凑近一看才发现是熟悉的人。
男孩的父母此时正站在铁门外，说明了自己的来意：“老师，之前多亏你照顾我们的孩子，前段时间太忙了，还没跟你道谢。”
夫妇二人脸上堆着歉意的笑容。
他锐利的目光仔细审视着两人的表情，判断着话语的真伪，同时眼角的余光仍在扫视他们身后的黑暗，没有异常。
他回应着打开铁门：“不必客气，这都是我应尽的职责，更何况孩子的受伤完全在于我的看管不力。”
虽然打开了铁门，一向懂礼数的数学老师却并未邀请他们进入别墅内部，只是站在花园里与他们交谈。
“对了，你们刚才是否也在村口的那条路上？”
“是啊，我们看见您下班了，本想当时就打招呼，但临时有点事耽搁了。”对方答道。
相互客套寒暄，最后数学老师收下了他们带来的蔬菜，送走二人，他再次彻底检查了周围环境，才回到室内。
他平静打开下面客厅的灯，大脑飞速运转判断着。
不对，那对夫妇的视线，与之前路上如芒在背的窥视感截然不同。
他们两人的身形与刚才看到的黑影，无一人相符。
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太过巧合，线索屡屡中断，就会莫名中止。
他上楼回到自己房间，打开灯，正准备坐到书桌前整理思绪，身体却猛地顿住。
书桌上，两本颜色相近的文件夹摆放的位置与他记忆中的顺序颠倒了，他对于物品的摆放一向是按照文件夹里的功能分类，绝不可能犯这种错误。
可如果是外人，匆忙之下会忽略这一点。
突如其来的家长拜访、窗外闪过的黑影、现在屋内物品被移动的痕迹。
结论毋庸置疑：有人入侵了这栋别墅。
数学老师迅速拉紧窗帘，开始对房间进行地毯式一寸寸搜查，床底、衣柜、甚至是天花板，不放过任何角落，依旧一无所获。
但他的想法已经彻底改变，问题的关键，或许不再仅仅是解读前任老师留下的谜题，而是必须主动出击，不能坐以待毙。
这个村子一定在掩盖着什么，巧合的断网、前任老师留下的文字并不是空穴来风、还有狛枝那孩子在这个环境下无法正常成长的体质。
“必须带他离开这里。”
国木田独步的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这个念头。外面广阔的世界，总有一个地方能接纳这个特殊的孩子，总会找到能帮助他的人。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封面印着“理想”二字的笔记本，翻到新的一页，用坚定的笔触写下：
带狛枝凪斗逃离小樽。
字的结尾，笔尖用力一顿，他明明很好的控制住力道，拉出一道锐利而决绝的捺钩，仿佛斩断犹豫的刀锋，流露出他此刻破釜沉舟的决心。
既然背后之人一直在监视着他，他决定将计就计。
翌日清晨，数学老师并未像往常一样严格遵循起床后的流程，而是静立在狛枝凪斗的房门外。
当房门被轻轻推开，男孩看到他时，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在他印象里，这位老师向来注意外表礼仪，如此不修边幅的模样实属罕见。
“早上好，狛枝，昨晚休息得如何？”国木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托老师那些碳水炸弹的福，睡得非常沉呢。”狛枝弯起眼睛，用他惯有的、略带自嘲的语气回应，“像我这样的渣滓，能拥有如此安稳的睡眠，简直是幸运的恩赐了。”
数学老师对于渣滓已经习惯了，现在能做到耳朵自动屏蔽，听到肯定的答复，他立刻抓住狛枝的手腕，将他拉进自己的房间。
动作迅捷而谨慎，甚至在进门后反手锁上了门，这个细节让狛枝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么一小会儿也要关门吗。
数学老师先是快速扫视了一遍房间，确认一切无恙，才深吸一口气，试探着问：“狛枝，这段时间和我一起生活，你觉得……怎么样？”
“非常好哦，老师即使对待我这样的废物，也依旧秉持着崇高的理想与温柔呢。”狛枝的回答轻快，罕见没有带着股根深蒂固的自我贬低。
更何况前段时间的谈话，让他对数学老师现在产生了强烈的兴趣。
“很好，“那么，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去外面的城市生活，怎么样？”数学老师还是自动忽略了那些刺耳的形容词，抓住核心意思。
这个决定对他而言并不轻松，抛弃其他学生违背了他作为教师的职责感。但在理想与现实的天平上，此刻保障生命安全无疑是更重的砝码。
他清醒地意识到，教师这份职业或许并非他终极的理想，至少他不愿在明知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固守着教职。
但是尤其是对狛枝凪斗个拥有奇特人格和特殊体质，即便在出生地也被视为异类排除在外的少年，始终无法放心他独自一人留下。
同样他也深知，这对狛枝凪斗来说，并不是轻易能做出的决定，他面对的是未知陌生的外面城市。
狛枝偏头思索了片刻，出乎意料，几秒钟的时间就做出了决定，并且还提出了可行的方案。
那双总是蕴藏着微妙情绪的眼睛亮了一下：“庆典当天的话，会有大量外地游客涌入，鱼龙混杂，说不定……会是个绝佳的机会呢。”
数学老师做的任何决定并不是无中生有，狛枝凪斗敢肯定他一定是发现了村子里隐藏的东西。
“庆典当天混入游客，就从这里入手，规划逃离路线。”
国木田沉吟着，很快采纳了这个意见，他习惯性地拿出随身笔记本，开始计划。
此时他们都没有察觉到，房间角落的阴影里，一只黑白分明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仰视着这一切，如同暗处窥伺的幽灵。
在紧锣密鼓筹划逃离的日子里，一个插曲不期而至，男孩的父亲邀请数学老师参与庆典的准备工作，为了不引起怀疑，应允了。
他们一同来到森林边缘，面前是幽蓝的海水，目的地是彼岸那座被巨大自然力从中劈开、形成一道细长缝隙的山崖。
那裂缝如同被斧凿狠狠撕裂的伤口，边缘深深嵌入岩体，扭曲如正在吸收养分的巨大铁线虫，透着不祥。
数学老师接过递来的潜水服，入水的瞬间，刺骨的冰冷瞬间包裹全身，他奋力拍动脚蹼，跟上前面村民的节奏，潜入那道充满海水的缝隙
海底能见度很低，尽管如此，还是抵挡不了一个庞然大物的轮廓逐渐清晰，那是一座被珊瑚、海藻和淤泥覆盖的石制雕像。
隐约能辨认出是一位挂满金属饰品、背后伸展着蝴蝶翅膀的女神像。
他想起了传说中反抗神树的蝴蝶。
他们的任务，便是在海水完全褪去前，将这座神像清理干净，这个缝隙，正是庆典的核心场所，也是吸引游客的噱头，只在特定时日才会干涸，显露真容。
清理过程中，数学老师敏锐地发现，无论自己在哪个区域作业，总有几个村民无意地在他周围徘徊，形成一种无形的包围。
当日清理工作结束，他奋力游上岸，脱下湿透的防水服，习惯性地将湿发向后捋，露出光洁的额头，一丝不苟地整理着发型，刻意与村民们保持了一段距离。
耳边飘来不远处村民的谈话声：
“到时候，观光船就停在这片海域，直接把游客送到岸。”
“是啊，希望这次收入能更丰厚些。”
之后便是一些家常话。
数学老师确认无法获取更多信息后，便独自率先离开，他几乎可以肯定，自己正被严密监视。
他在村边的石制长椅坐下，假意休息，实则冷静地眺望村落布局。
往来行人中，投向他的目光明显增多，不远处树林边缘，甚至固定站着两个人。
许多前几天还陌生的面孔，如今频繁出现在他视野里。他猛然惊觉，自己之前将村民的打量简单归咎于对外来者的好奇，是何其天真。
这短时间内在身边急剧增加的眼线，只说明一件事：他早已处于严密的监视之下。
脑海中，那天救火时突然出现的村民身影也变得清晰起来，那不是巧合。
是因为网络搜索暴露了吗，他们的监视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他的思绪开始头脑风暴。
他起身走向学校，果然，路上偶遇的依旧是那些熟悉的面孔，简直肆无忌惮。
他强迫自己面色如常，完成既定的教学任务，甚至在办公室裡，他依旧摊开备课本，将原本的教学计划一笔一划、工整地誊写到新本子上，力求为后来者提供清晰的指引，恪守着他理想中的教师职责。
这是他离开之际，最后一件能为村里的学生做的事。
村上由美老师也在办公室内阅读。
数学老师无意间瞥了她一眼。她会是知情者吗，或者说监视者更为贴切。
这时，村上由美主动搭话：“数学老师，还有三天就是庆典了，到时候会非常热闹的。我母亲为了筹备庆典操劳了很久。
您也辛苦了，一直在帮忙清理神像。庆典那天，请您务必来玩，充分享受自己的劳动成果。”
她脸上带着纯粹的笑容，继续道，“我小时候，总觉得庆典笼罩着一层神秘面纱，幻想着各种不可思议的事情。
长大后才知道，它其实就是一个让大家团聚、共享欢乐的仪式。”
当她还是孩童时期，望着窗外黑暗中的一行人，隐入黑暗，他们一定是被更深的隐秘指引去，结果一切如常，平凡的日子还在继续着。
“那天的话，我已经和狛枝同学约好一同前往。”数学老师平静的回答。
“那太好了！如果我没记错，狛枝同学似乎从未参与过庆典呢。”村上由美的反应自然，看不出任何异样。
在一个空间内，他们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情，时间很快就到了下午。
放学时分，数学老师走在回别墅的路上，再一次注意到家家户户门口堆放着各式动物皮套，银晃晃的刀具在磨刀石上规律地起伏，发出令人心悸的沙沙声。这景象无端让他想起前任老师留下的那些潦草而绝望的字迹。
村民们准备的皮套给他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更多了。
乡间小路上，三两个嬉闹的孩童用稚嫩的嗓音哼唱着乡间小曲：
“毛毛虫，爬呀爬，茧里面，静悄悄，花丛中，变蝴蝶。舞啊舞，痛啊痛，叫啊叫，当神子，现人间。”
歌曲前半段尚显童真，后半段却在内容和格式上都透出一种突兀的诡异感。
谢谢老师，联想到留下来的字迹，插在口袋中的右手无端捏紧起来。
回到住处，数学老师将所有杂念抛开，全心投入到逃离方案的最终制定中。他仔细研究观光手册，规划混入人群和登船的最佳路径与时机。
当行李收拾妥当，一切准备就绪，三天时间转瞬即逝。
庆典之日，终于来临。
数学老师率先出门，在门口静候。当狛枝凪斗随后走出，站在台阶上时。
他习惯性地向狛枝凪斗伸出手，语气尽可能保持平稳：“走吧，典礼快开始了。”
这天，村子里的青壮年披上厚重的动物皮套，与他们途中相遇。这些人组成浩荡的队伍，在为首者充满原始力量的舞蹈引领下，向着村子外缘行进。
途经他们的时候，本来是死物的皮套中，皮套上一双眼睛居然闪过了一丝光芒，让狛枝凪斗产生了被死死盯住的错觉。
村内沿途支起了无数摊位，陈列着一些少见而贵重的物品以及当地特色美食，气氛喧嚣。
狛枝凪斗好奇地打量着挂满整个村子的灯笼，它们在渐深的夜色中发出温暖的光亮，灯上的绘饰因寒冷的晚风轻轻摆动，投下晃动的光影。
只是在关键事件下，他们两个人都不能充分融入庆典的氛围中。
在如此温馨的色调下，寒冷的天气也慢慢染上了几分温暖。
很快，大批游客开始涌入。他们装备统一，背着行囊，手拿观光手册，不停地拍照留念，脸上洋溢着放松与期待。
最终，人流主要跟随着村民队伍，前往那个神秘的“日月洞”。
旁边游客的交谈声清晰地传入数学老师和狛枝耳中：“听说小樽最特色的景点就是这日月峡了，它平时都埋在水下，只有今天潮水褪去，洞里的真面目才会露出来。”
“是吗？太神奇了！”
数学老师和狛枝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最关注的并非景色，而是观光手册上的安排，这里是游客行程的最后一站。
游览完毕后，游客将在洞底露出的海面上，乘坐观光船离开。他们的计划，正是混入其中，登上那艘离去的船。
此刻，他们跟随人群进入日月洞。洞内果然只剩下一层薄薄的、清澈见底的海水，穹顶之上，一轮绝美的满月悬挂，又大又圆，清辉洒落。
水波荡漾，反射着碎银般的月光，许多游客兴致勃勃地脱掉鞋袜，踏入浅水中嬉戏游览。
那座繁琐精致，充满异域，散发光彩的女神像引得不少游客的驻足留恋。
女神像的神态如此和蔼，慈祥地俯视着这片区域。
两人也佯装游览，实则紧绷神经，等待时机。
随着不断深入，游客们被洞壁上天然形成、形态各异的钟乳石吸引，走动间，某些特定的钟乳石被碰触，发出悦耳如编磬的曲调。
然而，前方道路却被几个横亘在地的大木桩和一道醒目的白线拦住，旁边竖着牌子，上面写着：“前方危险，禁止通行”。
不少游客到深处已经全然沉浸在这氛围中，纷纷发出扫兴的抱怨。
数学老师推了推镜眶，奇怪，他清晰的记得，之前在清理神像的时候，并未见到这个牌子。
登船的时间渐渐临近。
二合一，燃尽了已经，明天终于可以休息一天，开心，这里有个小反转哟，感谢大家的捉虫，过段时间就一章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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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老师、计划、幸运、学生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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