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纾芜拎着包,步履匆匆地走向停车场。
坐进驾驶座,关上车门的瞬间,她立刻拨通林总监的电话,与对方约定好明天中午在城西一家私密性极好的法式餐厅见面。
约定好时间地点后,陶纾芜才发动车子,她的目的地是之前租住的公寓,有些东西需要收拾打包了。
电梯门打开,回到熟悉的楼层,取出钥匙打开家门。
她刚踏进去半步,正要反手关门时…
“纾芜!”
一只男人的手猛地从正在合拢的门缝里伸了进来,死死扒住了门框。
陶纾芜心头一惊,下意识松了力道。
门被外力扒开,沈知铭那张带着急切和讨好笑容的脸出现在门口。
他喘着气,像是跑过来的,“纾芜,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对不起,我混蛋!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陶纾芜看着他那张曾经让她心动过,如今却只觉得厌烦的脸,嫌恶地甩开他扒着门框的手,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她本来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纠缠,但有些事必须当面说清楚,彻底了断。
“进来说吧。”,她侧身让开,语气冷淡。
沈知铭眼睛一亮,以为她态度松动,是原谅他的前兆,立刻挤了进来,还顺手想带上门,被陶纾芜一个眼神制止了,门只是虚掩着。
客厅里没开大灯,只有玄关一盏壁灯散发着昏黄的光。
陶纾芜下半身穿了一条剪裁合身的裙子,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和优美的曲线。
沈知铭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在她身上流连,想起上次在她家,情动时因一个电话戛然而止的遗憾,一股邪火夹杂着不甘心猛地窜了上来。
陶纾芜没理他,径直走向厨房想倒杯水冷静一下。
刚拿起水杯,一个滚烫的身体就猝不及防地从背后贴了上来。
沈知铭的双臂紧紧环抱住她的腰,带着酒气的滚烫嘴唇急切地落在她敏感的颈侧和耳后,激起一阵战栗和恶心。
“放开我!”,陶纾芜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玻璃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她用尽全身力气挣扎,手肘狠狠向后顶去,“沈知铭,你干什么,放开!”
“纾芜…我好想你…上次我们没做完的事…”,沈知铭的声音含糊不清,带着浓重的**,手臂收得更紧。
“滚开!”,陶纾芜的尖叫带着恐惧和极致的愤怒,她猛地一脚踩在他的脚背上,沈知铭吃痛闷哼,手臂的力道终于松了一瞬。
陶纾芜趁机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挣脱出来,踉跄着冲到客厅中央,离他远远的,胸口剧烈起伏,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沈知铭,你实在是有病!”
沈知铭被她的尖叫,和眼神里的恨意惊得酒醒了大半,看着地上狼藉的玻璃碎片,以及自己脚背的疼痛,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恐慌懊悔瞬间取代了**。
“纾芜…对不起,我…我喝多了,我混蛋,我不是人!”,他语无伦次地道歉,脸上布满了尴尬和讨好,“你别生气,别害怕,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甚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只璀璨夺目的钻石戒指。
“纾芜,和你分开我才意识到,我是真的喜欢你,只要你肯原谅我,什么都好说!纾芜,求你了,再给我一次机会…”
钻石在光线下折射着耀眼的光芒,却丝毫照不进陶纾芜的心底。
她看着跪在地上,姿态卑微的沈知铭,只觉得荒谬和讽刺。
“沈知铭…”,她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可怕,仿佛刚才的惊怒从未发生过,“我们之间,彻底结束了。”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把你银行卡账号发给我,那套婚房,还有之前你妈给我买的车,等我处理好,钱会一分不少地打给你。现在,请你立刻离开我家。”
沈知铭抬起头,对上陶纾芜那张却冰冷如霜的脸,和无比嫌恶的眼神…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狼狈地站起身,拿起那个装着昂贵钻戒的盒子,步履蹒跚地离开了。
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那个令人作呕的身影。
陶纾芜站在原地,听着门外脚步声远去,紧绷的身体才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缓缓滑坐在地板上。
巨大的后怕让她浑身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几乎是凭着本能,手脚并用地爬向沙发,将自己整个蜷缩在狭窄阴暗的角落里,仿佛只有这狭小的空间才能给她一丝安全感。
黑暗的角落让她稍微镇定了一点点,但恐惧如影随形。
她需要人,需要声音,需要一点真实的安全感来驱散这份恐惧。
她的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屏幕的光在昏暗的角落里亮起,指尖在通讯录里慌乱地滑动,第一个跳入脑海的名字是…温池霖。
几乎是本能地,她按下了拨号键。
然而,在等待音响起的前一秒,她猛地想起了什么…
他此刻正在庆功宴上,接受着属于冠军的荣耀和欢呼,意气风发光芒万丈。
这个时候打扰他…
陶纾芜的手指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按下了挂断键。
她深吸一口气,手指颤抖着往下滑,找到了唐稚的名字,再次拨了出去。
而听筒里传来单调而漫长的“嘟…嘟…”声,每一声都敲打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铃声固执地响着,直到最终被冰冷的电子女声取代:“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她颓然放下手机,双臂紧紧环抱住自己,将脸埋进膝盖,试图用深呼吸来平复狂乱的心跳和未散的恐惧。
就在这时…
嗡!嗡!嗡!
她的手机屏幕亮起,来电显示上的名字,让她心头猛地一跳。
她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接通了电话:“喂…”
电话那头,温池霖语气关切:“给我打电话了?怎么响铃一秒就挂了?”
陶纾芜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否认:“没,没什么…打错了…”
她声音干涩得连自己都不信。
“打错了?”,温池霖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明显的调侃,“你手机通讯录里,还存着另一个老公的号码?”
“我给你的备注又不是老公…” ,陶纾芜小声反驳,脸颊却莫名有些发烫。
电话那端突然陷入短暂的沉默。
这沉默让陶纾芜的心跳漏了一拍,接着一个念头闪过脑海。
她试探着,问道:“难道…你,你给我备注的是老婆吗?”
“不然呢?”,温池霖的回答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那理所当然的语气,猝不及防地安抚到她受过惊的心口。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意悄然升起,将刚才被沈知铭强行拥抱带来的黏腻恐惧驱散了不少。
她紧绷的神经,似乎在这简单的三个字里,找到了一丝可以依靠的支点。
温池霖嘴角上扬:“怎么,突然打电话,是不是想我了,不好意思说?”
这一次,陶纾芜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反驳或否认。
她鬼使神差地,对着话筒,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了更深的寂静。
陶纾芜几乎能想象出温池霖此刻的惊诧的表情,他大概完全没料到,她会这么直接地承认。
就在这微妙的悸动沉默蔓延时,电话那头隐约传来了另一个声音,似乎是温池霖的领导,带着赞许的语气:“池霖啊,这次打得漂亮,表现非常好…”
陶纾芜立刻回过神来,意识到他在应酬。
“你有事就先忙吧。” ,她赶紧说道,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利落,主动挂断了电话。
陶纾芜握着手机,终于松懈了一些,露出了一丝笑意,和温池霖的通话,让她混乱惊惶的心绪平复了许多。
她松了口气,把客厅所有的灯都打开了,驱散角落的阴影。
然后走到厨房,看着地上散落的玻璃碎片,蹲下身,小心地开始收拾。
然而,刚捡起几片碎玻璃,思绪又不受控制地飘回那个可怕的瞬间…
如果沈知铭最后没有恢复一丝理智,如果他真的彻底疯狂…
她不敢想象后果。
后怕像潮水再次涌上,让她手指一僵…
“嘶…”
指尖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低头一看,一片锋利的玻璃碎片划破了她的手指,鲜红的血珠正迅速渗出。
她懊恼地蹙眉,起身去找药箱,迅速给自己贴上了一张创可贴。
接着又去洗了个热水澡,试图彻底洗去沈知铭留下的气息。
洗完澡,她抱着靠枕蜷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点了份外卖。
后天有一场重要的访谈录制,嘉宾正是温池霖。
她拿起团队准备好的提问大纲,仔细看着。
上面列着不少观众爱看的爆点问题,比如家庭生活是否和谐,是否有婚姻计划,和前混双搭档茅语芩是否交往过等等等等,这些问题尖锐而私人。
陶纾芜的目光停留在这些问题上,眉头微蹙。
她了解温池霖,他极度重视**,尤其厌恶被媒体窥探个人生活,这些问题无疑会让他感到不适甚至反感。
几乎没有犹豫,她拿起红笔,果断地将那些涉及家庭,婚姻和**的问题,一道一道毫不留情地划掉了。
她在旁边空白处,重新写下几个问题:未来在事业上还有哪些目标?如何看待新周期的梯队建设?对年轻运动员有什么建议?
这些问题专业正面,但也注定会缺少话题性。
然而,陶纾芜不在乎。
她宁愿牺牲节目的爆点,也不愿意在镜头前为难他,让他感到一丝一毫的难堪。
她正埋头修改着问题,沉浸在工作中试图驱散杂念。
突然门铃声响起。
陶纾芜以为是外卖到了,放下纸笔,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起身走向门口。
她习惯性地凑近猫眼向外望去…而门外站着的,根本不是外卖员。
楼道感应灯的光线下,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清晰无比。
他穿着正装西服,额发似乎还带着一丝潮湿,风尘仆仆,目光正对着猫眼的方向。
是…温池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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