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小区楼下的时候，雨已经停了，空气像刚被洗过，带着潮润的青草味。
门口的路灯照得很亮，光圈打在地面，连细小的水珠都反着光。
“你上去吧。”她停下脚步。
“急什么？”裴允赫抬头看了一眼楼顶，“你家天台能上去吗？”
“……能，不过已经很晚了。”
“正好。”他语气笃定得像在说一件早就计划好的事，“深夜的景色，白天可看不到。”
她没再多说，带着他上了楼。
天台的铁门有点生锈，推开时发出轻响。夜风扑过来，凉意钻进衣领，远处的海像一条暗色的线贴着地平。
裴允赫走到围栏边，双手搭在上面，像个随意溜达上来的邻居。
“这风真舒服。”他说着，回头看她，“你站那么远干嘛？”
“风大。”
“那过来。”他伸出手，指尖微微弯着，像是在等她自己凑上来。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
他的手顺势扣住她的，动作很轻，却像有重量，让她没办法再往后退。
两个人并肩站着，看着脚下的街灯一点点延伸出去。
“以后你心情不好，就来这儿找我。”他忽然开口。
“你不是住这儿。”
“那我就来你楼下等你。”他说得漫不经心，却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风把他额前的发吹乱，他没去管，只是转头看她，眼底的光在暗色背景下显得很近。
那一瞬间，她有种错觉——只要他再向前半步，或者她再往后倾一点，两人之间的距离就会被彻底抹平。
可他只是笑了笑，把那点暧昧留在了空气里，松开手往楼梯口走去：“走吧，别吹感冒了。”
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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