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风停得很快，江面平得像一块深色的玻璃。
姜时柚送走朋友，从侧街绕回去时，碰巧在巷口看见裴允赫。
他背靠路灯杆，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提着一袋什么，像是刚买的夜宵。
见到她，他抬了抬下巴：“正好，分你一半。”
袋子里是热腾腾的煎饺，香气混着夜色的凉意钻进鼻尖。
她接过一只，咬下去的时候有汤汁溢出来，差点滴到外套。
裴允赫笑了一声，把手里的纸袋递过去，同时抽出自己的围巾，动作很顺地替她围上。
“干嘛？”她被这动作弄得微愣。
“你脖子凉。”他低着头，语气像是在陈述一个已经确认的事实。
两人沿着江边走，灯影被风拉长。
走到一处石阶时，地面有点滑，她下意识顿了一下。
裴允赫没说话，只是直接伸手扣住她的手腕，掌心的热度透过薄薄的袖子，像是在告诉她“别松脚”。
她看了他一眼，想抽回去，他却没松，反而低头笑了下：“走完这段再放。”
石阶尽头是江边的栏杆，水拍着岸，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松开她手腕时，手指顺势滑到她掌心，像是无意，却又带着一点不舍的停顿。
“我很少带人走这条路。”他忽然说。
“那是我的荣幸吗？”
“我的。”他侧过头看她，眼神在路灯下比夜色还深。
风又起了，但围巾和那阵掌心的温度还在。
姜时柚低下头，把最后一只煎饺吃掉，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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