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搀扶聂鸣泉下车时,于舟提了一下聂鸣泉的裤腿,瞄了一眼他脚腕上的伤。
“不至于走不了路吧。”于舟小声的说道。
“别管,我说疼的走不了就是走不了!”聂鸣泉一把推开于舟,挽住了正站在副驾驶门外拿东西的文堇。
聂鸣泉扑过来,文堇下意识的搀了一下他,关上车门,看着站在一旁的于舟,“上去坐会吗?”
“不!不用,他还有事情要忙,我们改天请他吃个饭就行。”聂鸣泉一边说一边朝于舟挤眉弄眼。
于舟见他那样,就点了点头,笑着附和道:“对,对,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总感觉于舟有事情,他怎么怪怪的。”文堇盯着于舟离开的背影说道,“你们两个有事瞒着我吗?”
“没!”聂鸣泉果断摇头。
聂鸣泉不承认,文堇也没有追问,搀扶着聂鸣泉慢慢的回了家。
文堇把聂鸣泉扶到沙发边,让他坐下,又从房间里取了一包银针,和一根艾草棒。
他让聂鸣泉脱掉鞋袜,把裤脚挽起来,然后拿着针和艾草棒,在他面前的矮凳子上坐了下来。
嗯?看着也不严重,为什么聂鸣泉会说疼的走不了路?
文堇抓着聂鸣泉的小腿,仔细的看着脚腕上的黑手印,颜色并没有太深,有点像不小心磕碰后留下的淤青的颜色。
只是能清晰的感受到被抓的位置非常冰凉,小腿以下到整个脚都冰的。这种冰凉文堇再熟悉不过,他的身上常常是这样冰冷的,冷的他骨头发疼,肌肉发紧。
见文堇盯着自己脚腕上的鬼手印,脸上露出些许质疑,聂鸣泉连忙发出一声呲牙咧嘴的吸气声。
“好疼,感觉疼进骨髓了。”
文堇抬眼看着聂鸣泉,在心里暗暗的笑了一下,脸带严肃的说道:“疼进骨髓?那侵蚀的很严重了。一般这种情况,被抓过的皮肉都已经没有知觉了,我给你扎针的时候,你也感觉不到疼。”
说着,文堇就抽了一根银针,往聂鸣泉脚腕内侧的一个位置扎去。
疼痛让聂鸣泉下意识的抽了一下脚。
“疼吗?”文堇没有抬头,只是一直盯着被扎的位置,那里有一股黑血流了出来。
“没感觉。”聂鸣泉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
“那我就放心了。”文堇强压着嘴角,又连着扎了两针。“让里面的瘀血流出来就好了,你看这血黑的,看来那婴灵怨气重的很呢。”
聂鸣泉弱弱的“嗯”了一声。
“你以前没有被鬼抓过吗?”
“没。”聂鸣泉如实说道。
“哦,我也没有,不过我听说有严重者要截肢,如果过了今晚你这里还是没有知觉,可能就要考虑截肢了。”文堇语重心长的抬头看向聂鸣泉。
“堇哥,我好像有点感觉了。”聂鸣泉连忙说道,生怕文堇给他来个截肢。他不会看出来我是装的,在忽悠我吧。
“哈。”文堇没忍住笑了一声,“看把你吓的,你的伤很轻,顶多就是感觉脚腕隐隐作痛罢了,过两天自己就好了。”
见自己的谎言被揭穿,聂鸣泉有些尴尬笑着,默默的把腿往回收,“既然这样,那就不麻烦堇哥了。”
“还没结束呢。”文堇一把抓住聂鸣泉的脚踝,又把他的腿扯了过来,随后点燃那根艾草棒,在刚刚被扎了三个针眼的地方,熏了几圈,很快那脚腕上的一圈黑印就消失不见。
在给另一只脚扎针的是时候,文堇提前告诉他,如果疼可以告诉他,他可以轻一点,但聂鸣泉还是死要面子,咬着牙说不疼。
他自己说了不疼,文堇也不留情,还是像刚刚一样,粗鲁的扎了他三针。
嘴还挺硬。文堇看着聂鸣泉笑了笑,“好了,已经没事了。”
“谢谢。”
文堇站起身,看着盘腿坐在沙发上聂鸣泉,“我去洗漱了,你要是没事的话,坐一会就回去吧。”
见文堇赶人,聂鸣泉心里有些委屈,但他还是点了点头,说休息一下就走。
可等文堇洗完澡出来,聂鸣泉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到底要干嘛呀他,铁了心了要赖在这里了吗?文堇有些不耐烦的来到沙发边,将手中擦头发的毛巾,甩到了聂鸣泉的脸上。
但装睡的人永远叫不醒,即使湿毛巾拍在脸上,跟被扇了一巴掌一样,他还是没有半点要醒的迹象。
既然聂鸣泉铁了心的要睡在这里,文堇也懒得理他,回房间拿了一条毯子,丢在了他的身上。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想回家,你要是想睡在这里就睡吧,热水器往蓝色那边转是热水,红色那边是冷水。”文堇说完,转身就回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十五分钟后,卫生间里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
文堇在衣柜里翻了出来一套不常穿的睡衣,放在了浴室门外的小凳子上。
再次回到房间,文堇就在电脑桌前坐了下来,他打开搜索页面,查找十孽道的相关信息。
这三个字实在是太让他熟悉,可脑海中却没有一点关于它的信息。
可关于十孽道的信息少之又少,基本上都是别人在网上分享请婴灵或养小鬼时,会提到是通过十孽道这个组织请的。
可知觉告诉他,十孽道不光是个售卖婴灵小鬼的灰色产业组织。
最后,他在一个国外的论坛上找到了关于十孽道的一些信息。
分享人自称是十孽道的信徒。
这个人说,十孽道的名字来源于他们信奉的十孽主。
十孽主是他们的真神,他是诞生自人类的神,他会帮所有人完成愿望。
那人还分享了一个他们在做法会时的照片,乍得一看还以为是一群道士。
但仔细看会发现完全不一样,图片里的会场阴森森的,一点都不像是在祈福辟邪,倒像是在请神招魂。
那些人穿的法衣形制和道士的是差不多,但上面的图案纹样,却天差地别,看的让人心里不舒服。
就连太极图上的阴阳鱼,也是非黑白,而是红黑。
在他们的供台上,放着的不是神像泥塑,而是一个白森森的骷髅头。
文堇把图片放大,想看清楚那到底是不是个骷髅头,可在他把图片一点一点放大的同时,耳边却也起了一些嘈杂的声音。
那声音就像一群人在他耳边念经,念一些不知所云的东西。
“咚!”
一声闷响,文堇连人带椅子,一起躺在了地上。
听到声音的聂鸣泉,赶忙跑过来敲门,见没人应,直接推门而入。
“阿堇!”看到躺在地上的文堇时,聂鸣泉吓了一跳,连忙把他抱到床上,给他的香炉里点了一支香。
“阿堇,阿堇。”聂鸣泉坐在床边,握着文堇的手,一声声的叫着。
见文堇没什么反应,聂鸣泉就来到电脑桌前,将椅子扶了起来,目光看向电脑屏幕,上面是一张法事会场的图片。
“十孽主?这又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蹦出来鬼东西。”聂鸣泉嘀咕了一声,就要关掉搜索页面。
嗯?这是什么?聂鸣泉也点开图片,将图片放大,想看清供台上供的东西。
“骷髅头?真够神经的,供个头骨,还不如供我。”聂鸣泉又往下翻了翻,继续看下面的内容。
后面的内容都在吹嘘这个十孽主有多灵验,举了好几个信徒的亲身经历为例子。
“滚开!滚开!”文堇在睡梦中突然叫了起来。
聂鸣泉见状连忙起身跑到床边,“阿堇!阿堇?”他抓着文堇的手,想要减轻他梦魇的恐惧。
文堇紧闭着眼睛,没有要醒来的迹象,但他的身体却一直在挣扎着,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文堇的身体突然颤抖起来,身体也突然变的异常冰冷。
聂鸣泉以为是香烧完了,打开看了一眼香炉,里面的香还在燃着。
“阿堇,阿堇别怕。”聂鸣泉把文堇抱起来,让他躺在自己的怀中,用自己的体温给他取暖。
但那从文堇体内渗出来的阴寒之气,让聂鸣泉也忍不住打颤。
“我不是,我不是,我只是想活着。”文堇还在低声呓语。
聂鸣泉紧紧的抱着文堇,用自己的脸去蹭文堇的额头,“我知道你不是,你也不会死的。”
他不知道文堇梦到了什么,他只能顺着文堇的梦话,安抚他。
一个晚上,聂鸣泉都紧紧的抱着文堇,没有松开,文堇做了一晚上的噩梦,聂鸣泉就在他耳边说了一晚上的话。
“要是能每天这么抱着你就好了。”聂鸣泉小声在文堇的耳边说道。
天快亮时,文堇的呼吸也平稳下来,看样子已经摆脱了噩梦的侵扰,身体也渐渐的暖了起来。
文堇醒来的时候,聂鸣泉已经抱着他睡着了。
“醒醒,醒醒。”文堇想用手推醒聂鸣泉,却发现自己的右手,被对方紧紧的握在手里,十指相扣。
“阿堇你醒了!”
“昨晚怎么回事?”文堇从聂鸣泉的怀里起来,目光望向电脑那边。
“不知道,我听到你房间传来一声巨响,我进来的时候,你就躺在地上。”聂鸣泉将昨夜自己看到的讲给了文堇,“你一直做噩梦,身体凉的吓人,我就把你抱怀里了,我没想占你便宜嗷。”
聂鸣泉连忙给自己辩解,生怕文堇以为他趁人之危。
“我也没说你占我便宜啊,干嘛这么着急做解释,难不成你经常占我便宜?”文堇的盯着聂鸣泉,微微勾起唇角。
“我可没有!别乱说话!”聂鸣泉大声辩解道。
文堇皱眉,掏了掏耳朵,“这么大声?是不是被说中了,气急败坏了?”
“我没有!”
“开个玩笑而已,别那么激动。昨夜谢谢你,不然我可能要在地上躺一夜了。”逗他还怪好玩的。文堇看着聂鸣泉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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