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舟竖着耳朵,静静地听了一会,只听到炎炎夏日里的蝉鸣和掠过枝头的风声。
“哪有什么唱经的声音?你幻听了吧?”于舟看向聂鸣泉,“你听到了么?”
聂鸣泉搀扶着文堇,摇了摇头,他什么也没有听到。
“他们在叫我!”文堇推开聂鸣泉,一脸茫然的望着四周,寻找声音的来源。
但那声音就像从他的脑海中出现,无迹可寻。
诵经声低沉压抑,像是从无尽黑暗中传出的鬼魅声,让人恐慌不安。
“没有人叫你。”聂鸣泉来到文堇面前,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想让他冷静一点。
“聂鸣泉。”于舟突然叫了一声,聂鸣泉闻声看向于舟,但于舟却示意他往翟家的别墅看,聂鸣泉疑惑的转过头,看向别墅。
翟家的管家正站在窗边望着他们,他的双手在胸前做出一个诡异的手决,嘴唇也在不停的张合。
“抓住他!”聂鸣泉指着管家喊道。
于舟听后迅速出手,一道金光飞速打向管家所在的位置,随后只听“哗”的一声,那扇窗户的玻璃瞬间炸裂。
窗户碎裂,管家被玻璃炸伤,唱经声戛然而止。
文堇抬头看着聂鸣泉,眼神迷离恍惚,几秒钟后清醒过来。
“你快检查一下他身上有没有可疑的东西,我去追那个人。”于舟说着就消失在两人眼前。
但聂鸣泉把文堇全身上下摸了个遍,也没有发现可疑的物件。
“你是不是被下蛊了?”聂鸣泉说着就开始扒拉文堇的衣服,检查他的身体。
文堇无助的抓着自己的衣领,往后退了两步,“光天化日的,你能不能把我当个人。”
“这里又没人。”聂鸣泉看了看四周。
文堇无语看着聂鸣泉,骂人的话到了嘴边硬是咽了下去,“走吧,已经找到陶绘的魂了,马上就可以知道真相了。”
两人来带着陶绘的鬼魂找到了薛昭,并将他们在翟家的发现告诉了对方。
薛昭听后很惊讶,他昨天和警方一起去了翟家,也没有见到翟任东,也是他的太太出来接待的。
而且,他在那里没有察觉任何异常。
“他们设下了禁锢,还做了个阵,一般情况下谁都不会发现那里的不对劲,要不是翟太太戴了那个珠子,我也不会发现他家地下养的东西。”文堇皱了皱眉头说道。
“十孽道?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教派?竟然敢饲养婴灵售卖,真把鬼当鸡养了。”薛昭边走边说,从办公室的小冰箱里,给聂鸣泉和文堇拿了两瓶冰饮料,“看你们挺热的,降降温。”
聂鸣泉将两瓶饮料都接过来,拧开一瓶递给了文堇。
薛昭见状调侃道:“几天不见,落魄到给人当仆人了?。”
“我可是堇哥最忠诚的仆人,唯堇哥是从。”
“狗奴才。”文堇接过聂鸣递过来的饮料,喝了一口,骂了一句。
“堇哥骂的对,我就是您的狗奴才。”聂鸣泉嬉皮笑脸的回道。
“聂鸣泉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薛昭疑惑看着聂鸣泉,他并不是开玩笑的询问。
因为在他的印象里,聂鸣泉是掌控欲很强的人,根本就不会围着他人转,他不让别人给他当仆人都不错了。
也正因为他的说一不二的犟种性格,他直接从之前的三组脱离,一个人建了个九组,这样别人不用听他的,他也不会因为别人跟他意见不和起争执。
“我就这一个组员,我不对他好一点,我不就成光杆司令了吗?”聂鸣泉理直气壮的说道。
薛昭看着聂鸣泉摇了摇头,他才不信聂鸣泉的鬼话,他宁愿相信是文堇手上有聂鸣泉的把柄。
“你们说找到陶绘的鬼魂了,叫出来了解一下真相。”薛昭把话题拉回正轨。
聂鸣泉听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攒的皱皱巴巴的符纸递给薛昭。
那是一张锁魂符,陶绘的魂就在里面。
薛昭接过符,展开看了一眼,无奈的点了点头,“还行,好歹没把它当废纸给扔了。”
说完,薛昭就把陶绘的魂召了出来,她的意识似乎还在混沌之中,只是木木的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薛昭右手凌空画了一个符,往陶绘的眉心点了一下,几秒钟后,她的眼神慢慢恢复了聚焦。
“文堇?聂鸣泉?你们怎么在这里?”陶绘茫然的看着四周,浑然不知道发生什么,“我怎么在这里?”
“那你应该在哪?”薛昭站在一旁,双臂环在胸前,看着陶绘。
“你是谁?”陶绘上下打量一眼薛昭。
“他是我们的朋友。”文堇解释道。
看样子陶姨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死了。文堇心中想道。
“是任东,是任东害死了羽儿。”见自己已经安全,陶绘的情绪一下就失去了控制,“他还要想杀我,还把关在一个黑漆漆的地下室里,那里面还有好多小孩子在地上爬,看着好可怜。”
陶绘回想着自己这两天所在的地方,不由得打起颤来。
“陶绘,你已经死了。”聂鸣泉看着正捂嘴哭泣的女人冷漠的说道。
陶绘有些惊讶的看向聂鸣泉,随后又转向文堇,在文堇点头后,她又看向身边的薛昭。
“虽然很残忍,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你已经死了,你现在是一个鬼。”薛昭叹息道。
陶绘站在原地,变得无措起来,不想承认并接受这样的事实,她哭的更伤心了。
她崩溃的坐在地上,抬头看着薛昭,嘴唇颤抖,却说不出话来。
薛昭明白她想问什么,“你不是说翟任东想掐死你吗,你已经被他掐死了,那个所谓的地下室,是他养小鬼的密室,你死后,他把你的魂也抓了起来,关在了那里。”
陶绘听后,苦笑了起来,笑的很是凄厉,连室内的空气都冷了下了来。
她的怨恨牵动附近地气失衡,空间的磁场也开始扭曲,桌上的茶杯也是剧烈的抖动,黑色的怨气渐渐缠绕在她的周身。
“想开点,一味的怨恨,只会让你变成失去理智的厉鬼,而我只杀厉鬼。”薛昭说的毫无感情,一把锃亮的银色横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拔出架在了陶绘的脖子上。
刀是法器,能压制怨气阴气,陶绘看到薛昭的刀,情绪渐渐稳定,身上的怨气也慢慢退去。
“他们两个能帮你,你可以把你知道的,都告诉他们。”薛昭用刀尖指了一下坐在沙发的两人,收了刀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她已经死了,阳间的事情已经与她毫不相干,如果她想杀翟任东,为自己和孩子报仇,那她就会犯阴律,会受到惩罚,最后得不偿失。
几分钟后,陶绘冷静了下来,抬头看向一直在等着她说清真相的文堇和聂鸣泉,将她所知道的事情告知他们。
据陶绘所说,那天带他们第一次见了翟任东后,他就一直在追问他们说的渡魂官一事,陶绘说她也不清楚,但她去了管理渡魂官的单位阳司院,她看到很多的渡魂官照片,不像是假的。
在陶绘死的那天,翟任东一大早就来到了陶绘家,一直问她那些渡魂官,是不是真的能破鬼杀人的案子。
陶绘也不知道,只是说等会再联系一下文堇,问问案子的进展。
但翟任东却突然说,文堇和聂鸣泉是骗子,叫她不要联系他们了,他到时候请个厉害的师傅来就行了。
可陶绘对文堇和聂鸣泉比较信任,她不反对翟任东另请高明,但她这边也会一直和文堇他们保持联系。
但翟任东还是不愿意,非叫她不要再联系文堇等人,因此两人吵了一架。
陶绘不理解翟任东为什么那么排斥文堇他们,就算他们真的是骗子又如何,翟任东自己还不是经常被那些江湖骗子骗,动不动就被骗个大几万,但他还是乐于结交那些江湖术士。为什么到了自己这里,他就这么抵触她接触这些人。
两人为此争吵起来,结果在愤怒之下,翟任东就说了一句“我不想查翟羽的死因了,反正最后都是无果的。”
就是这一句话让陶绘起了疑心,她觉得翟任东肯定知道一点实情,但翟任东却说“被鬼杀死能有什么结果,又不能把鬼抓了。”
陶绘听后,就准备打电话给文堇,问问他能不能抓鬼。
结果她刚把手机拿起来,翟任东就把手机的充电线绞在了他的脖子上。
她没有害怕,而是惊讶和困惑。
在她被勒死的过程中,翟任东留着眼泪告诉他,翟羽是他叫人杀了,因为翟羽发现了他的秘密,发现了那些养在地下室的鬼婴,并且非常愤怒,说养这些东西只会害人害己,要把那些鬼婴全部打散。
翟任东的生意能做这么大,和这些鬼婴脱不了干系,他不想放弃他的财富。
俗话说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即使是亲儿子他也动了杀心。
只是他没想到杀人的人,会用这么残忍的手法。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他怎么连自己儿子都杀!”聂鸣泉听后愤愤不平。
“翟任东养这些东西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可能是在接触十孽道后,双方做了交易。”文堇皱了皱眉,咬牙切齿的说道,“之前调查了一圈的沙河村,白老板都是幌子,就连沈澜的仇都是幌子。”
“也不一定是幌子嘛,你看翟羽的死状,沈澜还是带了点私人仇恨的。”薛昭说道。
“但是我不理解,既然是怕翟羽打散那些鬼婴,那悄悄把他杀了处理干净,不是更好吗?为什么要这么明目张胆的挂在院子里?”这一点文堇还是没有想通。
“挑衅。可能很离谱,但也是最有可能的,翟羽是渡魂官,他们杀了渡魂官还能逍遥法外,就是对冥府的挑衅。”薛昭说道,“他很享受这种感觉,喜欢挑战权威,喜欢享受别人的痛苦。”
“那十孽道的那个十孽主,还真是有点那个反社会人格。”聂鸣泉调侃了一句。
“这一点都不好笑,”文堇瞥了一眼聂鸣泉,“他们肯定不止在这一处养鬼婴,万一出点什么事,这些鬼婴跑出来了,我们这里就是下一个东南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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