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师父,堇哥他是怎么说我的?”聂鸣泉好奇自己在文堇那里是个怎么样的人。
“啊,他说你......”
“师父,你说的天命将至,到底是什么?”文堇不想听他们再说下去了,直接打断了季空山的话,还幽幽的瞪了一眼聂鸣泉。
季空山拿起面前的酒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声长叹,一饮而尽。
“这事要从七十二年前说起,那时候我跟你们差不多大,也才二十九。”季空山看着两人说道。
“文堇,你觉得师父是个怎样的人?”季空山突然问道。
文堇被这一问搞得有点摸不清状况,就如实说道:“我?我感觉师父人特别好,有大慈悲之心。”
“哪里来的大慈悲之心?”季空山盯着文堇问道。
“你给人看事做法不要报酬,还资助住贫困的家庭,而且您从收我为徒这些年里,也从没在我身上索要过什么,别人收徒都要拜师礼,您什么都没要,我出师的时候,您还给我了闯荡的资金。”文堇一一细数着。
季空山苦笑一声,满心愧疚的说道:“我不是个好人,我做这些都只是为了赎罪,我害了人家一个家族啊,一夜之间,二十多口人,全都死了。”
文堇听后有些意外的看着季空山,他从来没听师父讲过这件事情。
那是七十二年前,季空山还是一个年轻气盛的小伙。
季空山从小就对各种术法很感兴趣,长大后就独自游走世间,寻各种奇异术法,不论正邪,只要是没见过的他都学。
因此还结交了一个朋友,那个朋友是个邪修,名叫孙越,但季空山觉得无所谓,他这种无论正邪什么法术都学的,也算是半个邪修了。
而且在他和这个孙越相处了一段时间后,他感觉这个人没他想的那么坏。
于是,他就带着这个孙越去了蜀地的一个道友家里。
他和那个蜀地道友是忘年交,道友的女儿就小她几岁。
道友马上就要过五十岁生日,就想着叫几个好朋友小聚一下,就给提前给季空山写了信,邀请他到蜀地游玩并参加自己的生日。
当时,季空山正和孙越一同家民间法师家求师学艺,而且那时候他又和孙越关系好得很,就想着带孙越一起去蜀地。
他给蜀地的道友写了信,说自己想带朋友去,问他可不可以,对方很大方的就同意了。
可到了蜀地后,孙越见那道友颇有家资,女儿也生的漂亮,于是就动了邪念。
他就想娶了人家姑娘,夺人家家产,但是那姑娘就是不理他,反倒对相貌堂堂的季空山眉目传情。
孙越见状,就起了歹心。
一天深夜,他以季空山的名义约姑娘跟他出门,他说季空山就在后山上等她。
姑娘见后山上确实有灯笼光,就信以为真,跟着孙越出去了。
到了后山一看,那地方哪有季空山的影子,就只有一个灯笼插在地上。
姑娘一看,就知道被骗了,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孙越一手捂住姑娘的嘴,把她按在地上,另一只手就去扒衣服。
他想生米煮成熟饭,这姑娘不嫁也得嫁。
可谁知道孙越捂嘴的时候,捂的太往上,把姑娘的鼻子也捂上,等他生米煮成熟饭的时候,姑娘早就没气了。
但孙越根本就当回事,还抱怨姑娘命薄,之后又把姑娘的尸体糟蹋了几次才罢休。
之后他怕被抓,就跑下山,叫醒正在睡觉的季空山,跟他说刚刚他看到那姑娘一个人往后山去了。
他话还没说完,季空山就从床上爬起来披上衣服就去找那姑娘了,生怕姑娘出事。
结果他前脚刚走,孙越就对这家人动了手,府里上上下下二十多口人全部被杀,金银财宝全都被洗劫一空。
而季空山到了后山,看到衣衫不整的姑娘时,才知道自己被骗了,于是就抱着姑娘的尸体匆匆下山。
等他回到府中一看,心都凉了,全府上下无一活口,全都被抽魂而亡。
他在府中找了一圈没见到孙越的影子,就知道这事跟孙越脱不了干系。
之后他就报了官,给这个道友一家办了丧事。
可是在他给姑娘入棺的时候,那姑娘突然睁了眼。
那眼睛瞪着,死死的盯着季空山,两行血泪从她的角渗出。
一旁的人见状都吓的躲开了,季空山连忙掏出手绢给她擦血泪,可怎么擦都擦不完。
他知道姑娘心里有恨,要不是他带来这个孙越,自己一家怎么会受这个无妄之灾。
“前些日子,我听说蜀地那边出了一个白毛女僵尸,杀了一个老头后就躲起来了,我知道是她不甘心啊,她心里一直怨着我呢。”季空山颤抖着声音说道。
“那个被杀的老头就是孙越吧?”聂鸣泉问道。
季空山点了点头,“当年要不是我识人不清,带孙越去那里,也不会发生这样的惨案。我不是个好人,我是个蠢人啊。”
“我这一去怕是回不来了,到时候我会让人把我和那和白毛僵尸一起烧了,葬在一起。你要是有心,就每年去给我坟上添捧新土,实在不方便,师父也不怪你。”
文堇听后没有说话,他只知道,这是他和师父的最后一面。
他还有很多事,很多话想跟师父说,但现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只能给自己的酒杯倒满酒,端着酒杯起身敬酒。
季空山抬手抓住文堇的手腕,“你又不会喝酒,以茶代酒吧。”
文堇推开季空山的手,皱眉,一仰头,一口气饮尽杯中的酒。
酒的烈和辣瞬间就文堇的喉咙和胸腔烧了起来。
紧接着第二杯,第三杯入喉,文堇的眼泪也流了出来,不知道是被酒辣的还是不舍师父离开。
“快,快喝点水。”聂鸣泉连忙给文堇递了一杯水,但文堇接过水杯,还没来得及喝一口,就趴下睡了。
“这孩子,就会逞强。”季空山看着直接醉倒的文堇,无奈的摇了摇头。
聂鸣泉看着醉倒的文堇,突然想到一件事,连忙向季空山问道:“师父,堇哥烧的那种香是在哪里买的?以后他的香燃尽了,我好给他买。”
“你说的那个香啊,我有个号码你记一下,你之后要买香,打这个电话就行,直接说是文堇要的,这个香也就他一个人用。”季空山说完就报了一个电话,聂鸣泉连忙用手机记了下来。
“师父,关于堇哥的其他事情,你也都告诉我吧,万一以后他有个什么事,我也能处理,不然你走了,我总不能去地下找你吧。”聂鸣泉又追问道。
等季空山和聂鸣泉聊完,饭店也差不多到了打烊的时间。
季空山离开后,聂鸣泉就抱起文堇来到了街边,他喝了酒不能开车,只能带着文堇,打车回去。
回到文堇家,聂鸣泉将文堇放在床上,在床边坐了下来,他握着文堇的手,想着季空山跟他说的那些关于文堇的事。
季空山说,有些事情连文堇自己都不知道,他也没打算告诉文堇,他说那只会让文堇更难受,更痛苦。
“阿堇,你要我该拿你怎么办呢?”聂鸣泉拉起文堇的手,将自己的脸贴他的手上。
文堇的掌心是冰凉的,贴在脸上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他闭上眼睛,用脸颊去蹭文堇的指尖,像一只在蹭主人裤脚,求抚摸的小狗。
可在他睁开眼睛时,正巧对上文堇的目光。
文堇就躺在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坐在床边的聂鸣泉。
“堇...堇哥。”聂鸣泉松开文堇的手,他的手无力的落在床上。
“堇哥,你要喝水吗?”聂鸣泉小心翼翼的问道。
文堇没有说话,身体没有任何动作,只有眼睛始终直勾勾的盯着他。
那感觉非常诡异,像是一个死人的注视。
“堇哥?”聂鸣泉伸手在文堇眼前晃了晃我,对方没有一点反应。
聂鸣泉突然想起了季空山今晚跟他说的一些事,连忙点上了放在床头的香。
几分钟后,香气弥漫整个房间,文堇也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聂鸣泉有些担心,拿起手机来到客厅给季空山打了一个电话。
“师父,堇哥刚刚醒了,睁开眼了但没有任何反应,我点了香,他就闭眼了。”聂鸣泉把事情跟季空山说了。
“没事,给他点上香就行,点勤一点,最好在他常待的地方都点,还有他那凝水回溯,最好别让他再用了。”季空山在电话里交待着,“你多给他一点积极向上的能量,或者给他找个合适的女朋友,有了牵挂求生欲就会强一点。”
聂鸣泉一听这话,就有些不乐意的撇了撇嘴,随后又说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他回到文堇的卧室,看着还在熟睡文堇,在床边躺了下,从背后将文堇紧紧的抱在怀里。
“阿堇,你会一辈子在我身边,你跑不掉的。”
“你跑不了,哪也去不了。”
“除非我死了。”
他越说抱的越紧。
梦中,被困冰窟的文堇,感觉有一股暖意在靠近自己,融化了困住自己的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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