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体育课四班跟七班一起上，云弋跟卫来被李老师叫走帮忙给高一的做训练，自由活动时间孙杰闲着没事，慢慢晃悠着去找原晞。篮球场上周昶跟高个还另外几个人正在打篮球，孙杰对篮球没什么兴趣，随意瞥了一眼继续晃荡。
“我操！”孙杰后背突然受到一记猛击，毫无防备的被砸的趔趄一下，差点摔倒，一颗篮球在地上弹了好几下，一时停不下来。陈吉跑过来拦住球，一脸歉意但语气很是愉悦，“不好意思啊，球不小心脱手了，没事吧？”
孙杰一步跨出去揪住陈吉的领子吼道：“你他妈故意找茬是吧！”陈吉挣开孙杰的手，话语间也没了刚才的客气，“谁让你走场地边上的，看见有人打球不会离远点，被砸到算你倒霉！”
孙杰被激的心火直冒，冲上去要揍陈吉，陈吉却突然脚下一软，单腿跪了下去，人差点扑到孙杰身上，两人一时都没搞清楚状况，原晞跑过来，没去管那颗弹出去十几米的篮球，他在陈吉身边站住，说：“不好意思啊，不怎么会打球，手上没什么准头，没事吧？不过你怎么站球场边上，多危险啊，一不小心就要被球砸的。”原晞去扶陈吉，“你别跪着了，我扶你起来，腿没事吧，要不要去医务室？”
陈吉知道这两人是一伙的，他拍开原晞的手，踉跄着站起来，他盯着原晞狠狠地说：“你最好是不小心的。”
孙杰气势高涨，说话有底气不少，“你他妈吓唬谁呢，让你站边上，砸着了算你倒霉，”他瞟了一眼陈吉的腿，“我们也不欺负你，你这腿要是断了呢等我弋哥回来了给你接上，顺便看看有没有其他骨头长歪了，一起给你正正骨。”
“你他妈……”
“怎么了？怎么捡个球这么久？”周昶走过来，见原晞也在，说：“来找云弋？他被老师老师叫走了，你打篮球吗，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原晞指着远处的那颗球说：“谢了啊，不过打球就算了，刚把你朋友砸了正道歉呢。”
陈吉看了一眼周昶，扯着嗓子对原晞说：“有你们这么道歉的吗，我说孙杰你还真别拿云弋来吓我，我还真不怕他，”陈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摇头，说：“不对不对，我还是得怕他，那么晦气的一个夺命小鬼连他家里人都嫌弃，亲妈都不愿意管他我更得躲远点啊，万一粘上什么不好的东西多恶心呐。”
孙杰怒吼道：“你他妈再说一句!”
原晞一把拦住上去揍人的孙杰，低呵道：“你别给我挑事！”孙杰没想到原晞会拦他，错愕道：“你拦我干嘛啊，你没听见他怎么说弋哥的啊！”
原晞把孙杰扯到身后，亲昵地把揽住陈吉的肩膀说：“别生气，是我们不对，我给你道歉，天气这么热喝点饮料降降火，走小超市你随便选，我请。”原晞又拉着周昶一起，周昶想拒绝被原晞堵住，“周班长你可不要拒绝，你得帮我美言几句啊。”
周昶让原晞拉着走，说：“倒也没那么严重。”
原晞立马接话，“就是说啊本来也没什么大事，咱们呢是不打不相识，过后呢都是朋友。”原晞瞟见孙杰喘着粗气站在原地不动，没好气地说：“干嘛呢还不过来，还要我去请你吗？”
孙杰对原晞的背叛深感嫌恶，“少跟我说话，脏我耳朵。”
原晞扭过头阴冷地说：“我说，过来。”
陈吉以为原晞是要替他出气，他对原晞的态度很满意现在也乐得做个好人，“哎，算了他不愿意不勉强，别让你俩闹不愉快。”
原晞挑挑眉看着孙杰说：“我们怎么会不愉快呢，一会儿咱们还会更愉快。”
孙杰虽说仍不情愿，但到底不相信原晞就这么叛变了，离着三步远跟在他们后边，咬牙切齿地看着原晞跟陈吉勾肩搭背，有说有笑的。
原晞嫌晒，带着他们从操场后门出去，经过那间废弃的器材室时原晞收回搭在陈吉肩上的手，脚步逐渐慢了下来。周昶一直慢一步跟着原晞，见他停下来问：“怎么了？”
原晞没有回答，而是转过头对孙杰说：“孙杰，保护好周班长，别伤着。”
“什么？”周昶不明白原晞话里的意思。
感觉到不对劲，陈吉返回来问：“怎么着，什么意思？”
原晞松了松手腕没说话，一记直拳重重打在陈吉嘴上，陈吉踉跄着往后倒，嘴里霎时流出一股献血，原晞没让他倒下，一把扯住陈吉的领子甩到墙上，又一拳打在他嘴上，这架势仿佛要把他满口牙都打碎，原晞掐着陈吉的领子在他耳边小声说：“狗嘴里既然吐不出象牙那就别要了。”
周昶见势不对就要往操场走，孙杰已经明白原晞的意思，往周昶跟前一站说：“别走啊班长，咱一起看看戏多有意思啊。”
周昶这时还算冷静：“你们这么殴打同学想清楚是什么后果了吗？”
原晞低低笑了几声，陈吉满嘴血沫被原晞抵在墙上动弹不得只能不停说着狠话泄愤，原晞把他掀翻在地，后退了一步。陈吉脱离了原晞的束缚，立马从地上爬起来，不管不顾地冲着原晞挥拳，原晞并不怎么躲，让陈吉那么一两拳不轻不重的落在脸上跟胳膊上，等感觉差不多了，原晞钳住陈吉的挥过来的手腕，顺势把他胳膊反剪在身后，然后朝他屁股一脚踢过去，陈吉向前扑了两三米摔倒在地，一下子没能起来。
原晞朝周昶走过去，周昶向后退，但是孙杰在身后堵着，他退无可退只能向旁边移。周昶被原晞逼到墙根下，周昶今天穿了件Polo短袖，原晞替他松了松领子，几颗扣子松开滚落到地上，“不好意思啊，劲大了点，不过你刚才说的殴打同学……没错，陈吉刚才殴打我你都看见了吧？”
周昶冷笑了一下说：“看不出来，你还有颠倒黑白的本事。”
原晞一脸无辜的看着周昶，“怎么是我颠倒黑白呢，你看我这一脸伤不是陈吉打的吗？至于他，我不过是在自卫的时候不小心打到了他脸。”
周昶说：“你以为这么说老师就会相信吗？”
原晞胳膊抵住粗粝的砖墙，皮肉慢慢划过砖墙，从手腕到手肘形成一整片擦伤，细小的血珠密密麻麻冒出来，看着有些瘆人。
周昶这时呼吸已不似刚才那般平稳，“你到底想干什么？”
孙杰也有点被吓到，“晞哥，你……”
原晞似是没有痛觉，他看了看手臂上的擦伤，竟然笑了一下，看起来对效果还算满意，原晞下巴往操场那边指了指，对孙杰说：“去吧。”
孙杰点点头，跑去操场找老师，路过陈吉时还不忘在他大腿上补了一脚。原晞拉着周昶往前走了两步，离陈吉不远不近，说：“我不是说了吗，让你来替我美言两句，我说话老师可能不信，这不还有你吗？来，我看一下哪个位置好，”原晞煞有介事的环视了一下四周，把周昶拉到陈吉身后不远处，周昶本就腿软，被原晞按着肩膀往下一压就摔坐在地上，“这个位置不错，你就坐这。”
原晞拉了一把陈吉让他坐在地上然后在他身边蹲下，看着陈吉满嘴鲜血原晞一脸心痛，他撩起自己的衣服下摆替陈吉擦脸，“放心啊，我收着劲呢，你的牙齿呢暂时还不会掉，但是估计啊有那么三、四、五、六……反正有那么几颗肯定是有一些松动的，吃东西可能会不太舒服，不过也不算什么大事，打不了就换口牙嘛，换了牙说不定还能说出两句人话，多好的事，是吧？”
陈吉缓过了气，嘶吼着爆发出一股蛮力把原晞扑到，陈吉掐住他的脖子，高高的扬起拳头向着原晞的脸砸下去……
“住手！干嘛呢！”孙杰带着体育老师赶到，两人合力才把陈吉从原晞身下拽下来，体育老师按着陈吉怒喝道：“你给我站这，我看你再敢打人！”见周昶坐在地上，老师以为周昶也被打了，问：“周昶怎么回事，也被打了？还能不能站起来？”
孙杰把原晞扶起来，原晞红着眼圈，眼眶里蓄满眼泪，可怜又无辜，没等周昶说话，原晞先开口了，他声音发颤，怯生生叫了一声：“老师，周班长是听见我呼救，过来拉陈吉的时候被他推倒了，”原晞吸吸鼻子对周昶说：“谢谢你啊周班长，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会被打成什么样。”
周昶慢慢站起来看着原晞不说话。
体育老师见原晞脸上，胳膊上有几块青紫，脖子被掐的红了一大圈，一看就是被欺负惨了，体育老师顿时火气又上一层，陈吉辩解道：“老师，不是我……”
“什么不是你，你当我是瞎的，不是你打的那是鬼啊！”老师换了语气安慰原晞说：“这位同学你别怕，这事老师会解决，我们学校是绝对不允许校园霸凌产生的！”
“老师，是他先……”陈吉立马反驳，他气急了还要上去揪原晞，体育老师拉住他，“干什么！我在这你还敢打人！给我到办公室来说清楚！”
体育老师看原晞衣服下摆一片血迹，担心他伤的重，“这位同学，你先去医务室看看伤，你个手臂上的伤得消毒，让孙杰跟着。”
原晞摇摇头，“没事老师，流了点鼻血，已经没事了，手上应该是挣扎的时候在地上擦伤的，都是小伤，我可以一起去办公室。”
“那行，你要是不舒服要马上说。”
到了办公室还有一男一女两位老师在，那位女老师一见原晞脸上胳膊上都是伤，T恤下摆一片已经干了的血迹，吓了一跳，拉了把椅子让原晞坐下，“怎么回事啊，怎么打成这样了？”
原晞没坐，“谢谢老师，我没事。”
“这学生看着眼生啊。”那位男老师说。
“老师，我叫原晞是这学期刚转来了。”原晞客客气气回答道。
女老师对他的名字有印象，“哎，年级前三是不是有你？”
孙杰回话说：“老师就是他，这回月考是我们高二年级的第三名。”
原晞的一身伤加上无辜长相本就让老师对他多一分同情，现在又多了一层“尖子生”的身份，惹得老师更加怜爱，“怎么打的这么严重，太不像话！”
“老师，你信我，他倒打一耙，他打我……”陈吉急着自证清白，满腹委屈又急又气。
体育老师直接打断他，“我信你？我人就在那你还要往前扑着打人呢！”
原晞对体育老师说：“老师对不起，我确实打了陈吉，他掐住我脖子，我一时害怕乱挥了几拳，应该是不小心打到他了。”原晞对着陈吉鞠了一躬，“对不起啊陈同学，你放心，医药费我肯定负责的。”
女老师拉着原晞坐在椅子上，“你怎么能掐同学脖子呢，很容易出事知不知道！太没分寸了。”
“不是，老师他先打我的！”陈吉指着原晞吼道。
体育老师拍了一下桌子，“你吼什么！是谁声大谁有理吗？”
原晞站起来，说“老师，确实是我先不小心打到陈吉的，我在练习篮球，球不小心脱手砸到了陈吉。”
孙杰帮着说：“老师我证明，自由活动的时候我路过篮球场被陈吉的球砸了一下背，他不道歉还说我活该，哎呦那劲可真大，我这背啊肯定得青一大片，我正拉着他给我道歉呢，原晞的球就砸到陈吉了，但是人原晞有素质啊，当时就道歉了，陈吉不接受让原晞给他买饮料，没想到他是把人带走打了，我听见声赶紧把老师您叫来了。”
“老师，砸到同学确实是我不对，我愿意道歉，我也要谢谢周昶见义勇为，他见陈吉为难我要跟着我一起去买饮料，这才被牵连了，为了拉开陈吉衣服都被扯坏了。”
体育老师问周昶：“周昶，你也说说当时的情况。”
陈吉知道现在自己被摆了一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就指望着周昶能替他说话，但周昶连眼神都没给他，周昶只短短思考了一下说：“……我其实没有帮上什么忙，原晞同学客气了。”
这话一出来等于做实了陈吉的行为，陈吉不可置信得看着周昶，他愤怒至极却不敢跟他发作。
“陈吉，你这行为十分恶劣，我会通知你们班主任还有家长，怎么处分等经学校讨论结果吧。”体育老师说。
原晞抬起胳膊擦擦眼泪，露出手臂上的擦伤“老师，我刚转学来，不想把事情闹大，我家里人都不在本地，也没有几个认识的人，我……”
体育老师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要担心会被打击报复，我们学校对校园霸凌是零容忍，这个你放心，后续会有老师跟进的。”
那位女老师看着原晞的胳膊一脸心疼，说：“你这胳膊得消毒啊这么大片伤，赶紧去医务室，看看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伤，周昶跟孙杰你两带着他现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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