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光领着敖丙进了‘天玑阁’。
来到旋转楼梯面前，问道：“想从哪个方面开始看？”
敖丙想了想，道：“全部透明的那种。”
敖光一想，这在七楼。
领着敖丙一边往上走，一边问道：“不喜欢玉石那些的么？”
敖丙回道：“没有不喜欢，只是摩昂哥带我去挑选发簪的时候，他好像很喜欢琉璃做的。给我试的那些，好多都是。我也看那些琉璃做的发簪，确实很好看。也不知道摩昂哥以前干过什么，居然对那些发簪的制作工艺好懂~那个掌柜的还说，难得见到这么懂行的。”
敖光在心头暗暗磨了磨牙。
好小子！
以前一口一个师父。
现在是一口一个摩昂哥。
真的是...
难道幼龙的本质就是复读机吗？
郁闷~
敖光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因为你姑姑喜欢，他就专门去研究过。”
敖丙觉得，摩昂还真挺有孝心的。
又捏捏敖光与他牵着的手：“父王，海里什么东西做的线，最坚韧呢？”
敖光心头暗暗想着小鬼问这个做什么，面上却是回道：“就在我们东海，有种水母叫做海蜇。它上方那个大伞中包裹着一团胶，这叫做‘石镜胶’。将这团胶挖出来，成年海蜇应该能够取到两钱左右。用寒泉的水冲洗掉杂质备用。因有触手，触之易麻痹，须用网兜抓捕。挖胶的时候，需要先把顶给摘了。否则，水母应激，胶会化水。平日里，我们用来做被芯的那种‘蚕丝贝母’所分泌出来的‘丝液’，不能让其从‘蚕丝贝母’的壳子里滑出来变作固体。只能将其斜放，再找到‘寒英螺’插在‘蚕丝贝母’的缝隙之处，让‘寒英螺’分泌的消化液能够流淌进‘蚕丝贝母’内，阻止‘丝液’变作固体。这样就可取得‘丝液’。把‘石镜胶’放在‘丝液’里泡着，每日用水晶棒搅拌。直到‘石镜胶’全部融化。取‘寒英螺’将中间的肉全部挖去，清洗干净。将做好的胶液倒入‘寒英螺’中，不断地活动，就会有一厘粗的胶条出来。放置一段时间之后，就可以像他们人似的劈丝了。这样做出来的线相当坚韧，用‘金蛟剪’都只能勉强剪断。这丝不离开海水，万万年都不会坏。”
说完，又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敖丙神秘地笑笑：“这是一个秘密~”
敖光追问：“真的是个秘密？”
敖丙点点头：“当然啊~”
敖光若有所思：“那今晚父王可要想点办法严刑逼供了~丙儿怎么能够对父王有秘密呢~”
敖丙真觉得他父王好生烦人。
松开手，噔噔噔地往上走。
敖光停下来，憋笑：“丙儿宝贝，你知道在哪里吗？父王老了，可没年轻人腿脚利索了~别跑那么快啊~”
敖丙脚步一顿。
郁闷地又退回来。
瞅着敖光那个样子，就来气。
冲着敖光的肩头就是一拳。
敖光揉揉肩头：“疼~”
敖丙真快被气笑了。
也装得太像了~
心底里眼珠一转。
借着阶梯的优势，双手环住敖光的脖子，凑过去，踮起脚，亲了敖光龙角上的红线一口：“这下，父王应该不疼了吧？”
敖光真的有点哭笑不得。
这小浑蛋到底是怎么才能这么又纯又欲的？
龙角能够随便亲吗？
真不怕死在床上啊？
是不是就想着他不会动真格的，才这么使劲撩？
这么挑衅，要搁其他龙那里，估计这会儿床都拿给尾巴砸得咣咣响了。
哎~
他该拿这个小浑蛋怎么办呢？
那样的事，就算他把鳞片全部收紧，刚开始也不好受啊~
纵然这小浑蛋是个要撒泼的。
但那个时候，估计只能哭唧唧。
他真的在想，是不是他过于忍耐了？
才给了这小浑蛋可以为所欲为的错觉？
不过...
这种事还是等着这小浑蛋把鳞片长齐了再说。
至少不会让他的鳞片给这小崽子刨丝。
只是...
可能也要找时间让小崽子去适应一下。
否则，连他都怀疑，可能他需要用九龙离火罩将人给扣住，省得把头撞坏了。
哎呀~
喜欢撩人的小坏蛋，真是让他头疼~
敖丙一瞧，居然人没反应？
这是...
敖光侧身上一级台阶，一手牵过人，把小崽子转一圈。
另一只手则轻轻拍了下小崽子的小屁屁。
敖丙的脸一下腾的爆红。
这这这...
敖光十分满意。
果然，还是娇羞的小崽子好看。
牵着敖丙，继续往楼上走去。
来到七楼，推开大门。
屋中全是青玉做的支架，或者说货架。
上面摆满了用白水晶做座子盛放的各种宝石样品。
全都是金光闪耀。
敖光一边拉着人往房间里面走，一边介绍着：“整个七层都是你想看的，完全透明的宝石。这里面放的，都是按照标准尺寸做的试看样品。仓库在其他地方。有专人看守。这些宝石都是五十七面体切割，流水打磨，保证宝石的主体结构以及明亮度，还有标准颜色。每一个宝石的上方，都有特制的夜明珠照耀，保证呈现宝石的色彩和光芒。不存在偏色或者暗色的情况。”
敖丙瞧着，只觉得眼睛都是花的。
一看，他家小崽子都不知道该往哪儿看才好，敖光提议道：“这里面都是按照颜色分类的，你想看什么颜色的？父王带你去~”
敖丙心里，当然是想要选正红色和蓝紫色的宝石。
但莫名的，又觉得这两种颜色不是很搭。
他需要去找一个可以平衡的地方。
于是，敖丙道：“父王，我们从透明无色的开始看吧~我要把这些都看完~其他几楼，我也要看完~我就不信，这样我还要拿给摩昂哥笑话~”
敖光暗暗感到，小崽子根本不是在跟摩昂争强好胜，而是想要做点什么。
大概这就是父子连心吧~
敖光想了想，提醒道：“你确定吗？只告诉你最简单的信息，光把这一层的宝石扫下来，都要七八天，我们不吃不喝地在里面呆够八个时辰。你还睡不睡觉了？”
敖丙看着一块深绿色的宝石，没什么诚意地答道：“不是还有四个时辰吗？一个时辰吃饭，其他时候睡觉，足够了啊~”
敖光抱臂，斜倚着青玉架子：“那就是丙儿宝贝不打算和父王亲热了呗~”
敖丙嗔怪地瞪了敖光一眼：“你要和我一起来，还不够你干坏事的吗？”
说着，耳廓又红了。
敖光点点某人的小脑袋：“父王可是记得，有些人还在长身体啊~夙兴夜寐，是打算做龙族里的矮脚龙吗？”
敖丙目光躲闪，不敢说话。
糟糕！
被抓尾巴了~
敖光收回手来，也不跟有些小浑蛋计较：“这样，父王带你看，你看到喜欢的，父王再给你介绍。这样，总能快一点。不过，这里面我们绝对不能呆着超过四个时辰。你还在长身体。这里面有防腐的东西。长时间呆着，对你不好。顺带在晚上加个餐。你看你，身上都没二两肉~”
敖丙满脑子窜过的，都是他父王摸他的小屁屁。
要不然怎么说都没二两肉呢？
这下，蓝莓小龙又红温了。
如此，却看得敖光感到有趣。
所以，摩昂那小子又跟他儿说了什么？
怎么这么普通的话都能让他儿红温了？
暂时也没想明白，敖光索性牵着敖丙的手，带着敖丙来到编号为一的青玉架子前。
引着敖丙看。
大概，敖光就是敖丙的解读机。
敖丙的目光多停留一下，敖光都知道敖丙是对这一块石头感兴趣。
就停下来给敖丙介绍。
几番下来，敖光更加感觉到，敖丙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心头竟隐隐泛起紧张来。
是要送给他的吗？
还是送给别人的？
敖丙一点都不知道敖光的内心戏。
只是分辨着做珠帘的合适材料。
四个时辰很快过去。
敖光领着敖丙回到水晶宫，用膳。
见得敖丙的食量，敖光也在寻思着，是不是给敖丙弄点开胃的菜。
这个食量，相对于假设状态下的二尺长体型的小龙来讲，还是少了一点。
敖丙刚开始吃这些生食，当然也不能逼得太紧。
不过，助消化帮助开胃的饮料却可以安排上。
多吃一点，也可以长得壮实些。
现在这瘦得，跟个筷子似的。
膳后，左右也无事，敖丙就拉着敖光在御花园中寻了个白色的地台，席地而坐。
敖丙撞撞敖光的肩：“父王，你会弹琴吗？”
敖光暗想，幸好他还不是大老粗，否则这就该露怯了。
平淡回道：“会。”
敖丙这下来了兴趣：“那父王教我好吗？摩昂哥教的，都是些婉转的小调，我不喜欢。我想学那种气吞山河的~”
瞧着小崽子那双亮晶晶的眼睛，谁能拒绝呢？
谁拒绝得了呢？
敖光差人拿来矮款的琴台和一把九霄环佩。
想了想，都不知道多久没有摸过这些东西了，便打算先试个音。
敖丙坐在敖光对面，脑中想着，应该让父王教他哪个曲子比较好。
他是真喜欢那种北方草原上乘奔御风之感。
琴当然是好琴。
敖光也试了一小段，幸好还没手生。
正欲问敖丙要学什么。
敖丙却一骨碌从对面滑到他怀中，兴奋地道：“学那个《万马奔腾》~那个曲子好好听~”
敖光的身子微微僵硬了一瞬。
这小鬼要干嘛？
凑那么近~
也...
再说那《万马奔腾》虽然气势雄壮，但...
贴这么近...
他会心猿意马的~
尤其，这曲子的节奏太像雄龙之间的你死我活，强者为上，用力挞伐...
这小崽子到底是真要学，还是勾搭他的？
总之，敖光真的感觉有点不好。
不过，还是只能拢着人调弦。
先给人示范一段。
只是，不知道敖丙的头发上是不是占了什么东西，竟然好香。
头晚的味道，还没有散去吗？
敖丙认真地瞅着，心头暗暗记着是怎么弹的。
完全不知道他父王这会儿的心思全在他的头发怎么那么香这个问题上。
一曲奏罢。
余韵悠长。
敖丙觉得，他应该会了，自告奋勇：“父王，让我试试？”
敖光回过神来。
一遍，就会了么？
嘴上答道：“好~”
敖丙立刻上手。
大概确实因为纯血，能力都会被最大程度的继承。
敖丙至少能够把大致的调子记住。
只是指法上却有些乱糟糟的。
跳弦。
勾弦。
还有点手忙脚乱的。
敖光的注意力依旧还在敖丙的头发上。
敖丙弹奏的间隙瞥见敖光双眼都没有交点，立刻不满：“父王，你离那么远，看得见吗？父王，你是不是不想教我？”
不弹了：“不想教就算了，不需要勉强。”
敖光一怔。
这是敏感成了蒲公英吗？
碰都没碰到，都能扑你一脸毛茸茸？
还是个脾气糟糕的蒲公英。
只得把人拢在怀里揉揉：“哪有~父王是在想，丙儿宝贝怎么这么优秀？一遍就会了个大概~丙儿宝贝学得这么快，会让父王有危机感的~父王会担心，很快就没有什么可以教给丙儿宝贝的了~那个时候，是不是丙儿宝贝就会对父王失去兴趣？没兴趣了，父王岂不是就不能吸引到丙儿宝贝了？岂不是就要孤零零地独守空房？想想都觉得心很疼呢~”
敖丙索性窝进敖光的怀中：“那父王就要想办法，让我一直都为你痴狂啊~”
敖光轻轻点点敖丙的鼻尖儿：“看你这个贪婪的样子~”
敖丙拿起敖光的一绺白发，就用手指缠绕着，目光迷离：“世人，谁不贪婪呢？我只不过是其中一个。而且，我贪婪的也是我本该有，但却想要以后日日夜夜都有的东西。这应该算不了贪婪。”
敖光将怀里的人搂了搂：“你这是心里有鬼？怎么今天嘴那么甜？”
敖丙低头浅笑，松开敖光的头发，环住人的脖子，凑上去，清淡地吻一个：“大概是弹奏《万马奔腾》的父王太美了~”
敖光真快被甜晕过去。
天呐！
这小浑蛋不说话就不说话~
一开口就把他给收割了呀~
敖光低下头去，分享蓝莓小龙嘴里的甜味。
果然，嘴是很甜啊~
敖丙按按敖光的肩。
敖光会意地分开。
敖丙目含嗔怪：“都怪父王~说好的要学曲子，结果就亲来亲去~”
敖光在心头直呼冤枉。
分明是你勾搭的！
敖丙直起身来，用手肘拐拐敖光：“父王看好了哈~别又东想西想的，害我没学好~”
敖光内心深处，真觉得，分明这小浑蛋就是没学好~
面上肯定是正直的：“好~”
说完，将人拢住，真仔细教敖丙弹琴。
但这琴声么...
大概拨动的是心弦。
敖光越发觉得，敖丙的头发确实好香。
喉结滑动过好几下。
敖丙认真学着，很快也能将曲子顺利弹奏，只是还需要些练习罢了。
瞧时间也晚了，敖丙征求意见：“父王，要歇着了吗？”
敖光应道：“当然~你还在长身体，别休息得太晚。”
敖丙站起身来，朝着敖光伸出手去。
敖光当然不会放过这只小爪子。
抓住，起身。
两人慢步回寝宫。
路上，敖丙问了一句：“勘探需要多久？”
敖光却反问：“所以，督造这是渎职了？”
敖丙哼哼：“渎职又怎样？左右现在无官一身轻~都被你撸得什么也不剩，还怕担一个渎职的罪名啊~”
敖光松开手，将人从后面抱住，下巴搭在敖丙的肩头：“还心怀不满啊？嗯？”
敖丙瞬间身子麻了一半，但却不会示弱：“不满~”
敖光轻笑：“那父王这里有一终南捷径，想知道吗？”
敖丙不按套路出牌：“不想~”
敖光一愣。
嘿~
这小东西~
敖光一口咬住小龙的耳朵，用舌尖将那耳朵尖使劲给磨一磨。
真是太讨厌了~
敖丙吞咽数下，败下阵来：“父王放过我吧~我想知道，我特别想知道，行了吗？”
腿都软了。
敖光不甘地放过，就凑在敖丙耳旁，几乎用气音缓道：“那就好好习武，走军官的路子呀~”
敖丙顿感头晕眼花。
习武？
军官？
父王在说什么？
敖光将软乎乎的小龙往上提了提，省得待会儿滑在地上去了：“没听明白吗？”
敖丙敛了心思：“请父王赐教。”
敖光看向海面的方向：“龙族能征善战，以武震权。能在朝堂担任要职的，多为行伍出生。”
低下头，走到敖丙面前，拿起敖丙的双手，虚虚握住：“你一直希望成长，希望得到认可，希望有所作为。纵然，这有你师父的教导，也有你师父的影响。但龙族的儿郎皆铁血丹心。军营是最磨炼人的地方，也是一道通天的阶梯，更是你真正能够从父王手里接过龙族千秋万世的砝码。”
敖丙一下抽回手来，直接走人：“少来这些~我没说过我要权力，也没说过我要王位。父王最好不要痴心妄想。”
语气变冷：“否则，哪怕是天，我也翻了！”
敖光虚了虚眼睛。
竟然确实不要吗？
这么斩钉截铁？
迅速转身，将人抓住，就要亲上去。
却拿给敖丙一挡：“父王，打一个巴掌，再给个甜枣，很好玩吗？不腻吗？”
略一耸肩：“不好意思，父王，我今天累了，不想陪你玩了。”
挣开敖光的手，独自离去。
眼底的寒冰越积越深。
敖光侧首，看着那个孤零零的背影。
有一抹奇异的情愫在心头晕开。
作为王，他没错。
他需要知道，敖丙到底是怎么想的。
因为敖丙如果再陷入那个‘非玉虚宫’不可的怪圈，现在的恢复，也将会是下次疯批反扑的开始。
作为爱人，不该试探。
他们之间的感情，说绵长也绵长。
毕竟迁延了千年。
但说脆弱也脆弱。
纯粹就靠那么几条约法三章作为基石。
感情，最经不起试探。
作为父亲，他怕。
敖丙疯到那种程度...
他现在想起东宫敖丙的住处，就仿佛心口被插了一刀。
这到底是要有多绝望，才能缩在那么小一个壳子里啊~
这几日，娇憨扮痴...
一步一步往男人的底线上去踩...
这又到底是谁教你的...敖丙？
还是你无师自通？
是！
他承认，作为男人，哪怕并不爱，身体也可以交付，只为一时的痛快。
但爱，却让这样的痛快变作灵魂的共振。
敖丙到底要什么？
他那么明确地告诉敖丙。
爱才能让人强大。
恨只能让人脆弱得不堪一击。
为什么听不进去一点？
没有信任的交付，这样一段关系怎么维持？
约法三章？
大约合约是最不靠谱的。
随时都可以毁约。
敖丙若真的疯到一定程度，是可能亲眼看着他薨逝，再直接给他凝个冰棺，天天守着。
鳞片长出来了，又如何？
敖丙可以继续拔。
又不是没干过，不是吗？
他用美色吸引，用霸道安抚，用亲吻勾缠。
但...
还是得不到一点信任啊~
也对~
他哪能指望天天拔鳞片，拔了二十多年的人，几天时间就能交付信任？
若真的交付，哪里会问他可不可以交付？
哎~
敖光深重地叹了口气。
迈着沉重的步子往寝宫走去。
回到寝宫，转了一圈儿，没看到人。
敖光心下一紧。
敖丙这是跑哪里去了？
可千万别受了刺激~
暗暗感知一下。
嗯？
竟然去了‘阳春白雪’？
去那里做什么？
敖光赶忙往‘阳春白雪’而去。
去了，却没看到人。
嗯？
难道是他感觉错了？
敖光微微眯了眯眼。
不对！
这是障眼法！
要不就是来过，却提前走了。
再次静下心来感知。
嗯？
在‘天玑阁’？
敖光不敢耽搁。
然而，‘天玑阁’又没有人。
敖光看向手上那个鸽血红的镯子，忽而就真想直接把人给拷住，但最终还是把手放下。
心头那么脆弱，还用这种强力，肯定又要出什么事。
既然想让他找，他就找。
毕竟，也是他不该去试探的。
再感知。
在‘洗月湖’？
那个湖里，有着白色的水草，像是一朵朵盛开的白莲。
立刻前去。
仍旧没有看到人。
再感知。
嗯？
去了‘浣花溪’？
那里长着葱茏的高大海木。
树叶红黄都有。
固定落在‘浣花溪’中。
层层叠叠地堆积。
很漂亮。
此番，敖光隐去气息，往‘浣花溪’而去。
果然见到坐在小桥边，脱了鞋子，正踢着溪水的人。
双手撑着小桥。
是那一片红色中，唯一的蓝紫色。
周身浅浅晕着蓝光。
这...
竟然...
几乎是瞬间，整个‘浣花溪’拿给冰霜染上，若人界的风雪过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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