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关闭,所有灯光汇集一处全照在一个男生身上,头发卷卷的,背着一把电吉他,稍稍低着头。
模糊的视线渐渐认出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怎么会在这?
初见的舞池宛如潘多拉魔盒指引着温知言去打开,慢慢走到舞台不近不远的地方,他知道这里能一眼看到舞池上人的脸。
何锌左耳的耳钉在灯光的照耀下忽闪忽暗。
他什么时候打的耳洞?
喝醉了的温知言,问题似乎有些多了。
关上的音乐再度响起,男生缓缓闭上眼,手跟脚跟着歌声打着节拍,睁眼的一秒钟,自信由内散发,他拿起麦克风合唱着那首狂热又温情的歌,手里的电吉他也挥洒着热血。
围在周边的观众在听到歌声的那一刻,灵魂仿佛被抽空,个个表情眉飞色舞,互相传递眼神,他们只有一个念头。
为什么那张精致可爱的脸能发出这么难听的歌声……
好在有乐器的加持,不至于场面太过尴尬。
温知言的双眼眨的很慢很慢,仿佛不愿错过舞池上鲜活灵动的何锌,大脑自动屏蔽掉一切吵闹的声音,余下清脆响亮的歌声,有人靠近也没注意到。
上完厕所回来的棠纪秋找了好久才找到他,悄咪咪到他背后,顺着他的视线正对着在唱歌的小男生,凑近他的耳边冷不丁的来一句“好看吗?”
温知言下意识道:“很漂亮。”
“?”
棠纪秋用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他,认识这么多年,了解他喜欢的类型跟舞台上的人完全不符,简直是两个模板。
棠纪秋不确定的问了一遍“真的很漂亮?”
刚刚说的话全然是脱口而出,温知言醒悟时已经晚了,当下认可亦不是,否认感觉又多此一举,沉默许久,他故意咳嗽两声,手机很巧在这时候响了“那个…我出去接个电话”他步伐不太稳的走出酒吧。
棠纪秋呢喃道:“有鬼…绝对有鬼”
外面的街道依旧熙熙攘攘。
秋季的晚风带着寒气,温知言酒意醒了大半,看着手机来电提醒,神色略显烦闷,接起电话“要跟我说什么?”
电话的另一边怒不可遏“这就是你对长辈说话的态度?”
温知言浅浅吸了一口气,无奈道:“温大教授,如果您要是没别的事我就挂了”
拐杖在电话里跺了几声,表示不满“臭小子,我之前给你安排的相亲为什么不去?她们哪个配不上你?”
果然不该接这个电话…
温知言无数次向他表明不喜欢女的,每次跟听不见似的,为了抵抗温知言回老宅实数越来越少,电话更是懒得接。
“是我配不上她们,我之前跟您说过了,我不喜欢女人”
电话那边语重心长“小言,听爷爷的去看看,见一面又不是直接结婚是不是?”
“我真的不喜欢女人,您能不能不要再逼我了”
温知言还没挂掉电话,那边就传来急切困难的呼吸,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电话再次被拿起,只是换了个人“少爷,老爷他急的哮喘犯了,您…”
黑蒙蒙的天空一颗星星也没有,温知言数不清这是第几次装病骗他了,抬头望了望,妥协道:“知道了,地址,时间发我”
一首歌唱完,何锌气喘吁吁往人群里看了好几眼像是在找什么人。
走了吗?
眼神有些失落,他举起麦克风,嗓音干哑道:“谢谢各位,接下来让我们热烈欢迎真正的主角”
场下的观众勉强听完一首歌,看见他下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终于不用受折磨了……
舞池换了一支完整的队伍,何锌走到休息室换好调酒师的衣服,站在原本的工位上。
等顾知言回来的棠纪秋,估摸着人一时半会回不来,趋近吧台“小学弟,今天晚上表现不错”
何锌有种做贼的感觉,各个角落扫描一遍确定温知言不在酒吧,才接话“那是当然,谢谢学长”
棠纪秋看着他,眼神特别微妙“不客气小学弟,之前说好的请我吃饭别忘了就行”
很奇怪,何锌总觉得这个眼神似曾相识,一时想不起来 “好”
……
温知言挂断电话,返回酒吧,曲调换成了DJ,歌声不再普通。
很吵……
可他没有想回家的念头。
离舞池尚有一段距离,温知言的脚步顿了顿,心里做着建设“这是为了缓解压力,对,只是去看一眼就一眼”
向前走了两步,他就看见本该在舞池演奏的何锌,却在吧台摇晃着酒壶跟人有说有笑,昏暗的光线掩去温知言的半张脸,原本就凝重的脸色更加阴沉。
温知言辨别出倚在吧台上的人是棠纪秋后,缓慢移动站在他身后,冷冷道:“棠导,这是换口味了?”
聊得热火朝天的两人,身体先是一僵,没由来的心慌发毛,棠纪秋转过头,保持平静的笑道:“什么口味?酒吗?”迷成一条线的双眸看见温知言的脸色不太好,完了…
刚才他们聊的不会都听见了吧?
温知言眼神如利剑般在他们俩之间来回扫射,瞥见何锌一脸痴相看着他,烦躁的心情似乎缓解了许多。
他没有搭理棠纪秋,而是以一种老师对学生的严厉口吻对何锌说:“你跟我出来一下”
何锌同样心慌,晃了晃酒壶,极其小声婉拒“我还在上班…不太方便,温老师”
温知言的手放在大衣口袋里,傲然睥睨的看了一眼棠纪秋“你去替他”
棠纪秋没有拒绝的理由,给了何锌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何锌不知道接下来是不是要接受盘问,跟着温知言走的步伐愈发迟缓,内心不停的编各种理由“怎么办?要不就实话实说?不行不行,温知言会生气,那就说上台唱歌是因为驻唱拉肚子来不及,他上去做了替补,跟棠纪秋学长没关系…”
到了拐角处温知言的脚步噶然停止,何锌想的太入迷直接撞上男人,懵懂的双眸对上温知言看傻子的眼神,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对不起…”
路灯很亮,温知言看清了他戴着的耳钉,一颗星星形状的黑曜石。
很衬他。
“之前说的赌约还作数?”
“不关棠纪秋学长的事…是我”
诶?不是要问他跟棠纪秋的事吗?何锌认识到说漏嘴了,赶紧捂住嘴巴。
温知言疑惑的看着他“棠纪秋学长?”
何锌摇摇头,尴尬的解释道:“他跟我说的,他是Y大的学生,按照时间推算我应该喊他一声学长”
温知言隐约察觉他们俩还有事瞒着他,他问不出口,也没有立场去问,继续原来的话题“之前那个赌约还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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