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宋晚依抱进车里，陈清衍给她系好安全带，看了睡的安静的宋晚依两秒后，自己关上车门，从另一边也进入了车里。
宋晚依坐在他身边。
司机坐在前面温声问道：“陈总，我开车了？”
“嗯。”他淡淡地应了一声，情绪不高，唇边也没有笑容。
跟他太久了，陈清衍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低落作为司机的他其实一下便能感知到，陈清衍此时有心事，他识趣地收了声，安静下来。
有些感情变化发展的速度快到是连陈清衍自己都难以想象的，不管是宋晚依的感情，还是那个沈轻哲的，还是…他的。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没有征兆一样突然而然就变得不一样了，突然到他短时间内根本难以消化，也难以厘清。
他想，拒绝沈轻哲送她回家是情有可原的一件事，因为不管怎么说，都是他和宋晚依更熟一点，沈轻哲才和她认识多久，万一对她图谋不轨怎么办，万事皆有可能，他的顾虑，他的选择都是有道理的，是周到的。
但是为什么，心底里面又有另一道声音跑出来告诉他，不是，不是因为这些担心，不是因为你想的周到，是你的私心。
因为你害怕，宋晚依离你越来越远。
是这样吗？陈清衍扪心自问，却无法给出一个确定的答案。
但能确定的答案是…陈清衍转头静静看了看正在睡梦中的宋晚依，一种不愿意将她放手给他人的强烈心情涌了上来。
想碰下她脸却又停顿在半空中的陈清衍对她轻声说道：“抱歉，晚依，要食言了。”
他想，他暂时还不能放手了。
——
第二天清晨，睡梦中的宋晚依一个翻身“啪”地一下摔到了床下面去。
“啊——”
她吃痛一声捂着自己的屁股醒来。
“小姐，怎么了？”佣人听见动静赶紧推门进来查看。
从地底下慌忙起身的宋晚依从捂屁股又挪到了捂脑袋上面，皱眉说道：“我头好痛啊。”
佣人笑了下，说：“太太早已提前吩咐我们煮了醒酒汤，小姐是洗漱完下去喝还是我端上来先放这儿？”
“拿上来吧。”头疼欲裂的宋晚依想赶紧得到缓解，皱眉一转眼看见旁边的白色椅子上妥帖地放着一件黑色西装，是陈清衍的，“等等……”
迟疑指着那件西装的宋晚依，凝眉问道：“我昨晚…是怎么回来的？”
她喝断片了，一点印象都没有。
佣人笑道：“是陈先生送小姐回来的。”
“陈清衍？”
“是的。”
指着那件西装的宋晚依转化成拳，慢慢捏紧了。
“你下去吧，不用端上来了，醒酒汤我下去喝。”
“好的小姐。”
同一时间，正在书房里办公的陈清衍接到了宋晚依的电话，他看见来电显示后扯了扯唇，往后陷进靠背里，接起了电话。
“陈！清！衍！”宋晚依气势汹汹地和他对质，“你为什么要把西装放在我家？”
“晚依你讲点道理好不好？”陈清衍轻笑了声，一边轻晃着椅子，一边说，“你喝醉了我好心送你回家，好心把你抱上楼，然后不小心忘了件外套在你家，这是什么不可原谅的事儿吗？”
“……”从他话里找不到逻辑漏洞的宋晚依欲言又止了几秒，最后索性说道，“好吧，我会让人把你的衣服送过去的。”
陈清衍心想，他故意把衣服落在她家可不是为了让别人来送还的。
他提醒道：“周一你来胜景的时候可以顺便带给我。”
“我不想见你。”
陈清衍没想到有一天宋晚依竟然能用如此肯定的语气对他说出这样的话，他愣了愣神。
宋晚依虽然没看出来是他的小伎俩，但是也丝毫不买帐地回答道，“也没这个时间，你要是不想要了，我就帮你丢掉。”
不光是他的心情转变得突然，就连宋晚依的放手也来得太快，快到他措手不及，没有一点儿适应和准备的时间。
“你现在……”陈清衍停顿了几秒，轻声说道，“这么讨厌我啊？”
“还有事吗？没事儿我要挂了。”没回答他的问题，宋晚依转移了话口。
那边安静两秒后笑了笑，说：“没事儿了。衣服你托人送吧，公司或者家里都可以，麻烦了，谢谢晚依。”
就这样挂了电话，宋晚依看着那件躺在椅背上的黑色外套就莫名厌烦，走过去拿上它匆匆走出门，交代其中一个佣人：“阿姨，帮我把它打包好送到陈家，越快越好。”
越快消失在她的眼前才好。
眼不见心不烦。
“好的。”阿姨点头应道。
—
挂完电话的陈清衍看着手机看了很久。
有些情绪和心情连他自己都捉摸不透，也难以确定。
但能确定的是宋晚依现在挺讨厌他的。
什么时候他们两个的关系变成现在这样了。
陈清衍不免有些唏嘘。
不过，没让这种情绪挟裹自己太久，陈清衍就放下了手机，对着电脑屏幕继续把工作完成。
一个小时后，抬手拿杯子发现里面已经没水的陈清衍短暂放下了电脑里的工作，起身去楼下接水。
陈咏蕊和陈娴静今天去闺蜜家打牌了，别墅层里除了正常工作的佣人以外，只有他一人在家。
接水的时候看见他下来的桂姨说道：“陈先生，刚刚宋家的人送来了一件衣服，说是你昨晚落在晚依小姐那儿的。”
“晚依没来？”抬头看向她的陈清衍放下了接水的动作，说道，“衣服在哪？”
“晚依小姐没来。”见他要桂姨就去柜子处取了被包装袋放着的西装外套过来。“这儿呢。”
包装袋里面静静躺着被折叠好的西装，伸手去摸了摸的陈清衍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只感觉到他似乎是有点走神。
桂姨试探性地出声叫道：“先生？”
陈清衍回神，没再说些什么别的，只道：“好，送到我房间里吧。”
“好的，先生。”
其实心情有些低沉，不过他知道宋晚依此刻一定不想见到他，也不想和他有任何关联，她好不容易才决定放下这份喜欢，此刻无论他做什么，都只会让她反感。
陈清衍让自己的注意力开始回到工作上，接了水后一边往楼上走一边给助理打了个电话。
“和段总的见面是不是改过时间了？”陈清衍问道。
“是的。”助理说道，“他们本来的意向时间是今天，但今天是周末，所以还是安排在了周一。”
有印象的陈清衍说道：“今天可以，你去和他们沟通吧。”
“好的陈总。”司机没有追问为什么，温声应了下来。
和段氏的合作还在洽谈阶段，不过也是迟早的事，不同于胜景，段氏是这两年新崛起来的黑马，虽然创立时间不长，但实力仍然不同小觑。
刚见面的两人握了握手，段思明笑着说道：“好久不见，陈总。”
“好久不见。”陈清衍扯唇笑了下。
一边在包厢的座位上坐下来，段思明一边说道：“上次见面还是云城那个项目你来出差的时候，这一次，轮到我来南城做客了。”
“希望这次能合作愉快。”
“合作的事嘛，不着急，我知道胜景实力雄厚，但我也想看看各家的诚意先，毕竟这不是个小项目，也牵扯到段氏以后的发展。”
“段总小心为上没有错，不过胜景一向是诚信至上，这点你可以放心，在给段氏的条件里，或许有人比我们更丰厚，但是胜景是以段氏未来发展为优先考虑而给出的条件，我想，段总应该明白我们的心意。”
段思明多疑，沉默了好一会儿后笑了笑，也不接话，只道：“喝酒，喝酒…”
陈清衍便陪着他喝。
陈清衍今天在应酬上格外有耐心，劝过来的酒竟然也不怎么强烈拒绝，一杯换一杯的喝了不少。
段思明心里理想合作方的天秤其实是偏向胜景的，只是摸不清陈清衍的态度是什么样，所以才小心翼翼，多加试探。
一场饭局的酒喝下去，段思明的态度也软和了下去。
但这场酒，陈清衍其实没少喝，不止是因为他劝的，陈清衍自己也来者不拒。
这样的应酬在过去五年里数不胜数，谈生意总离不开应酬，应酬总离不开虚与委蛇，即使胜景的地位稳固，但也无法掉以轻心。
陈清衍其实已经习惯了。
陈岱杉四十晚来得子，陈清衍接手胜景时他放权的很快，几乎是全部的东西都交到了他手里，陈咏蕊和陈娴静对管理上又兴趣不大，这几年决策和管理上的事其实都是陈清衍在独当一面。
合作的事情有了大概方向，饭局结束陈清衍目送了段思明那边的人离开后，助理问他：“陈总，回家吗？”
酒精的劲头还未散去。
也许他是在用工作的事情来麻痹自己的某些低沉情绪，然而现在看来，作用不算特别大，反而，那些情绪在不容心有杂念的工作结束以后，好像有种要反弹的更严重的幻觉。
“去h.l。”
陈清衍有点儿不想回去。
叫了贺之州出来喝酒，贺之州认识陈清衍这么久，实在很少见到他喝酒喝的这么…不浪漫，像是单纯地把它当成了买醉的工具一样。
但是以前的陈清衍不是这样的，酒只是逢场作乐的点缀品，含笑碰杯，点到为止，喝醉或者不醉都只是为了高兴。
不想今晚的陈清衍，有点儿落寞低沉。
陈清衍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就像一根平缓铺进的弦，这么多年，得意失意都没出过大差错，一直保持在一个轨道里。
但是今天，他感觉自己的行为和心脏都好像隐隐失控了。
就好像，他不想再这样继续平稳地铺进下去了，他觉得有什么东西拨弄了下他心里的那根弦，然后，他回不去原来的频率里了。
[猫爪][猫爪][猫爪][让我康康][菜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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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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