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赵清雾和李孟真拜完天地后被送入洞房时,胡菁菁原本也想跟过去瞧一瞧热闹来着,她听说过凡间还有闹洞房的说法,对于这洞房究竟是怎么闹的,她真挺好奇。
先前碰到任梅嫁给冯有良时,虽说她也跟去了任梅的洞房,但那时所有人都防备着这换亲换来的新娘子想不开,因此没有一个人前去闹她,是以那次胡菁菁未能瞧见何为闹洞房。
这次天时地利人和俱全,她就想去瞧瞧。
但她往前挪一步,张生便跟一步,她作势往后退,张生也退,那么些张生的同僚来拉张生去喝酒,都被张生以舟车劳顿身体欠佳为由拒绝了,从始至终他只跟紧了胡菁菁,生怕一眼没看着,胡菁菁就又消失不见了。
胡菁菁心虚地不敢和张生对视,也不敢开口让张生离开,因为她确实存着趁所有人不注意时一走了之的想法,怕一开口就露馅。
今日这闹洞房怕是看不成了,胡菁菁摇头叹息,转而不死心地问张生,“你真的不去敬遥善兄一杯酒么?”
你俩不仅同朝为官,还是老乡呢,这酒不敬怕是不好。
“敬他做甚,我被他诓骗……”话未说完,张生便顿住了,由气愤转为讪讪,“你同我一起去吧,想必见到你我二人一起去敬他,他会更欢喜。”
才怪。
看张生表情的变化就知道他和李孟真之间有嫌隙,且这份嫌隙很有可能还和她有关,胡菁菁虽不太懂人情事故,但她不傻,张生越是这样说,她越不信,遂把头摇晃成拨浪鼓,“同他一起喝酒的都是你们这些做官的,我去做甚?不去不去,明日我再单独去贺他吧。”
“你都说是做官的了,免不了又是一阵虚与委蛇、阿谀奉承之类的,我也不爱凑那种场子,不如就改成明日同你一起单独贺他吧。”张生甩甩衣袖做潇洒状,但并不看胡菁菁,而是侧过头去看向别处。
估计是在不好意思,毕竟他的推脱之辞真的站不住脚,胡菁菁听了都想羞一羞他,只是不敢罢了。
胡菁菁正待要说话,先前替新娘子掀轿帘的媒婆离着老远便朝张生招手,笑得特别大声,“哈哈哈哈张大人,您怎地在这里躲起清闲来了?让我这一顿好找呦。”
张生在听见媒婆声音的那一刻便绷紧了后背,如临大敌般看向来人。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约莫在相国府和李府都拿到了不少赏钱,这媒婆笑得嘴巴都快合不上了,见到张生时眼睛还直放光,就像狼见到肉般,“我说张大人,老婆子我又替你寻到一门好亲事,既见眼下无事,你且听我说道说道?”
张生嘴角微抽,摇头拒绝,“多谢林妈妈好意,窈窕佳人自当君子配,你知我一身臭毛病又身无长物,还请林妈妈再去替佳人寻一寻德才兼具的良人,就饶过我吧。”
“哎呦我的张大人,您也忒自谦了!您出门子问问去,但凡知道您的,哪个不对您交口称赞呐!”被唤作林妈妈的媒婆甩了甩手中的帕子,继续劝说张生道,“先前每次给您说媒您都推三阻四的,还总把李大人推出来当托词,现如今李大人也已抱得美人归,您总不能再说什么了吧?男大须婚啊张大人!”
林妈妈对着张生一阵剖心,拿在手中的帕子挥舞得叫人眼花缭乱,甚至还可见零星唾沫点子于空中飞来飞去,听得胡菁菁都跟着躁动起来,恨不能随着这林妈妈的话头劝张生几句。
但张生不为所动,继续气定神闲道,“实不相瞒林妈妈,眼下我已有了辞官的念头,只待明日奏请圣上,如到时您替我相看的姑娘不介意,咱们再来细说吧。”
“辞…辞…辞官?!”一听到张生自称有辞官之意,先前笑得一脸褶子的林妈妈骤然变成一脸酱色,不可置信地问张生道,“张大人别不是拿老婆子我寻开心吧?先前给您说媒,您那推拒的理由一天一个样儿,我只当您看不上养在深闺中的千金小姐们,但今日要说给您的可是……”
“自然不敢诓骗林妈妈。”张生出言打断林妈妈的话。
林妈妈不悦地皱眉,“难道是我逼您逼得紧了,才叫您生了这辞官的想法?”
“不是,此事说来话长,日后有机会再讲给林妈妈听。”
听到这里的胡菁菁已经悄悄挪到张生身后藏了起来,非常怕怒气横生的林妈妈看出她是罪魁祸首后把那股子怒火烧到她的头上来。
林妈妈这边又同张生对视几眼,见张生固执如斯,便敛眉叹气败下阵来,“看来老婆子在张大人这里是讨不着谢媒酒喝了。”
“哎,您这一走,不知得害多少绣阁香闺柔肠寸断啊……”
顿了顿,林妈妈才继续往下说,“也不怕您笑话,今日要说与您的这位小姐可是在家闹了许久才换来她的爹娘松口答应这门亲事,我原想着无论如何都得把您说动,好救人家小姐一条性命……”
“林妈妈慎言!您怕是吃酒吃多了竟说起胡话来了。”张生再次出言打断林妈妈,声音恁大,一霎间官威尽显,吓得林妈妈呆愣在原地,嘴巴张成鹅蛋大。
胡菁菁也被这样的张生唬了一跳,心想这隐机兄还是挺适合做官老爷的。
张生可不知躲在他身后的胡菁菁在想些什么,见把林妈妈震慑住了,他才放缓了语气,“林妈妈,我从未私下里与哪家闺阁小姐见过面,也从未有哪家小姐为了我和父母双亲拌过嘴。您这话经您口过我耳,断不要再让第三人知道了。”
顿了顿,张生又语重心长地说与林妈妈听,“您也曾为女儿身,当知毁我名声事小,污了旁人名节事大的道理。”
“谢谢张大人点醒我,老婆子我上了年纪不胜酒力,只吃了三杯酒就胡言乱语起来,罪过,该打!”林妈妈说着便拿手中的帕子甩自己的脸,之后又捶胸顿足向张生再三保证,“还望张大人切莫生气,今日之言定当烂在老婆子我的肚子里,绝不会说与第三人听!”
张生点头。
这时风起,直吹得胡菁菁的衣袖扑簌簌作响,吓得林妈妈差点儿一跟头栽在地上,那一瞬间她约莫是把胡菁菁错认成偶然路过此地的第四人了。
见行迹暴露了不说,还差点儿吓坏老人家,胡菁菁只得站出来,不尴不尬地朝林妈妈施了一礼,“对不住了林妈妈,没吓坏您吧?其实我一直就在这里呢,不过您说的那些话我可是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说的,不信您问隐…您问张大人。”
林妈妈惴惴不安地看向张生,张生则对着林妈妈点头,安抚她道,“这是自家人,可信。”
听张生如此说,林妈妈登时便拍了拍胸口,总算把那口气顺下去了,之后便转动着那双虽混浊却仿若能看透一切的眼睛不停地在张生和胡菁菁身上来回梭巡,最后撇着嘴对张生说,“原来大人已心有所属,怪我老婆子没长那顺风耳千里眼,真真多管闲事了。”
说完这句话,不待张生和胡菁菁反应,林妈妈甩甩衣袖就走了,脚下生风,一看就不是醉酒之相。
胡菁菁和张生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先是胡菁菁顶不住张生的盯视,默默移开视线,“你明日真要去辞官啊?”
“早就辞过了,圣上也已恩准我随时都可离京,只需走时言语一声便可,此次回乡祭祖,是为把辞官一事说与我祖母和母亲听。”
“婆婆和婶娘没拦着?”
“不曾拦我。祖母曾言人生在世不过短短数十载,自当痛快活着,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不负天地君亲师就是了。”
“婆婆有大智慧。”
“我母亲亦如是。”
胡菁菁重重点头,打从心底里倾佩这两位妇人。
如此言论,很难想象竟是从两位大字不识的妇人口中说出来的,一时间都让从来奉行自由随心的胡菁菁刮目相看了。
之后又是长久的沉默,这次换张生先说话。
他面朝胡菁菁站定,低眉垂眼良久方问,“今晚歇在哪儿?”
“歇在……”
今晚是李孟真的洞房花烛夜,她一个外人,且还是一个女子,不好继续歇在李府后院,再者说她要是继续歇在李府后院,保不齐张生也会跟着“歇”过来……
还是不要麻烦遥善兄了吧。
因此胡菁菁抬头问张生,眼神磊落,“隐机兄府上可有厢房供我歇一歇?”
“自是有的。”张生提起嘴角作答。
胡菁菁:……
这有甚好自得的?
怕胡菁菁半夜逃走,张生果然宿在胡菁菁隔壁,甚至还想扯一根绳子来,一头拴在胡菁菁手腕上,另一头拴在他自己的手腕上,叫胡菁菁笑也不是,气也不是。
她若真心想走,区区凡人岂能拦得住她。
不过经张生这么一闹,倒真叫胡菁菁不好意思不告而别了,后来她只差指天发誓不会偷偷溜走,好说歹说才叫张生歇了拴住她的心思。
胡菁菁虽没走成,柳媚却来了,且还是半夜三更来到的胡菁菁床前。
嗅到熟悉气味的胡菁菁倏然睁开眼睛,便和正一脸愁容地望着她的柳媚对上了视线。
胡菁菁眨了眨眼睛,眼底有乍见柳媚的喜悦,“柳姐姐不高兴见我?”
柳媚扁了扁嘴巴,“他高兴我自当高兴,只不过他是真心高兴,我是假意高兴。”
胡菁菁当然知道柳媚口中的他指的是谁,因此她缓缓从床上坐起来,直言不讳道,“你缠磨了他这么久,他也不曾喜欢上你,你还要继续缠磨他么?”
“祖祖说凡人最是无情,哪怕今日他对你再多浓情蜜意,待明日觅得新欢,也会一脚把你踢开,更何况他一点儿都不喜欢你呢,你又指望他如何待你?再者说了,如此冷心冷面之人,你缠他到最后又能得到什么?”
似乎被胡菁菁戳中心事,霎时间柳媚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你不来,我什么都得不到,你来了,我更是什么都得不到了。”
胡菁菁上前一步替柳媚拭泪,“你错了柳姐姐,非是我来与不来你什么都得不到,而是你找错了人,所以才会什么都得不到,磋磨了这些年,姐姐也该懂了。”
“你今日同我说这些,是想让我知难而退,好给你腾地方么?”柳媚拍掉胡菁菁的手,气呼呼地抢白道。
“姐姐腾与不腾,那地方都是空着的,与我何干?我之所以说这些,就是不想让姐姐继续在错误的人身上消磨光阴罢了。”
“如果只是消磨光阴倒还好了,对于咱们来说一百年也不过弹指一挥间,可是在这百年间耗费的心神和眼泪呢,又有谁能补偿给姐姐?”
柳媚抬手打断胡菁菁说话,抽泣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懂,我只是…只是忍不下心来离去……先前你没来时,他的眼里总空荡荡的,因此我总幻想着有朝一日自己能将那双眼睛填满,但今日我躲在暗处瞧了你俩一整日,方知他的眼里哪里是空荡荡的,分明是处处有你,填得满满当当,再也容不下第二人。”
“不仅如此,他也会笑呢,我从不知他笑起来竟那样好看……”
“柳姐姐……”胡菁菁也不知道该如何宽慰柳媚了,她先前所说的那些话全都是祖祖说过的,她照本宣科讲给柳媚听罢了,若让她自己说些大道理出来,真真要了她的妖命。
就在胡菁菁一筹莫展之际,柳媚却又破涕为笑起来,“此次现身就是想与你告个别。”
紧接着又叹了口气,“我要走了,回咱们东山去,以后估摸着再也不会下山了。”
“为了一个张生,也不至于吧?”胡菁菁木呆呆劝道。
“不是为张生,是怕以后再遇到张生李生胡生孟生,我就一颗心,可折腾不起。”
啊,这……
好像瞬间懂了祖祖和阿叔为何轻易不下山,也不许他们下山。
胡菁菁懵懂着点头,又提醒柳媚道,“张生就在隔壁,你不去同他道个别么?”
柳媚摇头,“不去了,也学一学你来个不告而别吧,说不定他也会因此寻我一寻呢。”
胡菁菁闻言尴尬一笑。
柳媚忽地朝胡菁菁眨了眨眼睛,笑得调皮,好似回到了从未下山之前的样子,“先说好了啊,他若是寻我,我定会回来的,到那时你可别与我争抢他。”
“放心好啦,先是人妖殊途,再者我又不喜欢他,自不会与你争抢。”胡菁菁无所谓地摆手。
柳媚怔了怔,之后什么话也没说,捏了个瞬移诀便消失了。
胡菁菁对着柳媚消失的地方愣了会儿神儿,之后便重新躺回了床上。
第二日一早便有人叩响了李府的大门,原是赵清雾的管事大丫鬟小柒前来邀请胡菁菁过府一叙。
路上小柒对胡菁菁说,“我家小姐可怕你会不辞而别了,今日早早就要我来瞧你还在不在。”
胡菁菁脸上讪讪,心底疑惑怎地一个两个都怕她不辞而别?又没有多深的情谊,别了就别了吧,怕这怕那的是为什么啊?
进了李府之后张生转道去书房找李孟真,胡菁菁则被小柒带着去见赵清雾。
一进赵清雾所在的院子,胡菁菁便嗅到一丝香甜的味道,是成熟果子特有的味道,特别好闻,但东山上没有这种果子,是以胡菁菁还是第一次闻到这种气味,这让她忍不住深嗅一口,之后悄悄问小柒,“这是什么果子的味道啊?竟如此好闻!”
细嗅之下还有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
小柒噗呲一笑,“哪里就是果子香了,这是我家小姐自制的香粉,全天下独一份呢,你若喜欢,我让我家小姐送你一罐便是。”
胡菁菁先是笑着摆手,之后醺醺然道,“我素日不搽香粉,便不糟蹋好东西了,不过这香味属实好闻,未见其人先闻其香,已然通过这香气喜欢上赵姐姐了,不对,是嫂嫂,已然喜欢上嫂嫂了。”
“胡姑娘说话怪有趣,我家小姐也会喜欢你的。”
听小柒这样说,胡菁菁还挺得意,几乎是昂着脖子进的赵清雾的房间。
见到赵清雾的那一瞬间胡菁菁的眼睛都瞪圆了,盖因她曾在人参精的洞府里见到过一幅画像,那画中人和眼前的赵清雾竟有着七八分相似呢!而且她也想起来为什么会觉得那香气似曾相识了,分明和阿叔当年给她的润肤脂一个味道!
巧合如此多……
这相府千金总不能是阿叔的心上人吧?
不对不对,年龄对不上。
莫不是心上人转世?
胡菁菁上下打量着赵清雾,同时在心底暗暗想着这其中的关联。
赵清雾也在暗暗打量胡菁菁,和胡菁菁视线对上时她先开口道,“你便是前日里在大街上同李郎闲话家常的姑娘?”
胡菁菁心下一怔,忙回道,“是的,前日我刚来京城,未曾想就与遥善兄迎头碰上了,一时高兴便站在街上同遥善兄闲聊了几句。”
“你唤他的字?”
“呃,此前我一直着男装,所以和李兄、张兄便以表字相称。”
“这倒也没什么,不过既已换回女装,以后便改了称呼吧。”赵清雾招招手,旁边就有一丫鬟端给胡菁菁一盏茶,胡菁菁接过后正要喝,赵清雾又说,“你与李郎兄妹相称,我这做嫂嫂的也跟着唤你一声妹妹吧,希望胡妹妹不要嫌弃才好。”
胡菁菁眼睛清亮亮地笑着接话道,“当然不会嫌弃啦,原是我高攀了呢。”
见胡菁菁的态度不似作假,赵清雾这才掩唇笑起来,之后又拉着胡菁菁亲亲热热地说了好一会子话,这时胡菁菁才吞吞吐吐着问出埋在心里的问题,“嫂嫂可知杨臻臻是谁?”
赵清雾惊诧道,“可是‘百福骈臻,千祥云集’的臻?”
“正是。”
“那是我外祖母的名讳,不过她老人家过世已久,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名字的,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不是听来的,是看来的,挂在人参精洞府里的那幅画上写着呢。
怪不得这赵清雾和那幅画像上的人如此像,原来真是一家人!胡菁菁腹诽道。
但要直接说出实情好像不行,先不说她并不知道人参精和赵清雾的外祖母之间有怎样的渊源,要是赵清雾问起来她可解释不清,再者说她外祖母的画像被一个陌生男子挂在家里这件事吧,也不是所有的凡人女子都能接受的。
左思右想间,胡菁菁便沉着应答,“我幼时在外游历时曾在借住过的一户人家里见到过她的画像,当时觉得甚美便把名字记住了,想来也是缘分,竟在此遇见她的后人。”
“妹妹可还记得是在哪户人家里见到的?”
“不记得了。”
“也不怪你,我外祖母过世得早,我也不太记得她的长相,都说我和外祖母长得像,是以你一提到画像,我总想着看一看到底有多像。”
“我外祖母她和妹妹你也有相像之处,都不喜欢拘在家里,总喜欢扮成男子模样往外跑,你能见着她的画像,说不定真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呢。”
自此赵清雾和胡菁菁说话时更见亲昵,直到胡菁菁提出要走时还泪眼婆娑地一留再留。
从赵清雾的房间出来时张生已经等在院子中央,说是已经和李孟真道过别了,随时可以和胡菁菁一起走。
胡菁菁原想着也去和李孟真道个别,张生却说,“遥善兄已经上朝去了,他说我既已和他道过别了,就当你也和他道过别了,不用再单去一趟。”
胡菁菁转身瞧了一眼李孟真书房的方向,之后长叹一口气,转身便往外走,且边走边说,“那就这样吧!咱们先回东山去,我在山上住着,你在山下住着,日日都能见上一面,甚是方便。”
待到哪一日你厌烦了我,我再天大地大任逍遥去。
胡菁菁想得挺好,但当她骤然回到东山后见着来不及躲藏起来的人参精时,哇一声就哭了,“怪不得阿叔总不愿意出来见我,原来您那时竟受了如此重的伤……”
人参精的白发比三尾狐狸精的白发还要白上几分,且还会时不时咳上两声,听得胡菁菁心绞疼,而后咬牙切齿地说,“我发誓我一定要把那个为非作歹的贼人找出来!之后再把他大卸八块!”
蝴蝶精嗤笑道,“就凭你?”
胡菁菁恶狠狠地回,“对!就凭我!”
从蓉蓉到郎昆,罗芙芙,再从祖祖到阿叔,死的死,伤的伤,真叫胡菁菁难受极了。
一直以来祖祖和阿叔总想用各种法子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想让他们这些小辈参与到江湖事中去,因此胡菁菁也未曾想过去把蓉蓉教坏的恶人找出来,更没去深究过大名府的疫病源头,可现如今就连阿叔都成这样了,她真的不能再坐视不理了!
她这个湖底小妖不仅要替凡人替天行道,也要替他们妖界替天行道!
人参精和三尾狐狸精自然不会让胡菁菁去涉险,因此再次用术法把她困于湖底。
胡菁菁表面答应得好好的,说一定会在湖底潜心修炼,直至修为再上一层楼,但转头趁人参精和三尾狐狸精不注意时就溜下山去了。
这次她先跑去找了张生,告知他此行凶险至极,不能带着他一起去。
张生用力握住胡菁菁的手,掷地有声道,“纵是刀山火海又有何惧?且我自诩比你聪明不止百倍,与你同行,怎知不是如虎添翼呢?”
胡菁菁冁然一笑,“如此,那便试试看吧。”
自此完。
靠着十个收藏坚持到现在,终于写完了,长舒一口气。
凡人篇告一段落,也是做到了首尾呼应,初章为凡人替天行道出发,末章为妖界替天行道再次出发。
至于能不能接受张生,且让她自己去抉择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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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第 8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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