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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善良之心

……

我是什么时候、对她动心的呢……

冰冷的雨落在肩膀、衣襟上,却唯独没有落在他的脸上。

…那是当然的,阿飞正戴着面具,孑然一身地站在雨隐村的高处。雨隐村破落高楼林立,唯有空壳般的城镇与连绵不绝的冷雨。

感受不到风意,扑面而来的,只有自己炙热的吐息。

这个世界,也只有自己而已。

人的一生,说长不长,只有短短几十载而已,也恰是这仅仅几许春秋,却能将一个鲜活的灵魂磋磨到只剩一抹死水般的平静。

少年时那些鲜活、生动的记忆,依旧深深铭刻于自己灵魂深处——可那又如何?连追念都已无力与苍白,他的灵魂深处,只余下了无尽的叹息和孤独。

他想,人的一生,大概是需要某种执念的——一种可以坚持自己、渡过这漫长岁月的、救命剂。

这种救命剂,充斥在每个人心中,可以是「希望」,是「理想」,是「爱情」,甚至、最后化为「执念」。

随着年岁增长,独自一人行走久了,他愈发明白这一点。也正是明白,它才会失去了作用——他再也无法蒙蔽自己,哪怕心有疑虑「月之眼」也非全然完美世界,可他再也无法回头。

因为「执念」、已经成为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成为「忍者」,从一开始就意味着磨灭人性,可人类并不会承认——于是,杀戮便扣上了正义的理由,也许是保卫故乡、也许是为了荣耀、或是为了某个人……总之、麻木是必要的,只有这样、人类那脆弱的心才不会被罪恶压垮。

他见到了太多、太多,无可否认地、他也犯下了同等罪孽。

随着小南、长门的哀嚎,「晓」便从此诞生。他切断了外援,致使弥彦走投无路,最终死在了同伴的手下。

只有无数人的尸山血海堆砌,才有当下「晓」每一位成员的成就。

人与人各不相同,人与人也各自相同——背后的呜咽与灵魂的啜泣,已经使人厌烦。

在追逐「执念」岁月里,他遇到了两个人。

雾隐村的干柿鬼鲛,长年执行诛杀同伴的任务,在这被鲜血浸染的灵魂深处,依旧发出了深深拷问:「我、究竟是谁?」

……以及、成长于遥远森林里的右代宫雏碧。

右代宫雏碧没有阅历、没有城府,灵魂干净得像一个雏鸟——这样的她,却似乎拥有着与生俱来的强大力量。

人是需要指正的,因此教育便从此诞生。学校里传授的,也不仅仅是书本上的知识,而是性格的塑成——如何学习、如何交流、如何建立正确的品德。

如果让幼童玩弄高杀伤力的武器,那必然会造成不可低估的后果。

右代宫雏碧,是一个根据天性自由成长的人。

嘴上说着「我是最强的」、「每个理想的建成都建立在背后的痛苦上」,右代宫雏碧第一次面对奄奄一息的敌人,居然颤抖地连剑都握不住。

对、她是一个没有被压抑了天性的人。

为什么年长者会偏爱婴孩,因为婴孩身上蕴藏着最初的美好——从他们降临的最初,祝福便由此诞生。他们根据天性肆意生长,那些被岁月磨砺灵魂的人们,会在他们身上,看到自己曾经的模样。

他想要守护她的纯真,不为别的……也是为了、守护自己最初的那颗善良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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