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到了一月底,期末考试临近。
整个考试月陈灿都会泡在校图书馆里,按老师划的考试范围抱着书啃。他不是聪明的人,为了不落后太多只能加倍花费时间去补。
A大的分数线高得令人咋舌,陈灿在高考前就有所了解,只不过那时候他的目标还是本科,没想过有一天竟然能有机会坐在重点大学的课堂上,但喜悦只是一时的,接踵而来的是繁重的课业压力和无尽的焦虑。
大一一整年陈灿都过得很不好,每天被压得喘不过气,还要应付一个总是戏弄他,随意占据他学习时间的周途。
陈灿时常怀疑自己是否坚持得住,但总归是他低估了自己的忍耐力:小测考了倒数就找来答案解析一遍一遍地看,直到弄懂为止;和周途做完也能爬起来去书桌前继续那张没做完的试卷,身后聪明的讨厌鬼还在酣睡,但这些都和他没有关系。
长此以往的坚持下来,陈灿的期末成绩没再倒数,爬到了班级中下游的位置,尽管这排名依旧不好看,但他没气馁,来这里的大半年里见识到了许多东西,了解到有些事不是光靠努力就能做到的,恰如要取得班级第一,更需要的是一个聪明的脑子。
但就算是这样,他依旧没有放弃。
那件事之后周途诚心道了歉,但陈灿很久没主动和他说过话。
陈灿又搬回了宿舍,每天去图书馆,再挤出时间去牛排店打工,钱差不多攒够了,可以在过年的时候给周父周母买新年礼物。
越临近考试陈灿越容易焦虑,经常梦里都是自己不及格的试卷,在黑暗里惊醒,背靠冰冷的墙壁呼吸急促,要缓好久才能重新睡下。
这种高度紧张的情绪一直延续到最后一科考完,陈灿背着书包从教学楼下来,刚走了没几步就接到周途的电话,“来宿舍。”
陈灿在门口磨蹭了一会儿,没找到钥匙。
门突然开了,房间里的暖气慷慨地泄出来,周途站在门后,神色如常,“愣着干嘛?进来啊。”
陈灿进了门,照例开始脱衣服,毛衣又宽又大,脱起来麻烦。
周途盯着他动作,不可置信道:“我叫你来就是做这个的?”
难道不是吗?
陈灿奇怪地看他,毫不掩饰的肯定让周途觉得心烦,“过来。”
陈灿顺从地走过去,低眉顺眼地站定,他不知道周途又要干什么,潜意识里只温顺地服从。
没料到周途会突然将他整个人抱起,双脚离地时陈灿下意识挣扎,动作太大,两个人差点滚进沙发里。
“别乱动!”周途把人往上掂一掂,感觉不怎么吃力了。还没高兴他的健身成果,就看到陈灿瘦得轻微凹陷的脸颊,下意识腾出手去摸他屁股,果然小了一圈。
这个想法一冒头,周途被自莫名其妙的想法惊呆了,把人撒开,捧着杯子喝了一大口水。
这是在干什么?
周途把手掌贴在微烫的脸颊上,突然感到一阵迷茫,前些日子每天去健身房练肌肉稍有成果就急着把陈灿喊过来掂一掂,像是想证明什么,看他瘦了会莫名觉得心软,还会为小了一圈的屁股蛋惋惜……周途脑子里瞬间空了,无限循环着一句鬼畜的话:你就是馋他身子!
陈灿站在原地,身上裹着那件肥毛衣,除了黑点壮点全身上下无甚特点,如果硬要找出一个的话,那就是眼睛很黑很亮。
眉眼温顺,没有一点攻击力。眼型圆钝,睫毛长,哭的时候被泪水沾湿就贴在眼皮上。
这是初次周途就发现的。
那时陈灿央求他可不可以先不生孩子,让他先读完大学。周途一听就知道是他妈没有事先沟通清楚,导致对方会有这种想法,只是那会儿周途讨厌这个乡下人,恶狠狠地说不行,不许上学了就待在这里直到生出孩子为止。
之后周途就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变了味,他开始刻意避着那个乡下人,甚至不想看到那人一瘸一拐地走路。
后来过去了好久,某天晚上他从浴室出来,乡下人把衣服脱了个干净,然后拿出一枚套,小心翼翼地看向他,像是在恳求。
这时候周途才知道,这人在讨好他,即便很不情愿。
想到这里,周途发烫的面颊终于渐渐冷下去,刚才急匆匆灌下去的那杯凉水让胃部十分不适,偏这时候陈灿还要问:“还做吗?”
周途转身不看他,窝进沙发里,把抱枕按在胃部企图缓解那一点痛,语气冷硬:“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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