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铄府密探盗《血脉禁录》被香如故目击。凌落尘查案卷发现二十年前拍卖行婴儿失踪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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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那一声轻微的脆响,在周遭水妖的咆哮、建筑的倒塌和远处的厮杀声中,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香如故却感觉像是有一根弦在自己脑子里绷断了!
她猛地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怀里那只奄奄一息的小白狐。
小家伙正叼着从她发髻里咬下来的、那支青蘅所赠木灵簪的一小块碎片——正是簪头那朵含苞玉兰花的花瓣尖端!它那湿漉漉的小嘴还在无意识地咀嚼着,琉璃般的眼睛里没有半分愧疚,反而透着一股…如释重负的嫌弃?仿佛刚刚吐掉了一块难以下咽的腐肉!
“你…你个小混蛋!” 香如故气得差点当场把这恩将仇报的白眼狐狸扔出去!这可是青蘅给的!虽然来历不明,但好歹是件值钱玩意儿!而且那清凉的木香确实让她在混乱中清醒不少!现在倒好,被这牙都没长齐的小东西当磨牙棒啃了!
她心疼又肉痛地去掰小狐狸的嘴:“吐出来!快吐出来!这不能吃!”
小白狐被她掰得呜呜直叫,小脑袋使劲往后缩,死死叼着那块木头碎片,死活不松口。一人一狐在冰冷的泥水里较着劲,场面一度十分滑稽。
就在香如故快要成功把碎片抠出来的时候——
“咻!”
一道极其细微、却带着尖锐破空声的黑影,如同鬼魅般从她头顶上方不远处的凌府内院方向疾掠而过!
那黑影速度极快,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若非香如故正仰着头跟小狐狸较劲,根本不可能发现!黑影掠过时,带起一阵微弱的气流,风中夹杂着一丝极其隐晦的、如同金属摩擦般的冰冷锐气!
这气息…和白天祭典时,凌落尘身上那种属于凌家的、神圣威严的金系气息完全不同!更加阴冷,更加锋利,带着一种不加掩饰的贪婪和掠夺意味!
香如故的动作瞬间僵住!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她猛地抬头望去,只见那道黑影如同矫健的夜枭,几个起落,便悄无声息地落在了西跨院连接内院的一道高墙之上,身形一晃,眼看就要消失在墙外的黑暗之中!
而在那黑影的腋下,似乎紧紧夹着一卷东西!借着远处战场摇曳的火光,香如故隐约看到那卷东西的封面一角,似乎用一种极其古老、扭曲的暗金色文字,书写着几个模糊的大字!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字形…虽然扭曲难辨,但那暗金的色泽,那散发出的、与凌家祭典阵旗上符文同源却又更加古老晦涩的气息…和她白天在凌家藏书阁附近鬼鬼祟祟张望时,无意间瞥见的某本被重重锁链封存的古籍封面…几乎一模一样!
《血脉禁录》?!
凌家据说收藏着无数古老秘闻、尤其是关于各种稀有血脉记载的**?!
香如故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白天凌落尘主持祭典,凌家大部分力量都被调动,戒备看似森严实则内里空虚…这个黑影,是趁着水妖夜袭制造的混乱,潜入内院藏书阁偷东西的!而且偷的还是这本明显非同小可的《血脉禁录》!
他是谁?!凌铄府的人?!还是其他觊觎凌家秘密的势力?!
眼看那黑影就要翻过高墙,彻底遁入黑暗!
“站住!” 一声厉喝几乎是脱口而出!香如故自己都吓了一跳!
那高墙上的黑影身形猛地一顿!显然没料到在这混乱的后院角落,居然还有人!他霍然转身!
月光和远处跳跃的火光,短暂地照亮了来人的侧脸——一张极其普通、毫无特色的中年男人面孔,属于扔进人堆里就找不着的那种。但那双眼睛,却如同淬了毒的匕首,冰冷、锐利、充满了被撞破行藏的惊怒和杀意!目光如同实质般,瞬间锁定了墙下泥水中抱着白狐、狼狈不堪的香如故!
四目相对!
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冰锥,狠狠刺向香如故!她感觉呼吸都停滞了!怀里的小白狐似乎也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发出一声恐惧的呜咽,缩进了她怀里瑟瑟发抖。
那黑影眼中杀机毕露!他显然不想节外生枝,右手猛地抬起,一道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暗金色厉芒,如同毒蛇吐信,悄无声息却又快如闪电地朝着香如故的咽喉激射而来!
香如故亡魂大冒!她想躲,但抱着狐狸,脚下是冰冷的烂泥,身体僵硬得根本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夺命的金芒在瞳孔中急速放大!
完了!刚出狼窝又入虎穴!这次真要交代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嗷呜——!!!”
怀中的小白狐再次爆发出凄厉的尖啸!比刚才吓退水妖时更加高亢!更加刺耳!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决绝!
随着这声尖啸,它额头中央,那个米粒大小的、散发着微弱五色光芒的奇异符文,再次骤然闪现!这一次的光芒,比之前清晰了许多!
嗡!
一股虽然微弱、却异常精纯古老的气息再次如同涟漪般荡开!
那激射而来的暗金色厉芒,在接触到这股气息涟漪的瞬间,竟然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极其柔韧的墙壁,速度骤然一滞!轨迹发生了极其细微的偏转!
嗤——!
金芒擦着香如故的脖颈飞过!带起一丝火辣辣的痛感!最终深深没入她身后不远处的烂泥地里,只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小孔!
香如故惊出一身冷汗!后怕的感觉让她双腿发软!
而墙头上的黑影,在小白狐额头符文闪现的刹那,那双冰冷的眸子里,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骇!如同白日见鬼!他死死地盯着香如故怀里那只不起眼的小白狐,又猛地扫了一眼香如故的脸,眼神充满了震惊、贪婪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五色…女娲…气息?!”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不清、如同梦呓般的低吼,声音里充满了极度的震撼!
但此刻,远处传来凌家护卫急促的呼喝声和脚步声,显然这边的动静引起了注意!
黑影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和忌惮,他狠狠瞪了香如故和她怀里的小狐狸一眼,那眼神复杂得如同要将她们生吞活剥!最终,他不再犹豫,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翻过高墙,彻底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只留下一缕冰冷的锐气余韵。
香如故抱着依旧在瑟瑟发抖的小狐狸,瘫坐在冰冷的泥水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脖子上被金芒擦过的地方火辣辣地疼,提醒着她刚才距离死亡有多近!
“女娲…气息?” 她低头,看着怀里这只虚弱的小白狐,额头那点奇异的符文早已消失不见,小家伙又恢复了奄奄一息的状态,仿佛刚才的爆发耗尽了它所有的生命力。“你到底…是什么?”
远处凌家的战斗似乎接近了尾声。水妖的咆哮声减弱,金光重新占据了上风。混乱正在平息。
香如故不敢再待在这危险的后院角落。她挣扎着爬起来,抱着小狐狸,拖着疲惫不堪、沾满泥泞的身体,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西跨院那个充斥着“人间烟火气”的角落挪去。她现在只想找个地方藏起来,处理一下伤口,再给这只来历不明、似乎还招灾惹祸的小狐狸弄点吃的。
然而,当她好不容易摸回那个熟悉的、弥漫着混合气味的角落时,却发现这里气氛有些不同寻常。几个粗使婆子和低等仆役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什么,脸上带着惊惶和后怕。李婆子难得地没有骂人,而是脸色发白地站在一边。
“…太惨了…听说钱庄里,连看门狗都被掏了心…”
“…二公子亲自去验的尸…回来时脸白得吓人…”
“…说是心脏都焦黑了…还有那蛇鳞印子…跟上个月南城布庄那案子一样!”
“…这都第十几起了?到底是谁干的?妖怪也没这么邪乎啊!”
钱庄…焦黑心脏…蛇鳞印子…
香如故的心猛地一沉!永盛钱庄的灭门案!凌落尘亲自去现场了!还验了尸!
她抱着小狐狸,悄悄缩到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竖起耳朵仔细听。
“…唉,二公子回来就一头扎进静思斋了,听说在翻旧案卷宗…”
“…翻旧案?这新案子还查不过来呢…”
“…好像说是…找什么关联…好像提到二十年前…什么拍卖行?”
二十年前?拍卖行?!
这几个字如同惊雷,狠狠劈在香如故的脑海里!瞬间将她从刚才的惊魂未定中炸醒!
二十年前…拍卖行…失踪的婴儿…
她白天在书房偷看卷宗时,那张潦草的纸条!那上面写的…云氏遇害后不久…其夫香珩失踪…其女下落不明…而旁边标注的…就是“二十年前北海拍卖行爆炸案,唯一幸存者是婴儿”!
难道…凌落尘在查的旧案卷宗…就是那个?!他要把钱庄的新案和二十年前她母亲的案子…甚至和拍卖行爆炸案联系起来?!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混合着巨大的恐惧和一丝渺茫的希望,瞬间攫住了她!凌落尘…他到底查到了什么?他会不会…已经怀疑到她的身份了?
香如故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小狐狸,小家伙温热的身体似乎给了她一点支撑。她抬起头,目光穿过混乱的人群和破败的院落,望向凌府深处那灯火通明的方向。
静思斋…
凌落尘就在那里。
他翻动的案卷里,是否正藏着揭开她身世之谜的钥匙?而那把钥匙,会不会也同时指向…她死亡的绞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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