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燃恍惚又觉得自己躺进了医疗舱里,她睁不开眼,也抬不起手,只觉得周围冷得刺骨,意识涣散,只有偶尔能听见远处电子门开合的声音。
玻璃舱顶偶尔会透一些光下来,但光线对于她来说太亮太刺眼,一切都模糊不清楚,偶尔机器运转的声音,偶尔零碎的谈话声,偶尔沉稳的脚步声,都不会离她太近,像是在旁观望,放任她一个人在那里躺了很久很久。
但会有一个身影,离她的医疗舱很近,弯腰俯视她的时候会把刺眼的光线遮出一圈人形的虚影,有时用手擦拭着玻璃罩会发出轻微刺耳的声音,有时调用机器然后莫名地叹息,有时沉默地往旁边一站就是很久很久。
风燃平静得不为所动,似乎所有的情绪都已经抽离干净,只是躺在那里,没有任何思考。
那个人陪伴她的时间很长,来的次数也很多,房间里最喧闹最慌乱的一段时间里,她总算能听清一点他们在说什么了,在恐惧,在焦虑,在懊悔,似乎是星星要掉下来了,其他人依旧是离得远远的,到最后甚至都不来了。
那个人来的时候,房间里不知怎么好像关掉了灯,她看不见人影了,只有水滴在玻璃罩上的声音,一点一点地像是要把罩子凿破,哽咽声重新组成一个模糊的人形,就这么跪在她的身边。
难以消弭的无助悲伤织成一张漆黑粘稠的网,穿过医疗舱想把风燃束缚在这里,可是那一瞬间她无论如何都想出去,用尽全力从平静中坐了起来,睁开眼,夕阳的金光洒满床铺,呼吸又重新流动起来。
一旁的沈时迁惊讶又担忧地看着她:“燃燃,怎么……”
风燃的视线模糊,侧身坐在床边的沈时迁,身形与跪在她医疗舱边的人相重叠。
她扑过去抱住沈时迁,脑袋还有些晕晕的,心脏在胸腔内震得全身发麻,眼泪久远得像是枯木上长出的新枝,一行一行,一簇一簇地,把到处浸得潮湿。
沈时迁温柔地回抱住她:“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
风燃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那种无助的悲伤被根植进她心里,像寒冬腊月的坚冰,只能依赖着沈时迁的体温一点一点融化缓解过来。
她扒着沈时迁点了点头,心情平复一点之后有气无力地说:“身体好难受,都怪你。”
沈时迁没分辨出这是她娇气的迁怒,而是紧张地看着她:“具体是哪里难受,我叫西森再过来看看。”
风燃抬头,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然后迅速在他唇角亲了一口:“骗你的,但是我现在好饿。”
她嘀嘀咕咕念叨个不停,又乖又软像是在撒娇:“我是不是睡了很久?太阳都落山了,啊,但是你们风口挥发降温的时候设置的温度是不是太低了,我都做噩梦了,不过现在应该不发烧了吧,我想回家了。”
沈时迁对她百依百顺:“那我们再做一个身体检查,指标都正常就回家好吗?你想吃什么,我让机器人现在就准备。”
风燃已经克制地有一段时间没吃药了,觉得西森也不会有机会能鸡婆到她,于是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让他们随便做一点吧,我想吃米饭。”
风燃此次发烧来势汹汹,来得快去得也快,好在没有别的并发症状,看起来药物沉积的治疗初具成效,西森很欣慰,毕竟光这件事他就愁了大半年。
但很快又觉得数据有些不对劲:“白医生开给你的那些药你没吃吗?”
风燃把小九从花瓶里掏了出来,隔着纸巾捏它触手里的水分,头也不抬地说:“没吃。”
西森:……
西森不敢招惹她:“行吧,你自己没事就好。”
哪儿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在负重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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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蓝的厨艺不如沈时迁精湛,程序化做出来的饭菜有种预制菜的感觉,点名要吃米饭的风燃吃了半碗就觉得干巴,放下了碗筷就静静看着沈时迁吃饭。
沈时迁的用餐礼仪其实没有很精细,但是看起来很认真,仿佛对食物充满了敬意。
风燃在心里估算他每盘菜夹筷的频率,正数到一比一比一的时候,他放下碗说自己也吃饱了。
要是在以往,风燃吃完饭要么直接回房间写作业,要么去实验室做测算消磨时间,但现在心境不同了,她想跟沈时迁在一起多待会儿。
为什么光是看着这个人,心情就会觉得兴奋雀跃难以安定呢,明明已经互相认识了解这么久了,但太过了解也不太好,仔细思考就发现这人身上的特质自己居然都喜欢,巧合到可怕,甜蜜的苦恼。
风燃桌子底下的腿踢了踢他:“你一会儿要做什么啊?”
沈时迁:“处理批复军部的报告跟文件。”
有点扫兴,但自作孽不可活,毕竟这人这段时间确实是鸽了很多工作,风燃不予评价,再一次把自己的因素摘了出去。
风燃:“哦,不过说起来应该也快了吧,五号黑洞。”
就是之前风燃测算出来在北方大区将新生成的黑洞,事实上就算没有风燃的干扰,前世的五号黑洞也是差点突破恒星级的存在,光是跟异种的战争就断断续续持续了差不多一年。
提起这个风燃才想起来,她之前改动环境数据的事只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跟她一样知晓未来的沈时迁,但他之前还是一声不吭地应了,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男人的演技也很好。
沈时迁不太喜欢这个话题,叹了口气:“是,可能监察就是这两个月的事情了,到时候估计又要出征。”
风燃:“叹什么气啊,守护帝国和平不是你的英雄主义吗?而且还可以趁机敲打,把三四军抢回来。”
沈时迁:“你真这么想吗?”
风燃:“我喜欢你意气风发闪闪发光的样子,那样看起来很特别。啊,前提是对比对象不是我,虽然你哭起来的样子我也喜欢,但是怎么说呢,我其实对现状已经很满足了。”
沈时迁离开座位来到风燃跟前,一把将她抱了起来,难以克制地深吻,Alpha的犬齿磨得人舌根疼,头皮发麻,信息素涌动。
银丝牵断,风燃艰难地平复呼吸,沈时迁又蹭着去吻她的腺体,似乎又敏感地陷入信息素饥渴,鼓动又勾人的气息像是要把人的理智都熔断。
风燃在他怀里扑腾了一下,勾着他的脖子捂住他的嘴:“你不许这样!”
沈时迁忘我地去舔舐风燃的手心:“为什么?你不是喜欢我这样吗?”
但也不能整天纵欲吧,她最近因为这件事感觉自己的风评越来越差了,分明变成这样都怪沈时迁。
沈时迁抓着她的手覆在自己胸上:“因为你说喜欢我,我很高兴,我的身体也很高兴。”
风燃的脑子都要烧起来了,开始怀疑之前的那么多次是不是有被沈时迁牵着鼻子走的嫌疑,她只是稍微用力一抓,沈时迁就发出难耐的娇喘,这怎么让人把持?
在风燃掀开了他的衣领正要咬下去的时候,终端震了一下紧急拉回了她的理智,毕竟星瞳平时还是很有眼力见的,如果不是比较重要的消息不会在这种时候打断她。
[罗勒:燃燃,明天我就要出发去澄明星了,你能来送送我吗?]
风燃心里咯噔一下,彻底没了兴致。
她按住依旧蠢蠢欲动的沈时迁,灵巧地从他身上滑了下去,然后把郁闷化为力道抽在他后腰下的两块软肉上,周身的信息素不降反增,烈酒上头,浓郁得令人腿软,沈时迁激灵一下,几乎站不稳,跌跌撞撞最后跪在风燃面前。
她温柔地抚摸着沈时迁的脸,看着他在信息素环绕中不能自已的表情:“好啦,我现在还有事情要处理,你能乖乖忍耐吗?只是一天而已,能做到的吧,不然到时候出征我不在岂不是更难过?”
虽然沈时迁说她是好人,但风燃自己还是有点不确定,毕竟正常人应该不会对喜欢的人做这么过分的事情吧?不过沈时迁看起来也挺喜欢的,所以她应该也不用改?
沈时迁还蹭着她的手,让风燃有点心软,但这种心软在她的扭曲面前有些微不足道,毕竟沈时迁越是露出这种姿态,她就越想欺负他,明明他自己要是能学会忍耐与克制也能轻松很多。
她慢慢撤去信息素,在他身上胡乱摸了摸:“宝贝,听话,好好忍耐住了,明天晚上就给你奖励。”
沈时迁的理智微微回笼,但却因为她的动作更加难受,眯着眼睛看向风燃,嘴唇咬得红艳:“你是故意的吧?”
风燃装傻:“你在说什么呀,赶紧从地上起来吧。”嘴上这么说着,手指却没停止作恶。
只是顺着休闲裤正中的缝合线摸了一会儿,沈时迁的腰就忍不住高高抬起,在风燃的拿捏下越来越湿,原本好不容易站起来又力竭倒在风燃身上。
风燃扶住他,不在意被弄湿的手指,只是看着有些失神的沈时迁,又黏糊糊地摸他的脸,笑得格外明朗:
“宝贝你真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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