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裴正清的时候,鸭王激动的老泪纵横,连飞带扑撞进了裴正清的怀里。裴正清接住了它,内心百感交集。摸着鸭王身上柔软光滑的羽毛,他才安心鸭王是真的回来了。
鸭王瘦了不少,抱在怀里都不坠手了。它在回文姬手里一天好日子也没有过到,还得尽量把自己装成一只普通鸭子。忍辱负重受煎熬的这些日子里,鸭王感觉和在地狱走了一圈差不多。还好回来了,又能吃了。
“裴正清,你不知道我的日子有多苦……”
“她就真的给我吃糠咽菜……”
“每次出去办事都要把我五花大绑,我身上都有印子啦……”
鸭王又流下了两滴泪水,扎巴扎巴眼睛看着裴正清,问出了关键的话:“你啥时候发现我丢了?你肯定要急坏了。”
裴正清:“……”
裴正清打定主意绝对不能告诉鸭王他一直都没发现它丢了,直到回文姬找上门来……就连救它出来的,都是季春山的人马。
“还好,你回来了,我可都要急死了。”
“裴正清,这个任务,实在不行别接了吧,我觉得要出事。”鸭王瘪了瘪嘴,对裴正清说道。被回文姬关起来的日子里,它或多或少听到了一些回文姬的计划。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它第一时间就希望裴正清能终止这个任务,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裴正清脸上一片严肃,看不见喜乐:“终止的话,你我都再也回不去了吧?搞不好,你这条命都要搭进去。眼下都已经成了大半了,若是放弃,岂不是功亏一篑。”
“咱们这么做,是在帮着外人害你的明棠海,你真能忍心?!”鸭王瞧着裴正清,不信他会有这么冷血。昔日小两口的恩爱甜蜜都飞哪去了?!
“明棠海,永远都是裴正清的。”不是他的,一直都不是他这个裴正清的。苦涩涌上心头,裴正清撇过了头。
鸭王见他回避,就不爱看这小子装逼的样子,特地跑到人面前故意说:“要不要我帮你查查看好感值有多少?”
裴正清哪里有那个胆量听,一把捂住了鸭王的嘴:“别说了!我不想听!”
“好感值只有80,比之前的95低了很多。”鸭王打掉了裴正清的手,故意声音说得很大。
裴正清难过的抱着头,闭上了眼睛。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差一点点就要忘记自己来这儿的目的了。他裴正清,注定要是做一个恶人的。明棠海要恨,就恨他好了。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其实你也不必难过,既然你决定要回去,就应该要明白——在天人们的布局下,历来宿主,就没有哪个基建值和好感值能并存的。没有人会一直包容你,一直在原地等着你。你完成你的任务,消耗的是你爱人的感情。”鸭王想起数千年来被系统局选中的宿主,都是为了回到自己的世界选择做任务,沉默了。
它只是一个系统,没有资格替别人做决定。裴正清愿意留下来也好,想回到自己的世界也好,都是他自己的决定。他本就不属于这里,选择回去,也是人之常情。只是,为什么他现在看起来,那么的难过呢?
北静王府内。
地宫已好大半,回文姬做事再也不顾及旁人,在王府来去自如。今夜,她要见一个非比寻常的人。回文姬换好了夜行衣,蒙上面罩,遮去一脸的不耐烦,几步就出了府门。
一进张府,里面没有一个人。黑夜笼罩下,暗处的人看不清脸,只觉身形瘦弱,夜风一吹,都见他身子晃了一下。
“你急的要见我到底有什么事情?”男人的嗓音略带沙哑。
回文姬眉头一拧,撤下了面罩,颇为恼火:“你去和季春山说一声,叫他不要再插手我的事情了!”整个大越,她最忌讳最怕碰面的,就是季春山。可偏偏,那个人已经盯上了她。回文姬受限不少,动作也放不开,心里窝火。
“那天的目标并不是你。”张淼摇了摇头,走到了月光下。
“不是我也不行!”回文姬绷着脸,说不出的难堪:“总之你去和他说,不要再管我!我若是做成了这件事,少不了他的好处;反之,若是一味阻拦我,我一定要叫他尝尝我的手段。”
面对回文姬的逼迫,张淼并没有立刻答应下来,只是一脸愁怨的看着回文姬。
回文姬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怀疑的眼神将张淼上下打量一番:“你真的和季春山关系很好吗?你确定他什么都听你的?”怨不得回文姬起疑心,当初和张淼合作的时候,都说得好好的,现在接二连三出事情,回文姬早就有见血的意思在里面了。要不是看着他俩确实有情分在,回文姬早就解决了张淼。
张淼终于点头答应了:“我会和他说的,你别急。”
张淼是一言九鼎的人,回文姬不再疑心,看了他一眼就走了。
过会后,张府终于亮起了灯。摇曳的烛火照亮了张淼的半边脸,却照不亮他漆黑的眼眸。张淼疲惫的伏案写信,这封信言简意赅,写得时候却耗费了他大量的精神。张淼将写好的信纸盖在了自己的脸上,仔细闻着墨香。犹豫了半天,张淼还是将信给季大人送去了。
这封信混在密函里面,早早的就被送到了季春山手上。信封上有张府特殊的记号,季春山第一封看得就是张淼的信。
二人早已不是青葱少年,赵淼也已经很久没给季春山写信了。季春山拿着信,只觉得重的很,压得他胸口疼。
季春山到底还是拆开了。
傍晚吃过饭,韩江流照例推季春山出去转了转,绕着花园走了一圈,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韩江流要服侍季春山沐浴更衣,被季春山推开了手,韩江流狐疑的看着他:“外头天热,转了一圈身上出了不少汗,还是先沐浴更衣吧。”
季春山脸上闪过两朵不可思议的红晕,开口说话的时候喉咙都有些紧:“我一会要去一趟张府,晚上你自己睡吧。”
韩江流竖尖了自己的耳朵,也没听见下文,心里自然也不大痛快。自从他跟了季春山后,一开始也和普通伺候的人没两样。后来季春山出事了,再也站不起来了,就只留了一个韩江流在身边,再也没有去找过旁人了。韩江流一直当是自己魅力大,心里嘚瑟的不行,直到现在,季春山说又要去找张淼了。
韩江流站在一旁不吭声,季春山见他脸色沉沉也说不出什么宽慰的话来:“为了些公事。”
季春山一到门口,张府的人就赶忙把他接了进去,一直送到了张淼的屋子里,才合上门出去了。
“屋子里这么暗,怎么不叫人多点几只蜡烛?”季春山有些不自在,屋子里一支蜡烛也没有,甚至比外面还要黑。他记得张淼以前不这样,怎么这几年越来越喜欢黑暗了。
“再黑,我也看得清你的眉眼。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过了,但我心里一直记得你的样子。”张淼的嗓音略带沙哑,明晃晃的暗示季春山。
季春山抿紧了嘴唇,心里有什么地方软软的。他和张淼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少年情谊犹在,自然比旁人亲近不少。季春山的身份在季家很尴尬,是他的父亲,季非臣,或者说是养父更贴切,力排众议,将他视如己出。在外人看来,季非臣是国之重臣,手段狠辣无恶不作,但季春山依旧感念这个男人。
做季家的孩子注定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季春山从小就知道自己肩负着整个国家的未来,所以他狂躁又冷血。在最冲动最压抑的年纪,张淼像一束光,照亮了季春山。起初,是季春山先引诱张淼的,后来,当他想结束这段关系时,发现张淼早已经离不开他了。
终究是他亏欠了张淼。
从小所处的环境和肩上的压力叫季春山变得敏感多疑,他不会为任何一个男人停留下脚步。当张淼苦苦哀求他的时候,季春山选择通过一个又一个的男宠,来逼退张淼。张淼是个实心眼子,他知道季春山肯定是爱他的,才会想赶他走。因为,他见过季春山爱的发狂的样子。
张淼蹲在了季春山的轮椅边,伸手摸上了他的大腿,却被季春山一把打开:“和我断了吧,你真的不爱我。”
“你胡说!我最爱的人就是你!”
“张淼,以前是我年轻不懂事,把你拉下了水。但你和我不一样,你不喜欢男人。我不希望你为了我,一直耽误你自己。”
“呵呵,你就确定韩江流就是爱你的了?万一,他也不喜欢男人呢?那你现在岂不是一个笑话?哈哈哈哈……”张淼不死心的又把手贴了上去。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爱。”季春山脸上阴的不行,伸手直接捏住了张淼的下巴将他的头抬起:“张淼,你别逼我对你动手。”
张淼见他一脸阴郁,缩回了自己的手,任由季春山捏着自己,也不反抗。
季春山见他坦坦荡荡,倒显得自己小题大做,便松开了手,转而又摸上了张淼头顶的发冠:“别再跟回文姬来往了,我不喜欢我亲手缔造的国家,被外人挖墙脚。”
张淼脸色一白:“你既已知晓全部,为什么不杀了我?你不是,最恨叛徒吗?”
季春山没有回答他。
没有得到回应的张淼顿时转悲为喜:“春山,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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