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卓这边,又开了一局,他邀请全班同学一起,包括盛行忱在内。
两人刚洗漱完毕,正准备躺床上彻夜长谈,聊聊几年没聊的话。
顾一卓一通电话打来,说同学聚会,大家都参加,问盛行忱来不来。
电话,盛行忱开了免提。
盛行忱从一开始就拒绝他的邀请:“不去。”
电话里头,顾一卓提议:“你带他一起也行啊。”
盛行忱明摆拒绝:“他也不想去。”说完,便挂了电话。
他们的对话,池弋霁一字不落听完了。
盛行忱刚坐在床边,池弋霁说:“毕业前的最后一聚,不去多可惜啊?”
“我想和你待在一起。”
“我们也不能总黏在一起吧?”
“我想。”盛行忱委屈巴巴地凝视池弋霁,“而且今天你才……”
池弋霁打断他:“以后有的是机会,还是多去社交吧,以后出了社会……”
盛行忱猛地坐起:“我去我去。”他站起朝门口走去,他可不想刚见面就要吵起来。
池弋霁坐直身子,准备下床:“生气了?”
“哪有,我怎么敢。”盛行忱不敢,生怕一句话说得不好听,池弋霁又跑了。
“嗯,我等你回来。”池弋霁给他拿了外套。
“你困你就先睡。”
“好。”
池弋霁在家等着,聚会儿很热闹,盛行忱向来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在别人眼里是热闹,在他眼里是吵闹。
同学们喝得很嗨,很多人都醉了,盛行忱还要帮忙送他们回宿舍,回来已经过了半夜。
回来发现没了池弋霁的影,什么东西也没有,好像他没来过。人没了,盛行忱根本不知道能去哪里找。
翻遍了房子,毫无踪影。
走吧走吧,我怎么也留不住你。让我走,是让你好走吗?等了四年的人,莫名的出现,又莫名的离开,我盛行忱是被当猴耍了吗?
盛行忱又在嘲笑自己的爱多么廉价。
——
从[MISS]手里救出来池弋霁后,妄遇决定把他留在身边。
池弋霁尝试过很多次逃跑,最远一次是到达边界,手机还没连上网,傩族人已经抓到他了。
妄遇分了精力,他们才得以控制池弋霁。
“快抓住他!”
池弋霁被箭射中,倒在草地上,他还想往前爬……好像有个人在等着他回去。
池弋霁再次睁开眼睛,电路眼帘的是一个高大的男人,男人合上书,关心的问道:“醒了?”
“这是哪里?”池弋霁的声音沙哑,这个问题,邱湛羽回答了很多遍。
邱湛羽放在书,站了起来,叮嘱道:“你好好休息,你是我们傩族的继承人,好好疗养伤,过几天你就要管理族里的事情了。”说完便离开了。
每次被抓回来,池弋霁都被撒上失忆粉,第一次的时候,妄遇教了他许多关于傩的知识,妄遇几百年了才见到他有个继承人的样子。
他带他来了玫瑰园,和他讲述他和他妈之前的故事,没说到怎么相遇。
池弋霁打断了他的话,他知道这是不礼貌的行为,但是他现在非常想问:“你知道盛行忱是谁吗?”
妄遇答了不知道,见他心不在焉,没继续和他讲述故事。
回到房间后,邱湛羽来看望他。
池弋霁坐在床上,刚接受完疗愈,她们退了下去。
他问了同样的问题:“你知道盛行忱是谁吗?我脑海里最近总是闪过这个名字,但我却想不起他是谁。”
池弋霁又反复的问了一遍:“你知道盛行忱是谁吗?”
邱湛羽哪能不知道,没准那小子现在在偷偷的哭呢。邱湛羽心里暗笑,准备告诉他,他也不知道。
池弋霁先开了口:“他是不是在等我回去?”
见邱湛羽不答,他看向那一面落地窗,可以直接看到玫瑰园。池弋霁好像想起来了,于是夜里偷偷的逃跑,结果不想而知,他再一次被撒上失忆粉。
每次在房间里疗养伤的时候,他站在落地窗前,独自望着玫瑰园,脑海里总浮现着一个人影,是盛行忱,他还在等他回去。
这次,他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却担心他早已有了他自己的生活,忘记了他。而在登录了邮箱,发现从高考那年起,989封电子邮件,池弋霁掉着眼泪看完这些信。
信了最后一段意思基本相同:我在京元大学等你,我永远在,永远等,等到你回来为止,哪怕我死了。
最新的一封里,写了他即将毕业,而盛行忱却没有写他要去哪里,池弋霁明白,这次再不回去,也许就真的见不到了。
四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盛行忱度过四年大学,而池弋霁在失忆中反复想起盛行忱,他拼了命想回到盛行忱的身边,他还没调查清楚[MISS],又不止一次伤害盛行忱,被父亲压迫干他不想干的事,为什么不能让他掌控自己的命运呢?
说好不会再离开盛行忱,是假的,不碰好友的孩子,也是假的,他念盛行忱,是真的。
——
盛行忱又失眠一晚上,多一个失眠的晚上对于经常失眠的人来说,习以为常,不足挂齿。
伍文明不会无缘无故来找盛行忱。今天,他在楼下等盛行忱,恭敬地请盛行忱上了车。
伍文明和坐在后座的盛行忱说:“有人找你,我现在送你过去。”
“不想见。”盛行忱的情绪大起大落,可不想再经历一些让他情绪起伏过大的事了。
“不是他,一个对你们很重要的人,我觉得你很有必要见。”伍文明特地加重“你们”二字的读音。
话刚落,盛行忱明白自己逃不过了。
一家高级餐厅,上了23楼的电梯,电梯运行过程,整晚没合眼的盛行忱感觉他要死了。
邱湛羽在包间里早已等候。
盛行忱觉得池弋霁一家子都挺搞笑的,不,和池弋霁一伙都挺奇葩的,盛行忱不觉心里暗嘲自己也是个奇葩。
邱湛羽和他客客气气,虽然池弋霁一开始被绑架的时候,不让他们告诉他,但是他们旁人能忍多久?他们都知道一个人类生命也就短短几十年,盛行忱为一个能活几百年的不明生物而消磨自己的时间,他们实在看不下去。邱湛羽把这几年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盛行忱在别人面前表现得清醒:“哦,卖惨?这些年我就不委屈吗?事事事,都是事爸。”
“盛行忱,我不是这个意思。死马当活马医,你真的不想试着去救他?”
“不想。”
邱湛羽语塞。
——
宋帜杳阴差阳错来到傩族领域,她走进形似千疮百孔,但排列整齐的小道。
总觉得走不到头,终于见到了一座桥。
有人正上演逃跑的戏码,仔细一看,我靠,这不是池弋霁吗?
宋帜杳朝他跑去。小姑娘机灵得很,身上的暗器不是白研究的。
没两下,身后的傩族人倒下了。
“你没事吧?”
“你怎么在这?”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到这里了。我看了关于你们的一些**……”宋帜杳的暗器并不能致命,更何况这不是人,话还没说完,傩又追上来了。
“我去,他们又来了。”宋帜杳就是这么一个直爽的女孩。
吊桥摇摇晃晃,宋帜杳被打中左肩,酿跄几下,傩在后面又摇了几下桥,宋帜杳底盘不稳,摔下没有护栏的吊桥,池弋霁快速抓住她。
“别松手啊!我拉你上来。”池弋霁没有放弃。
宋帜杳摇摇头,池弋霁依旧死抓,不肯放手,她的手镯镶入他的手臂,她慢慢往下滑。
池弋霁的血往下流,他不顾疼痛,只想拉起她。
宋帜杳选择放弃自己的生命,掉了下去。
池弋霁又被带了回去,回到那个困住他很多年的地方,囚.禁.室外面总有傩看守,手脚被锁住,活动范围有限。
还沉浸在宋帜杳死亡的悲伤,池弋霁觉得自己是个罪人,害了盛行忱,又害宋帜杳死,周围的人总要牺牲,为什么不能是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打架的声音。
打开门,池弋霁双手展开,被铁链挂起,跪在地上,室内封闭,阴暗。
池弋霁打开惺忪的眼皮,一道熟悉的人影走近,还没完全清醒,却看到盛行忱眼里满含泪水。
没等池弋霁开口问“你怎么来了”?
盛行忱跪下抱住他,好吧,他承认,他想和池弋霁待在一起,一刻都不想离开他。
“别抱……很脏的。”
“我不管。”盛行忱忍住哭泣,抽噎地回答。
其他傩赶来,池弋霁怎么能让他们打扰两人。
池弋霁的气息死死压住他们,外面传来一片哀鸿,不像人发出的声音。
盛行忱控制好情绪,急忙给池弋霁开锁。
看到盛行忱熟练拿出铁丝,池弋霁轻笑:“那么久了,你还会用铁丝开锁吗?”
盛行忱开锁时,手轻微颤抖,自我调侃道:“怎么不会呢?我可是‘开锁小王子’。”随后回应了他一声轻笑。
盛行忱搀扶池弋霁,走到外边,盛行忱傻眼了,脚下几乎无路可走,他爹到底派了多少傩来?
两人一路很平静,似乎什么都没说,似乎这几年的心酸都说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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