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想丢下我一走了之。”
镜渝的剑鞘压住传位诏书,赤金瞳在烛火下灼如熔金。燕沁咳出的血染红诏书“镜渝”二字,唇角却噙着笑:“阿渝这是……要抗旨?”
“陛下若真敢死,”镜渝扯过诏书掷入炭盆,“臣明日便拥立三皇子遗孤为帝。”
火焰吞噬杏黄帛的刹那,燕沁眼底笑意骤冷。炭盆爆出火星,映亮窗纸外一闪而过的蝎尾镖——
“叮!”
沉霜剑击飞毒镖,镖身钉着的纸条被火舌舔卷前,镜渝瞥见八字:
“卯时三刻,林府弒君”
林府门前白幡与红绸交缠,吊唁的官员踩着纸钱进府,寿宴摆在灵堂。
二十八口黑棺环列庭中,棺盖刻满血蝎纹。林衍一身素麻寿衣,腕间缠着念珠,正将祭酒泼在首棺前:“老妻新丧,劳诸君吊唁兼贺寿,见笑。”
镜渝的玄甲外罩着麻衣,赤金瞳扫过满院宾客——工部尚书执杯的手背浮着蝎斑,礼部侍郎颈侧有蛊虫游走的凸起。燕沁的玄氅内衬暗金软甲,锁链刀藏于孝带,咳喘着将寿礼掷在祭案上。
此时琵琶声骤起
伶人怀抱焦尾琵琶,指拨处音浪如刀。工部尚书突然抱头惨叫,手背蝎斑裂开,钻出铁爪蝎扑向燕沁!
“护驾!”镜渝斩蝎的刹那,毒蜂群似得到某种命令一般涌向林衍。
林衍的念珠炸裂,珠内药粉逼退毒蜂。他疾退时撞翻祭案,酒液泼在棺盖上——蝎纹遇酒竟游动起来,棺盖轰然弹开!
“小心尸蛊!”阿蝎的骨刀斩断棺中探出的利爪。
腐尸坐起的瞬间,伶人琵琶裂开,琴腹射出淬毒弦丝,直取林衍咽喉!
“祖父!”屏风后冲出青衫少年,以身挡弦。
血线贯穿少年胸膛的刹那,琵琶弦忽被金丝手套攥住。燕沁扯着弦丝冷笑:“裴大家这把‘血琵琶’,竟成了陆党凶器?”
伶人面皮剥落,露出裴九的脸——三年前名动江南的琵琶圣手,左颊刺着蝎尾纹:“陛下可知‘蝎醒’何意?”
满院棺盖尽开!腐尸心口嵌着青铜铃,随琵琶音疯狂震颤。宾客们纷纷抓挠脖颈,蝎斑处钻出蛊虫,躯体扭曲着扑向燕沁。
“是醒蛊术!”阿蝎割破掌心,以血画阵,“蛊虫闻琵琶则狂!”
镜渝的赤金瞳燃至炽白,所视之处蛊虫**。烈焰中,裴九的琵琶迸出最后一音——
林衍突然夺过侍卫长枪,枪尖捅穿裴九心口!
“蝎首……万岁……”裴九的血喷在“忠义传家”匾上,蝎纹如活物般游动。
蛊尸在铃声中化作焦炭。林衍的寿衣浸透鲜血,怀中少年气息奄奄。他忽然撕开衣襟,心口处缝合的旧疤狰狞如蜈蚣:
“陆延之剖过老夫的心。”
疤下竟埋着半枚虎符!
“三殿下薨逝前,以此符换我卧底陆党十年。”他将虎符掷给燕沁,“今日‘蝎醒’乃请君入瓮——陆党核心尽在此院!”
四周官员暴起欲逃,却被伏兵乱箭钉死在地。燕沁摩挲着虎符裂痕:“阁老可知,蝎首是谁?”
林衍的念珠突然勒住身侧管家脖颈:“是他!”
管家的脸皮簌簌脱落,露出陆珩的面容——本该葬身漠北的人,左胸嵌着蛊虫组成的假心!
“双生蛊让我兄弟同命。”陆珩狂笑,假心蛊虫四散,“我死,陆明即亡,但蝎首……”
锁链刀贯穿他咽喉的刹那,镜渝的赤金瞳骤然转向林衍。老臣腕间蝎斑游至心口,缝合疤下凸起蝎尾形状!
“蝎首是蛊非人!”林衍咳出黑血,“它在我心口养了十年……”
蝎尾刺破皮肉的瞬间,燕沁的刀尖挑开旧疤——
疤下趴着拳头大的血蝎,尾针已扎入林衍心脏!
“裴九以命…启蛊……”林衍的瞳孔开始涣散,“快走…蝎醒则皇陵崩……”
血蝎振翅飞向燕沁心口,被沉霜剑当空斩碎。毒液喷溅中,林衍攥着镜渝的手按在自己心窝:“慕容氏的路引…在…虎符内……”
林府烈焰冲天时,镜渝在马车里剖开虎符。
杏黄路引裹着张小儿药方——正是镜渝幼时药浴的方子,末尾添了行娟秀小字:
“此子药骨,可承蛊王”
“原来我真是药人。”镜渝抬手盖住着赤金瞳,半晌眸下浮现金纹,“你的噬心蛊,我能承。”
燕沁的刀鞘压住他手腕:“蛊王入体,必死无疑。”
“那就同命。”镜渝割开掌心按在燕沁心口,金纹顺血脉漫入对方肌肤,“此局若输,黄泉同路。”
车外阿蝎急叩窗板:“皇陵方向地动了!”
燕沁反手握住他染血的手:“怕吗?”
“怕你丢下我。”镜渝的剑尖挑起车帘,远处山峦裂开猩红地缝,如巨蝎张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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