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的户部廪库灯火通明,镜渝的皂靴碾过地上散落的霉米。左眼金瞳扫过堆积如山的粮袋,菌丝在霉斑下汇成蝎形脉络,直指袋口朱砂印的“忠”字。
“七省漕粮运至京城,三成霉变生虫。”户部侍郎张谦的官袍沾满灰渍,“霉粮所经州县,皆盖过陆党门生的官印。”
镜渝的剑尖挑破粮袋,蛆虫混着菌丝簌簌而落:“陆明虽死,印信怎会流落州县?”
“是‘影印蛊’。”燕沁的玄氅扫过粮堆,金丝手套捏起一只僵死的米虫——虫腹刻着微缩官印,“陆党将蛊虫混入印泥,盖印时留蛊于文书。七日后蛊醒,可复刻印信传至千里外。”
仓外忽起骚动。兵部主事赵岩撞开库门,铠甲上还带着漠北的沙尘:“戎狄骑兵突袭饮鸩泉!守军发现菌丝缠箭……是陆珩的菌蛊军!”
紫宸殿的蟠龙柱上凝着晨露,霉变的漕粮就摊在御阶前。工部尚书王邈捧笏出列:“霉粮案牵连十三名州府主官,皆系林阁老门生。老臣请彻查林党!”
“王尚书倒是忠心。”燕沁倚在龙椅轻笑,指尖金戒敲着霉米袋,“可朕记得……去岁修黄河堤坝的三十万两,最后拨的是你妻弟的商号?”
王邈的笏板哐啷坠地。镜渝的左眼金瞳骤然收缩——王邈后颈的菌丝正钻入衣领,菌脉汇向殿角垂首的钦天监正使!
“臣有本奏!”林阁老旧部陈御史突然跪地,“王尚书三日前密会钦天监,夜观星象后即出霉粮案——此乃构陷!”
钦天监正使的袖口忽落下一枚罗盘,盘面菌丝缠成“荧惑守心”四字。满殿死寂中,燕沁忽然咳出带菌丝的黑血。
养心殿的铜盆里盛着镜渝剜出的蛊虫。虫尸在药汤中化开,菌丝竟凝成漠北舆图,饮鸩泉的位置亮着蝎形光斑。
“陆珩用菌蛊控朝臣,实为双线布局。”燕沁的笔尖划过奏折,“朝中乱朕心神,漠北破我军防。”
镜渝的左眼金瞳穿透宫墙:“禁军副统领的铠甲有菌脉,今夜必生变。”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兵戈声!
九门提督浑身浴血撞开殿门:“王邈带兵围了乾清门!说是……清君侧!”
乾清门前火光冲天。王邈的菌丝甲胄在箭雨中膨胀,所触禁军皆被菌索缠颈。钦天监正使高举罗盘嘶吼:“荧惑现,帝王殒!诛妖孽者当立!”
镜渝踏着琉璃瓦掠下,沉霜剑劈向罗盘——
盘面菌丝突凝成镜渝的面容,王邈的菌爪趁机掏向他后心!
“铛!”
燕沁的锁链刀绞住菌爪,刀刃抹过噬心毒。菌甲遇毒龟裂,露出王邈惊骇的脸:“陛下…臣被菌蛊所控……”
钦天监的罗盘炸开,毒菌粉直扑燕沁面门。镜渝旋身挡驾,左臂金疤骤亮,菌粉在金瞳凝视下焚成青烟!
变乱平息时,漠北八百里加急抵宫。
赵岩的铠甲结满冰霜:“戎狄菌蛊军已占饮鸩泉!他们用菌丝复刻沉霜剑,假扮镜家军屠了三个边镇!”
军报附着的血书中,夹着一缕银发——正是红蝎的鬓发!
“红蝎将军断后被俘…陆珩要在饮鸩泉炼‘帝菌蛊’。”
镜渝的剑尖挑起银发,金瞳映出发丝间的冰蓝菌种:“他在逼朕亲征。”
燕沁撕开奏折批红,朱砂在菌种上划出
“诛”字:
“那便让他知道——”
“漠北的风沙,埋得下帝王,也埋得逆贼。”
三更的吏部值房烛影幢幢。镜渝的沉霜剑压着百官档册,左眼金瞳扫过名簿菌脉。陈御史执朱笔圈名:“王邈党羽已清理,但漕运、盐铁、军器三司仍有陆党菌印。”
“断其粮草。”镜渝的剑鞘点向漕运使名录,“明日你代天巡漕,彻查运河北段。”
“北段经过林阁老故乡……”陈御史愕然。
窗纸突然被戳破,一枚菌镖钉在案上!镖尾系着漠北羊皮卷,绘着饮鸩泉菌台的结构图。图角一行小字:
“以帝换将,三日为限”
镜渝掌心金纹灼燃,菌图在火焰中显出新路线——
竟是直通菌台核心的地下暗河!
五鼓时分,镜渝在宫门拦住御驾。
燕沁的玄甲外罩着龙纹氅,锁链刀悬在鞍侧:“阿渝要抗旨?”
“臣请代驾亲征。”镜渝的金瞳映出他心口菌丝,“朝中需陛下坐镇清菌党。”
燕沁忽然俯身扣住他腕骨,噬心毒纹顺指尖蔓延至镜渝金疤:“菌蛊之祸始于朕,当终于朕。”
晨光刺破云层时,镜渝望着御驾踏上的官道。
黄沙尽头,一缕菌丝缠上枯草,开出冰蓝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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