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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德利特·阿克曼

玛利亚之墙,希干希纳区。

剧痛。

并非源自某处特定的伤口,而是弥漫于全身每一寸骨骼、每一丝肌肉的尖锐酸楚,仿佛被无形的巨力粗暴地揉捏后又狠狠掷出。

还有一种极致的空虚感,好像身体里某种至关重要的东西被彻底抽干了,只留下疲惫不堪的空壳。

德利特呻吟着,艰难地掀开了仿佛重若千钧的眼皮。

映入眼帘的,是交错纵横的深褐色枝桠与缝隙间洒落的、破碎的惨白天空。浓重的、带着腐殖质泥土气息和草木清香的空气涌入鼻腔,呛得他咳嗽起来,这又牵动了全身的疼痛,让他一阵龇牙咧嘴。

他发现自己正仰面躺在一片茂密的森林中。身下是厚厚的落叶与苔藓,还算柔软。周围的树木高耸入云,树冠遮天蔽日,只有零星的光斑顽强地穿透下来,在昏暗的林间地面上投下摇曳的光点。

“这是…哪里?”

他试图坐起身,但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耗费了他巨大的气力,眼前阵阵发黑。大脑里一片混沌,像是被浓雾紧紧包裹,任何试图回想过去的行为只会让那雾气更加翻滚涌动,却什么清晰的画面也抓不住。

我是谁?

我从哪里来?

为什么…会在这里?

恐惧,一种冰冷而原始的恐惧,悄然攥住了他的心脏。比身体疼痛更甚的,是这种对自身存在一无所知的茫然与孤立无援。

他咬紧牙关,凭借着一股不知从何而生的韧性,用颤抖的双臂支撑起上半身,环顾四周。除了树,还有树。寂静笼罩着一切,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一些遥远的、辨不清来源的鸟鸣。

必须离开这里。必须找到人烟。

这个念头成了支撑他的唯一动力。他挣扎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双腿软得像煮过的面条。他随意选择了一个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开始前行。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又像是拖着无形的镣铐。林间根本没有路,只有盘虬的树根、湿滑的苔石和低矮的灌木丛。他摔倒了好几次,手掌和膝盖被擦破,渗出细小的血珠,但他只是麻木地爬起来,继续向前挪动。

周围的景物似乎永远没有变化,无尽的树木构成了一座巨大的、绿色的迷宫。疲惫和虚弱如同潮水般一**冲击着他本就摇摇欲坠的意识。那被抽空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伴随着一种古怪的、难以言喻的“渴求”。

他渴求着什么…某种温暖、明亮、能填补那巨大空虚的东西…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本能地觉得,如果找不到,自己可能真的会像风中残烛般熄灭在这片无人的森林里。

时间失去了意义。也许只过了半小时,也许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耳鸣声取代了森林的自然声响,世界的色彩正在从他眼前褪去。

终于,在又一次被凸起的树根绊倒后,他再也无力爬起。身体重重地摔落在厚厚的落叶上,最后的意识如同断线的风筝,飘然远去。黑暗温柔地、也是残酷地吞噬了他。

在彻底陷入昏迷的前一瞬,他仿佛看到了一道极其微弱、一闪而过的金色光芒,自他体内渗出,旋即隐没。

温暖。

这是意识回归时最先感知到的信号。

一种干燥的、令人心安的温度包裹着他,驱散了森林带来的阴冷湿气。身下是坚硬的触感,但铺着柔软的织物,身上也盖着什么东西,带着阳光和皂角的清新气味。

他缓缓睁开眼睛,短暂的模糊之后,视野逐渐清晰。

他正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低矮的木制天花板,墙壁是未经精细打磨的原木,能看到清晰的纹理。房间不大,陈设简单却整洁:一个衣柜,一张小木桌,还有他正躺着的这张铺着厚实被褥的床铺。壁炉里跳动着橘红色的火焰,发出噼啪的轻响,正是温暖的来源。

窗台上摆放着一个小陶罐,里面插着几支不知名的野花,为这朴素的房间增添了一抹鲜活的色彩。

这是哪里?

之前的记忆碎片般涌回——无尽的森林、虚弱、跌倒…

门帘被轻轻掀开,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那是一位年轻的女性,穿着素雅但干净的棉布长裙,外面系着围裙。她黑色的长发在脑后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几缕发丝柔顺地垂在颊边。她的面容温婉秀丽,眼神柔和,带着一种天然的、让人放松的母性气息。

她看到德利特睁着眼睛,先是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个温暖而略带惊喜的笑容:“啊,你终于醒了。”

她的声音很轻柔,像溪水流过卵石。

德利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别急着说话,孩子。”女人快步走到桌边,倒了一碗水,小心地扶起他的头,将碗沿凑到他唇边。“慢慢喝一点。”

清凉的水滋润了干涸的喉咙,带来一阵短暂的舒适。他小口小口地喝着,目光却无法从女人温柔的脸上移开。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熟悉感和安心感的情绪在他心中弥漫开来。

女人细心地将碗拿开,用柔软的布巾轻轻蘸了蘸他嘴角的水渍。就在这时,门帘又被小心地掀开一条缝,一双大大的、乌黑明亮的眼睛怯生生地朝里面望来。

那是一个看起来比他小几岁的小女孩,同样有着鸦羽般的黑发,剪着整齐的刘海,脸蛋精致得像个瓷娃娃,表情却有些过于认真和早熟,眼神里带着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德利特的目光与那双眼睛对上。

一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越过了那重重迷雾,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毫无来由的熟稔感击中了他。一个名字,清晰而突兀地浮现在他空白的脑海里,他甚至来不及思考这意味着什么,就已经脱口而出:

“…三笠?”

话一出口,不仅那个女人愣住了,连德利特自己也愣住了。

他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门帘外的小女孩明显也听到了,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微微张开了嘴,下意识地缩回了脑袋,但很快又忍不住探出来更多,仔细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却能叫出她名字的男孩。

女人的脸上掠过一丝惊讶和疑惑,但她很快又恢复了那温和的神情,她回头柔声对小女孩说:“三笠,没事的,进来吧。看来这位小客人认识你?”

名叫三笠的小女孩犹豫了一下,还是掀开门帘走了进来。她走到母亲身边,依旧用那双大眼睛审视着德利特,小声问:“妈妈,他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德利特茫然地摇头,巨大的困惑让他暂时忘记了虚弱:“我…我不知道…我只是…好像…就知道…”

他的语无伦次反而让女人眼中的疑虑消散了些,或许她觉得这只是孩子高烧迷糊时的呓语或巧合。她温柔地摸了摸三笠的头,对德利特说:“我是三笠的母亲。这里是希干希纳区郊外的森林边缘。我的丈夫今天早上进山砍柴时,发现了昏倒在山涧边的你,就把你带回来了。你已经睡了大半天了。感觉好些了吗?”

德利特努力消化着这些信息。希干希纳区?这个名字有点模糊的印象,似乎听谁提起过…但他依旧想不起自己为何会出现在森林里。

“谢…谢谢你们…”他哑声道谢,这是目前他唯一能确定该说的话。

“不用客气。”三笠的母亲笑了笑,“能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吗?你家在哪里?怎么会一个人晕倒在那么深的林子里?”

问题像锤子一样敲在德利特的心上。家?名字?

他用力地去想,脑海却只有一片令人心慌的空白和迷雾。他的父母是谁?他来自何处?为什么会在森林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模糊的残影,抓不住,看不清。一种巨大的恐慌感再次袭来,让他脸色发白,身体微微颤抖。

看着男孩瞬间失去血色的脸和眼中流露出的真实无比的恐惧与茫然,三笠的母亲心头一软。她似乎明白了什么,轻轻叹了口气,坐到了床边,用温暖的手握住了他冰凉的手指。

“想不起来了吗?没关系的,孩子,没关系。”她的声音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也许只是受了惊吓,慢慢会想起来的。你先好好休息。”

她的善意和理解像一道屏障,暂时隔绝了那令人窒息的恐慌。德利特下意识地反握住她的手,仿佛那是茫茫大海中唯一的浮木。

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和一个沉稳的男声:“怎么样?那孩子醒了吗?”

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坚毅、金发黑眸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穿着粗布的劳作服,身上还带着些木屑的气息。他的目光锐利,先是扫过德利特,然后看向自己的妻子,眼神带着询问。这就是三笠的父亲。

“嗯,刚醒。”三笠的母亲点点头,轻声对丈夫说,“好像受了很大的惊吓,很多事都不记得了。而且…”她顿了顿,看了一眼女儿,“他刚才叫出了三笠的名字。”

三笠父亲的眉头微微蹙起,目光再次落到德利特身上,那审视的意味让德利特有些紧张地缩了缩。

房间里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默。

“好了,这些事情以后再说。”三笠的母亲打破了沉默,她站起身,“晚饭应该快好了,你一定饿了吧。能起来吃点东西吗?”

食物的香气已经从门外飘了进来,德利特的肚子适时地发出了咕噜声,这让他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窘迫的红晕。

在三笠母亲的搀扶下,他勉强下了床。虽然双腿还有些发软,但比起在森林里时已经好了太多。三笠安静地跟在母亲身边,不时偷偷看他一眼。

小小的木桌旁,四个人围坐在一起。简单的餐食——炖煮的蔬菜汤、黑面包、一点点肉干——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对于饥肠辘辘的德利特来说,这无疑是珍馐美味。

他吃得有些急切,但依旧努力保持着基本的礼仪。三笠一家安静地吃着饭,气氛温馨而略微微妙。

饭后,三笠的母亲收拾着餐具,三笠的父亲沉吟了片刻,再次开口,语气比之前缓和了些:“孩子,关于你的家人…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吗?或者,你是怎么到那片森林里去的?”

德利特握着空碗的手指收紧了些。他知道不能再回答“不知道”,那听起来太像敷衍或者隐瞒。

一个模糊的、基于当前唯一知晓的“森林”背景的念头浮现出来。他低下头,声音很小,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并非完全假装的无助和悲伤:

“我…我和父母…一起进的森林…然后…走散了…我找不到他们…走了很久…很累…很害怕…”他的声音微微哽咽,这并不完全是表演,那种被遗弃在无边林海中的恐惧是真实发生过的,“后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个说法听起来合情合理。三笠的母亲眼中立刻充满了怜悯,她轻轻拍了拍德利特的背:“可怜的孩子…”

三笠也停下了手里摆弄的勺子,看着德利特的眼神里少了几分警惕,多了些同情。

三笠的父亲沉默地看着他,目光深邃,似乎在判断这番话的真伪。良久,他叹了口气:“玛利亚之墙外面的森林可不是闹着玩的,能活着走出来算你命大。”他顿了顿,和妻子交换了一个眼神,继续道,“既然暂时找不到你的家人,你就先在这里住下吧。等你想起来,或者打听到你父母的消息再说。”

德利特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不敢置信和惊喜的光芒。他可以留下来?留在这个温暖、安全、有食物和炉火的地方?

“真…真的可以吗?”他声音颤抖地问。

“嗯。”三笠的父亲点了点头,表情虽然还是有些严肃,但语气是肯定的。

“太好了!”三笠的母亲显然也很高兴,她笑着摸了摸德利特的头发,“那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家…这个字眼让德利特的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酸楚又温暖的暖流。

“谢谢…谢谢你们…”他哽咽着,几乎要落下泪来。

“好了,既然要住下,总得有个称呼。”三笠的父亲说道,“你的名字呢?还记得吗?”

名字。

德利特再次怔住。他应该有一个名字。叫什么?

他努力地在空白的记忆里搜寻。一片混沌之中,没有任何清晰的线索。就在他焦急万分,几乎要再次被恐慌淹没时,一个音节,一个组合,毫无征兆地、突兀地撞进了他的脑海。

清晰,明确,仿佛它一直就在那里,只是被暂时遮盖了。

他甚至来不及思考这个名字从何而来,代表着什么,就像之前叫出“三笠”一样,它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

“德利特…我叫德利特。”

“德利特?”三笠的父亲重复了一遍,点了点头,“很好听的名字。”

这时,三笠的母亲看向丈夫,轻声问道:“那孩子的姓氏…”

按照这里的惯例,被收留且不知原姓的孩子,通常会跟随收留家庭的姓氏。

三笠的父亲再次沉默了一下。他的目光扫过德利特清秀却难掩特殊气质(尤其是那双偶尔会流转过一丝微不可察淡金色的琥珀色眼睛)的脸庞,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和妻子。阿克曼这个姓氏,并非普通姓氏,背后有着复杂的意味。给予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阿克曼之姓,或许会带来一些未可知的…

但他看着男孩那双充满忐忑、依赖和渴望的眼睛,那里面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最终,他心中的些许疑虑被怜悯和责任感和妻子眼中温和的请求所覆盖。

他点了点头,做出了决定:“嗯。从今天起,你就叫德利特·阿克曼。”

德利特·阿克曼。

这个名字如同一个轻轻的烙印,落在了他空白的生命里。

“德利特·阿克曼…”他小声地、生疏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全新的名字。一种奇异的归属感油然而生,仿佛漂泊无依的种子终于找到了可以扎根的土壤。

他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位给予他姓氏的严肃男人,温柔的女人,还有那个名叫三笠、将成为他妹妹的女孩,露出了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真正意义上轻松、而带着焕然一新意味的笑容。

“是!我叫德利特·阿克曼!”

窗外,夜幕已然降临,星光初绽。木屋里,炉火噼啪作响,温暖而安宁。一段全新的人生,在这个夜晚,于希干希纳区边缘这间小小的木屋里,悄然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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