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黑，好暗。
望着已经盯了不知有多久的天花板，艾伦如此想着。明明一旁有蜡烛在燃烧，但他还是觉得室内阴暗无比。
他自己都快想不起在这个地牢里待了多久了，也记不太清上次埃尔文带着利威尔来看他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看着门口正在站岗的两个宪兵，艾伦试探性的喊了一句：“请问，我，我想上厕所，可以吗？”
宪兵不耐烦的看了艾伦一眼：“刚刚不是去过了吗？！”艾伦不信邪的又开了口：“那，那喝水可以吗？”
“喂，认清你的立场，怪物。”另外一边的宪兵开口了，他脸上是完全压抑不住的嫌恶与忌惮。
艾伦有些不甘心的低下了头。
怪物吗……也许真的是如此吧。其实就连艾伦自己，都还是有些搞不清自己身体的状况的。看着双手上的镣铐，艾伦有些恍惚的想着。
已经…害怕我到这个地步了吗？
埃尔文的话有些突兀的在他脑海中回响着：“再忍耐一段时间，我们会想方设法的跟他们谈一谈。”
艾伦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去想那些士兵们害怕他的眼神，可那些表情总是鲜活的在他记忆中不断回放。突然，他想起了城墙下的那一幕，想起来不记生死的挡在他身前的那三个身影。
“说起来，现在应该也只有他们三个没把我当成怪物看了。”艾伦呐呐自语着，不禁担心起了三人现在的状态。
突然的，地牢的门被打开了。还没等艾伦反应过来，一个身影猛的撞上了栏杆——是韩吉，她一脸兴奋的看着被吓得往后退的艾伦：“你就是艾伦吧，终于见到你了。”虽然语气听着没有很激动，但表情还是直接出卖了韩吉此刻的心情。
“对不起哦，让你久等了，你终于可以从地牢里出来啦。”韩吉笑着说道，接着掏出了一副手铐。米克也慢慢悠悠的从后面走了上来。
“不过，得带着这个才行。”
在前往庭审的路上，米克一直在艾伦的身上闻来闻去，艾伦求救的看向一旁的韩吉，但韩吉正在自我介绍：“我是调查兵团的分队长韩吉·佐耶，他是调查兵团分队长米克·扎卡利亚斯。”艾伦过于炽热的求救眼神最终还是让韩吉察觉到了，她有些抱歉的说着：“哦，不好意思，他有闻初见的人的气味之后冷笑的习惯。”一旁的米克仿佛很配合似的露出了一脸不屑的表情，同时还哼了一声。
艾伦一脸惊恐的看着米克，韩吉在一旁边走边解释着：“大概是没有什么恶意的啦，就算这样，他也是有担任调查兵团分队长的实力的人哦。”
伴随着韩吉一路的碎碎念，几人走到了一扇巨大的门前。
韩吉懊恼的一拍脑袋：“啊啊，对不起说了很多无聊的话，已经到了呢。”艾伦有些疑惑的看着韩吉，她继续一副没心没肺的说：“不会有大事的…还是不做解释好了。”一旁的两个宪兵突然的抓住了艾伦的胳膊，把他往门里押去。
艾伦有些焦急的回头：“等等——”
韩吉一脸严肃的按在了门上：“虽然很任性，但我们只能无条件信任你和你哥了。”
“祝你们成功。”
说完，她双手用力一按，关上了门。
审判庭的落地窗投下蛛网般的光影。艾伦被宪兵们命令跪地，缚在铁栏中央，手腕上的锁链随着呼吸发出细碎声响。他有些震惊的看着周围的人群：有调查兵团，有驻屯兵团，有宪兵团，有商会，似乎也有一些奇怪的神职人员。
正当他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一偏头，德利特，三笠和阿明的身影映入眼帘。艾伦双眼瞬间睁大了。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正当艾伦还在疑惑时，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已经安静了下来，他抬头望去，一个白发大胡子的男人已经坐在了法官的位置——他正是德雷斯·扎克雷总统，三个兵团真正意义上的最高管理者。
“那么，就开始吧。”德雷斯把衣服袖口往上一扎，拿起了关于本次会议的文件。
“艾伦，耶格尔。”
艾伦怔怔的看着台上的总统，德雷斯继续开口说·“你是已经发誓可以为公献出生命的士兵，是这样吗？”
艾伦点了点头：“是。”
德雷斯点了点头：“因为是特殊事态，所以本次也是不适用于其他法律的兵法会议，决定权都被委托给我了，你的生死也是，让我再审查一次，有意见吗？”
在一旁证人席站立的阿明的表情瞬间一紧：果然还是……一旁的德利特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声的对阿明说：“没事的，艾伦肯定不会有事。”
艾伦缓缓低下了头：“…没有。”
德雷斯扶了扶眼镜：“明白事理真是太好了。我就开门见山了。”他看了看手中的文件，将本次会议的核心说出了口：“果然还是不可能隐瞒你的存在，如果不把你的存在公布，可能会引发一些不同于巨人的灾难。今天要决定的，就是把你委派给哪一个军团。”
“是宪兵团，还是调查兵团。”全场视线聚焦在了站在辩论席的奈尔，和对面的埃尔文和利威尔。
德雷斯先看向了左手边的宪兵团：“那么，先听听宪兵团先的方案吧。”
奈尔向前一步：“是，请允许宪兵团团长奈尔·德克发起提案。”他举起了手中的文件，侃侃而谈：“我们认为，应该从艾伦收集到足够信息后迅速地处理掉他。”
听到这话，三笠和阿明的脸色都有些难看，但德利特却面色如常——他似乎完全没被奈尔的提案震惊到。
“他的巨人之力确实夺回了墙壁，但这份力量也引起了内乱。”奈尔看向艾伦，继续说道：“我们至少应该从他身上收集到足够的信息后，再让他成为人类的英灵。”
艾伦的眼里也满是不可置信，但此时，奈尔身旁的尼克神父打断了奈尔的发言：“没有那个必要！！！”他神情激动的大喊：“他是入侵了城墙内，侵害神明的害虫！应该先在就杀掉！！”
台上的德雷斯很快的制止了尼克神父的发言：“尼克神父，请保持肃静。”他转头看向了另外一侧的调查兵团：“接下来让我听听调查兵团的提案吧。”
埃尔文平静的点了点头：“是，那么接下来由调查兵团第十三届团长，埃尔文·史密斯发言。我们会将艾伦作为正式团员编入调查兵团，并使用巨人之力来夺回玛利亚之墙。以上。”
埃尔文的发言引发了一阵小的骚动，德雷斯有些意外：“就只有这些？”
埃尔文点了点头：“是。只要运用他的力量，就可以夺回玛利亚之墙，什么才是最优先级的，相信大家都清楚。”
德雷斯了然的点了点头，继续问到：“这样啊，那就顺便提一嘴这个作战的执行吧。皮克西斯，托洛斯特区的墙壁已经完全封闭了吧？”
离德雷斯并不远的皮克西斯点了点头：“是，已经完全封闭了。”
埃尔文及时的发言了：“我们准备从东边的卡拉内斯区出发，从那里向希干希区进发，从头摸索路线开始接近。”
“等等！”对面的商人代表有些惊恐的打断了埃尔文的发言：“现在难道不应该封闭所有的门吗？超大型巨人能破坏的部分就只有门而已，只要把门加固了，不就可以保证安全了吗！”一个士兵愤怒的责骂到：“闭嘴！商会的走狗！只要利用巨人之力，我们就能回到玛利亚之墙里去了！”
“我，我们可不会再陪你们玩什么英雄游戏了！！”
正当争吵愈演愈烈时，利威尔冷冰冰的开口了：“真能说啊，你这猪头。”没有管商人代表震惊的眼神，他继续说：“你用什么保证在我们加固城墙的期间巨人不会再来犯？你口中那些我们只是指那些能让你们口袋鼓起来的人而已吧？还是说那些因为土地不足而吃不起饭的人们——”他不屑的盯着商人代表：
“根本就没进入你们的视线？”
商人代表辩解到：“我们只是说把门封闭起来就可以得救而已！”这时，他身旁的尼克神父又开口了：“给我住嘴！你这无理之人！”他神情激动的无法自拔：“对于神所属的罗塞之墙难道是可以随便干涉的吗？你们这些人在看到人类智慧企及不到的神的杰作后难道还不明白吗？！”
在场所有士兵，尤其是驻屯兵团士兵的脸瞬间黑了一个度。
阿明有些气愤的说：“就是因为这些人，我们在墙壁上武装都花费了很多时间…”
一旁的里柯也皱起了眉头：“因为他们拥有大量的支持和权利啊，品性真差。”伊恩虽然没开口，但他皱起的眉头已经表达了他的想法。德利特有些无语的看着一脸激动的神父，心里全是抵触和恶心。
上一世的国家环境让德利特养成了不信神的习惯，现在看到如此狂热的信徒自然是会有些不舒服的——更别说他们甚至耽误了兵团时间，让很多士兵白白送掉了性命。
在另一边，争论还在继续着。
“你，你说什么？！”尼克一脸震惊的看着孔出狂言的代表，而那边也是不甘示弱：“神父才是快闭嘴吧！！”
台上的德雷斯终于是受不了了，他敲了敲桌子：“肃静，个人主义的诉求给我到别处去申诉。耶格尔君，我再问一句，你能做到作为士兵，为了人类而使用巨人之力吗？”还没太回过神来的艾伦赶忙点头：“是的，我能做到！”
德雷斯话锋一转：“哦，是吗？但是托洛斯特区的作战报告里有写到，你在巨人化时曾经挥拳攻击了德利特·阿克曼和三笠阿克曼。”
什么……？艾伦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一旁的德利特和三笠。
我…之前想杀了三笠和哥哥？
三笠赶忙遮住了脸上的伤口，有些气愤的看向了一旁的里柯，被德利特拉了一下才作罢。里柯有些无奈的小声说：“嘶你这眼神是想让我在作战报告上作假吗？对于人类这可不是什么可以隐瞒的事！”伊恩也在一旁无奈的说：“在这方面作假对于艾伦的处置也不会有任何好处的，迟早会被查出来。”
台上的德雷斯已经开口发问了：“德利特·阿克曼和三笠·阿克曼是哪两位？”
德利特拉着三笠无奈举起了手：“是我们，我们在这里，总统。”
德雷斯看着兄妹两：“是你们啊，巨人化的耶格尔袭击了你是事实吗？”
三笠面露难色，德利特在一旁叹了口气，小声对三笠说：“我们只能说实话，在这里撒谎会让艾伦陷入更危险的境地的。”见三笠表情松动，德利特朝德雷斯的方向点了点头：“是的，是事实。”
众人一片哗然。
“果然，巨人就是巨人啊……”
“留下还是太危险了……”
艾伦已经开始自我怀疑了，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我当时…真的想杀了三笠和哥哥？我在干什么？
眼见情况不对，三笠赶忙开口：“但是，我和德利特也曾被巨人化的艾伦救了两次！一次是在我们即将落入巨人之手时，艾伦杀死巨人救了我们，还有一次就是从榴弹炮下保护了我，德利特以及阿明，希望这些证词也可以被考虑进去！”
还没等三笠说完，奈尔就打断了她的发言：“请等一下！”他看向德雷斯：“我认为刚刚的证词充满个人感情。三笠·阿克曼从小父母双亡，寄住在艾伦·耶格尔的家中。此外，经过我们的调查，德利特·阿克曼是被三笠·阿克曼的父母收养的孤儿，身份信息基本为零，更可怕的是，艾伦·耶格尔，德利特·阿克曼以及三笠·阿克曼在年仅十一岁和九岁时就刺杀了三名男性强盗诱拐犯。”
人群瞬间骚动了起来，大家都议论纷纷。奈尔继续说到：“就算是正当防卫我们也不得不对他们根本的人性产生怀疑，他到底值不值得我们把人类的命运，人才和资金都投入给艾伦·耶格尔呢？”
“是啊，这样太可怕了……”
“他肯定是以小孩姿态潜入我们这边的巨人！”
商会代表的手颤颤巍巍的指向了德利特和三笠：“他，他们也是啊！他们是不是人类也值得怀疑啊！”
“就是说啊！还是做一下解剖比较好！”
三笠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德利特一把将三笠护在了身后。艾伦刚想大吼，上方的德利特已经开口了。
“总统，关于奈尔团长的指控，我可以做一些回应吗？”
德雷斯有些意外，但还是同意了：“可以，你说吧。”
看着周围对着自己和三笠指指点点的人群，德利特缓缓的开口了：“杀死那三名诱拐犯的事，我是主要策划以及执行人。我直接射杀了一名诱拐犯，并用斧头砍杀了一名诱拐犯，最后的诱拐犯也是三笠·阿克曼在我的引导下才杀死的。”三笠一惊：“哥！你在说什么？！”阿明也焦急的拉住了德利特：“不要说了哥哥！这些东西对你不利啊！”
德利特并没有停止，他环视了一圈周围脸上写满了对自己的恐惧的众人，笑了笑：“就算要怀疑人性，要解剖，要关押的也应该只有我一个人，对吗？”
场上的气氛又一次被点燃了。
“怪物……简直就是怪物！”
“快把这个杀人犯抓起来啊！还等什么？！”
“说不定他也可以变成巨人！应该现在就严查！解剖！”
艾伦彻底慌了，他对着人群怒吼道：“不是的！跟他们没关系！我可能是个怪物，但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众人自然是没有买账。
“谁会相信你们啊！”
“都开始互相包庇了……果然是同伙！”
德利特刚想继续说些什么，他身旁的伊恩突然抢先他一步开口了：“总统，我有要事汇报！”
“德利特·阿克曼在托洛斯特区保卫战中表现相当出色，单人斩杀巨人数量足够多的同时救下了许多士兵的性命，包括我！”在德利特惊讶的目光中，伊恩坚定的说：“杀死三个人渣，根本就不足以否认他的品性与能力的优秀！”奈尔一咬牙：“你的发言也是带了许多个人情感，根本不能作数！”
看着为自己辩护的伊恩，德利特内心一暖，朗声说道：“没错，我本来也准备自己说。”
众人的视线又被重新聚焦到了德利特身上，只见他还是把三笠死死的护在身后，嘴上却毫不留情：“奈尔团长，您去调查我们的背景，甚至大肆渲染，质疑我们的人性，归根到底……”他冷冰冰的直视着奈尔：“不就是为了拿到艾伦的归属权吗？那你提出的意见不也是带着相当丰富的个人情感吗？”
奈尔被噎住了：“你在胡说什么！我——”德利特直接打断了他：“既然是要听事实，为什么不把那三个诱拐犯残忍杀害了三笠和我的父母，以及差点让我和艾伦也命丧黄泉的事实都说出来？还是说在您眼中，我们已经面临死亡的威胁才杀掉了三个人渣，也不能算正当防卫？”
这下被噎住的可就不止奈尔了，刚刚还对德利特三人议论纷纷的人都不太敢说话了。
埃尔文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什么…实际情况是这样的吗？”
“那我觉得杀了他们也情有可原了吧…”
“那个宪兵团团长怎么只讲一些有利于自己的话啊？”
奈尔被德利特说的无话可说，他咬牙反驳到：“你这根本就是污蔑，我做调查只是为了更好的陈述我的观点！你一个训练兵有什么资格污蔑我——”
“因为我不像你们一样有力量却缩在墙内。”德利特有些无语的看着奈尔，他扶额叹气：“您不会真觉得我是首席就会去宪兵团吧？抱歉啊，我可不乐意和明明都没见过巨人却怕的连魂都快丢了缩头乌龟为伍。”
这话可把对面的宪兵团点炸了。
“你这臭小鬼说什么呢！！”
“区区一个训练兵哪来的这么大的胆子和口气？！”
“欠收拾了是吧！！”
德利特毫不在意的看着急的跳脚的宪兵团：“要收拾我也得先打过我啊，你们这些人见过的巨人还没我杀的巨人多吧？”他眼里闪过一丝不屑：“你们拿什么来收拾我？那点可有可无的自尊吗？”
奈尔震怒：“你！！目无上级，我现在就军法处决了你！！”他一挥手，身旁的宪兵直接举起了枪对着德利特。
“够了！！！”
艾伦的怒吼把现场所有人都镇住了，只见他怒目圆睁的怒吼：“你们不就和我哥说的一模一样吗？！没见过巨人却怕的要死，要是怕死就把力量借给我们啊，要么就乖乖闭嘴啊一群胆小鬼！！”
这下是轮到宪兵团那一整边的人瞠目结舌了。奈尔的大脑在被两个训练兵说的毫无颜面后已经宕机了，他不敢相信的看着还被绑着的艾伦：“你在说什么？？？”
艾伦猛吸了一口气：“都闭嘴吧！不是说我是怪物吗那就全冲我来吧！！！”由于激动，束缚住艾伦双手的镣铐撞到了他身后的铁杆，发出了剧烈的声响。
周围人群都到吸了一口凉气，奈尔脸上写满戒备，他赶忙对着一旁还在对德利特举枪的士兵喊到：“警戒！”士兵回过神来，迅速的把枪口对准了大厅中央的艾伦。
艾伦还在震惊他们真得对人类举枪了的时候，突然感受到了一阵剧烈的疼痛。
德利特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捂上了眼睛。
审判庭穹顶的彩绘玻璃滤出血色光斑，利威尔一脚踹飞艾伦的脸时，奈尔的话停在了嘴边，光滑的地面倒映着飞溅的牙齿。
“咳...咳咳...”艾伦的呕吐物混着血沫浸透束腰皮带，他试图蜷缩却被铁链拽成十字形。利威尔的军靴精准碾上右手掌骨，碾碎声被石柱放大七倍传到陪审团耳中，有位贵族的象牙折扇突然折断。
一旁的三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正打算不顾一切的跑上去时，一旁的德利特拉住了她：“三笠，不能现在上去！”三笠怒目圆睁：“艾伦在被殴打！我凭什么——”一旁传来的声响又把德利特和三笠的视线拉回了艾伦身上。
“虽然说这是我的主张，但我觉得疼痛是最有效的管教。”利威尔踩着艾伦的头，冷冰冰的说：“现在的你需要的是教训，不是口头教育。而且你还蹲着，挺好踢的啊。”说罢，他揪住艾伦后颈将其拎起，少年痉挛的喉结正对着王室纹章。兵长甩出的鞭腿在半空划出残影，颧骨碎裂声与破墙钟整点报时重叠。鲜血呈扇形泼洒了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
德利特紧紧的压制着想要暴动的三笠，安抚的说：“这是战术，这是战术……”阿明有些于心不忍的看着被打的面目全非的艾伦，帮着德利特一起拉住了三笠。
众人围观者利威尔对着艾伦一脚又一脚踹着。终于，奈尔坐不住了，他颤抖着伸出了手：“等等，利威尔。”利威尔面无表情的看向了奈尔，顺带踩住少年颤抖的脊背，靴底花纹正在拓印肋骨断口的形状：“什么？”
奈尔神情凝重的说：“危险。你这样打，万一他巨人化报复你怎么办？”
利威尔不屑的笑了一声：“你在说什么？”他提起了艾伦已经鲜血淋漓的头望向了奈尔的方向：“你们，不是想解剖这家伙吗？这家伙在巨人化期间杀掉了至少25只巨人，一个有智慧的巨人是敌人会是很棘手的事，但尽管如此——”他一脚踩在了艾伦脸上：“他仍然不是我的对手。那你们呢？那些想对他施虐的人最好也注意一下啊。你们真的杀得死他吗？”利威尔冷冷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而刚刚支持解剖艾伦的人早就被吓得不敢说话了。
埃尔文恰当的举起了手：“总统，我有一个提案。”德雷斯点了点头：“说。”
埃尔文借此机会，将调查兵团准备好的底牌全盘托出：“介于艾伦的巨人之力含有太多不确定因素，危险时常潜伏着，我提议将艾伦交给利威尔兵长看管，在此基础上进行例外调查。”他抬头看向德雷斯，冷静的说：“艾伦对于人类是否有价值或者危险，我希望通过这次调查的结果来判断。”
德雷斯思考了一会儿，看向了下方的利威尔：“看管艾伦·耶格尔吗…利威尔，你能做到吗？”
利威尔抬头看了德雷斯一眼：“如果是杀掉他的话，没有问题。问题反而在于没有第二个选项吧？”他突然感受到了一阵强烈的视线，偏头望去，一旁的三笠正杀气满满的看着自己，德利特和阿明正尽力地挡住三笠。
德雷斯点了点头，做了最终决定：“那么结果就很明确了，艾伦——”
“归调查兵团管理。”
听到这句话时，德利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过了不久，调查兵团临时办公室内。
“嘶…”艾伦咬着牙忍着疼痛，韩吉细心的为他清理着伤口。“他下手也太重了，疼吗？”韩吉心疼的看着艾伦。艾伦摇了摇头：“还好。”韩吉突然一脸兴奋地抓着艾伦的手：“那是一种怎样的痛觉？能详细说说吗？”
埃尔文及时的站了出来，他蹲在艾伦的身前：“抱歉，但是正是因为这样，你才能交给我们管理。能让我们在关键时刻打出准备好的底牌，你的这份痛楚是有价值的。”他温柔的向艾伦伸出了手：“我向你表示敬意。今后也请多指教了，艾伦。”艾伦受宠若惊回握住了埃尔文的手：“啊，请多指教！”
利威尔突然地坐在了艾伦身边，把手很随意的搭在了沙发上：“呐，艾伦。”艾伦被吓得身子一颤，不自觉的往后撤了一点：“啊，在！”利威尔直截了当的问到：“你恨我吗？”
艾伦抱着身子，犹豫了一会儿：“不会，作为必要的演出，我是可以理解的。”利威尔点了点头：“那就好。”韩吉在一旁控诉利威尔：“但你下手也太狠了···德利特会有意见吧？”利威尔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这是必要的手段。”
“我理解你的做法，兵长。但我也觉得你对艾伦下手有点太狠了。”德利特的声音突兀的从门口传来，艾伦惊讶的看着快步朝自己走来的德利特：“诶，哥哥？你怎么在这里？”德利特坐在了艾伦身边，快速地将手放在了艾伦身上。他的手闪过了一丝金色的光。紧接着，艾伦的所有伤口以飞一般的速度愈合了。
“你这能力可真是方便啊。”韩吉看着德利特，不禁感慨道。埃尔文看着还在蒙圈的艾伦，笑着给他解释了现在的情况：“德利特早在好几天前就来找了我们，他现在也已经提前加入调查兵团了。”艾伦还是有些不明所以，他转头看向德利特，惊讶的问到：“可，为什么摸了一下我的伤口就全都——”
德利特并没有解释，他一边把手伸进衣兜，一边向埃尔文确认：“团长，米克队长已经看过报告了吧？”埃尔文点了点头：“当然，在场的都是知情人士，你不必有顾虑。”德利特点了点头，他看着艾伦，掏出了进化信赖者：“艾伦，不用觉得自己是怪物。”
德利特拔出了进化信赖者，一阵耀眼的光芒让艾伦不得不闭上了眼睛。光芒散去过后，等人大小的奈克瑟斯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看着惊讶的已经合不拢嘴的艾伦，德利特笑着说：“哥哥也不是普通人。”
作者是大学生最近期末周太忙了[爆哭][爆哭]暑假会更新的[托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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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庭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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