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庆开始前三天舞台就已经搭建好,主持人提前过去彩排。
开幕和闭幕是主持四人一起上场,中间介绍节目是轮流一男一女搭档主持。因为白竹身高和程琛宇更接近,镜头更方便捕捉。所以他们分在一起搭档。
他们私下排练时,几乎是一遍过。
而现在,白竹站在舞台上,面对来往的人,却屡屡卡壳,嘴巴一张一合,忘记下一句话该说什么。
胡思迹见白竹太紧张,撺掇陈娇一起,模仿林志玲的娃娃音给白竹打气:“女神,加油~”
白竹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好的,我会加油,但拜托别叫我女神。”白竹心虚地瞟着周围,她自知自己有点小姿色,但绝不算女神级别的。再说,她不喜欢“加油”这个词,因为她觉得自己已经“加油”到极限了。
“好的,女神。”
“……”
程琛宇不跟他们闹,在旁边沉稳得像被小孩吵麻木的家长。
多试了几遍,每忘词一次,白竹的紧张就多叠加一层。急得冒汗,衣角也被她捏出了褶皱。颤抖的声音让原本好奇观看的人失去驻足观看兴趣。
陈娇和胡思迹两人练了几遍没有问题就先回家了,剩下白竹和程琛宇还在排练。
晚上9点,晚自习下课,部分学生会选择打球、慢跑来缓解学习压力,一会操场上的人会越来越多。其中还有过来偷看程琛宇的小学妹。
几个学妹们结伴同行,长得可爱又漂亮。长发披散着,垂在腰间随风摆动,手指梳顺被风吹起的刘海,笑眼盈盈,在前方不近不远处嬉闹,时不时看向程琛宇。有时也会有不友好的眼神给到白竹。
白竹有点无奈,但也不会去在意,全当看不见。
白竹站在台上,面对在场所有人说词,程琛宇则是搬了张椅子,坐在白竹旁边,半靠着椅背配合白竹。
几遍之后,效果还是不太理想,白竹不知道继续练下去还要多久,不想耽误程琛宇的时间,而且认为程琛宇在这用处也不大,她自己练也差不多的。
白竹清了清嗓子说:“学长,不好意思,今天耽误你太多时间了,要不你先回家吧?我自己再练一下。”
“没关系,我能陪你再练一会。”程琛宇语气平淡。
私下程琛宇是相对自私,冷漠的。在学校,程琛宇是认真负责的靠谱学长。留下来绝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整个活动顺利进行。他会像完成任务一样,有意识的“助人为乐”。
白竹完全没想到程琛宇今天会这么热心。
“嗯…好…要不再练2遍就回家休息了吧。”白竹有点累了。
程琛宇点头,接着没忍住问白竹:“你为什么紧张?”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主持。我害怕现在这个状态影响到大家。”白竹犹豫着说出了内心的想法。
程琛宇:“你不用害怕失败,如果念错词找补回来就好了,忘词了也不用怕,我会提示你,就算你那天怕的要命,临阵脱逃不来也没关系,因为你的词我都会背了。”
又来了,一句话几个意思?他到底是在讽刺她没用还是在安慰她?程琛宇也是够讨人厌的。前面话说的话刚有点感动,非要加后面两句气人的话。白竹不满地偷偷翻了个白眼。
“还继续吗?”程琛宇问白竹。
白竹:“不了,都回家早点休息吧。”
不管他哪个意思白竹现在都觉得他说的有一点道理。不管了,她现在实在没心情练下去了。先回家睡一觉养足精神再说。
至于兼职的事,她跟朱姐请了几天假。程琛宇这几天没见白竹还以为她已经离职了。
因为排练的比较晚,回家的路上行人不多,白竹觉得这是一个好时机,快步追上独自走路的程琛宇。
“程琛宇,你等一下。”
程琛宇停下脚步,看着白竹双手递上来一个信封。
如果是情书,以往这种情况,他都会直接拒绝。现在面对白竹给的未知的信封,他竟在犹豫该不该收。
“拿着呀。”白竹看程琛宇没动静催促他。
程琛宇耳朵逐渐温热,没有思考地执行指令,接过信封。
“打开看看。”这钱可是白竹大部分存款,她希望程琛宇可以当面数清楚,避免日后可能产生的纠纷。
程琛宇通常收到的信封是情书。今天的信封摸着有点厚度。打开是10张100元,剩下的500元是一些散钱拼凑出来的。像是攒了很久。
程琛宇的视线从一小叠钱转到白竹脸上。凭借昏暗的灯光仔细观察白竹。昏黄的路灯透过树叶落在白竹脸上,树叶影随风而动,白竹的眼睛也因此而闪烁,嘴角向上弯出一点好看的弧度。
程琛宇把钱装回信封递给白竹。“我说过不用给了,你怎么还给我?”
白竹不看他,坦言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我不想欠你人情。”
白竹说的是实话,同时她还选择性省略了说那些内心感谢他的话。她觉得说出口太肉麻了,她不喜欢,只希望日后程琛宇有需要帮忙时,她能帮的上。
经过长期相处,程琛宇见识到更多面的白竹,知道这是白竹的骨气。他把钱收好放进衣兜。好奇为什么白竹这么着急挣钱。上次虽没送她到家,但也知道那附近的房价不便宜。看起来不像贫困的学生。
白竹心想,果然无债讲话就是有底气。任务完成,白竹转身正准备离开。
程琛宇双手藏进兜里扣他的指甲,不看白竹,扭捏道:“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这份恩情你还的了吗?”
“那你想怎样?”白竹突然紧张起来,揣摩不出来程琛宇话里的意思。就算要还人情,也只能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
程琛宇没想怎样,白竹这么一问,程琛宇的脑子开始想他能怎样,想了一会没想出来。转移话题道:“我把钱拿走了,你怎么办?你好像比较缺钱。”
程琛宇走在白竹身后,白竹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程琛宇前脚没刹住,结果白竹被撞进程琛宇怀里。这次程琛宇一把抓住了白竹,任由白竹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抱紧他。仿佛一股电流快速窜遍全身。这是程琛宇除了母亲之外的第一个拥抱。尽管是个意外,几秒钟的时间也让他感受到了真实的温暖,平静的心在此刻被她撞得好一阵动荡。
怀中的挣扎让他回过神来松开她。
白竹整理好着装和受惊的心情,忽略刚刚的意外,缓缓开口:“这你别管了,我能给你就说明我有钱给你。”
“毕竟日后在你家KTV上班还有机会赚钱……”
“希望我们以后可以和谐相处……”
因为刚刚的事情,白竹脸颊也挂了点红晕。
程琛宇不知从那句话开始显出不悦的神情。
眼帘低垂,语气疏离:“你是不是还欠我一个人情。”
“什么?”白竹以为自己听错了。
程琛宇神色晦暗又克制:“离职吧,别去兼职了,就算非要去打工,也别去那种地方……就算当还我一个人情。”
“这个我不能答应你,我们再商量其它方案吧。”白竹还是尽量保持耐心和程琛宇沟通。在服务生的工作里,只有这种类型的兼职工资高一些。更何况还了钱,赚钱的心比原来更强烈。
“那地方就那么好吗?就算被人打、被人摸都赶不走你!怎么我说的你不听呢?那好,你去吧!到时要出事可别来烦我。”程琛宇还在克制着,怒意却总有不受控制的,泄露一点都有炸伤白竹的风险。
劝说白竹无果,程琛宇失望地离开,一两步就超过了白竹。
白竹既恼怒也不解,今天难得有机会,她心里积压的疑惑如果解不开实在是难受。
她跑步追到程琛宇前面。
气红了脸,眼泪盈眶,哽咽道:“你站住,你今天把话给我说清楚!你既然知道我缺钱,为什么要阻止我去兼职?你凭什么管我?”话音未落,眼泪就已经不争气得一滴连着一滴地滚落。
白竹的问题让程琛宇愣住,对啊,他程琛宇一向冷漠无情,为什么要管她的闲事,因为不想让这个蠢人做警察的暗线影响他家的生意?因为上次背后说她坏话有点内疚?还是因为上次她帮他处理伤口有点感动?这些浮现在脑中的理由一个都说不出口。
程琛宇深吸一口气,无法直视落泪的白竹,缓缓吐出几个冰冷的字:“因为我讨厌你。很烦。”
说了心口不一的话,眼睛不自觉地瞟别的地方。白竹会直接骂他吧?无论如何他都做好准备承受了。
他的语气。像一根冰锥扎进白竹的心。
她不相信,瞪大眼睛盯着程琛宇,细想自己从来没有招惹过程琛宇。怎么会被对方这样讨厌。或许讨厌一个人根本就不用什么理由。那些不解和委屈涌上白竹心。她真的很讨厌程琛宇,性格古怪,像一团乌云,心情好就淡淡飘过,心情不好就要打雷下雨。
他的理由她接受。说开了挺好的,谁也不理谁,正合心意。
白竹擦掉眼泪,和程琛宇再无话可说,快步离开了。
程琛宇已经看不见白竹竹了才想起要走,拖着沉重的步伐,今晚回家的路程格外漫长。
晚上,他做了一个无数次梦过的梦。
那是他七岁的一个雷雨天。白天他劝伤痕累累的妈妈不要爸爸了,带他一起逃走。妈妈说:“没用的,你是他的孩子,无论如何,他总会找到你。”晚上程彪喝了点酒睡着了,妈妈很快收拾好包袱,偷了程彪钱包里的几百块散钱离开了。
临走前她去看了程琛宇,用力地抱紧他,在他耳边温柔地说:“妈妈要出门一趟。小宇在家要乖乖的,好不好?”程琛宇原本就是清醒的,索性不再装睡,看着妈妈,乖乖点头。他预感到了什么,但他没有挽留,也没有声张,只是目送妈妈离开之后才开始流眼泪,一直流眼泪,直到梦醒来。
第二天,几个玩的好的女同学课间拉着白竹小声询问:“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
白竹:“谁啊?”
“别装了,程琛宇从不接收别人的情书,就算别人硬塞给他,他也不会看,更别说当众打开还收下了。”
白竹敷衍苦笑。
“噢,那个是帮别人给的。不是我。”白竹喝着水,不以为意地随口编了个回答打发这群“记者”。
也不知道谁传的,看劈叉了吧。哪里是情书,明明是钱,谁会不要钱呢。
“听说。。。你们还抱在一起了?”
白竹受惊呛了一口水:“咳。。。咳,那个是误会,是不小心撞一起了。”
白竹实话实说,有人看见了,如果为了避嫌装作没这事更令人怀疑。
女同学将信将疑:“也是,你们是一个社团的,工作上要沟通的事情比较多。看来八卦消息不准啊。”
白竹偷偷翻了个白眼。要不是清楚这个同学只是八卦没有坏心眼,她才懒得理她呢。
无故被造谣,白竹隐约觉得后面可能要有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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