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沈颂收到了罗师姐的信息,不知道是谁把下午的事情告诉了她,她为沈颂帮她说话而感谢,给沈颂道歉,希望沈颂不要受影响。沈颂给罗师姐回复了没关系,希望师姐安养身体。
回完消息,沈颂叹道:“罗师姐真拼,为了搞社团把身体都搞坏了,正常发情还要被倪子霄那样说!”他连师兄都不叫了直呼其名,哼道:“倪子霄平时肯定没少给她使绊子添麻烦。”
“药不能随便吃。”梁醒望了他一眼,说道。
“哦,”有好几个同社团的人也来发消息安慰他,他低着头回消息,说:“谁没事乱吃药。”
高中的时候,有一些omega同学为了考试顺利,会吃药延迟发情期,还有同学问过他要不要吃,沈颂一直不知道那种药吃多了会有这么严重的副作用。
他想到自己的发情期。omega分化后一般来说一年有四到六次发情期,而且分化之初因为体质不稳定,次数可能会减少或增多,时间也不是很规律。沈颂因为初中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身体调理得不错,再加上被白宜宁督促锻炼又去练了柔术,分化后体质还行,时间比较规律,每年大概有四次发情期,只要打抑制剂就行了。每次在网上看到那种omega因为发情期死去活来的帖子,沈颂都无法完全感同身受,因为他都没有过那些激烈的症状和感受。
鬼使神差的,沈颂看了一眼梁醒。梁醒少年老成,在沈颂眼中一直是古水无波般冷静又自持的形象,他甚至都没看到过梁醒的抑制剂,很难想象作为alpha的梁醒易感期会是什么样子,会痛苦吗,会失控吗......
沈颂感觉在梁醒的车里想这种问题,比在梁醒车里吃东西掉渣还冒犯他。沈颂又瞄了眼他清冷如玉的面庞,感觉都算得上亵渎了。
“怎么了?”梁醒余光感觉到沈颂在看他,不止一次。
“没事。”被抓包的沈颂有点尴尬,掩饰地打了个哈欠,“有点困了,哈哈。”
“快到了。”
沈颂在后视镜看到自己脸上的妆,上镜还没什么,这时候才发现妆还挺重的,就说去买个卸妆油。等买完了卸妆油回到梁醒的公寓已经十一点半了,梁醒收拾好的行李箱放在客厅里。沈颂又困又累,先去卸妆洗澡,洗完澡出来发现梁醒已经快速运动完了,沈颂感叹他真是精力充沛。
梁醒去洗澡,沈颂又想起了刚刚在车上想到的那个问题,突然不困了,看了眼洗浴间的门,做贼一样蹑手蹑脚的在客厅里转悠,想看看梁醒有没有抑制剂之类的东西。转了一圈没看到,又瞟了眼梁醒的房间......他忍住了,感觉自己像个变态。
梁醒洗完澡,穿着浴袍出来看沈颂在客厅探头探脑的,问:“在找什么?”
“啊?”沈颂被吓了一跳,假装无事道:“没有,吃太饱了睡不着,消消食。”
沈颂看他,忽然觉得好看的人连发梢滴着的的水都十分晶莹剔透,问他:“你去哪里出差?明天早上几点的飞机?”
梁醒边倒水边擦头发说:“欧洲。七点五十,五点就走。”
“哦,那赶紧睡吧。”沈颂看了眼时间,很晚了。“我也要睡了。”
梁醒道:“嗯。”
沈颂道:“明天我不能送你了,等你回来,我请你吃好吃的。”
梁醒看着他,面色柔和:“好。”
第二天,沈颂起来的时候梁醒已经走了,看到梁醒给他发了登机的消息。他下午的课,也不着急回学校,慢悠悠地起来把早饭吃了。等要换衣服时候才发现那套西装已经皱得不成样子,没办法他就去梁醒的衣帽间看看有什么能穿的。梁醒的衣帽间衣服不多,大多还是衬衣长裤,沈颂好不容易找到一套米白色家居服,勉强可以当外衣穿出去,就是穿上有点宽松,他也不管那么多,扎个腰带,把裤腿和袖子挽一下,还挺有设计师风格穿搭范儿。
这时空荡荡的公寓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心血来潮,像好奇心没被满足的孩子,心里痒痒的,又想到昨晚的事情。他在衣帽间转了一下,又去洗漱间转了一下,都没看到抑制剂,然后又大着胆子把梁醒房间的门推开。梁醒的房间是极简风,东西很少,不一会儿他就在床头柜的抽屉里看到了一盒子玻璃小瓶抑制剂,整齐的排序明显少了两只......他心率明显变高了,只看了一眼旧不敢再看,赶紧出去了。出了房间他像落水的小狗一样全身抖了一下,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像水煮一样抖出去。
沈颂回了宿舍,发现三个室友少见地都在。许毅文瞄了他一眼,随口道:“哟,昨晚又去哪里鬼混了。”
沈颂给了他一记白眼:“滚。”
许毅文盯着他从头到脚看,对他的穿搭提出意见:“你什么时候开始走落拓不羁艺术家风格了?”翻译过来就是邋里邋遢不伦不类。
沈颂整理桌面,头也没回道:“昨天去梁醒那儿,早上才发现没有换的衣服,随便找了他的一套穿了,他太高了。”
“哦——”许毅文拖长了声音,怪笑道:“梁醒的衣服啊——”
沈颂:“......”
姜听和苏博群都被许毅文的怪声怪气吸引,不约而同地看向沈颂。
沈颂被许毅文说、被其他两个室友看的,自己也有点怀疑了,去房间的落地窗看了下:“很怪吗?我觉得还好啊。”
晚上,罗师姐出院了,她召集晚上课后开个文体部例会。沈颂一想到要和倪子霄面对面就厌恶得不行。不过沈颂冷静地想了想,倪子霄已经把朋友圈删了,又是副部长,以后还要打交道,而且倪子霄越是刻薄他就该越大度,占据道德制高点让对方自残形愧。想到这里,沈颂晚上去开会前买了鲜切水果,还点了奶茶外卖,拎到会议室分给部里的人。
倪子霄旁若无人地坐着,看也没看沈颂一眼。沈颂拿了水果和奶茶,放到他面前,诚恳道:“倪师兄,昨天的事情是我太冲动,昨天太仓促了,现在正式向师兄道歉。”沈颂然心想既然你说我装清纯那我就装咯,气死你。倪子霄没想到沈颂还能放低态度来给他道歉,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再冷着脸,于是假笑起来,大度道:“没事,沈师弟,过去的就过去了,谢谢你的水果和奶茶。”沈颂脸上笑呵呵,心里却在吐槽:比我还会装,笑得真假。
总之,这场风波总算是过去了,至少沈颂是这么认为的。
罗师姐脸色看着还有点苍白,但很淡然地主持例会,布置了接下来的几个活动,又征求大家意见想搞一次团建,增进一下新人和老人之间的感情。年轻人爱玩,大家坐在一起兴致勃勃地讨论团建方案,最后敲定在A市有名的一个旅游景点丰山半山腰租个别墅,先徒步爬山,晚上在别墅里玩游戏、烧烤,人多也住得下,周六出发周日回来,时间正好。
很快就到了团建的周末,文体部能去的加起来有十一个人,他们订了一整栋别墅。周末沈颂背着书包到了集合地点,他以为是打车过去,没想到看到了周阅。罗师姐说周阅师兄正好没事,也想去参加一下,他帮忙包了一辆十几人坐的小客车接送,大家就集体坐这个车过去了。
丰山沈颂作为本地人是来过的,这座山不高,到山顶能俯瞰A市全景,山上种了很多玉兰和樱花,每年赏花季游人如织,现在不是旅游旺季人也不算很多,爬山正好。沈颂边爬边给梁醒拍照,梁醒在欧洲和他有时差。周阅走在沈颂旁边,和他聊天,还给他拍照,出乎意料地拍得很好,沈颂惊呼道:“师兄你也太谦虚了吧,说不是很会拍照,结果拍得这么好!”沈颂这么一说,就把部里爱拍照的女孩子吸引过来了,大着胆子请周阅帮她们也拍几张,周阅都笑着答应了,给她们一一拍照,得到了一致好评。
爬到山顶,他们在山顶拍了合照,赏景,野餐,绘制手工风筝,玩到下午才往下走,去半山腰的别墅。他们租的别墅有三层,房间很多,大家先休息了一下,晚上出来烧烤,玩桌游,唱K。一直到晚上快十点多,大家吃得差不多了,聚集在一楼客厅玩狼人杀,输的人惩罚喝酒,或者真心话或者大冒险。沈颂运气不错,玩了一个多小时没输过,其他人包括周阅或多或少都受了点惩罚,然后他就被集体围攻了,总算输了一次。
“惩罚惩罚,快点选一个!”罗师姐拉住他不放。
“天妒英才啊!”沈颂哀嚎。
喝酒他不会,只能真心话或者大冒险了。
“真心话吧。”沈颂随便选了。
“好,我来。”罗师姐清清嗓子,用手机随机抽了个问题,嘿嘿念道:“请问沈师弟,你有过几个交往对象。”在场的大家哇哇起哄了起来。
沈颂想也不想,直接回答:“0个。”
罗师姐不相信:“不可能!”
沈颂道:“真的没有啊,我为什么要骗人。”
“不可能吧,你长得那么帅?”
“真的没有,我发四。”沈颂信誓旦旦地举起四根手指。
“好吧好吧。”然后游戏又继续下去。沈颂有点渴了,拿过面前的雪碧来喝,刚喝了一口就差点呛出来了:“啊!这里面怎么有酒啊?”不知道是谁把啤酒混到雪碧里去了。这时坐在他对面的倪子霄笑着说:“一点点而已,女生们都喝了,师弟不会连这点都喝不了吧?”沈颂确实是喝不了,但说这话的是倪子霄,明知是激将法,沈颂不想服输,就一口气喝了,把喝光的杯子展示给他看:“喏,谁说我喝不了。”倪子霄眯着眼微微一笑,阴阳怪气道:“厉害厉害。”沈颂怀疑就是他搞的鬼,可是没证据。
雪碧混酒喝比单喝酒还容易上头,沈颂又是个一杯倒,没过多久脑袋就昏昏沉沉的了。罗师姐先发现了他不对:“沈师弟你脸怎么这么红?醉了吗?”沈颂心跳很快,脸很热,把手贴上去降温:“应该是呜呜呜,我头好晕……”。倪子霄见状,惋惜道:“啊,师弟也是,喝不了就不要逞强嘛。”赌气一时爽,头痛到天亮,现在的沈颂就是后悔,很后悔,在心里大骂倪子霄。
周阅看沈颂醉态愈严,提出带他去房间休息。周阅扶着沈颂到二楼的一个房间,把他放到床上。沈颂闭着眼睛皱着眉,肉眼可见的很难受。周阅给他倒了一杯热水,沈颂睁开眼睛,水杏一样的眸子朦胧迷离,任由周阅把水递到唇边给他喝了。喝完水沈颂他得头沉得像有千斤重,不停往下坠,等坠到松软的枕头上才觉得安稳,立刻昏睡过去了。
周阅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床上的人,那冷漠的表情和沈颂平时所见的言笑晏晏不似一人,只可惜醉晕过去的沈颂看不见。这时沈颂的手机响了,周阅拿过来,看到来电显示是“梁醒”。铃声响了好几秒,停了。过了一会儿铃声又响了起来,沈颂似乎被吵到了,喃喃自语了几句,但没醒过来。周阅拿着沈颂的手机,等铃声第三次响起,他点了接听。
周阅笑道:“喂,你好。”
那边的人显然愣了一下,冷声道:“你是谁?沈颂呢?”
“我是沈师弟的师兄,”周阅看着床上的人,“他喝醉了。”
“喝醉?”梁醒有点惊讶。
周阅道:“嗯,他已经睡了。你是他朋友吧,只能等他明天回你电话了。”
“他在哪?”语气又冷又硬,算得上质问了。
“他和社团同学一起聚餐,”周阅嘴边浮起一丝微笑,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不用担心,我们明天就回来了。”
“你们在哪?”
“我们在.....喂,你那边信号好像不是很好,喂......”周阅挂掉了电话,望着床上熟睡的沈颂,笑了笑,然后把手机静音,放回他身边,把灯关掉,走了出去。
那边,被挂了电话的梁醒冷着脸,又拨打了好几遍,都是无人接听,握着手机坐在车里沉默。他听出来刚刚接电话那个人的声音,就是之前见过的沈颂的师兄周阅。刚下长途飞机,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和时差本来就让他身体疲惫,听到对方说沈颂醉了,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更让他焦躁不安,好像自己也喝醉了一样。
他冷静下来,然后点开手机的一个软件,看了一下,平复心情后,忍住疲惫把车开了出去。
周阅下楼,罗师姐担心地看着他,问道:“沈师弟没事吧。”
“没事,”周阅坐到大家身边,“他睡了。”
罗师姐还是不放心:“没想到沈师弟真的喝不了,上次我还以为他......”
周阅道:“要是实在不放心,谁方便和他一起住,照看一下。”社团里有个beta师弟,和沈颂关系不错,同意晚上和沈颂住,照看他一下,罗师姐这才放心。
已经快十二点了,有的人困了去睡觉,有的人是夜猫子正在兴头上继续玩,周阅陪着他们玩了一会儿,到了凌晨一点多,众人打算散了去睡觉。这时,别墅大门门铃响了,在场的人都愣了,大晚上的谁敲门啊。周阅起身,隔着可视门铃,看到是别墅前台带着一个高挑个子的男生,就把门打开了。
门一开,梁醒阔步走进来,认出开门的是周阅,他直接开口道:“沈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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