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总督刚窥见了宗闻现身在汝南城的一丝踪迹,他还没来得及动手,二公子穆谌与五公子宗稷就到了汝南城。
既然到了豫州,二公子自然要和郭总督碰头,事关承安侯宗闻,郭总督动了心思,就想要借刀杀人,为二公子除去这个大敌。
二公子听完了事情的原委,便对郭总督道:“承安侯宗闻是五弟的舅舅,亲手把五弟抚养长大,二人之间的情分非同一般,他孤身一人,无兵无卒,何必去动他,能否得手暂且不论,就单说一点,宗闻要是在豫州境内出了事,父王第一个就会想到郭家身上。要是让五弟知道了,以他的脾气,一定从徐州杀到豫州来,找舅舅算账,到时候,五弟那里,我也拦不住他,何必再白白搭上一条性命呢。”
宗稷倍受齐王宠爱,被齐王纵得无法无天,在诸位公子里,他是第一个得到军权的,这份爱重并不是人人都有的,郭总督并不认为自己的分量会比五公子还要重,如此一想,倒也熄了心思:“还是二公子考虑得周全。”
与二公子交接军务之后,恰逢郭总督回徐州述职,他便与五公子宗稷一道回了徐州,特地带上了玉环与典当的契书去拜见齐王。听郭总督说完得到玉环的来龙去脉,齐王翻开那张契书,他一眼就看到,那落款处写着穆知声三个字。
齐王看了一眼那契书上的字迹,一言不发。
郭总督对答完后,一直都战战兢兢,许是他的错觉,郭总督似乎听到齐王很轻地笑了一声,一般而言,他们这些做臣属的都不敢直视主君的脸,此刻,他自然也看不到齐王是什么表情。
然后,郭总督听到齐王对他说:“你送来的这件礼物,孤很喜欢。”
郭总督离开后,齐王吩咐左右道:“让五公子来见我。”
宗稷来时神色平静,似乎早就知道齐王一定会召见他。齐王执起契书,向前轻轻一掷,那张契书似是没有一点重量,轻飘飘地就落到了宗稷脚边。
“稷儿,这上面是你的字迹。”齐王凝视着他,“你怎么说?”
齐王对五公子和宗闻都了解甚深,一眼就认了出来,即便宗稷的笔锋已经模仿得十分相像,这三个字并不是宗闻亲笔所书。
“舅舅负伤后,一直藏身在豫州养伤,许多人都在找他,也有很多人想杀他。舅舅离开前,他将玉环交给了我。他与我说……”五公子强忍着不想落泪,可终究还是控制不住,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滴在地上,“舅舅对我说,我与稷儿,只是甥舅,他让我答应他,我是父王的五公子,凡事当以穆家为先,向父王尽忠。”
“这就是舅舅与我说的话。”
齐王问道:“你当真能做到?”
宗稷哽咽道:“父王在一日,我便一日遵守我对舅舅的誓言。保护父王,也是保护我舅舅。”
在陈朝的几大藩镇里,河西宗氏向来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族中多有高官,还出过几位皇后,宋国公府有什么动静,多会牵动朝堂。
没多久,洛都的梁王瞿闵与徐州的齐王穆怿就收到消息,宋国公宗祯将他的儿子宗闻过继给了自己的亲弟弟宗礼,在礼法上,他们两人已经不再是父子了。
宗礼是宋国公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在家中行四,宗礼担任陇西节度使已经有十余年,只不过,他一直都没有称心如意的继承人,如今兄长松了口,让宗闻做他的儿子,宗礼自然是得偿所愿。
宗闻得五公子掩护,几经辗转,终于回到了陇西郡,宗礼便直接将节度使的位子交给了他:“我伤病多年,之前也是勉力支撑着,现在你回来了,如此,最是圆满,你来执掌陇西军,最合适不过。”
先前宗闻被迫离家多年,宗礼最担心的就是宗闻会被人杀害了,更觉得兄长联合外人坑害自己的儿子,就是个老糊涂,旁人还没打上门,自家先内斗起来,宗氏一族也就完了。河西府的事情他管不了,但是这陇西郡,这里还是由宗礼说了算的。
至此,陇西府军权交接顺利,宗闻正位陇西节度使不久,梁王瞿闵代皇帝陛下巡视陇右道。
梁王位尊又是远道而来,宗闻身穿大节度使的櫜鞬服,立于城门之外。十数年前,宗闻在陇西逼走了穆怿,守住了西北的门户,梁王瞿闵与承安侯宗闻这对表兄弟已经多年未曾相见,梁王却没有想到,宗闻的容貌比起当年,竟然没有什么变化。
此事着实反常,梁王眼神锐利,视线牢牢锁在了宗闻的脸上。
宗闻与梁王自幼一起长大,自然能看出梁王的未竟之言,便微笑着开口:“大王坐镇洛都中枢,为国事操劳,不比我多年清闲自在。”
梁王也笑道:“当年,你保下那个姓穆的,他现在已经被陛下封了齐王,拿下了豫州和胶州,兵锋直指河东郡,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是准备袖手旁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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