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路还是没有证据。
他们正好赶在“毁尸灭迹”之后发现。
物证没有，人证别想了。
回去的路上，江路说：“打官司肯定能查出来。”
白半芹：“那你想怎么办？”
江路：“让阮姐去闹吧。在闹的同时，也给咱们晋州市的大伙儿科普一下现在人心的险恶，省得以后被骗了，顺便，还能给我的洗衣皂打个广告。”
晋州，就你了！
斐然牌洗衣皂即将发展的第二个市场。
白半芹：“亏你想得出来。让王大飞他们今晚就把肥皂送过来？”
江路：“那行，去打个电话。他们村有电话的吧。”
“嗯嗯，日化厂那边怎么说？”
江路：“让王大飞找林清清，她有仓库的钥匙。让林清清明天跟日化厂其他领导说明一下情况，回去会补流程。”
当晚，王大飞和王腾云就载着满满一货车的洗衣皂出发了。
第二天中午，两人到了。
货车就停在江路和白半芹租的平房边。
下午的时候，王家兄弟在江路租的平房内补觉，等下班时间一到，便开着车前往江路交代下来的地方：谭劲明现在住所的边上。
这边，江路和白半芹先走一步。
阮玲珠跟在后面，只等关键时候挺身而出。
江路到的时候，王大飞和王腾云已经布置好了桌子，地上摞了一箱又一箱的斐然牌洗衣皂，桌上排了一排。
两个脸盆装上了水，一边放着两件脏兮兮的衣服。
正好是大家下班放学的时间，人还没到齐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好奇地问这是做什么的了。
王大飞说说免费发肥皂的，但是得等老板到了才能发。
这个大家都懂。你拿了人家的东西，总得听人说几句吧。只要不是有急事的，都在原地等了起来。
免费的东西，谁不爱？
几个人围着无聊，就和王大飞王腾云聊天，有的大娘关注的是这个肥皂是哪个厂的，好用不好用。
西江县日化厂的名头在晋州就没林州那么好用了。
运气不好，围过来的这几人正好都没听说过。
不过这也不打紧，总之听起来这俩小伙是有正经工作的，看起来又仪表堂堂的，还是打听打听婚恋情况吧。
见到江路来了，王大飞忙喊道：“我们老板来了，快让让快让让！”
江路走了过来，白半芹混在人群中，装成来领肥皂的一份子。
江路这次就比较不要脸了，走到桌前，直接用着口号：
“比汉江半透明洗衣皂还好用！”
“最好用的洗衣皂免费送！”
围观的人笑了起来，这人说大话不眨眼，谁不知道汉江制皂的名头啊，随便来个人就这么吹上了？
不过人多了以后，也有听说过西江县日化厂的，在人群中科普。
“西江县日化厂的洗发露很有名的，不过现在不行了，被宝桦比下去了，说不定她们老板看洗发露卖不出去了，就在那研究洗衣皂了。”
“管那么多干嘛，等会儿能领了领一块就走，但是让我花钱是万万不可能的！”
……
人群的吵嚷声中，江路开始了自己的动作。
江路又是拿了两件很脏的衣服，两块洗衣皂，打同样多的肥皂，撮同样多的次数，比比看哪个更干净。
然后邀请大家自己上来试试。
招不在新，有用就行。
与此同时，白半芹混在人群中，声泪俱下地讲自己被骗的故事。
和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攒了一笔钱要去创业。
干了半年，钱亏完了。
又过了半年，发现兄弟戴金链子住大别墅，一问，才知道兄弟花的都是自己的钱。
什么进货卖货，对接的公司全是兄弟找的托，为的就是骗自己的钱。
白半芹周围的人一听，纷纷指责这人太坏了，应该抓起来。
有叫白半芹报警的，也要叫白半芹找人去揍兄弟的，还有说去这人家里闹的……都在很热心的给白半芹出主意。
眼见这群人的注意完全偏了，白半芹随便找了个借口说已经把钱都要回来了。
然后再接再厉，跟在场的大姐大婶们说：“你可别看这事跟你们没关系啊，如果你老公是做生意的，也这样搞一搞，不就相当于把你们夫妻的钱转移出去了吗？”
有人不屑一顾：“我家男人这才赚了几个钱，还不够付托子的钱。”
有人却不说话了，大概是家里有点钱。得防着点人心。
再回过神来，前边江路请上来的大姐惊喜地看着手里的衣服：“我天，这个洗衣皂真的洗得又快又轻松！多少钱一块啊！哪里能买？”
江路：“姐，你今天先领一块回去，我保证在你用完之前，在晋州，你想买就能买到！”
“欸，好好好！”
其他的人看着这么效果这么好，一个个地往前挤，脱了衣服就想上来试。
所有人都挤了起来，声音愈发大了。
她们边上的院门被突然被打开，声音大到屋里的人都听见了。
是谭劲明。
当初匆匆一眼，谭劲明早忘了江路的长相，吼道：“在干什么呢，这么吵？”
就在这时，阮玲珠冲了出来，一巴掌扇上谭劲明：“谭劲明，你个不要脸的！”
所有人的表情都亮了起来。今天真是来值了，既有免费肥皂领，还有好大的热闹看。
她们晋州的人，谁不知道谭劲明这三个字。
阮玲珠之前一直混在人群中，知道江路和白半芹已经帮她把路铺好了，她只需要把谭劲明做的事说出来就行了。
谭劲明人高马大，因为不设防被扇了一巴掌之后，立马钳住阮玲珠的手腕：“你个疯女人，你到底要干嘛？有什么事不能回家说？”
阮玲珠努力站在原地，瞪向谭劲明：“你为了外面那个女人，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谭劲明：“我干什么了？”
阮玲珠：“你干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
围观的人：你倒是说啊！
谭劲明对自己很有信心，也相信阮玲珠的愚蠢，说：“那你倒是说说看？”
阮玲珠：“你自己说，浙江那家布料公司是不是你找的人？厂里的钱全通过这家公司，转到你个人名下了！”
这下，围观的人一个个都张大嘴巴。
这句话说的事，怎么和刚刚听过的故事那么像啊！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阮玲珠和谭劲明身上。
阮玲珠继续：“别以为我查不到，我要是愿意，我们打官司，做过的事都会留下证据！”
说到打官司，谭劲明脸色变了变，吃瓜群众也没错过谭劲明的表情变化，脸上的表情都变得耐人寻味了起来。
说完事，阮玲珠开始哭诉：“三年了！三年前，你就偷偷把公司的钱都转走，现在留下一个空壳公司。”
“三年！是小雨刚出生的时候啊！你居然这么狠心，你还是不是男人！嫁给你这么多年，你居然就这么对我！”
“里面那个女人，我到底哪里不如她！值得你这么费心思！我们两个孩子你也不要了吗？”
……
原来谭老板是这种人啊！
这下，所有人都沸腾了！
之前只是听说，现在，眼睁睁看着谭太太本人又哭又闹，真是一场大戏啊！
谭劲明眼见着围观的人喧哗起来，知道阮玲珠这就是故意的。
黑着脸，说：“进来，还不嫌丢人啊？”
阮玲珠：“你都不嫌丢人，我为什么要嫌丢人？”
“行了，有什么条件进来谈。”
门一关上，谭劲明便阴阳怪气地说：“真是小瞧你了？原来都是装给我看的。”
阮玲珠伶牙俐齿道：“那不是你从来不在乎我是什么人，所以才会被偏到吗？”
谭劲明道：“我从来没想过跟你离婚。只有你是我的妻子。”
阮玲珠：“连钱都要转走，说这些有什么用？两个孩子都跟我，给我五十万，从此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谭劲明一下子跳了起来：“五十万？你疯了吧！你把我杀了我也拿不出那么多钱！”
阮玲珠：“那我就继续出去宣传你的好事！晋州不够，我就去海南！”
谭劲明：“你别闹了！你当你的谭太太，多少人羡慕你的生活！”
阮玲珠：“羡慕？你羡慕，那你来当这个太太，公司我来管。”
谭劲明：“你铁了心要闹是吧！那我只能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阮玲珠突然发疯：“我闹！你永远都觉得我在闹，那我闹给你看！”
说着，江路掀翻了茶几上的瓶瓶罐罐，抄起一边的花瓶朝人砸去。
谭劲明没想到阮玲珠真的动手，四处躲了起来。
阮玲珠眼尖地看到楼梯处的女人，举着花瓶冲了过去。
女人尖叫：“谭劲明，给她！服装厂我们不要了，卖个五十万有什么难的！给她！”
女人一边跑，一边尖叫，朝谭劲明这里跑来。
谭劲明自身难保，跌跌撞撞躲了一阵，终于撑不住了：“行了，给你！”
阮玲珠停下动作，瞪着谭劲明：“明天我就要看到你的动作，否则我就买个喇叭把你做的事都录下来，整个晋州地给你宣传！”
谭劲明气喘吁吁地站在一边，说：“只要你别后悔就行！”
反正他早就看这个服装厂是累赘了！
阮玲珠：“不离婚我才会后悔！”
·
外面，众人没了热闹看，但是能聊八卦，从谭劲明和阮玲珠的发家史聊到谭劲明出轨再说到今天阮玲珠大闹一场。
最后总结：这个谭劲明真是没良心的东西哦！
这些人，一边聊，一边排队领肥皂。
对这个傍晚遭遇的一切都非常满意。
江路也很满意，她的洗衣皂发出去十箱，这些都是她的潜在客户。
想了想，江路又补充道：“过段时间大家就能在晋州的杂货铺买到这款洗衣皂了，半年后，大家可以用五张包装纸换一块新肥皂，记得藏好啊！”
有些人当没听见，有些人则盘算着赶紧让家里的小子也来领，凑齐五块就能多一块。
不过等回家，喊家里的小子再过来，江路已经收摊了。
·
玲珠服装厂要往卖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晋州，其他野心大的服装厂老板不愿错过这样的好机会，必须拿下。
事情是阮玲珠和谭劲明一起谈的。
江路也不急着回林州，给三个男人安排了活，两两一组，在晋州给斐然牌洗衣皂打广告。
方法还是那个方法，能吸引到人就行。
五天时间，四人把整整一车的洗衣皂都送出去了。
等到后面，已经有很多人用了之后觉得好，四处问哪里能买斐然牌洗衣皂了。
江路信誓旦旦地说，十天后，晋州的大部分杂货铺都能买到。
这个艰巨的任务，只能交给晋州本地人了。
也就是江路在晋州的代理商。
在选代理商的时候，阮玲珠提到了她妹子。
见到阮明珠的时候，江路笑了。
原来她们早就见过，就是江路第一次来晋州的那个晚上。
因为阮玲珠也在，小姑娘把手指比在嘴唇前，“嘘”了一声，示意江路什么都别说。
江路意有所指地交代了一番，就把这个活交给阮明珠了。
后来趁着阮玲珠不在的时候，江路问阮明珠为什么做那事，她姐姐都是厂长老婆了，还需要偷偷摸摸攒钱吗？
阮明珠说：“对啊，我姐姐是他老婆，我也只能在车间做工。”
阮明珠继续说：“当初我姐姐累得脚上都是血泡，凭什么这个厂就成他谭劲明一个人了？”
江路拍拍阮明珠的肩膀，说：“你在我这里，大大小小算个小领导，有些东西我不做明确要求，但是第一、不许损坏我斐然牌的名声，第二，我划的价格线不能突破。”
阮明珠嘻嘻一笑：“我知道的。”
阮玲珠还要等那五十万到账，为了让江路放心，阮明珠带着姐姐的两个孩子先跑一趟林州，一方面是安顿两个孩子，另一方面也去车间里看看，以便更好地当这个代理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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