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眼前还黑着的镜袖闻到一股子汗味,紧接着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力道大的直接把他打翻在地。
刚能视物的镜袖懵了,视线内是伴有细小碎石的沙堆,其他地方是被夯实的黄土。
手上被碎石硌得生疼。
抬起手,除了被碎石硌出血的口子,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伤痕,新旧交错。
谁?!
凶狠抬头,黄枯的脸上一双丹凤眼死死看向冲他闷拳的高壮男人。
躲开男人的拳头,镜袖随手在地上一摸撒向男人。
“啊!我的眼睛!你这个杂.种!”
沙石飞扬。
镜袖翻爬起身抬脚命中男人的死穴。
“啊!”
镜袖咬紧后槽牙,抓起桌上有很大一个豁口的碗砸在男人头上。
男人立马倒在地上并见了血。
见对方嘴里还在不干不净,镜袖压着男人,拳头左右开弓。
刚刚起身的时候镜袖就发现了,他的视野和手、包括力气都小了很多。
现在不对对方下手等他的就是反杀。
只要不打死就行。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上已经软绵无力,因为全身都在用力导致眼前发黑、头脑发晕,他现完全是凭本能在行动。
“啊!!!”
“袖子!袖子!!住手,住手!他可是你爹!”
尖锐的女声从镜袖身后响起。
镜袖喘着粗气,看向身下流着血的猪头,见男人没有动作,但胸口还有起伏,他才放下扬起的拳头。
然后他就被大力扒开,跌坐在旁。
一个穿灰色短打的瘦弱女人扑过去把男人扶起来。
脑子里晕的想吐,各种各样的场景在他脑中,就像一个两小时的电影被压缩成两秒钟的压缩包,电脑都会卡死,更别说人脑这种复杂且精细的玩意。
缓了一会儿,镜袖才意识到他穿了,穿到了名叫大源的封建王朝,一个没有听说过的朝代。大源刚换了新君主,正是大赦天下的时候,但是朝堂的动荡苦的是下面的老百姓,短短几年的调节明显还是不能完全改善百姓的生活,所以大部分的人还生活在温饱线下。
镜袖穿成的这个人也叫镜袖,眼前的两人一个是他生母李伦溪,另一个算是他继父的人叫刘兑,除了这两人外这个家还有两人的亲子六岁的刘庄。
从姓名就可以知道镜袖在这个“家”里过的是什么日子。
身上残留的粘腻触感让镜袖犯恶心。
转了一圈,在门边见到了几根棍子,走过去拿起最粗的一根,是实木的,镜袖竟然拿不动,无奈转而求其次拿了根最细小的。
颠了两下,不顺手,勉强能用。
李伦溪还在唤刘兑。
直到有什么东西抵到她的后背。
她才戛然而止。
“袖、袖子,我是、是你娘。”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想起刚刚镜袖殴.打刘兑的劲头,李伦溪咽了咽口水,结巴道。
棍子一端在镜袖手中,一端在李伦溪背后。
“哦?”镜袖好奇:“就算你明知道这个畜牲对你儿子下手,坐视不管你还能厚着脸皮称娘?”
说着,镜袖手上一狠,棍子抽中刘兑小腿。
啧,可惜了,要是那根粗的可以把这畜牲的腿废了。
刘兑死猪一样晕着,没有反应。
“你,你是男孩子,不、不会吃亏的。”李伦溪没想到那个怯懦的孩子竟然会直接挑明。
“嗤。”
“你知道吗?”镜袖挪动身子,到李伦溪对面,弯下腰,与她对视:“男的也是可以被玩.死的,你说我要不要让你丈夫给你演示演示?”
李伦溪想要挪开眼,但是那孩子的眼睛里黑黝黝的,令人畏惧到不敢动。
“不、不……”
“我、我们娘俩靠,要靠他养活。”
镜袖直起身,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盯着不敢抬头的李伦溪,心里一阵阵的抽痛。
“呵,他对你有期待还真是蠢。”镜袖喃喃。
“我告诉你们,我身上的被他打出来的伤还没好,包括一些……所以你们最好不要报官,否则进去的可不一定是谁。”
听到报官,把李伦溪吓得一哆嗦。
镜袖没有理会,径直向门口走去,到了门边,又想起什么,转回来在灶台那儿拿了把刀,那是家里唯一的菜刀。
“还有,告诉这个畜牲,如果以后再敢动我,哪里动的我砍哪里,他做的伤天害理的事总有人会知道的。”说完他拿着刀走了,也懒得理会屋里那俩人是什么表情。
其实刘兑没有对“镜袖”做到底,平常隔着衣服没轻没重的摸摸抱抱,其余的是动辄打骂,导致“镜袖”身上青青紫紫的,庆幸的是刘兑相对来说算是个直男,还是对女人有兴趣。
一想到那畜牲,镜袖火一下子就上来了,很想回去把人废了。
但古代孝为先,怎么说刘兑还是名义上的父亲,让刘兑出事自己也会受牵连。
想起刘庄说过的某件事,镜袖心里一松。
速战速决,找个机会把人……
他从来不是什么好人,从小到大受白眼在亲戚家来回转,最后还被人钻漏洞拿走了那两人的遗产……闭了闭眼,把杂冗的想法丢出去,他现在得想个法子和刘家割席。
沿着村里的河堤往上走,在河边找了个平缓的地方坐下,刀放在旁边。
刚坐下,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却因为肚子里没有货只能干呕,呕了又停,停了又呕,反反复复。
就这样被折磨了一会儿,镜袖勉强适应了一会儿这具身体,头还晕乎乎的。擦了嘴,手袖上沾上口水。
脏兮兮的粗糙布料更不能看了。
镜袖脸一黑,怎么会这么脏。
……想起来了,这小子倒是勤勤快快帮人洗衣服,自己却没有换洗的,只能这样将就着缝补着脏乱着将一身从年初穿到年尾。
话说这衣服有几年了,两年还是三年了。
镜袖脸色更难看了。
刘兑这只狗竟然还能下得了手。
呕……
与此同时……
“儿啊,你听娘的,娘找了个大师说你娶个男娃身体会好的,不然你要瞎一辈子啊!”昏暗狭小的房间内,一衣着臃肿的老妪拉着一双粗糙有细小伤痕的大手,苦口婆心的诱导:“女人力气小,男娃力气大,能更好的照顾你。”
“听娘的,咱们在村里找个男娃,知根知底的……”
眼皮耷拉着几层挤压老妪眉眼,缝隙中的眼珠子眸光闪动。
身子瘦弱的少年眼珠子直愣愣地对着前方,抿着嘴,老妪的话这个月他翻来覆去地听了不少,此次他也只是淡淡地回复道:“再说吧。”
柳秋芳不满,脸皮几层堆叠在一起,在粮食困苦的年代,她一个农村夫人身上少见的堆起了肉。
“马上就过一个月了,我和你大哥、二哥商量了下,决定明天就为你挑个人家,想来你这个秀才应该会有不少人巴结。”
岑无疆:“……”
最终,他苦笑了一下,终于给了个肯定的回答:“行,我娶男娃,但是我要分家。”
“分家不行!”分家两个字深深戳中了柳秋芳的心,现在还不行,小子每个月能领不少东西,就算现在瞎了眼不能考试,但好歹是个秀才,村里想巴结他的多的是,给的好处行的方便可不少:“我和你爹可还没死呢!分什么家!”
自从眼睛出了问题之后耳朵越发敏感的岑无疆被骤然增大的声音刺激地皱起了眉:“那就再说吧,村长和老师应该也不想我随便找个人娶了。”
本想喋喋的老妪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发出一声短促的怪声后休停下来。
阴沉着脸,柳秋芳心里忌惮几分。
村长不必说,这精明的老头肯定不会让这十里八村仅仅十岁就考上秀才的神童染上污点。
而岑小子那位据说和县太爷有点关系的老师更不是他们能得罪得起的人。
两人都不会同意他娶男娃。
如果他不娶男娃,娶了个女的,如果和那女的有了娃娃,岑小子每个月的粮食和银子他们这一大家子可捞不到多少,那她另外两个儿子……
想到这,柳秋芳又和善起来:“哎哟,岑小子,娘不会害你的,娘都是为了你的身体好,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啊。”
说完撩开岑无疆的手,两条腿倒腾着出了这间又偏又破的杂物间。她得赶快想想对策。
岑无疆静静地坐在木板床上片刻,手在边缘光滑的木板边挪动,寻摸着边上前两天老师才送来的黄花梨木拐杖,合他手掌大小,做的轻便,不累手。
勾起唇,岑无疆刚刚被柳秋芳弄得烦闷的心情有了片刻的舒缓,老师还没放弃我……虽然比之去年来的次数少了些……
嘴角拉平了些。
岑无疆熟练地用拐杖往前探着,出了杂物间,他闻到太阳的味道了。
只穿着裤子的镜袖手里捞着湿答答的外服,将它挂上树枝。
幸好现在天气热,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干了。
百无聊赖地盘腿坐在河边,坐在河的上游,镜袖很轻易的能一览全村。
这个村子叫南河村,离县城不算远,步行一个时辰就可以到,有牛马车、驴车搭伙到县城的时间能缩短。
南河村是个不大不小的村,近两年比较出名是因为出了个十岁的秀才,那秀才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出榜那天,就连府城的官爷都送来了礼,可谓是一时风光。
可惜的是没风光两年,秀才为了救个摔下山坡的娃娃,伤到了脑袋,结果却瞎了眼,附近有名的大夫都找来看过,但是都无果,就这样的过了两年。
镜袖大拇指摸了摸食指的指甲,也就是说那孩子十二岁瞎了眼,现在也才十四岁?比他现在的身体还小两岁。
啧啧啧,天妒英才啊天妒英才。
说回南河村,镜袖实在是不理解当初怎么会有人把家安在河流的下端的。
就他现在这个视野,如果这条河发了洪水,整个村子都跑不了。
除去地势不说,南河村的庄稼长得都不错,两边山上的植被也浓密。
“袖子——”
[星星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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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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