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摧毁他的**，搅散他的疯狂，主人有机会得到一个毫无副作用的秘质。］
凡是秘质，皆凝结着能力者的**与疯狂，是他们践行道路的缩影。
数百年过去，曾经盛极一时的能力者会相继陨落、消失在历史尘烟中，他们的秘质却有机会永久保存，持续不断影响世界。
但摧毁**？棠泊垂眸思索。
短短几次接触间，她只能大致推断出这人是个狂信徒，经历过一些变故导致他对神明崇敬又仇视。
台上娱乐神明，台下娱乐自己，这出神秘剧到底讲些什么？
在执法者搜查下作案，凶手必定有他的目的，否则他完全可以避开这段时间，等待风头平息再出现。
他并不挑剔，遇到合适的就做为人偶，不像是在准备指向性强的仪式。
棠泊捏了捏手腕，凶案相关信息不够，她该换个关注方向，例如能力者的疯狂源头。
归根结底，她需要面对的是凶手那异于常人的执念。
K欲言又止，它目前能说的棠泊靠推理猜了出来，没给它发挥的机会，于是它又归于沉寂。
这段时间，它承担起百科全书的职责好了。
等男人醒来期间，棠泊将深深缠绕在椅面中的丝蛹剖出来，同时收取一部分丝线以后研究。
这人的全身彻底暴露在视野后，棠泊沉默起身，场面冲击力十足。
他被困得太久，身上多处被腐蚀得只剩白骨，坑坑洼洼的肌理之下埋藏着虫卵、脓泡等一堆让人眼前一黑的填充物。
在棠泊沉默注视中，砸晕在地的男人缓缓转醒。
男人感觉身上束缚消失，不想抬动一根手指，他被秘质强行赐予的能力消失，想要挣扎也无济于事，腐坏的牙床牵动，他吐出段话，“莱斯利。”
声音奇哑得像地底爬出的幽魂重归人间，“你……很厉害，我不该对你动手。”
棠泊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她只无声擦拭匕首，整理身上遗留的丝线。
“你为什么直接不杀我？放火、凌迟，总有办法，你不想离开吗？”莱斯利嘲弄牵起嘴角，他用还算完好的手撑起身体，审视棠泊的表情。
自从知道那个消息，他无时无刻不在经受折磨，他并不恨伦德，却必须亲手毁了它。
令他更加恐惧的是，随着时间推移，他心中那点不忍在缓慢消失，空留下一股巨大的错位感。
……
让他失望的是，棠泊没有反应，谴责、愤懑或是兴味，全都没有，她只是在观看一场闹剧。
莱斯利重新躺回地面，叹气，“我在这里很多天了，见了不少人呢，你倒是我最近最喜欢的客人。”
棠泊呵了声，视线扫向他，“喜欢到要把我拉进来杀死吗？”
“不试图杀死你怎么发现有趣？”终于得到回应，莱斯利精神一震，语速越来越快。
看到棠泊冰冷视线，他慢慢闭嘴，抬手碰了碰被腐蚀露出白骨的身体，“我也是个可怜人，不要这样看我，当你知道自己早就不算活着的时候，你也会像我一样愤懑的。”
他对这位客人生出些复杂的情感，回忆走马灯流过。
他前半生是个激进的信徒，轻易地选择信仰家族追随的神明，他发现自己天赋绝佳，兴高采烈告诉父亲时，一心要复兴家族的父亲沉默良久，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放弃这条路。
接触不到家族神明，他想办法进入智慧的教堂，寄希望于从另一位神明那里得到指引。
他成功了。
在这里，他见到了能力者奇妙的世界，被教堂承认并指引的人是启示者，靠着非法交易与意外踏上道路的是能力者。
他成为启示者，帮助教堂处理棘手事件，同时受到教堂庇护。
一切都不错，直到一起涉及邻国通缉犯的案件，他第一次带队，查获一批携带秘能的印刷品，而这批印刷制品与他父亲带领的社团牵扯极深。
彼时他是三阶启示者，比他父亲身边的人都强，为了规避风险，他想提前与父亲打招呼，希望他们自查，断开风险源头。
没想到这是一切噩梦的开始，他的父亲性格大变，竟要用他的性命献祭，他拼尽全力逃走，又遇上变故，为了维持生命不得不借用秘质。
可是紧急下挑选的秘质并不是救命稻草，莱斯利用生命展示了错误，从一开始就是小丑式挣扎。
真是一出充满悲剧色彩的三流剧目……莱斯利愈发感伤，挺想跟棠泊多聊两句。
哪知棠泊直接开门见山，“我想要你的秘质，开个条件吧。”
“哈？”莱斯利没听过这样直白的要求，这跟要他自尽了再把财产无偿转移过去有什么区别，他笑出了眼泪，“就算我要死了，我也不会献出它的……”
“是它把你害成这样的。”棠泊垂眸，“这不是你的东西吧？交给我，我能帮你杀了拿它害你的人。”
莱斯利表情逐渐冰冷，视线蛇一般阴森摩挲着棠泊，“口气真大。”
“可那是神明啊。”莱斯利眼角滑落一滴泪，他低头笑了几声，转头看向棠泊，抛出赌注，“好啊，如果你能杀了祂，我允许你免受疯狂折磨。”
他的灵魂会代替棠泊承受苦难。
当然，如果棠泊失败，她不仅会受到秘质成千上万倍的反噬，还会像他一样，永远困在这里。
他的灵魂不会消失，他会一直看着棠泊的选择。
-
一本摊开的书静静躺在原地，血肉斑斑的男人消失。
不等棠泊走去，古朴旧籍朝她飞来，没有丝毫阻碍没入她的身体，舞台的幕布疯狂拉开又合拢，被操纵的人偶发狂冲向棠泊，最终被古籍散发的光芒掩盖。
处于能量中心的棠泊面色苍白，秘能在她身体里冲撞，她感受到喉间腥甜，但几个呼吸之后，一切不适潮水般退去，只留她还在剧烈呼吸。
模拟器静静浮现：
［你创造了一个故事，许下了一个诺言，或许您能做到，或许你会受到惩罚，值得庆幸的是，你目前的的观众并不多。
成为能力者进度 20%
阶段任务三：拥有信徒牌*3］
「秘质-傀儡剧院-一阶（暂时净化）
介绍：这是个足够强悍的秘质，似乎有些禁忌。它或许并非第一等阶，真正打开它可能会给你带来无法挽回的后果。
途径：死亡
使用说明：无数傀儡为你献上精彩戏剧，选择做台上演员，亦或者成为台下观众，它都有些作用。
备注：莱斯利以灵魂为代价容纳的秘质，或许他的死亡另有秘闻？」
只有第一等阶？
棠泊靠坐在舞台边缘平复呼吸，她能感受到自己与某种东西建立了联系，随着她心念转动，一尊小小的舞台出现在她手上。
舞台像扩大版的八音盒，几乎没有重量，其上颜色艳丽，完全是这个剧院的翻版，甚至其中一角同样靠坐着一个小人，在棠泊拨动小巧帷幕时，台上的帷幕跟着一同晃动。
这真不像是个一阶秘质，与之前利珀卡小队交给她的火柴相比，它华丽璀璨了不止一倍，她甚至觉得其中蕴含的能量比‘月神恩典’更多。
作为秘质的主人，她同样能模糊意识到自己能用这秘质做到什么事——除了操纵舞台，她还能凭空指定演员上场。
舞台之下沉积的人偶化作灰烬消失，因为主人更换，这儿的风格也在逐渐改变。
棠泊闭上眼，与秘质建立更明显的联系。
一个高挑身影掀开帷幕，静静走到棠泊身边，搀扶起她因秘能暴动而脱力的身体。
棠泊并不觉惊讶，她新奇伸手摸了摸来人的五官，凌厉的伤疤交织于上，依旧无法掩盖它优越的五官轮廓，“你叫什么？”
高挺鼻梁之上缠着血红布匹，一直覆盖着上半张脸，它偏头躲过触碰，绷带因为眼睫颤动起伏，“菲尔文。我叫菲尔文。”
棠泊满意点头，她尝试着挑动‘傀儡剧院’的职能，为自己带来了一个崭新的身份。
剧院的傀儡分为两种，一种是挑战失败死于此地的人，另一种，便是后天注入执念与灵魂的人偶，如果能持续生出**，傀儡会自行维持执念，成为灵魂最适合的温床。
这东西跟阿诺斯的模仿能力有些像，却是死亡途径。
棠泊轻捻指尖，死亡和回转途径有什么区别，「死神」是否同时掌握了这两条途径？
她想对比两条途径的区别，可目前她遇上的都是回转途径，唯一的死亡途径只是个凶悍的秘质，只能作罢。
后面会有机会从教堂看到的。
大概因为棠泊拥有回转权柄，她本能对秘质生出亲切感，将‘傀儡剧院’托在手心打量片刻才收起。
下意识亲近不一定是好处，她在这方面吃亏吃得够够的。
之后，她将视线移向依旧呆立在身旁的菲尔文。作为傀儡，它压根没有人类的特质，棠泊想了想，用精神操纵着它走动。
菲尔文僵硬的表情与动作逐渐灵活，一点点与活人相近。见练习不错，棠泊停下动作，开始思索怎么离开。
与智慧圣堂等官方组织接触俞深，她意识到自己迫切需要一个足够自由的身份，一个做出任何出格的事都不会与自己相关的身份。
菲尔文的出现，简直给出了完美答卷。
想到绿幕下发的信徒任务，她眼睛一亮，当即打开模拟器编纂。
新的角色卡逐渐成型：
「信徒卡/角色卡2-菲尔文
你是冲突漩涡中的恶魔，你性格极端、为人冷漠，你最近来到伦德，只为跻身这里正酝酿的风暴，你发自内心相信你能驾驭它。
特性：由于神明的疏忽，你只拥有干瘪枯槁的身体，但没关系，随着暴乱与鲜血出现，你会逐渐长出血肉。没有灵魂的你永远不会死亡，永远依靠神明而活。
人际关系：无。
一个忠告：人偶的感情也会十分热烈，小心驾驭。」
-
一位女士在巡查官重重把守的住所失踪，这让执法者分外沉默。
正欲与克林顿交涉学生信息的温莎.基茨猛听到这消息，失态站到即将发作的巡查官面前，主动请求帮忙，“我能看到秘能的痕迹，能快速锁定棠泊的位置。”
克林顿决定申请调动圣堂内探查的秘质，对温莎只剩客气，“基茨先生，容我提醒，棠泊小姐的事由执法队负责，搜寻有专用秘质，您大概无法配合执法队行动。”
初见温莎这位圣堂内有名的文史整理员，克林顿还算尊敬。
当他听到温莎计划将棠泊拉去当学徒后，态度立刻拐了个大弯，他早想将棠泊邀请进入自己小队培养，以棠泊的能力，去当什么破学徒，简直暴殄天物。
说回棠泊失踪，这事是他们疏忽，正因为他们急着处理，才更不能放旁人去干扰。
温莎平静站着原地，克林顿蹙眉继续申请，想到棠泊失踪时间，最终还是叫来队员，“你，带基茨先生去现场看看，适当满足他的要求。”
队员点头，当即起身。
拿到秘质，克林顿同样尽快赶向依芬街道，他不仅申请到了定位的秘质，还带来了圣殿内愈伤圣器，这东西甚至能拉回半天内死魂的性命。
想到女神温和宽松的态度，克林顿只当棠泊天赋特殊。
他把能做的准备全做了个遍，只希望棠泊再坚持一会儿，不要出事。
“她往那边跑了！”没等克林顿走进公寓，他的队员火急火燎从窗户跳下，紧紧追向远处人影。
那人高挑瘦弱，一袭黑袍严实包裹着全身，三两下纵跃后不见踪影。
克林顿没追，他迅速转身上楼，果然听到杂乱欣喜的话音。
“她身上有太多伤口，要尽快包扎！”
温莎的声音响起：“帮我拿些月蓝草，我来布置仪式。”
克林顿走到门内，一眼看到棠泊躺倒在温莎怀中，正缓缓苏醒。
温莎抱得用力，棠泊伸手轻推，“老师，我没事……您怎么在这儿？”
老师？
克林顿目光微闪，箭步向前拿出疗伤秘质。
看到棠泊身上斑驳血痕，他没心思细究称呼，迅速引出秘能，将疼痛等价转移到抵消后催动她伤口愈合。
棠泊唇色惨败咳出鲜血，柔顺发丝狼狈搭在侧颊，却还是浅浅勾唇，“多谢执行官大人。”
她尽力说出信息，”把我掳走的人名叫莱斯利，这可能是他的秘质。”
说话间，微缩版的「傀儡剧院」浮到半空，“他操纵米尔德的身体想杀死我，幸亏有一个同我一起被拉进去的好心人，他杀了莱斯利后我晕了过去，之后这东西就出现手边。”
为了让菲尔文免于追杀，同时能减轻自己的嫌疑，棠泊决定混淆性别。
出乎她意料的是，两人竟没有捉住机会盘问，只默默蹲下为她处理伤口。
看着恨不得把秘能都糊她身上的两人，棠泊霎时有些迷茫，什么情况？
治个皮肉伤而已，用得着这么轻柔吗？
[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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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我想要你的秘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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