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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同归

“答应你,可以。但那半块虎符的下落,从来都只有我父亲一人知晓。”

叶渡渊在这件事之前,就是个云京出了名的纨绔。

若问他哪家酒香,哪家糕点最软糯香甜,或许他能毫不犹豫地答上来,但问他这样至关重要的物件在哪儿,那算是问错人了。

这个答案还真是江淮从不曾设想过的,一下子就打乱了他的下一步。

“你身为世子,名正言顺的下一任叶氏掌权人,就当真一无所知。”

他是不信的。

可叶渡渊却是丝毫不心虚地点头,“若是陛下不那么着急,等再过几个月,或许我和你就都有知道的机会了。”

看起来讽刺又真心。

见他不似说谎,江淮后退了半步,有种他再待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的预感。

“在安平王府吗?”

“或许。”

看着江淮匆匆离去的背影,叶渡渊有几分脱力,背靠着栏杆一点点滑坐到地面。

难怪灵帝这么着急要父亲的命,有这样的把柄时时刻刻捏在江家手里,可不是要心慌万分,欲除之而后快吗!

可这并不妨碍他骗江淮。

那半块虎符叶渡渊很多年前就当戏具把玩过,自然知道东西在哪儿,可那物件绝对不能落在江家人手里。

与虎谋皮,焉能有完肤的余地。

还有利益牵扯之时自然千好万好,可一旦没了利用价值便会被弃如敝履。

更何况,他不能让江氏算计了叶家满门还不够,还要搭上边关与权利斗争无关的将士们。

即便叶氏大厦将倾,三十万叶家军也不能成为覆巢下的牺牲品。

谢铎忌惮江家手上能真正将他从高位上拉下来的实证,江家也因缺乏武力而迟迟不能下手,两方就这么僵持拉扯,等待着打破僵局的契机。

叶渡渊单手遮住那双看透太多的眼眸,仰头低声笑了起来,眼角都沁出一抹水痕。

当真是可笑又精彩的局面啊!

朝堂的局势并未有半分变迁,可见江淮也没能找到让他心心念念足够翻盘的物件。

明天便是十日之期的最后一日了,是非成败也该到盖棺定论的时刻了。

翌日早朝,群臣都在观望,这几日一直风声鹤唳,不知有多少人因着这一件事好几宿都不能安寝。

在江钦的授意下,江淮带上了那位隐藏多年的证人,改了证词,硬生生将罪责安在了永安公已逝的前世子叶渡川身上。

通敌叛国,罪不容诛。

帝震怒,按律判叶氏满门抄斩。

安平王府的牌匾重重的砸在地上,云京的喧闹甚嚣尘上,流言在疯涨,曾经护国的悍将一夕之间成了人人唾弃的罪臣。

而这背后藏着太多利益的纠缠和交换。

凭着叶氏的献祭,江家和帝党再次达到了诡异的平衡。

只是私下的攀咬还在继续。

“朕就知道你会来。”

谢铎放松地靠在龙椅的软枕上,神情自若含笑,仿佛他与楚云峥之间从未有过隔阂。

“我便是不来陛下也会宣,不是吗?”

楚云峥的眉眼淡漠,神色如冰,这么些年在皇权倾轧之下,他都快不记得有哪些时刻是能够放松做自己的了。

不再是恭顺和千篇一律的服从,谢铎反而不觉冒犯。

“就今夜吧。”

话不必挑明,心照不宣就好。

“叶氏满门死罪,陛下又当如何留世子一命。”

“御察司中死囚不知凡几,择一人替他便是。朕饶他死罪却也不会轻易放过,叶渡渊即便是活着也只能是顶着叶氏罪奴的名声苟且偷生,这是朕能做出最大的让步,至于要不要就看楚卿你怎么选了。”

谢铎明着是恩典实则却是羞辱,可即便如此楚云峥也不能看着他的阿渊去送死。

他颔首应下,可牙关却咬紧。

看着眼前人这副恨意横生却丝毫不掩饰的模样,谢铎把玩着几案上的毛笔,在空白的宣纸上肆意涂鸦,见人转身才开口叫住。

“楚卿,朕要的,是你与叶承江共饮,既然你不要朕送的青云路,那就碧落黄泉,先替你心心念念的小世子,探探道吧。”

生杀予夺,只在字句之间,谢铎的表情甚至都没有丝毫的动容,可眉眼含情又分外残忍。

“你既要他活那就用自己的命来换,你为他死,可他此生此世都只会带着对你的恨去念着你,多好啊!”

灵帝又怎么可能好心地放过他,死不是惩罚,心理上的折磨才是。

楚云峥的脚步微顿,可并未用太多心力就接受了灵帝这句话背后的深意。

只要阿渊能好好活着,于他而言,死亦无惧,只是可惜以后就不能再有相见之日了。

没能等到想要的回应,谢铎的面色在楚云峥踏出殿门的那一刻彻底阴沉下来。

一个两个的都不惧死,还真是好样的。

当日已被修缮好的南安殿满地废墟,一片狼藉,疑是帝王为朝中之事龙颜震怒,众侍者噤若寒蝉。

盛满鸩毒的酒被端上小几,楚云峥面色平静地取出两个小小的酒杯,不过两口之量。

叶承江垂首看了一眼杯中酒,心中已是有数。帝王的旨意尚未传至此处,但也只是时间问题。

取了一杯放到面前,却并不急着一饮而尽,而是看向楚云峥,“阿渊他们,离开了吗?”

这一点,楚云峥沉默片刻,还是违心道,“离开了。”

可这句话并没有安慰到叶承江,反而让他觉出了几分不对劲,“楚指挥使似乎,不擅长说谎。”

一下就被点破,楚云峥那鲜有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自然,张口欲解释,又发现不知该说些什么。

反倒是叶承江抬手,示意他不必多言。

他的儿子是什么性格,他自己还是有数的。

固执又不听劝,经历太少还认死理。

“但叶夫人并未被收监,想来是已经出城了。”

御察司奉旨拿人可并未如愿,如今满城搜寻亦不得结果。

“罢了,老夫这一辈子走到今日,倒也无甚遗憾,唯一对不住的便是他们母子。”

“楚大人,老夫知道你与阿渊私交甚好,便仗着长辈的身份提点你一句,你是个纯善的性子,但今上心思太偏,若还有抽身的可能,莫要失了本心。”

与阿渊私交甚好!

原来他们自以为是的藏匿,竟也是如此漏洞百出吗。

看出他的疑惑,安平王补充了一句,“每月他寄往边关的家书里虽不经意,但或多或少都会提到你的名字。”

叶承江其实曾经从那些只言片语里读到过不同寻常的意味,但他并未提点孩子年少时一些未知的情愫。

年轻时声色犬马的轻狂他尚且不会管,更不必提这些懵懵懂懂的少年情谊。

其实,他亦没有以后了。

可这话楚云峥不会说出口。

交代完想要交代的,叶承江轻捏杯壁,一仰头就将这穿肠毒药送进了喉管,灼痛感自五脏六腑升腾起来,视线逐渐模糊,意识也渐渐剥离。

血液顺着唇边流下,气息也在一点点消弭,楚云峥就这么冷眼看着面前人失去生机,成为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单指凑到鼻翼之下,未见半分动静,良将成枯骨,英雄难迟暮。

确定安平王已西去,楚云峥从袖中取出那一方小小的锦盒,盒中赫然是一枚指尖大小的丹药。

药丸暗色中带着青光,在幽深的环境里分外显眼。

隔着巾帕将丹药取出,楚云峥捏开叶承江已经泛着青紫的唇,把药丸压在舌苔之下,一切都做完后才松了一口气。

此药名曰三日还魂丹,产自域外,上一任主人正是已故的前工部尚书,只是可惜他并没有用上的机会,就先一步死在了御察司的水牢里。

他因着私心昧下,如今反倒万分庆幸。

这一枚丹药便有起死回生,令逝者还魂的功效,只是可惜这么多年楚云峥再是寻访,也只有这阴差阳错之下碰见的一枚。

真正可称稀世的珍宝,万金不换。

目光凝聚在自己面前的酒水之上,楚云峥的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他的手很轻很轻地摩挲着悬挂在腰间的暖玉。

那枚阿渊带了十数年从不曾离身,却在前几日留给他的玉。

玉质温润圆滑,和叶渡渊一点都不像。

可抚摸之间又带给他熟悉的感觉和极致的安宁。

就这样吧,就带着这份念想离开,只盼着他的阿渊往后余生能健康顺遂。

能有更好更优秀的人代替自己陪他走过接下来的每一程,不要像他这般无用,拼尽所有都难得两全。

楚云峥就这样哄劝着自己,努力地压制心底的万般不舍,端着酒杯的手都在不住地颤抖,可酒水晃荡之间却不曾外溢。

苦酒入喉,混着不知何时流下的斑驳泪滴,咸咸的,思绪飘远之前,他最后在心底道了一句,“珍重。”

酒杯落地,残酒在光影下麟麟闪烁,楚云峥的身体软了下来,倒在冷硬的地面上悄无声息。

有崔恕这样的先例在,安平王的“尸身”他能轻车熟路地安排好,一切落定,死的也不过是他一人。

这样,便也是最好的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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