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府的刺杀风波在楚时寒的雷霆手段下迅速平息。丽太妃残余的势力被连根拔起,血腥的清洗让京城为之噤声,也彻底斩断了伸向秦桑的毒手。常禄在吐尽所有秘密后,被秘密处决,六年前的阴谋终于尘埃落定。
府内弥漫着淡淡的药草味。楚风清背上的伤口不深,但因毒火雷的冲击和强行运功,内腑受了些震荡,需要静养。萧月几乎住在了庆王府,亲自照料他的伤势,煎药、换药,事必躬亲。楚时寒派来了最好的太医,但萧月的照顾,显然比任何汤药都更让楚风清受用。
秦桑在刺杀中受了惊吓,连着几晚都睡不安稳,总要人陪着。楚星河和楚满轮流守在她的小床边,楚风清即便自己伤着,也会在秦桑做噩梦惊醒时,第一时间赶到,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抚。
这日清晨,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秦桑温暖的小床上。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习惯性地伸了个懒腰,小手小脚用力地蹬了蹬被子。
“嗯?”秦桑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盖着的锦被……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大了?她记得以前自己小小的身体陷在软软的被子里,像是睡在一个大口袋里。可现在,被子盖在身上,似乎……刚刚好?
她疑惑地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目光落在自己伸出被子的小脚丫上。那双脚……好像……比记忆里大了一点?不再是那种圆乎乎、肉嘟嘟的小短脚了?
秦桑心里咯噔一下,一个模糊又让她心跳加速的念头升起。她掀开被子,赤着脚跳下床,哒哒哒跑到梳妆台前。那面特制加高的铜镜,清晰地映出了她的身影。
镜中的小人儿,依旧是孩童模样,但……似乎长高了一些?原本圆润得如同小包子的脸蛋,轮廓似乎清秀了一点点?最明显的是身上那套之前穿着还有些宽松的鹅黄小裙子,此刻竟显得……有点合身,甚至袖口和裙摆都似乎短了一小截?!
“啊!”秦桑忍不住低呼一声,小手捂住了嘴,大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和一丝忐忑。她……她好像真的在长大?!是“玉掌凝露”的效力在消退吗?还是自然恢复的开始?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找人验证!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楚风清!
秦桑像只受惊的小鹿,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光着小脚丫就冲出了房间,直奔楚风清养伤的书房。
“风清!风清!”她猛地推开书房门,气喘吁吁地喊道。
书房内,楚风清正半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萧月坐在一旁的小杌子上,手里拿着一卷书,轻声读着。听到动静,两人同时抬头。
“母妃?怎么了?”楚风清看着秦桑光着脚、头发乱糟糟的慌张样子,心头一紧,以为她又做噩梦了,挣扎着就要起身。
萧月也连忙放下书,关切地走过来:“桑桑,怎么不穿鞋?地上凉!”
秦桑却顾不上这些,她冲到软榻边,指着自己身上明显短了一截的袖子,又踮起小脚丫,急急地问:“风清!萧姐姐!你们看!桑桑是不是长高了?衣服都变小了!”
楚风清和萧月闻言都是一愣,随即目光仔细地落在秦桑身上。
楚风清的目光最为锐利。他几乎是瞬间就捕捉到了那细微的变化——母妃的身形确实比之前抽条了一些,脸上的婴儿肥似乎也消退了一点点,少了几分奶娃娃的圆润,多了几分小女孩的清秀稚气。尤其是那身衣服,穿在她身上,确实不再显得空荡,反而有种紧绷绷的可爱。
一股巨大的喜悦如同暖流瞬间席卷了楚风清的心!他顾不得背上的伤,猛地坐直身体,一把将秦桑抱到软榻上和自己并排坐着,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母妃别动!”他伸出手,用自己的手掌比量着秦桑的小手,又轻轻抚过她的头顶,比划到自己胸前的位置。
“是!母妃!您真的长高了!”楚风清的声音都有些发颤,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比之前高了……大概这么多!”他用手指比了一个大约一寸的高度。
萧月也仔细端详着,肯定地点头,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没错,桑桑真的长高了,小脸也瘦了一点点,更像个小姑娘了!这身衣服确实该换新的了!”
“真的吗?真的长高了?!”秦桑得到确认,开心得在软榻上蹦了起来,差点撞到楚风清受伤的肩膀,吓得萧月赶紧扶住她。
“桑桑真的在长大!桑桑要变回来啦!”秦桑挥舞着小拳头,小脸上洋溢着纯粹的、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连日来的惊吓阴霾似乎都被这巨大的喜悦驱散了。
很快,消息传遍了整个王府和皇宫。
楚时寒下朝后立刻赶来,看着明显“抽条”了的小母妃,素来冷峻的脸上也露出了罕见的、如释重负的笑容。他小心翼翼地将秦桑举起来掂了掂,感受着那比之前沉了一点的分量,沉声道:“好!很好!看来那鬼东西的效力,真的在减弱!”
楚星河和楚满更是围着秦桑转圈圈,像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
“母妃母妃!快站直!我看看到我哪里了!”楚满拉着秦桑站好,用手比划着秦桑的头顶到他胸口的位置。
“四哥你让开!我来量!”楚星河也挤过来,拿出一个小本本和一支笔,煞有介事地让秦桑贴着门框站好,踮着脚在门框上画了一道浅浅的印子,“记下来!今天的高度!明天再量!”
秦桑被两个小儿子当成“人形尺子”摆弄,非但不恼,反而咯咯直笑,十分配合。王府里充满了久违的、纯粹的欢声笑语。
看着母妃脸上那毫无阴霾的开心笑容,看着弟弟们围着母妃嬉闹,楚风清靠在软榻上,背上的伤似乎也不那么疼了,只觉得心中被一种巨大的温暖和希望填满。萧月站在他身边,看着他柔和下来的眉眼,看着他眼中映出的那小小身影的欢乐,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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