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蕴晗想要先拿的东西很普通，就是她在这件大楼里面醒来的时候，手里面拿着的那一张纸。
有一种强到离谱的直觉告诉她，她不能随随便便把那个东西给丢掉，这张纸很有可能是一个非常有价值的东西。
心里面非常嫌弃，表面上也非常嫌弃，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这个鬼想做什么就去做了。
方蕴晗打开自己的门，走出去，无视掉周围所有窥探的视线，走进了一开始的那一间房子，然后伸手，从垃圾桶里面掏出了那一张所谓的白纸。
系统要出声，又被她拧巴拧巴塞进兜里。
好了，现在东西拿到了手，她就要去找那个人类去取回自己暂时存放在他那里的东西了。
温折翊这一个晚上过得惊心动魄，在他之前进过的无限世界里面，这个世界死去的人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是相当的少，但是在之前，温折翊并没有这种被全世界的鬼围观的经验。
方蕴晗找到他的时候，他独自一人坐在一个不算繁华，也不算偏僻的角落里面。
偶尔有几个鬼路过，也只是稍微给了他几个眼神。
现在是白天，鬼怪们不能够杀死人类，只能够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给人类找点晦气，所以白天鬼怪们都称不上热情。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方蕴晗。
她杀死了镇长，成为了新的镇长。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世界在短暂的时光内，都得生活在她的阴影之下。
鬼怪们都很绝望。
她接下来会怎么做？会不会更加过分，把人类全都弄过去，进行她所谓的收保护费行为？
这样下去的话……它们该怎么活下去呢？
无限世界的鬼怪很多，人类很少，本来就处在一个狼多肉少的阶段，所以每个无限世界结束，都会有大量的鬼怪消亡。
只是因为一直都有新的人类补充进来，所以就显得这么一点消亡变得微不足道。
或者说……无人在意。
人类自己活着就很辛苦了，谁会再去花时间关心那些要自己命的鬼怪呢。
温折翊本身也不关心，他是官方的人，他的任务就是尽量保证更多的人可以活着走出无限世界，在这个大前提的保证下，可以尽力去挖掘无限世界的秘密。
这一个消息是阿生告诉他的。
鬼怪们也会死，也是在规则之下被逼迫着自相残杀的产物，那么这些世界里面无穷无尽的鬼到底是哪里来的？
人类总是多愁善感的，不像是鬼怪，残忍又直接。
“你在这里啊！”方蕴晗的声音充满高兴，还带着慢慢的迫不及待，在看见温折翊的那一瞬间她就忘记了所有，只记得自己明亮又闪烁的小钱钱，语气也变得温柔似水起来。
“那个，你……你还记得你之前说过的话吗？”
温折翊疑惑了一下，然后拿出了方蕴晗寄存在自己这里的那些东西：“房东，你是来取这些的吗？”
“不全是，”方蕴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眼前的人类手里拿走那些东西，表情虔诚的仔仔细细地打开，数了一遍后确定没有出错，再认认真真地把这些东西收进了怀里。
想了想，又把东西拿出来，然后伸出两个指头，从那一堆东西里面捏出了金色的徽章，表情沉痛：“你现在还想买它吗？”
她开始诉说自己手里的东西有多么昂贵，自己拿到它有多么的不容易，这样一个东西做工有多么精致，再强调如果没有自己对方一定拿不到这个，顺路再画一个大饼。
“我知道我要的不少，但是我是一个诚实的，靠谱的，可靠的，有实力的交易对象，我们可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们也不是第一次交易了，我是一个什么样的鬼相信你也是心里有数。”
“虽然……昨天晚上发生了一点点小小的不愉快的遗憾，但你要相信我也是不想的，以后这些事情一定是不会发生的。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一次交易我们都很满意的话，那么下一次的交易一定可以更快的到来。”
不知道为什么，方蕴晗觉得自己说这些话简直是手到擒来，每一个字都感觉耳熟能详，仿佛曾经也有人在自己而变这样画饼来着。
她迅速唾弃了一下自己，再告诉自己这样做是有理由的，和别的那些画饼人完全不一样！
温折翊没有说话。
方蕴晗伸手拍了拍人类的肩膀。
人类的身体温暖且富有弹性，方蕴晗的手一碰上去就能够感受到来自人类的体温隔着衣服传递到自己的手上，和对方相比，鬼怪的身体真的是冰冷而又僵硬。
一种扭曲的暴虐情感从心底爬出来，耳边似乎有声音在念叨着告诉她，撕开对方身体的一瞬间一定会非常痛快。
方蕴晗抽了一下嘴角，把自己的手从对方肩膀上挪开，看了看手里面值钱的玩意儿，然后在心里面骂那个声音是傻叉。
方蕴晗：“怎么，你考虑的怎么样？”
“我……”温折翊终于说话了，他的视线放在了面前这个女鬼的身上，对方身上非人类的感觉更加强烈了，虽然对方的每一个动作都表现的很正常，但是恶鬼就是恶鬼，相比于之前，温折翊觉得方蕴晗的体温更加冰凉了。
因为什么原因呢？
难道是因为昨晚受到了损伤？
脸上挂起了营业性的表情，温折翊非常有礼貌的开口：“您开价吧。”
“好说，”方蕴晗再次忘记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热情拉住人类的手：“有你这样的客户真是我的福气！”
温折翊礼貌推拒，方蕴晗不依不饶，再次为自己的行为披上美丽又光辉的遮羞布：“我不会让你吃亏的我友好的客户儿，我的鬼品让我一定要给出令我们双方都满意的交易！”
“在我说出我的价格之前，我可以先告诉你另一件事情，是关于你们在这里修建的堤坝。你应该会很想要这些资料的吧。”恶鬼说着说着自己都感动起来：“我可是好不容易从镇长那里得到了这些东西，在看到那些东西的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们。这些东西对我而言也没有用处，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把这些东西带走？”
人类慎重起来。
温折翊不可能凭借方蕴晗的一面之词就相信对方，只是在心里面默默把这件事情提上日程，然后预备在接下来想办法试探一下。
但口头上仍旧是同意了方蕴晗的提议：“我会考虑的，房东。我也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接下来就是徽章的事了，方蕴晗非常好奇这样一个东西是否真的有很大的价值，能够让对方出钱把它买下来，在带着温折翊去往发现徽章的小厂的时候，方蕴晗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正好温折翊也想和恶鬼接触一下，看看是否能够得到更多的关于无限世界的内部消息，于是也并不隐瞒。
人类的故事充满了曲折和情感，这一切都是如今的方蕴晗理解不了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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