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人类还是……让他们活着，又或者是想办法让自己活着？
这对她而言似乎还挺难以抉择的，毕竟自己是鬼，在这个世界的规则下，鬼就是要杀人的，鬼不杀人不能够生存。
她忽然站在原地，歪了一下头，用一种看死物的眼神看着温折翊，慢吞吞开口：“我在思考一个问题。”
温折翊不得不慎重以对，他也很认真开口：“请说。”
“我在想我是活着还是死亡。你们是活着还是死亡。”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想这些，反正当我成为镇长之后，这些思维就在我脑子里面了，我没办法忽视。”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周围的人都竖起耳朵听方蕴晗的话，听到她说这些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很害怕，温折翊也很害怕，但他不能害怕：“……温折翊。”
“哦，温折翊，”恶鬼用一种绝对称不上善意的眼神继续看他：“你觉得我该死吗？你能杀得了我吗？”
“我没见识过……”他接着回答：“但大概不能。”
方蕴晗又问他：“那我能杀死你吗？”
温折翊：“……大概我不想死。所以我也不想回答。”
“我也不想死。”方蕴晗重复了一句：“我也不想死。”
“一开始我是无所谓的，恶鬼这种生物你们也知道，不生不死地存在着，除了执念和恨什么都没有，我的执念就是钱，钱给够了无所谓死不死的。”
“人类世界是什么样子？”
“……很普通。”温折翊：“但也很平静。”
“不一定吧？”方蕴晗可不承认这个，她不在乎不代表她不聪明，她忽然想到了自己在那个老太太鬼的家里找到的东西，用一种非常神秘的态度问他：“你知道无限世界里面最初的恶鬼是怎么来的吗？”
这个问题有过猜测，但没有人确认过，哪怕是江联活着的时候也无法肯定这一切。只知道死在这里的人可以变成恶鬼，但恶鬼之上，还有着比恶鬼更恶的存在。
“如果你们没有钱多好啊，”方蕴晗笑嘻嘻：“那我肯定毫不犹豫杀死你们。”
“所以如果你们死了，记得把钱都送给我。”
生命是很神奇的存在，方蕴晗继续朝前，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拔刀往左劈砍，架住了来自其余恶鬼的攻击，这个恶鬼没有见过，实力也很厉害，比当初老太太鬼还要难打，比镇长要弱小不少。
解决它对方蕴晗来说没有什么难度，带着这群人到堤坝也没有什么难度。
这是温折翊第一次在深夜里俯视无限世界。
堤坝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它建立在一座山丘上，特别特别高，仿佛是为了阻挡什么东西来袭，在一开始它一定是非常让人震撼的，如今的它却在中间破了一个巨大的洞。
透过这个洞看向外面只能够看到无边的雾气，这层雾气只在堤坝之外，一点都不会进入到堤坝之内。
方蕴晗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忽然意识到只要是恶鬼，进入到雾气里面就会死去，而人类就不会，堤坝就是为了阻挡这雾气而存在的。
“这就是堤坝，人类们。”恶鬼站在最前面，并不对雾气感到恐惧：“想要活下去，你们需要自己找到材料，然后用最快的速度修补好它。”
温折翊对这并不满意：“它为什么破？”
“因为灾难。”
温折翊想了想，找队友拿出了最后的银行卡，方蕴晗瞬间变脸，面对亲爱的客户儿开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确实没藏什么，破损就是因为灾难，在我看到的记载里面，在之前这个堤坝虽然并不是完整无缺，但是还是不影响使用，只需要维持正常的修缮就可以运转。”
“然后这里发生了一场灾难一样的战斗，有人带着被压迫的奴隶们反抗，推翻了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并且把这人人送去了罐头加工厂，做成了食物，分食了下去。”
“然后后来这群人发现，没有人修缮堤坝，堤坝就会损坏，为了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他们请来了关于堤坝修建的工程师，也就是你们。”
“以上就是这里发生的所有背景故事。”
很多人面面相觑，有人可能是见方蕴晗好说话，也可能是这几晚受到的伤害已经达到了他的心里阈值，他竟然抢在温折翊面前颤抖着开口：“不要说那些东西了，你直接说怎么才能补好堤坝？”
方蕴晗并没有生气，她居然笑眯眯：“找到材料，送到这里，就好了。”
“材料就在罐头厂，至于罐头厂在哪里，你们当中应该有人知道。”
确实知道。可是罐头厂有什么材料呢。
温折翊想到镇长请他吃的罐头，只想呕吐，那东西可是拿人做的。
无限世界用事实证明祂不会有任何下限，而温折翊也很快证明了自己的猜想，修补堤坝，用的就是那些罐头，又或者说，用人。
他不知道该感谢方蕴晗还是该有别的态度，对方给出的结果无疑是他们最需要的，同时还给出了伤害最小的一个提示，用罐头厂的原材料。
温折翊不知道他们这些活人可不可以用来填补坑洞，他不敢试。
带着这群人一起出来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身上带着的钱不多了，用钱买安全很划算，但谁会在进入无限世界的时候还保证着身上有着大把的银子。
关于堤坝的真相很显然不是只有方蕴晗才知道，很多恶鬼们也清楚知道一点，谁也不知道他们在生存的压力之下居然开始合作。
恶鬼们发疯一样地在去往罐头厂。
包括了方蕴晗大楼里的几个恶鬼。
杀人就来堤坝，杀鬼就去罐头厂，方蕴晗提着自己的刀，站在堤坝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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