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癌症了。”
“是吗？这可是今天我听见最好的消息。”
“医生说应该是早期，可以手术。”
“哦，有点失望。”
“兰兰……”
“打住，别这么恶心的叫我，我们已经离婚二十几年了，说吧，找我什么事。”杨兰兰撩了一下头发，“如果是找我伺候你手术就打住，燕儿也不可能，这么多年你也没给过抚养费，我们只是认识，请保持基本的边界，谢谢。”
“我，我想离婚。”
“哦。”
“我想补偿燕儿。”
“哦。”
“我……”
“原不原谅你是燕儿的事情，接不接受你的补偿，也是她自己做决定，你如果想找我当说客就免谈。”
——
“那天下午，他和我说了很多，说他这些年并不开心，说他辛辛苦苦工作却没有人体谅，说他生病了他们也都只关心钱，他很后悔。”杨兰兰不带感情的说，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我喝完咖啡就走了，没有和他多聊，后面又找了我几次，都没多说什么，再后来……他就去找了燕儿。”
杨兰兰看向杨春燕。
“对，没错，爸12号来的。”杨春燕回忆说，“我还挺意外，因为我们确实很久没有联系。
他说他想补偿我，这些年对不起我们母子，说的很动听，都哭了。”杨春燕说，“哦，他哭了，我没有。
我挺恨他的，这些年对我们母女不闻不问，他明明知道我们过的很辛苦，他带着他那个儿子女人吃香的喝辣的，我们母女连一个面包都吃不起！凭什么！”
杨春燕越说越激动，杨兰兰再次拍了拍她的手安抚她，“所以他说要赔偿我的时候，我同意了。
他说他有一百万，如果我答应照顾他做手术，以后他在养老院的时候，我隔三差五去看一看他，他就把一百万和房子留给我。
我答应了。”杨春燕耸耸肩，“有钱不拿是傻子，我是恨他，但我不恨钱，他愿意给我就接着，如果他真的和那个女人离婚，我也高兴，当初他和那个女人一起欺负我妈的时候，我就说他们会遭报应，哈哈哈哈，你们看，报应这不就来了。
我原本想，等他把手术做了，钱给我，我就不管了，养老院看他？那就得看我心情。”
肖阳和于海对视一眼，如果他们母女说的是真的，那么他们就没有作案动机，也没有作案时间。
“好的，谢谢你们的配合，情况我们都了解了。”肖阳和于海站起来，准备离开。
“那个，我想问一下，如果我爸是被李晓芬杀的，那我爸那个钱，可以要回来吗？”杨春燕问。
“这个，还不清楚。”肖阳没有确切的回答，点点头，就带着于海走了。
“这杨春燕，感觉挺缺钱啊。”于海感叹道。
“嗯，那就更不可能杀是他们杀的了。”
“不过这个杨兰兰怎么有股子看破红尘的味道？”
“对男人死心了呗，女儿又大了，家庭和睦，身体健康，经济自由，有啥看不开的。”
“也是。”于海点头，只能说，赵太义的确该。
————
“我不把钱取出来，等着那两个来分啊？”李晓芬拢了拢大波浪，翘起二郎腿，“这些年，那个女人把他孩子姓都改了，就不是他老赵家的人，他还眼巴巴的拿热脸去贴，这可是我们夫妻共同财产，我不可能让他们分走的。”
“15号凌晨，你在做什么？”孙茜问。
“睡觉啊。”李晓芬满不在意的说，“我就在屋里睡觉，”说着指了指门口，“门口有监控，我早上十点才出的门，晚上公安局通知我去认领的尸体。”
“赵太义不和你住一起？”
“一起啊。”李晓芬摇头，“但是不知道最近他抽什么风，晚上都很少回来，白天也经常看不见人。”
“出事之前最后一次在家是什么时间？”
“不记得了，我白天也不在，有时候遇不上。”
“你最后一次和你父亲联系是什么时间？”孙茜侧头问坐在一边的赵志强，他穿着发皱的T恤和黑色短裤，眼圈有些浮肿，看起来是唯一一个为赵太义伤心的人，“十，十号吧，他说他生病了，不想活了。”说着偷偷看了一眼李晓芬，然后继续说，“我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那会儿要着急上课，看叫他别多想，好好治病，就挂了。
如果，我多和他说几句，如果我回来看他，是不是……”
说着就又要哭了出来。
孙茜扯了一张纸巾，“节哀。”
“那之后你就没有再联系过赵太义吗？”一直沉默的秦正皓问。
“联系过，他没接电话。”赵志强擦了擦眼泪，“我妈说，爸他没事，叫我别担心，我就想着国庆回来看他，没想到……”
说着就又要哭。
孙茜看看秦正皓一眼，表示自己没什么要问的了。
“好了，谢谢你们的配合，我们就先走了。”
秦正皓在门口看了一眼头顶的监控，出门后又带着孙茜围着小区走了一圈。
“怎么了？”
“二楼。”秦正皓站在赵太义家的不远处，指着他们的窗户，“这个高度，还是很容易下来的。”
“你是说李晓芬说谎？”
“还不确定。”秦正皓摇头，“你找人排除一下，看看这个小区还有没有别的监控，如果有全部送过来，让他们加班加点的看。”
“是。”
“所以我不喜欢这种老小区，监控不齐全，哎，增加工作量啊……”
孙茜打完电话安排了秦正皓说的事情，就听见上司开始抱怨，“那您先回去休息？”
“休什么休，”秦正皓白了孙茜一眼，“走吧，跟着本少爷去现场看看。”
“……”孙茜无语凝噎。
“这条河道贯穿了这个区，监控主要集中在容易发生事故的河段。我们站的这里就是赵太义下水的位置，之前发生过几起溺亡，都是去年才安上的监控。”孙茜指着河对岸的监控说道。
“那里，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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