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程昀忟找了谈雨过来给她讲题目，这次两人倒是很认真的讨论了一个题目。
手自然是牵着的，两人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和对方亲近的机会。
只是谈雨觉得今天程昀忟的拥抱格外的紧。
紧到想要把自己融进她的身体里一样，环抱的手臂都把自己箍疼了。
她并没有多想。
只是带着她的“晚安”又安心的入了眠。
……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她总觉得程昀忟有点低沉，只是以为起的太早，可能还没有睡醒。
她把程昀忟的手套在自己的袖中，即使天气已经转暖了，但早晚还是有点冷。
程昀忟怕冷。
她篡着她的小手走过了昏暗的清晨。
……
周六是例行放假的。
今天是李雨洛的生日，程昀忟和她们一群朋友约了出去吃饭。她提前告诉了谈雨。
刚好轮到谈雨这组值日，在高一教学楼的西出口和小操场打扫卫生。
徐若晗也在这一组，她俩被分配着一起扫西出口这块。
两人把垃圾都扫成一堆方便用撮子扫起来，最后收进所有人共用的垃圾袋里。
垃圾袋里已经有了一定的重量，可以放在地上直立起来了，她们便没有再管了。
谈雨离的更近一点，徐若晗就在她旁边不远处。
刚好一阵大风刮过，刚刚才扫成一堆的树叶又四散零落了。
“谈雨，别让垃圾袋跑了。”徐若晗喊道。
谈雨赶忙过去把被吹动了的垃圾袋稳住。
好巧不巧，程昀忟和她的朋友们从西出口刚走出来。
谈雨抬起头就看到了程昀忟剜她的眼神。
坏了，谈雨下意识的觉得。
这个场面却不容她现在解释和哄人。
程昀忟笑着过来和她打了个招呼。
谈雨觉得背后发凉，有点笑里藏刀的意思在里面……
发自肺腑的回了句“注意安全，早点回家。”
一打扫完卫生回到家，拿了手机。她就立马点开了置顶的那个聊天框。
“……”
“一个班那么多人，为什么你俩会在一起打扫卫生？”
“还说什么别让垃圾袋跑了。”
“生气emoji”
“……”
谈雨连忙回复了她以上的消息。
“我们是一个组的，没办法，老师分的。”
“就只是扫个垃圾而已啦。”
“emmm，刚好那阵风把袋子吹走了，我离得近，她远一点才叫我去拉住的。”
“好啦，我心里只有你。”
……
“好吧。”
程昀忟回来的时候，给她发了消息。
“我看到你班主任和卓子哥了，他手里还拿着篮球。被郭子看到了，被迫打了招呼，哈哈哈。”
“郭子不怎么说打篮球的。我等下也要去打篮球喽。”
“爬梯子上来好远啊。一中修这么多梯子干嘛。”
“没办法，建在山上嘛。要不要我去接你，陪你走上来。或者让你爸骑摩托来接你。”
“我还是让我爸来接我吧，我们刚刚在正门下的车，离A栋太远了。”
“好。”
程昀忟回来的时候，谈雨也准备去打篮球了。
卓子哥是向禹卓，和谈雨关系挺好的，也是她高中的球员。以前也是七班的，成绩很好，在七班数学成绩还考过年级第二。
因为在七班有段时间和程昀忟坐的近，她还嗑过他和她前同桌的cp，再加上谈雨经常提起他，所以也算很有印象。
谈雨打了整整两个半小时，回来的时候全身是汗，都要虚脱了。
回来的路上给程昀忟发了信息，“我要累死了。打的好爽。”
程昀忟没有回复。
她回到家碰到了程昀忟准备出门上学。
“我要热死了，好累啊。”
“嗯。”
“你这个时候就进教室吗？”
“嗯。”
谈雨觉得很奇怪，她怎么这么冷淡。
直到她看到桌上那封信，仿佛一切都明了了。
她甚至不用拆开看，都知道那是什么。
她突然明白了昨晚的拥抱，今早的低沉，刚刚的沉默。
运动过后本就头脑充血，此时大脑更是一片空白。
很奇特的感觉，她觉得自己的骨血在燃烧，头脑却处于一片虚无之中。
她还是伸手去打开了那封信，连信封都看的仔细。
白色为底色，粉红的水蜜桃点缀，是程昀忟会喜欢的信封。
纸是很朴素的，质地偏硬。只空了几行。
谈雨读了这么多年的书，第一次觉得这些字这么生疏难认。
她逼迫自己集中精神，一字一句的看下去。
“To tanyu.”
“其实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我要写些什么内容吧。”
确实是这样，这也是谈雨害怕已久的。她给过了程昀忟后悔的机会，在她自喜觉得未来可期的时候，却来了这迎头一棒。
“我很喜欢你，你应该也知道。但是我真的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人。”
如果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谈雨会觉得又是什么渣男渣女语录，但她知道程昀忟是很认真的写下这句话的。
“毫不夸张的说，和你在一起后，一天24小时会有18个小时在想你。我上什么课都会走神，脑子里想的最多的就是你，是‘谈雨’。”
谈雨看到这里，突然眼前出现了她在课堂上发呆的样子。这样的事情放在自己身上是很常见的，在程昀忟这样的人身上在以前是不可能的。
她知道这个人上初中的时候，连每天早上等车的时间都在学习。
而这样的人，却会因为自己分心至此。
“我每天都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在你面前的时候，又总会想不起来一些，觉得很可惜。”
谈雨明明也是这样，脑子里有着想和她分享的说不完的话，见面时又想不起来许多。
“我觉得很苦恼，我想了很久。在你和理想之间，如果只能选择一个，那我选择理想。”
如果她不这样选择，谈雨才会觉得这不是她。
如果这不是她的选择，谈雨才会觉得一切都错了。
“你知道我想考北大吧，既然有希望，我就肯定要努力去追逐的。”
是啊，她那么优秀，现在的成绩真的可以说是北大选手。自己和她比起来，简直是萤火和皓月之别。
“人生很长，我要先为爸爸妈妈，再为我自己。”
她一直都很懂事。但其实更希望她为自己活。孝顺父母是好事，只是谈雨私心更为她想一点。
“从那天晚上到现在我都像在做一个美好的梦。现在梦要醒了，我希望你也能考上好的大学，以后能在一个城市。”
谈雨回想了一下，自己确实之前说过想考北航，但自己现在显然离这个目标太过遥远。但她又何尝不想和程昀忟在一个城市呢？
“我觉得自己很自私。如果我能忍到毕业之后再表明心意，是不是一切会好很多？”
谈雨觉得这个假设很不成立。要让程昀忟这样一个真诚热烈的人隐藏感情，几乎是不可能的。
也怪自己要刻意引诱她。何种结果都是自己应该承受的。
但这份心痛，实在太真实。
“愿你我今后一切都好。不用觉得尴尬，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就好。”
怎么可能像从前一样，感情早已变质，要她如何风轻云淡的去面对。
“From.你的邻居”
谈雨读完整封信，只觉得脑子快要炸开，她只想快点洗完澡去问问她。
泪水混着热水浇灌在肌肤上，谈雨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此时的感受，也许是想疯了吧。
她又开始混乱了。
她自嘲自己谈了十几天就被甩掉了。
她很想和程昀忟说些很绝情的话。
想到这里，她觉得自己才是真的要疯了。
她又开始心疼起程昀忟来，她知道她在面临两难的抉择。
……
谈雨洗完澡，连头发都只草草吹了一下，还有点湿。
她又去看了一遍信，然后将它好好夹在自己的试卷夹里。
她突然又有了新的感受：
她也是很喜欢自己的，还说希望和自己去同一个城市。
自己确实现在还不足以匹配她，需要努力。
……
谈雨走到七班，将她叫了出来。里面只有她和高晗两个人，坐的挺远的。
谈雨真正面对她的时候，才觉得自己的一切心理建设都很苍白。
只有不舍。只有对她的喜欢和在乎。
“可以不分手吗？”谈雨看着她。
程昀忟低着头，不和她对视。
“不可以。”
谈雨觉得自己再说不出来多的话语，因为再多看她一秒，眼泪就要夺眶而出。
她落荒而逃式的走了，三步并做两步上了四楼，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哭了很久。
一整个晚上谈雨都没有回过神来，心里一直都是程昀忟和她分手这件事。
她不知道要怎么和她相处，她很清楚，在自己这里不可能回到原来。
她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心里的潮湿。她不想分手，却又不能不放手。
……
晚上还是得一起回家，程昀忟还是挽了她手。
谈雨想了一路：分手后还可以挽手吗？
却又不想她松开，没有说出来。
回到家里洗完澡，谈雨还是坐在板凳上发呆。
突然敲门声打断了她，走进来的还是程昀忟。
给了自己两张便利贴。
“我怎么觉得你分手都没什么反应。”
谈雨觉得自己被冤枉了，她明明那么伤心。也不知道程昀忟伤不伤心呢。
“我还是写不进去作业，不能专心学习。”
谈雨开始认真帮她想解决之法。
她都能想象到程昀忟撅着嘴写这两张纸条时的模样。
挺可爱。
不对，自己已经被她甩了。伤心again。
她还是很认真的给她回了便利贴。
“我很伤心啊，只是没有在你面前表现出来。和我分手了还是不能好好学习吗？那别分手呗（嬉皮笑脸）。算了说正经的。我没什么可想的，你每天在学校里专心学习，晚上就能看到我了。不用提前想着要和我聊什么天，见面了想说啥就说啥，我什么都爱听。你要让我看到我们分手的意义，要不然我会很气愤的。”
谈雨话糙理不糙。把纸条又给她送了过去，没有多说什么就回了自己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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