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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该谁带走

李守矩的话里面,谢梓没有听出怪罪的意思。

这位老大人似乎并不如传闻中那般拘泥古板,谢梓倒是觉得有几份有趣,难道是个老顽童?

谢基当年之事谢梓只知道些不知道传了多少手的皮毛,以往也是当着闲话听,没放在心上过。

这会她突然就生了好奇,当初的事内情到底是如何跌破底线,才让这位老大人那般计较。

“老大人说笑了,本官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史不文朝一旁的吕忠朝拱了拱手,只得了一个淡漠的颔首也不在意,脸上笑意不改,“这糊名誊录一事,事关科考公平公正,与每一位考生的仕途息息相关,马虎不得,本官需得亲自盯着卷册入库才能安心。”

“当然,假身替考这等扰乱科考秩序的事绝不能被姑息,只是事由轻重缓急,一人之失不能影响众人前程,是以才让左侍郎先过来,这不,卷册一入库上锁,本官就赶紧过来了,纵马也是情急之举,事急从权,相信老大人可以体谅。”

还不等李守矩开口说什么,史不文身后的京畿卫统领径直开口喊道,“哪个叫辰泽?”

这话一出,谢梓便听出方才人未到声先至的便是此人。

只是这番明知故问,谢梓少不得还是得配合一下,“学生正是。”

“此子假身应试,奉邺王爷令,带走看押。”说着从腰间掏出一块令牌,晃了一圈,着重在李守矩和吕忠朝面前停了停,“春继院院门将闭,所有人等不得逗留,速速离开。”

登时,谢梓成了所有指指点点的中心,人声纷杂,人影攒动,就是没有人离开。

“听令!”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京畿卫齐声回答,“到!”

“一盏茶,时辰一到,若还有人逗留不去,一律以祸乱春闱收押。”

“得令!”

如此声势,对那些读书人而言,威慑不小,就更别提看热闹的普通百姓了。

“且慢。”同样的两个字,从吕忠朝口中吐出,却是先前截然不同的感觉,没有刻意提高音量,好似随意开口,随便吐出两个字,却带着让人必须正视的力度。

“吕统领,春闱文试,邺王爷主理,你与李大人只是奉旨协查假身一事,此事既有结论,只管回宫复旨即可,其他的就莫要插手了。”

这话显然不是说给吕忠朝一人听的。

李守矩呵呵一笑,也不动气,“迟统领官威虽大,这话说的却不无道理。春闱之事,责在邺王府、吏部。”

话至此处,扫了一圈周围严阵以待的京畿卫,突然想到似的补了一句,“哦...对了...还有你迟统领,既是邺王司任主考,这春闱的职责,怎么能少得了听邺王令行事的京畿卫。”

老头真给力啊,谢梓在心中暗暗称道,面上一派恭敬,暗暗打量着所有人,揣摩着自己开口的时机。

“吕统领,你我只是受命监察此事,不应过多干涉,如若已然功成,理应身退复命。”

“可是......”,吕忠朝上前一步。

李守矩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我知你意,你职责所在,本官能理解,想来迟统领和史大人也能理解,各卫其责嘛。”

迟军显然不是很买账,史不文上前一步按住了他。

“不知吕统领还有什么未尽之责。”史不文道,“本官和迟统领自当配合。”

“此子当入昭狱。”吕忠朝似乎唯恐在场的人听不清,盯着迟军,面色严肃,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昭狱”二字一出,全场哗然,史不文和迟军的脸色一下子都变了,却各有各的不同。

谢梓也愣住了。

唯有李守矩,嘴角的胡子颤都没颤,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

若入昭狱,能带走谢梓的就不能是京畿卫了,应该是禁军。

“此子只是白身,吕统领想要功劳,明说一声,尽可把人带走,何必拿这么大的帽子压人。”

史不文唇角动了动,到底是没能说出什么,厉言质问的是迟军。

“这一点,倒是迟统领误会吕统领了。”李守矩出来充当和事佬。

奈何有人不领情,迟军语气不善,“李大人不必一唱一和。”

这话说得极为不敬,让从头至此都和蔼可亲的老人家收了表情,“嘴谁都有,扣帽子的事谁都会,迟统领何必呢,话说分明,事理清楚,人该是谁的谁带走,这么多人看着,黑白翻不了。”

“科举选拔的是辅国之才,不单单是读书人的晋身之途,更关乎国朝社稷之根本,凡涉科举舞弊,皆该由天子圣裁,迟统领言必称奉邺王令,何时邺王府的权柄大到可以指令人行天子事了。”

这才是结结实实一顶大帽子,能把人压死的那种。

“迟统领是行伍之人,没读过多少书,不会说话,老大人别和他一般见识。”

史不文这话其实说的没什么实质性内容,都是些口舌生祸时可以用的车轱辘话,但到底是句软话,迟军在行为上也有所表示,拱了拱手。

李守矩也并非一定要在言语处争出个你死我活,直接切入了主题,“方才史大人说假身替考,迟统领查定事出在辰泽之身,替考无论是替他人谋求入仕,还是顶替他人入仕,皆为舞弊行径,如何处置,都该由陛下圣裁。”

“既由陛下裁决,人肯定是要押入昭狱候审的,迟统领入仕也不是三两年了,后面的话,不必本官多说了吧。”

凡入昭狱的犯人,从追捕捉拿,到关押看守,皆应由禁卫负责。

“方才的话是我失言了。”史不文解释道,“既为假身,自有缘由,替考只是最大的一种可能,假身替考,说顺了的话,所以我方才也想当然脱口而出,实则我并不知这个辰泽假身应试的缘由为何。迟统领的坚持,想来也有他的道理。”

“史大人所言极是,据查,此子假身应试不假,但未替他人谋求入仕,也不曾顶替他人的资格,于其他学子的利益并无损害,也不会影响文试的公平公正。”

迟军言之凿凿,但显然并不能服人。

李守矩冷笑道,“书读的少没关系,能坐到正三品的位置上,脑子该有吧。迟统领上下嘴唇一碰就断了不会损害其他学子的利益的结论,我且问你,若此子榜上有名,因他而一名之差落于榜外的那个人,他的数载苦读又该从哪里寻求一个结果?还是你觉得,永和二年春闱的事情,会再发生一次?”

永和二年春闱的事情是什么!

谢梓仔细听着各方角力,心思活络,思绪涌动,怕错过说话的机会,可听到这里,还是抽出了一丝闲心去好奇。

又暗自唾弃怎么跟相顾那小子一样,知道个事情就得刨根问底、弄清楚来龙去脉,看个话本子都能有层出不穷,让人应接不暇的问题。

谢梓赶忙止住飞了的思绪,将越跑越多的注意力悉数回拢,专注于眼前。

“李大人多虑了。”迟军开口,言语之间明显是在说李守矩咸吃萝卜淡操心,“此子不入仕,自不会有人因他而落于榜外。”

“既不入仕,为何科考?”李守矩反问。

刚专注回来的谢梓闻言一喜,终于来了,她自然不能被京畿卫带走,但也绝不能入昭狱。

“大人可还记得,方才给过学生三问的机会。”谢梓上前一步,恭敬的询问道。

迟军被人截了话,很是不悦,撂了一句:这哪有你说话的份!说完之后,却没再开口继续刚才的对话,沉默了下来。

史不文接了一句,“你这小子,竟能得到李老大人亲自教诲,这可是难得的机缘啊。”

谢梓连连称是。

“小娃娃,你想说什么?”李守矩问道,眼神中还颇有几分期待,似乎想看他还能如何狡辩。

“您方才问这位迟大人的问题,三问便是答案。”

见没有人出言阻挠,谢梓继续开口说道,“蒙上天垂爱,学生得以生于家学渊源之户,尚在母亲腹中之时,就日受诗书熏陶,四岁之前,承的是父母教导,母亲说的多是各地山川、风土人情、野史杂记,父亲教的则多是史书跌宕、朝野内外的新鲜事,是以有幸眼前读万卷书、脑中行万里路,五岁后由家中先生教导各科,先生们虽算不得名满天下,学富五车却不是夸口,六岁那年得遇机缘,拜于陆云合老先生门下,勤学苦读。”

陆云合三个字一出,顿时在人群中引起了不小的骚动。这在谢梓的意料之外,毕竟陆云合三个字在天下文人心中立碑成传已经四十余载,鹿定书院每月月初、月半、月终门庭若市,读书人都将能够亲身听他讲学引为佳事。

“可奈何家世身份所限,这些年读书都是一人成行,踽踽独行,我年岁尚不满十五,想成为意气风发、激扬文字的少年模样,不想在寥寥孤寂中闭门造车,十几岁的年纪过成古稀耄耋似的无波古井,这过分吗!”

“我也想有年岁相近的同窗,切磋文采,谈论心得,互相进益;我也想与天下学子同台挥毫,让自己这些年的所学所思所感有所抒发,让世人看到我,不辜负双亲幼时开蒙和恩师悉心教导之心血,这有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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