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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噩耗

2011年12月25日雪

骗人!都是骗子!

今年的平安夜是在周六,为了迎接圣诞节的到来,街道上大大小小的店铺都一改以往燥热的流行音乐,播放着清脆安静的圣诞伴奏。

道路上的雪被清理过,穿着白色羽绒服的时温寒,围着一条红色围巾,像一个移动的雪人。

得知明天爸爸妈妈会回来,她特意出门准备礼物,这是他们之间习惯。

推开精品店,“叮铃铃”的响声倒也是很相配,店里放着一颗小圣诞树,随处可见洋溢着圣诞气息的装饰。

她左看看又看看,琳琅满目全是精美的小物件,圣诞老人摆件、会流动的玻璃球里还有个小雪人、等比例缩小的乐器模型,挑花了眼。

妈妈喜欢拉小提琴,爸爸没有特别的喜好,就喜欢喝茶叶,可是她买不起。

“小妹妹,你是要给谁挑礼物呢?需不需要帮忙?”店员小姐姐从她一进门就关注到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围巾下的脸颊红扑扑的,白色羽绒服衬得她更加红润白皙。

小女生很容易被精美的小物件吸引注意,种类多了拿不出主意,细声细语说道,“我想给爸爸妈妈挑个圣诞礼物,可是这些东西都好好看,选不出来。”

她脸上露出些许纠结与无奈,微皱的眉毛、嘟起的嘴,招人喜爱。

“爸爸妈妈喜欢什么呢?这边都很适合,想要简单一点的可以体验一下我们新推出的信件服务,可以帮忙代写哦。”

信件!

她眼睛闪过一道光,被这个新颖的礼物击中心脏,喜悦之情跃然而上。

“这边有许多好看的信纸,找张自己喜欢的吧。”店员领着她来到店内一角的区域,她很快选择好信纸,“自己写可以吗?需要我代写吗?”

她摇摇头,礼物代表着心意,亲笔写下的文字才能展现出纯纯的真心。

笔尾抵着她的下巴,望着窗外在脑海里构思内容,灵感一闪而过,趁热打铁刷刷刷在信纸上流畅地书写想对爸爸妈妈的话语,“姐姐,我写好了。”

与信纸配套的信封和封口需要店员姐姐的帮助,“小妹妹,你的字超级好看,父母肯定会喜欢的,平安夜快乐。”

她稍稍弯腰表示感谢,与店员姐姐道了声平安夜快乐,挥手告别。

雪后天空本该清澈干净,却阴沉暗淡,压抑得人喘不过气。

挎着圣诞限定的包装袋踏出门店的一瞬间,寒风见缝插针往她的衣服里钻,时温寒拢了拢衣物,几乎将整张脸都包裹到围巾中,双手完全插在暖和的口袋里,手提袋的图案,给空白的衣服添了点好像本就属于其的色彩。

另一边有些沉甸甸的布包,蛇果、圣诞帽、圣诞节的小装饰等等全然采购齐备,现在礼物也准备好了,一切就待明天给爸爸妈妈惊喜。

心情愉悦脚下步伐也轻松起来,渐渐蹦蹦跳跳起来。脚下一滑,“噗通”一声,躺倒在地,她赶快爬起看了眼袋子里的东西,还好没有坏也没有皱。

检查完后才吃痛揉了揉微微作痛的屁股瓣,小声呢喃,“今天有点小倒霉,真的平地也能摔,爸爸的乌鸦嘴难道成真了?”

天色渐晚,天气愈发恶劣,无雪也无雨,只有风声是唯一的主宰。

明明已经将家里所有的窗户都关上了,窗户仍被风拍打得哐啷作响。

时温寒站在阳台眺望着窗外,楼房根基打得稳固,依旧顽强矗立,反观街道两旁的行道树倒是遭了殃,光秃秃的树枝被狂风压弯了腰,生怕下一秒就要彻底断裂,甚至给它连根拔起。

行色匆匆的人在外,被这风吹得站立不稳,脖子上保暖的围巾有了风的痕迹,变成凶器勒得人呼吸困难,迎着风走像是凭借蜉蝣之力对抗自然的磅礴气势。

平安夜不是传统节日,却家家通火灯明,将家里的灯全都开着,她被邀请到隔壁一起度过,这次没有忘记带钥匙。

远亲不如近邻,时温寒已经和岳阿姨、温叔叔和温哥哥熟络得如同远房亲戚,临走前她还被塞了满满当当的零食,手里还拿着俩个苹果,精心地将她与自己买的摆放在一起。

任凭外头风卖力的咆哮,天早已暗得不见五指,舒舒服服窝在自己温馨的小窝里,身边玩偶形成一圈防护罩阻却一切外界喧嚣。

酣甜睡梦,梦到她一觉醒来床头放着圣诞礼物,爸爸妈妈看到她准备的也很开心,一家人其乐融融围着壁炉吃火鸡。

可是清晨清醒床头没有礼物,也没有见到任何人,她披上毛茸茸的外套,走出房间空无一人,所有东西都没有改变位置。

电话铃声似乎能感知到家里唯一的人醒来了,猛地划破了这一室的宁静。

“喂,爸爸妈妈”,她趿拉着拖鞋跑过去,笑着拿起听筒,还以为是父母打来的,“圣诞快乐!”

那边沉默了一下,时温寒能听到电话背景里有些嘈杂,像是很多人低声说话和走动的声响。

“嗯······对,我是,······什么?”

带笑的声音突兀地顿住了,脸上的笑容像海浪退潮迅速消失,染着刚睡醒红润的脸颊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拿着话筒的手指倏地收紧,指节泛出青白色。

电话那头似乎有沉重的消息持续传来,嘴唇微微张开,颤抖着,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刹那间无力的手垂下,“咯噔”一声闷响,话筒从手中滑落,悬在半空,微微晃荡着,里面传来对方地询问,“喂?你没事吧?喂?”

空荡荡的客厅忽然安静得可怕,时温寒像是被抽走了所有气力,踉跄一下,扶住旁边的柜子才站稳,她浑身冰凉得如同屋外的湖水,手脚都被冰冻住,不能动弹。

窗外,下了一夜的雪,依旧无声地飘落。

换好衣服的时温寒麻木地坐在客厅地毯上,心不在焉,家里只有冰箱运作的嗡嗡声,偶尔能听到楼道里邻居上下楼的脚步声。

她掐着自己的手指,寒气顺着脚底板慢慢爬上来,缠绕住她的心脏,越收越紧。她抱起膝盖,把自己缩成一团,眼睛死死盯着那部沉默的电话。

骗子!都是骗子!

明明约定好的回来过圣诞节,明明约好的······

时不时因为她今年生日忘记许愿保佑爸爸妈妈了?

都怪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十分钟,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长,门铃响起来打破宁静。

时温寒吓得一哆嗦,猛地抬头。

她跑到门边,从门铃中看到俩个穿着深色制服、表情肃穆的人,一男一女,她认识,是爸爸妈妈的同事。

手指不住的颤抖,拧开了门锁,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冷空气裹挟而入。

女警官几乎是扑进来的,一把将她死死搂进怀里,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时温寒抬手回抱,“林姐姐,我没事的。”

她才意识到她的声音已经干涩得像沙漠中已经好几日没有喝过水,每个字都让来人心疼不已,她的脸被迫埋进妈妈般温暖的怀抱。

残忍的事实劈头盖脸地砸在一个刚满十周岁的小女孩身上,她没有哭,没有闹,甚至还反过来安慰别人。

“哭一下吧,姐姐在这里。”

哭通常情况下是没有用的,但能够排解心中的悲痛,将情绪压抑淤积在心里对身体不利。

时温寒眼神愣住了,林姐姐没有说“别哭了”,也没有说“要坚强”,只是默默地抱紧她,圈出一小方密闭、可以脆弱的空间。

巨大的悲痛哽在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泣声,呜咽声终于断断续续地漏了出来,像只受伤的小兽。

她的脸深深埋在林姐姐的颈窝,林姐姐半蹲着,一只手稳稳的环住她单薄的背脊,感受到她的颤抖,手臂收得更紧了些,手掌温柔地抚摸她抖动的后脑勺。

接下来的几天,就像是一场无法醒来,且穷形尽相的噩梦。

三人的小家里,每天都涌入好多人,爸爸妈妈单位的领导同事,一样的制服,表情沉重,说着她还不能理解的“光荣”、“烈士”、“抚恤”之类的词语,放下一个个白色的信封。

亲戚们也陆陆续续从各地赶来,整个屋子里充斥着熟悉又陌生的嘴脸。

“可怜的孩子······”

“留个小的,这以后怎么办?”

每个亲戚进门都会面上带着怜悯地摸摸她的头,说着大差不差的话语。

客厅里烟雾缭绕,大伯皱着眉一根一根地抽烟,她面无表情地将堆满烟屁股的烟灰缸端走倒掉,又拿回来,“这孩子以后怎么办?这房子还想还有贷款没有还清吧?单位给的抚恤金看着不少,但是孩子读书吃饭,哪一样不要花钱?谁养?”

“别看我,大哥,小弟家里你也知道,两个大胖小子,正是能吃的时候,实在吃不消······”

“女孩子嘛,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早晚是人家的。”另一个远房姑姑撇撇嘴,“找个靠谱的人家送过去······”

他们像是在讨论一件棘手需要尽快脱手的破物件,计算着价值,推诿着责任。

她缩在客厅最角落的小板凳上,把自己蜷成小小的一团,紧紧抱着膝盖,眼神愣愣地盯着抱住怀里的毛绒兔子,是上次妈妈到岳欣阿姨家接她去上学的时候给她的。

时温寒因家中变故跟学校请了一周的假,是让温时寒帮忙传递给老师的。

岳欣是最早得知对门夫妻俩因公殉职的,每日都给小姑娘一人送饭。

曾经活泼开朗的女孩默不作声干吃着碗里的白米饭,眉毛纠结在一起,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默默陪伴给她夹着肉。

死亡,岳欣经历过,在亲戚之间会面对什么问题心知肚明,也听到隔壁经常传来陌生男女争吵的声音,无一不是与财产有关,家里没有一个能为她做主的大家长,她这个邻家阿姨也不能插足,只是苦了这个孩子啊。

夜晚,时温寒将自己所在房间里,一门之隔外,那些算计声从缝隙里依旧清晰地飘进她的耳朵里,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屋内嗡嗡作响的私语。

“这当口,谁啊?”

门开了,屋内瞬间安静下来,时温寒也打开门缝,爷爷奶奶风尘仆仆站在门口,满脸疲惫,即使拄着拐杖,但他们的背脊挺得笔直。

“爷爷奶奶。”

“寒寒”,奶奶的声音像一颗石子砸进死寂的水面,“哎呦喂,我的宝贝孙女!”

“不怕,奶奶来了,爷爷也来了。”奶奶的声音颤抖着,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悲痛的眼神扫过他人,“谁也别想欺负我孙女!”

“爸,妈,你们怎么突然来了······”大伯反应过来,试图上前,脸上挤出僵硬的笑。

爷爷一抬手,直接打断了他,“我儿子儿媳没了,我孙女还在。只要我老两口还有一口气在,就轮不到别人来替她做主!”

“寒寒以后跟我们过,所有的东西,抚恤金、房子,任何一样,都必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落到我孙女的名下!谁要是想动歪心思······”爷爷的目光再次冷冷地扫过那些亲戚,“除非从我老两口的身上踏过去!”

奶奶抱着时温寒,一边掉眼泪一边毫不客气地对着之前声音最大的亲戚方向啐了一口,“黑心肝的东西!想着克扣烈士娃娃的活命钱,不怕天打雷劈!”

时温寒小心翼翼地伸出冰凉的小手,回抱住了奶奶的腰,把脸更深地埋进去。

爷爷奶奶来了。

他们为她撑腰来了。

葬礼最后一天,哀乐吹拉弹唱,棚内亲戚朋友吃席,喝着酒猜着拳,没有几个是真真切切悲伤的。

缩在灵堂里一副双人棺材旁,明天就要去火葬场,彻底结束,她把自己封闭起来,只想躲进更深的黑暗里,逃避眼前这无法承受的现实。

她不是个爱哭的孩子,从小到大都被周围的大人、老师教导,要坚强,有泪不轻弹,所以她一直对外带着坚韧,只敢躲起来偷偷哭泣。

一道身影遮住光影,时温寒怔怔地抬起头,泪珠还挂在睫毛上,视线模糊。

她看到了温时寒。

他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就那样站着,像一个突破迷雾,闯入她漆黑世界里的月亮,清冽而坚定的存在感。

她看着那只悬在空中的手,又看看温时寒那双清澈专注的眼睛,与家里面露狰狞只有狡黠的眼神相比,只有一种干净的、纯粹的担忧。

他没有拉她起来,只是那样握着,安安静静地陪她待在这一隅之地。

雨后总会天晴,黑夜终将迎来黎明。

陷入永夜的人需要一个能将她拉出深渊的人,陪她同行漫长的通往光明的崎岖夜路,待她自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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